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圣意
只是手里面的这个小东西看久了,好像也……还蛮顺眼的。
瞧它这个傻里傻气的笑……是这样吗?
倒映着那只瓷娃娃的眼中,一抹温柔不留痕迹的划过。不由自主地戳了一下它永远笑着的脸的赵长垣伴随着心中所念,慢慢的,绽了一个和它几乎一模一样的笑容。
过了半晌,脸上的肌肉有变得僵硬的赵长垣,好像才回过神来那般的皱了皱眉,为自己这魔怔的行为感到疑惑不已,心烦意乱的将娃娃放到一边,跑到庭院里面练剑。
这漫漫难度的一夜,若是还有谁人未入睡的话,便能有幸看到在心湖旁的一抹俊逸身影,持剑挥汗如雨的在舞动着。
……
雁过留声,水过留痕。如此大的动静,消息传达向来迅速的王府,自然也会遭受到波及。
“哦?”
听了身旁之人的汇报,原本正在拨弄着棋盘的如玉公子,手下动作便是一顿。“他当真舍得?”
眼看他眼底渐渐流露出讥讽之色,隽忍不住低下头去。
他所收集到的情报,向来是不会有错。只是没想到,那位看起来情深义重,对丞相之女情有独钟,甚至已经为她付出了许多的男人,心变的也如此之快。网可能就连之前那一切,亦不过假象而已。
感觉到几分好笑,又带着几分嘲弄的赦珏,忍不住幽幽道:“依靠一个女人还击,还真是一记英勇的举动啊。”
而一旁沉默无言,只对他忠心耿耿的隽,听了以后什么反应都无。他是一把最好的剑,能为主人做的,也只有出击与防御。
“以为龚城不在了,便可以为所欲为了么。”
不自觉将心底所想喃喃出声的赦珏,忍不住地嘴角一勾,痴痴的笑着。笑到就连一旁的隽,都被那股阴气压迫的不得不低下头去。
他知道有什么东西,又要开始了……
……
“阁主,半个月后,您真的要迎娶塞安公主?”洛祁想了很久,终究把心底的疑问向眼前的男人诉说出口。
“这是陛下的旨意。”
回应他的郝申英,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有一丝起伏。可洛祁却依旧能够看到,有些东西在他的眼底闪烁。
此情此景,脑海中不禁浮现起了自己妹妹那张为爱痴狂的面孔……往日里总偷偷的在羡慕郝申英强大的洛祁,此刻,竟有些同情这个男人。
穷极所有都无法与所爱之人相守的感觉,一定很痛苦吧。
即使在外人眼中看来,他已是什么也不缺了。
伴随着心中一痛,不自觉的苦涩一笑,右手慢慢攥成了拳的洛祁,缓缓低下头去。
而盯着桌上瓷杯目光涣散,渐渐失神了的他有所不知的是,对面之人的目光,可一直从未离开过他身上。
一言不发望着洛祁的郝申英,幽深眸子里,飞速的划过了一抹异色。
与此同时——
孤袁王朝的朝堂上,一众可能刚从周公那归来的大臣目视前方,即使是在这微凉使人犯困的初冬里,也精神抖擞的等待着天子发号施令。
而与精龙活虎的他们相比,龙椅上的男人更显的心不在焉。恹恹的看了下面众人一眼,即使不经意的掠过几抹非常难见的身影,孤袁帝也打不起半点兴趣来。
这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日子,究竟有什么好过的?
按理说,自暴自弃的想法,偶会产生在人的身上很是正常。可若是存在于一位君王的身上……说小了民不聊生,说大了,国破人亡。
如此做究竟会带来什么后果,孤袁帝自然是比谁都清楚。纵使无法消灭心中无趣的他,倒也没有那么愚蠢的表现出来。只是静静的翻阅着眼前堆得有小山高的奏折,一面回应着下面人提出来的问题。见朝臣把那些乱七八糟,琐碎不已的小事都给汇报完了,便一如既往的将其推了回去,想宣布散朝。
只是这次,却出了点小意外。
“启禀父皇,儿臣有一要事相奏!”
见台下兀自出声之人,已是半年未见的赦誉,孤袁帝便有些犹豫了,默默收回了继续走人的念头,瞥了瞥下面那神情高亢的人,道:“哦?誉儿,有何要事,怎么不见你将奏折呈于宦官。”
“只因消息来的匆忙,未能及时将它上奏,是儿臣疏忽,还望父皇莫要见怪。据可靠消息,丞相之女龚城,早在几月之前,便已神秘失踪。”
侃侃而谈的赦誉话音一落,在场的龚世忠与项炎,皆是神色一凛,不可置信地瞥了他一眼。
“誉儿如此说,可是有了确凿的证据?”只有龙椅上的孤袁帝,对此态度仍旧是淡淡的。
“是!”似是觉得能够得到孤袁帝的回应是一件多么引以为傲的事,双眸都亮了起来的赦誉继续道:“儿臣有着确凿的证据,那证据可就在郝家六子处于金陵城的私宅,只要父皇一搜,真相自然大白。”末了,想了想可能光一句说辞不会立马获取孤袁帝的信任,赦誉还极其贴心的补了一句:“这可是由儿臣专门的线人禀报的!”
语罢,他便目光闪闪的等着孤袁帝的答复。这令一些望着赦誉那道有些萧条背影的老臣,早已瞠目结舌。
这四皇子…怎会如此之傻,他这样不是将自己在暗中监控着一位将要上位的驸马爷一事给暴露出来了么……
然而赦誉本人,却是对此一副不自知的模样,依旧是自信满满的笑着。
就连身在众臣前的赦珏,都不住的有些错愕。
这些年来,自己这四弟,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微黯的眼底,划过了一丝暗嘲的无奈。
这让站在他左侧三人宽的距离,出了事后第一时间去偷偷打量他的龚世忠,成功的捕捉到了那抹不怀好意。想来此事不仅关及自己那无辜的女儿,还有意图不轨的他在从中作梗,心中微怒的龚世忠,不由上前一步。
“启禀陛下,老臣可以坦言,四皇子所言不假,城儿她确实不在府里。却也并非像四皇子所称的那般,神秘失踪。小女只是在月余前上了武灵山,在长生庙里吃斋诵经为陛下与老臣祈福,不想兴师动众,才没有对外公布。”
听着赦誉一针见血的话,掩藏在朝臣中,尽可能将自己的存在感淡出的项炎便是一愣。看到孤袁帝那道随之而来的探究目光,更不由心中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