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吻和泪
慕晚风瞧着香雪兰那介于虚幻和凝实之间的身子,又是心疼又是愧疚,若是以后只身犯险,还真得三思而行了。
“行行行,我不碰你,好歹你也把丹药吃了吧?”说着,慕晚风又将丹药递了过去。
谁知香雪兰像小孩子赌气一般,脖子一扭,头一偏,让慕晚风喂了个空。
慕晚风愣了片刻,却从她冷峻的脸庞上,看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娇憨。
原来,那生人勿近,凛然不可侵犯的仙子,也有如此小女儿态的时候。
慕晚风把手收了回来,嘴角微微上扬,凝视着那张绝美的俏脸,道:“你不吃,那我可吃了。”
香雪兰好奇地瞥了过来,正巧看见他将丹药给塞进了嘴里,还真就给吃了进去。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慕晚风在香雪兰愣神的功夫,按住了她的双手,急速俯身而下,凑到了那吹弹可破的面颊前。
香雪兰再也无法保持平静,眼神有些虚晃,想要挣扎却被摁住了双手,檀口轻启,便要喝止慕晚风。
哪知慕晚风瞅准机会,在她张嘴的瞬间,吻了下去!
香雪兰娇躯立即绷紧,瞳孔逐渐放大,欺霜赛雪的脸庞充满了不可置信。
凭借她的实力,从未想过哪一天会被人轻薄,即便这个人是慕晚风,自己对他还有着千丝万缕的情愫。
由于太过突然和震惊,香雪兰竟是忘记了反抗,身体更是变得瘫软,使不上力气,拽紧的拳头也松弛了下来。
舌尖上,一颗圆滚滚的东西,从对方的口中滚落进来,又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下去。
霎时间一股暖流,游遍了香雪兰全身,所过之处,那直刺脑门儿的痛觉,也随之消散。
慕晚风原本打算,将丹药渡过去时,就起身准备迎接香雪兰的怒火,是杀是剐都悉听尊便。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反正是自己占了便宜。
然而,唇上的柔软,檀口的芳香,嘴中的甘甜,却让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情不知所起,一吻而深!
两人四目相对,漆黑的眸子中,倒映着彼此的容貌,一个似游历的风,驻足停息,一个似飘荡的雪,乘风而起。
一息,两息,三息……时光仿若停滞……
假如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
假如没有人事纷争,只有繁花似锦。
假如没有天荒和地老……
天权峰
玄镜坐在凤雕扶椅上,冷着一张脸,注视着前方擂台上的比斗。
原本她身侧相伴的,是大弟子香雪兰,此时却换作了韩柔。
韩柔双眸虽然落在擂台上,但仔细去看就会发现,她有些心不在焉。
慕晚风刚才闹出的动静之大,韩柔自然也是看见的,只是当时自己也在比试中,无法抽身。
比试完便匆匆跑来汇报结果,随后便想追过去看看情况,却被玄镜喝止住了。
养育这么多年,孩子心理在想什么,玄镜又岂会不知?
也正是养了这么多年,陡然之间,两个女儿的心,都被那混账小子给盗取了去,才更让她生气。
不远处的雪无痕看向这边,注视了良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无痕,你看起来可是有心事?”
汤玉屏顺着目光看去,发现自己这得意弟子,正盯着一个女子怔怔出神,而且还是玄镜的弟子。
不待雪无痕回答,她又调笑道:“难得见你瞅着一个女子一直看,难道动心了?”
“不过这孩子是玄镜道友的弟子,宝贝着呢,而且她还对那小子一往情深,你怕是没机会了。”
雪无痕收回目光,淡然笑道:“师尊想多了,弟子只是有些感叹,香雪兰如此倾世之姿,又是天纵奇才,怎会被慕晚风这小子,给勾掉了魂魄。”
汤玉屏微微有些诧异,雪无痕平常都是谦逊有加,很少背后论人是非。
如此一来,就不得不让她对这件事情,重新审视一翻了。
若雪无痕真对香雪兰有意,那她即便卸下颜面,也得去和玄镜说道说道,毕竟百花谷的未来是雪无痕,而不是慕晚风。
“无痕,你在吃醋,为师不会看错的。”汤玉屏正色道。
雪无痕轻笑道:“呵呵,或许是有一点吧~”
此时擂台上,重霄与一男子大战正酣。
灵剑铿锵相撞,激荡而起的气浪,一层紧过一层,交手过后又迅速飞退,重新蓄力再次攻击。
漫天飞舞的剑气,将护阵光罩斩得摇曳不止。
有了之前慕晚风那场比试,虽然重霄的比斗仍旧激烈万分,但却也显得平平无奇了。
双方已经僵持了一炷香,在两人又一次交手中,重霄左手突然多出一柄灵剑,斩在了对方的右肩上。
那男子迅速飞退,奈何伤势过重,而且伤在了右手,几招之后便败下阵来。
汤玉屏盯着雪无痕,还想在问些什么,这时候却传来了古太清充满威严的声音。
“蕴天宫重霄胜,下一场百花谷雪无痕,对阵凌霄阁毛勐!”
雪无痕笑道:“师尊,到我了~”
汤玉屏将疑问咽回了肚子里,点了点头,嘱咐道:“嗯,小心些……”
“凌霄阁的酒囊饭袋而已,师尊就别操心了,看着便是。”
雪无痕平淡而又盛气凌人的话语,还在汤玉屏耳边,但他的人却已经迈步上了擂台。
蕴天宫一个峡谷
鼻尖处,带有温度的气流,从面颊处悄然拂过。
不知过了多久,香雪兰终于回过神来,秋水般的眸子死死盯着慕晚风。
从迷离到惊慌,从惊慌到愤怒,再从愤怒到平静,所有的情绪都从她眼中掠过。
她没有挣扎,没有将慕晚风推开,也没有满含怒气地斥责。
她就这么平静地注视着他,注视着面前的男人,无声地从脸颊上,滑落两行清泪……
坑中透进了光线,映照在泪珠之上,返照进慕晚风的瞳孔里,刺痛了他的双眼。
慕晚风猛然惊醒,连忙坐起身,放开香雪兰的双手。
“师姐,你知道的,我只是想喂你吃颗丹药,没有别的意思。”
慕晚风连忙解释,但嘴上残留的芳香,让他自己都怀疑这解释的真实性。
香雪兰没有回答,表情也看不出悲喜,只是默默撑起身子,随后纵身一跃,跳出了土坑。
慕晚风赶紧跟上,跳出去后,这才发现,香雪兰的背部衣衫,全部都被浸红了。
“师姐~你的伤……”
香雪兰手上指决掐动,灵剑从坑中飞出,作势便要御剑离开。
慕晚风心中一急,若此时真放她走了,估计两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就更加复杂了。
想到此处,他连忙上前,拽住了香雪兰的皓腕。
“放开~”
香雪兰侧过头,冷冷地盯着慕晚风。
慕晚风脖子一梗,迎着她的目光,硬着头皮道:“不放!”
香雪兰柳眉倒竖,加重了声音喝道:“放开!”
慕晚风冷汗直冒,不过手却拽得更紧了,坚持道:“不放!放开你就跑了!”
香雪兰目光越发冷冽,语气仿佛能冰冻三尺:“最后一遍,放开!”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慕晚风也是豁出去了,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就是不放,反正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要么你打死我,然后你走,我是你的死人;要么你打不死我,你跟我走,我死也是你的人,二选一,选吧。”
香雪兰气得发抖:“你……”
若是换做另一人,她早就提剑将其劈成两半了,哪会这么瞻前顾后,还非得自己不敢去面对,选择落荒而逃?
见香雪兰迟迟没有动静,慕晚风心中的石头便落了下来,算是赌对了。
他打蛇随棍上,接着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不想打死我,跟我走吧。”
说着,他便牵着香雪兰,朝开阳峰的方向行去。
两人坠落的地方,离开阳峰倒是不远,踩着杂草落叶,穿过几片树林,一路无话。
听着潺潺的溪流声,很快便到了慕晚风的小木屋前。
仿佛担心香雪兰随时会跑,这一路上慕晚风没有半点松懈,一直都拽着那只柔软的手。
香雪兰没有吭声,对于这种泼皮无赖,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也就任由他牵着走了一路。
迈过几道木梯,慕晚风推门而入,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
就在慕晚风松开的那一刻,两人心里都有些怅然若失,一时半会儿,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慕晚风不知道为什么,会带她来自己的小木屋,之前就把她欺负惨了,总不能又把人家的衣服剥开,然后为其上药吧?
香雪兰也同样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跟来,还毫无反抗。
气氛有片刻的尴尬,慕晚风挠了挠头道:“师姐~那个……背上的伤……”
“我自己会处理。”香雪兰打断道。
慕晚风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遗憾,取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放置在茶几上,道:“那好,我先出去。”
说完,他带上房门走了出去,在房门前来回转了几圈后,就发现自己有些无所事事,便想要去烤只野味,来弥补一下先前的过失。
刚一迈步,便又有些不放心,隔着木门提醒道:“师姐,我先出去一趟,你把房门关好,可别让人突然闯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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