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惨烈
无量法塔远处的一个方向，正爆发着惨烈的大战，恐怖的能量朝夕疯狂朝着四面八方横扫！
当林枫乘坐广寒冰宫现身后，就知道人族尊者还没有打退敌人。
初步观望中，大约发现将近五十道若隐若现的人影，正混战成一团，打得天昏地暗，而异族皇者更是汇聚了三十多位，人族显然处于劣势之中。
就在广寒冰宫出现之时，伟岸高大的法塔顶端，一个身影好似感受到了什么，恐怖的目光顿时朝着林枫望了过来
，神情诧异的说道：“来人就是贵脉的林枫吧，咦，竟然是虚空座驾？”
“秦松降临者，此子正是林枫！”
张清月眼中闪过一抹异彩，轻声道。
秦松盯着形态如剑的水晶尖塔，看了片刻后，不知想到了什么，感慨道：“镇荒一脉有了林枫，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对于这位无量一脉的大能，就算不是大圆满的修为，但也是人族尊者榜排在第八十九的强者，更是一位尊贵无比的降临者，所以对于虚空宇宙的隐秘之事，自然有很深的了解。
所以秦松比其他人更清楚虚空座驾所代表的含义和作用，并不仅仅是一座穿梭虚空的飞行器那么简单。
秦松看着张清月离去的身影，顿时陷入了沉思。
如今人族在明面上还有没有祖境那种层次的伟大存在，但却有三大绝顶圣人，是跨越初阶，中阶，高阶，至高，四个阶段之后，踏入最终阶段的最强圣者。
绝顶圣人离祖境只有一步之遥，所欠缺的仅仅是一股鸿蒙之力罢了。
作为众圣殿所属界者殿的一员，秦松还是知道一些内幕的，此刻人族那三大绝顶圣者并不在阴虚之地，而是驻守在一处十分诡异，又极度危险的虚空禁地之内。
如果不是因为那里不可轻离，或许以三大绝顶圣人的实力，早就可以闯入虚空古道，夺得机缘立地称祖了！
“应该是祭祀之墟内，冰祖的那座虚空座驾吧？”
秦松呢喃一声，不再关注远处的战局，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良久之后，秦松低语道：“不管林枫此子以什么手段夺了广寒冰宫，但虚空座驾涉及到人族未来的传承大计啊！”
说完，就见秦松无意间瞥了眼南天法塔的方向，目光好似破空与某人相视了一眼，随后轻手一挥，一道恐怖的光芒猛地打向深空，破空而去！
紧接着，秦松虽然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在远处的尊者大战，却始终没有放弃对身旁那座水晶尖塔的关注！
他心里打定主意，此战即便人族输了，也绝对不能让林枫有丝毫的损伤，特别是那座广寒冰宫必须要完整的保存下来！
即使人族这次远征输了，只不过放凶兽与那群鬣狗人进入南莽洲，虽然人族会有一些损伤，但有众圣殿在，还闹不出太大的乱子。
但若是广寒冰宫利用的好，人族或许可以再次出现一位祖境的存在！
秦松顿时挥散了脑海中的想法，目光偶尔扫向林枫，神色泛着一股惊异。
此子果然如传闻那般，有些妖异啊！
。。。
无量法塔，极远处的战团。
“心！”
突然，一声急切的怒喊传来。
一道巨大的利爪贯空划过，就见一位南天宫的短发老者，瞳孔一缩，当即仰天暴吼，身形暴涨的同时，浑身冒出浓郁的白色光华，化为通体如晶，缭绕盎澜之气的巨大仙人！
但是，就在无垢法身被那股蕴含凶煞之气的利爪拍中后，刹那间，短发老者的巨大法身猛地崩溃了，天地间爆发出一股恐怖的能量潮汐，里面夹杂着斑斑的血雨。
轰！
下一刻，其余的尊者动着微微一滞，望着战团中一处仿佛被凭空抹去，彻底化为虚无的地带，目光泛着愤怒与杀意。
“为师兄报仇，杀！”
“可恶，杀光这群该死的畜生！”
“杀！。。。”
随后，所有尊者都双眼赤红，疯狂的朝着笼罩在周围的异族皇者杀去。
“南天宫的副教长李寒尊者陨落了！”
张清月绝美的脸颊凝重起来，眸子泛红，紧紧的握着纤细的手指。
闻言，林枫没有吭声，只是沉默的望着远处，神情有些焦急。
半晌后，林枫实在是忍不住了，涩声道：“不是说防守战么，怎么突然就大打出手了？这明显对人族不利啊！”
“此地极为诡异，不知为何会出现一股莫名的侵蚀之力，两位降临者发现界域光幕无法开启了。。。”
张清月星眸低垂，无奈的说着。
“什么，可以侵蚀界域之力的力量？”
林枫心里大惊，望着无量法塔略微残破的塔身，上面洒满了粘稠的血浆，而附近的灰色大地上，也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其中人族竟然占了一半的数量，可见当时战况的惨烈。
之前一战，无量法塔上那十多万远征战士，恐怕死了一大半啊！
随后的一个多时辰，天边不时传来巨大宛如雷霆般的炸响，一道道恐怖的能量光柱接连爆出，整个世界都狠狠颤动着。
张清月面色难看，沉声道：“异族死了八位皇者，嗒坦族长老五位，凶兽之皇三位。”
顿了顿，又叹息道：“无量一脉的元教长，还有南天宫戒律殿的一位长老，也陨落了!”
林枫心里也跟着叹息一声，想起那位有过一面之缘的元教长，还清晰的记得那位慈眉善目的胖老者，没想到再次相见竟然是天人永隔了！
轰！
远处又传来一阵连续的爆响！
“无量一脉副教长战死。。。。”
听着张清月的话语，林枫的面色更是阴沉的吓人。
对于其他素未蒙面的尊者身亡，作为人族同胞，林枫还是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心里隐隐泛起无名的愤怒之火！
最主要的，他真的害怕听到林常远陨落的消息传来。
以如今的战况看，短短时间内，人族战死四位尊者，嗒坦族死了至少十位皇者，而凶兽也有四位。
虽然照数据上来说，人族几乎是以一换三的伤亡率占据巨大优势，但继续战斗下去，无量一脉与南天宫的高层战力，基本就算给打残了，这是伤及根本的大事。
要知道，以人口基数的概率算起来，一亿人族也未必可以培养出一位尊者。
如今各大宗门的尊者，都是人族经历数万年才艰难积累出来的。
林枫再次对远征战争的惨烈，有了直观的印象！
种族之间的大战，全完是在拿自身的底蕴在拼，直到一方彻底消耗掉最高层的战力，才会结束。
想了想，林枫还是对高层有些不满，为什么就不多派点尊者过来，就青门而言，六脉加一起多了不敢说，二十位尊者还是有的。
张清月似乎察觉了林枫的想法，摇头道：“此次远征战说到底，是无量与南天宫自家之事，再说的直白点，就是打输了，最后伤及的也仅仅是南莽洲，另外，培养出一位尊者极难，谁家也不会拼着自身实力受损来帮助别人，不过是自扫门前雪罢了。
另外，阴虚之地还存在着许多凶险的禁地，而众圣殿内的每一位尊者都肩负着镇压的重任，除非人族遇到生死危机，否则不会轻易的出动。”
缓缓吐了口浊气，林枫咬牙道：“也没什么可说的，大道争锋，战死杀场也是一种光荣，不过，我绝对不会让爷爷出事，有什么办法么？”
张清月无语的瞥了眼林枫，沉思片刻，还是凝声道：“我们暂时还是占据优势的，你没发现战死的都是顶在最前面的强者么，林爷爷目前还没有危险，另外，别忘了还有两位降临者的存在，特别是南天宫的那位。。。”
听闻此言，林枫略有所思，不禁对那几位战死的尊者，产生了由衷的敬意，心里更加的升起一种不甘。
是的，就好像前世的强秦一般，每次大军出征，永远都是年岁较大，经历战阵的老兵站在前排，一是为了压阵，也是为了给新兵留下成长的时间。
特别是元教长那种不知活了多久的老者，他们的修为已经无法在进一步，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种必死的危机时刻，挺身而出，给身后之人留下一丝生存之机！
林枫遥望一眼远处，沉声道：“青月师姐，出于个人私心，不管这次是胜是败，爷爷绝对不能出事，不知你那里有多少黑曜石可以给我！”
张清月认真的看着林枫，肃穆道：“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但你最好安静的待在这里，不要给他们添乱！”
林枫咬牙道：“我虽然实力不强，但这座广寒冰宫可是冰祖的虚空座驾，只要是黑曜石充足，甚至连圣人的攻击都未必不能抵挡！”
说完这话，林枫望着神色惊愕的张清月，也没时间得意了，急声道：“我肯定不会拖累他们，另外，若是尊者们以广寒冰宫为移动堡垒，也许能更安全的抵挡异族的攻击！”
突然，一道陌生的声音传来。
“可以，无量法塔内，所有的黑曜石任你取用！”
张清月抬头，望着远处塔顶上的那道身影，长吸了一口气，道：“但我必要跟你一起去，答应我，若是遇到危机，我会直接开启空间通道带着你离开。”
“可以！”
林枫点了点头，眸中闪过一抹血芒，转头朝着秦松传音道：“尊者，若是我的计策可行，此战胜利后，嗒坦南方部族范围内的所有灰瞳贵族我都要了，可以么？”
闻言，张清月呼吸一滞，面色极为怪异的望着林枫！
这子此刻的行为令她都觉得脸颊发烫，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开口要好处，况且张清月隐隐还有一种林枫找降临者敲竹杠的意思。
他真的是不知死活啊！
另外灰瞳贵族有什么用，竟然能让林枫如此不顾面皮的去抢。
秦松深深的望了林枫一眼，笑道：“只要你真的能发挥用作，我答应你！”
林枫顿时眼神转冷，朝着左右大喝道：“所有人都给我散出去搬运黑曜石，半个时辰内，务必给我将这里装满。”
此刻张清月眉心一跳，恨不得找个洞穿进去，就连秦松的嘴角都有些抽搐了！
装满？
你当黑曜石是不花钱的大白菜啊？
不过秦松依旧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因为此刻情况确实有些棘手，些许资源罢了，也正好借机会试试广寒冰宫的能力。
随后，张清月意外的看了眼秦松，琢磨一会，当即命令驻守在青月星殿的青月军，也配合着开始了搬运的过程。
无量法塔附近再次忙碌起来，一艘艘黑箭飞舟装载满满的黑曜石在轰隆的声响中，往来于两者之间，源源不断的搬运着，甚至连一座又一座的悬天云楼也跟着充作运输工具。
最后运输时间都没到半个时辰，林枫望着面色愈发漆黑的秦松，再看看冰宫广场上一座座山般的黑曜石，最后还是有些不舍的宣布停止。
粗略一合计，周围摆放着整整将近五千万吨的黑曜石！
这些起码是无量一脉数年的积累总量了吧？
此刻，林枫双眼放光，心里总算有底了。
眼下能量充足，只要不给所有异族皇者集火的机会，应该可以抵挡住一段时间的攻击。
另外，人族尊者们当然也不会闲着，岂能给异族这种机会？
“开启广寒冰宫，全速向前！”
林枫也不含糊，到了这时候，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就算广寒冰宫真的损毁了，他也不心疼，起码在那之前，自己也有理由带着爷爷跑路了，更别说噬凶藤内还有一座噬魂魔宫没用呢。
此时此刻，无量法塔内的数万人，沉默的朝着那座悬空的尖塔庄重行礼，为远征的林枫等人送行。
身为远征战士，战死在异域，也算是一种伟大的荣耀！
但林枫却不以为然，他始终认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有活着，才能有强大的机会，待强大了之后，就可以主动的去夺取那无上荣誉！
不过，在经历了两次远征之后，回忆着一道道发起决死冲锋的惨烈身影，望着之前带着必死的想法挺身而出，又随后陨落的那些尊者。
难道他们就真的无惧死亡么？
当然不是，与天同寿，获得长生，是所有生灵的希望，特别是针对可以修炼的炼气士而言，会格外的珍爱生命。
所以说，那些英勇就义的远征战士，是为了人族大义，承受着面对死亡的恐惧之心，毅然决然的赴死！
此时，林枫心底也隐隐升起一个念头，觉得他应该为苦难的人族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