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老人

再一次看到老人，纳兰晴柔有些相信那所谓的命运了。　如果，不是命运这种东西，她又怎么可能在一个小城市内，在场见到这个老人？　看到老人，她想起天台上那几百具人类的尸体，眼中浮现出恍然。　别人做出杀戮几百人的事情，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纳兰晴柔很清楚，这样的事情眼前这位老人绝对做的出来。　不要说杀人，在过去那两年的实验中，死在老人手中的生命何止几百，应该用几千这个数字来形容，才能算得上贴切。　当她看到天台上的那些人死后，都被刻意的敲开了头骨拿走的脑髓。在看一眼不远处，刚刚被张浪击杀的怪物，纳兰晴柔明白了。　这些事都是老人做的，他的目的显而易见。　那只怪物，是老人养的！　老人不但在圈养怪物，还猎取人类脑髓帮助怪物进化，成为变异生物。　老人的目的，是为了得到怪物身体内的尸晶。　要不然，也不会在看到张浪吃掉尸晶后，会变得那么疯狂。　“原来，老师也想要吞噬尸晶，想要成为超越人类的存在啊！”　纳兰晴柔叹笑。　……　纳兰晴柔的惊呼声，让处于疯狂之中的老人停下脚步，一双眼睛闪烁着睚眦俱裂的光芒，落到了纳兰晴柔的身上。　“是你，我的小助手。哈哈哈哈……”　老人疯狂大笑。　在笑声中，他的表情变得极度兴奋，抬起手臂一指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张浪，对着纳兰晴柔呼喊道：“快，趁着尸晶还没有被他消化，杀掉他，把他胃里的尸晶给我拿出来！”　手掌轻轻扶在胸口上，纳兰晴柔感觉自己的肋骨应该断了几根，是在被怪物爪子拍击后造成的。　伤势虽然很重，却不致命，忍着痛苦在缓缓在站起身，纳兰晴柔向着老人一步步走去。　“嗯？”　老人愣了一下，发现当初被自己如同一条狗一样‘遗弃’的小助手，并没有听从他的指挥走向那个该死的，抢了本该属于他的尸晶的青年，而是向着自己一步步走来。　老人的眼睛慢慢的眯了起来，其内有微怒之芒闪过，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的疯狂。　纳兰晴柔托着重伤的身躯，一步步来到老人身前两米处，停下脚步，表情是那么平淡，缓缓的弯下身，对老人行了一个礼，“老师，再次看到您，我很高兴。”　“高兴？”　老人嘴角露出一丝嘲讽般的冷笑，指着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的张浪，“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老师，为什么不去杀掉他，把尸晶拿给我？”　纳兰晴柔直起身，目光平静的瞅着老人，“当您说给我自由，把我一个人丢在实验室的时候。貌似，我已经不在是您的助手与手下了。更何况，那几年我为您做了许多的事情，想来，也足以补偿当初您救下我的恩情。”　能在整个杀手基地上千名被从小训练的孩子中脱颖而出，最终成为了唯一活下来的人，没有一定的智商，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当初老人救她，纳兰晴柔很清楚老人的目的是什么。　他需要一个强力的帮手，一个可以在他需要时，成为他试验品的帮手。　甚至是，一条狗！　那几年了，纳兰晴柔为了老人做了很多事。　杀人，抢夺，甚至是盗取他人的科研成果。　老人的命令，她都会无条件，毫无怨言的执行。　为了什么？　为的就是当初老人救过她，她欠老人的。　在最后那段和老人相处的时间里，她吃下了尸晶，还成为了老人的试验品。　也许是她的命大，也许是她的运气比较好。　最终，没有因为尸晶与试验而死掉。　在老人把她丢弃，独自一个人坐上直升机离开，让她面对一群追捕老人的武装人员，哪怕心中还残留着一些对老人的感情，也被老人的无情抛弃给彻底的抹杀掉了。　她已经不再欠老人什么。　如今，她已经是自由之身。　不在是杀手，不在是任何人的奴隶，也不在是一只听话的狗！　她现在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女人。　在死亡的边缘被一个男人救下的女人。　如果说，当初张浪欠她的。　在刚刚张浪奋不顾身的冲向她，救下她的那一刻，纳兰晴柔却认为，如今是她在欠着张浪的。　她又怎么可能会对张浪动手？　“当初把你丢下，看来，是我的失误……我应该直接杀掉你的！”　老人闭上眼睛，掩盖住眼底的愤怒与狰狞，深吸了口气，“我曾经说过，我的身边不需要闲人，不需要累赘。你是我第一个认可的助手，本来，我是还没打算抛弃你。可是，在你吃下尸晶变得强大之后，我已经不能在掌控你了。哪怕在你平时做错了事，我也不会对你露出任何不满的情绪。所以，请不要怪我。在我的眼中，只有我的科研，我的试验，没有所谓的亲情与感情这一类复杂的情绪。我不允许我的身边出现任何我所无法掌控的因数。那样会很危险，与其让这种危险在未来成为不确定因素……只可惜，我预想中的不确定因素还是发生了。也幸好，我现在还有能力把这种不确定的因素，从现在开始彻底抹去。”　一把手枪，随着老人抬起的手掌，指向了纳兰晴柔。　睁开了眼睛，老人看向纳兰晴柔的目光是那么的冷漠，如同看着试验台上的一具尸体，勾动了板机。　没有枪鸣，甚至是没有任何的声响。　纳兰晴柔静静的看着老人，面颊上，露出一丝本不该出现的怜悯与伤感之色。　老人愕然的低下头，看向自己握着枪的手。　枪，为什么没有开火？　他想要查看一下究竟。　结果，他看到自己的手掌，从手腕上滑落而下。　然后，他的手臂，也从肩头掉落。　在然后，在老人的眼中露出惊骇、恐惧、不甘等目光。　他的身体，如同倒塌的积木，一块块的从身上分离。　直至，当他变成了一堆肉块的时候，昏暗袭来。　老人的意识与思维，已经从这个世界上，被彻底的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