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葫芦寿
毒行师乃是术士将自身气息注入毒中修炼,直至完全融合,修行者自身元气中便可带毒,伤人杀人于无形,更可毙敌于千里。 曾在早年时,有一种名叫血滴子的无形杀人暗器,毒行师便是如此,而且毒行师身手矫捷,远可用带毒元气发动攻击,近身下依然可以靠着灵活的身形与之一搏。 同境界修行者中往往都对毒行师避道而行,也是术士修行中较为特殊的存在。 …… 芳语唤人心,好雨知时节。 皇城三万户,遍地是醒春。 汴京城的春,是万里挑一的,宣朝五百八十万国土,四万万人口,能见着此景的,区区百万人尔。 阿离瞧着鹅毛细雨丝丝而来,温婉惬意,氤氲而来的雨雾气息最得京城喜爱,尤其是安于凉茶酒坊二楼上的墨客们。 窗外雨景阿离观雨神思,万物之始也,为水,水又为何物,天地之气过多而成雨水,阿离仿佛有些参悟。 “阿离,阿离。”一个肥腔滑调的中年男人声音响起,打乱了阿离雨中神思。 “西城葫芦寿里来了位上清观的道人,人人都去请平安,你去拿着香火钱,给茶酒馆里请个平安符来。”掌柜的手中伸出几两银子递给阿离。 蒙尘初雨,总有一种让人焕然一新的感觉。 青砖的墙地上洗净一空,春雨难能可贵,雨雾中更加凸显出了春雨贵如油的金贵,这座浩然庞大的汴京城便都笼罩在天地之气中,风光无限,烟雨京城,别有滋味。 雨丝落在身上丝毫打湿不了衣物,阿离往西城葫芦寿而去。 葫芦寿是西城出了名的客栈,也是汴京城里最大的客馆,当然是外来有钱的人的聚集地,外城人来首选便是葫芦寿了,汴京城有个这样的说法,北城的风月,西城的葫芦,南城的府院,东城的宫羽。 西城自然以葫芦寿为名,汴京城四城各不相同。 未到葫芦寿门前,外面街中就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当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那上清观道人身在何处不知,前来求平安符的人就快把葫芦寿的门槛要踩塌了。 一个客栈能有如此场面,怕是百闻不如一见,这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客栈里有金山银山宝贝无数呢。 阿离性格孤傲,是断不想去挤这人群的,又掂量了掂量手中银子,无奈的摇摇头,轻叹口气,便找了个较为稀散的地方钻进去了。 葫芦寿大厅内,俨然成了讲道之地,且见那道人道衣披挂,山羊胡又黑又长,盘膝坐在高处,道貌岸然的讲经论道,道人的表情尤为享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那天地倘若仁慈的话,万物当会怎样啊?”道人与挤满大厅的人中做着互动。 下面七言八语,各自回答着,不知道人究竟听清楚了那句,“嗯,很好,就是这个道理。” 声音戛然而止,“天地倘是仁慈,那便没万物什么事了,这便是天下之道。”阿离听言觉着好笑,一时不忍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 “台下是何人做笑,有什么问题尽管说来。”道人疑惑朝阿离的方向看着。 所有人都望着阿离,没想这一笑引来了满堂瞩目。 “你卖你的平安符就是了,谈什么天下之道?天下是什么?” 阿离从不欺软怕硬,年轻气盛的他,今日遇到这样一名江湖骗子,怎么能顺势就从,又想起自己父亲征战天下,尸骨满地,用的的勇气和实力论及天下,难免对道人的信口而谈不爽。 “哦?少年年纪不大,口中却是信言乱语,天下之大,难不成你比我还见的多?”道人的话语盛气凌人,引来了葫芦寿里更多人的围观,这儿毕竟还是他的场子。 “道长说笑了,我连汴京城都没出过,见着什么天下啊还?” “那你在此废话作何?” “求平安符啊,道长你的平安符这么难求,我家掌柜的说了,无论如何也得带几个回去。”阿离举了举手中银两。 道人忽觉被一个少年给戏耍了,心中气自不打一处而来,面色难堪,但这么多人看在眼里,道人不能当众与少年撕破脸皮,这么做便是有辱了自己。 可道人被戏耍一番,不会善罢甘休,道人指了指少年,眉间一挑,“你上来,不就是个平安符吗。” 听见道人的话,人群中自觉为阿离让出条路来,道人的身边站着的随从附到耳边窃窃私语着什么。 阿离仗着有些许的修为,壮着胆子走了上去,想必这么多人之下,这道人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就算是真为难自己,也不至于会有太大问题。 “稍安勿躁,平安符好求。”道人信誓旦旦的朝台下人说着,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少年身上,他在观察着这个不起眼的小伙计,心中在衡量到底是什么让他有如此勇气。 要想知道一个人是不是一名修行者,得去衡量一个人的气,从元气中便能得知是何境界的修行者,而一切都是要在对手的出手间得知,对方若是不出手的话,光从外表看是绝对看不出来的,所谓人不可貌相。 道人深知汴京城是座藏龙卧虎之地,眼前这名敢于公然叫板的小伙计必不会简简单单,所以道人一再以和为主。 他吩咐手下道童去取来了两张平安符,等待着少年走上前来。 葫芦寿里挤满了人,把原本正常的客栈聚集成了讲座之地,葫芦寿的掌柜虽心有不快,可对方怎么也是上清观来的道长,几分面子还是要给的,嘴上不说,可心里还是有几分不情愿的,这都表现在那张难看的脸上。 见着阿离走上台去,葫芦寿掌柜一脸欣喜之色,心中只觉这台要是拆了,就再难聚起,人们也好各自散去,免得打扰做生意。 怎么说葫芦寿也算得上是西城的典型存在,平日里住客也都大多是些场面之人,前厅里已尚且闹成了这样,想必会影响到后面的客人住宿,那道人也只是一介道人,又不是上清观中名声远扬的道长。 在者说来,一个所谓的平安符卖到如此地步,中间的水分到底有多少谁又能说得清楚? 那道人依然目不斜视看着走上台的阿离,盘膝坐在中央丝毫没有动静,四下之人也无一做声,好像在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