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封少宗伯（5）

宇文护闻言，拧着眉，一脸愠怒：　“哼！有为父在此，哪个敢指责吾儿？他们自己又有谁不近人情、不收贺礼的？！皇上又如何？他岂敢降罪于你！”　“阿蛟知道义父您权势滔天，但我也要自食其力、懂得人情世故为人处事啊，说不上给您长脸，至少也不能给您丢脸不是？”　宇文护不耐烦的拂袖道，“罢了罢了，你看着办吧。”　“哎！……义父，咱别在门口站着了啊，里面请上座吧？”　“为父还要等一等人和皇上的封赏，你是东道主，快进去吧！对了，为父送你的贺礼你可千万不能不给为父颜面啊！”　“那……孩儿就恭敬不如从命！阿蛟在里面等您！”　……　九幽一脚刚迈进去，就被好些双，如狼似虎的眼神盯着，吓得九幽打着寒颤，一个踉跄……要不是封大人在一边，扶了她一把，九幽就失态了。　……乍听一嗓子喊出：“——下官岐州刺史长子王长明，见过君侯。”　吓得九幽脚下又是一个不稳，额渍冷汗。　有带头的，一时间倒有不少人接着：　“下官华州刺史……”　“下官……”　九幽稀里糊涂的，听完了自我介绍。本来想说不收贺礼这事的，都给憋忘了……　有人眼尖，愧道：“君侯您坐啊！”　……九幽这才入了座。　主位上有了人，几乎是直接就开了宴。　瞥了眼场中，宽阔的大殿上，摆了上百道矮桌，光煮酒的大盅，就搁了数十鼎。　桌上又有七鼎筵席，鸡鸭鱼肉，俱珍鲜野肴……　乍一看琳琅满目，却也中规中矩，这筵席因是照礼制办的，让人看着不觉得小气寒酸，也不奢靡。　一时间，鼻息里全是酒香醇烈，菜肴馋人。　依旧是笙歌艳舞。　大殿中央，一袭金黄色纱裙、臂挽红绫的舞女身姿窈窕，头顶出云飞仙的高髻，各个浓妆淡抹，明眸皓齿，容貌艳丽，　跳起舞来一排一齐，腰肢摇曳，顾盼生辉。　引得两侧在座的诸位大人顾盼神飞，　个个醉眼醺醺，杯酒未喝先醉了，一副老色鬼样儿。　九幽刚执了象牙白的筷，看着那些舞女，只觉索然无味。　是谁…拿舞女艳歌来侮辱本侯呢？！　九幽呆愣片刻，才想起来幕后主事人是谁。　忍不住，翘唇嗤笑：“封大人这操办的不错呐，何时也喜了歌舞女乐？”　转目去看她下座的封大人，他倒是正招来一人，沉声怒目：“谁给你们的胆子自作主张的？撤下去！！”　那人一脸茫然，“封大人…这这这不也是祖制的典礼仪式么！哪管是天子圣礼，也会有歌舞伎啊！”　旁边一人也来打圆场，道是：“少宗伯今日何必这般…中规中矩给君侯看呢，司宗大夫所言极是啊！”　九幽当即拍桌子出声，“本侯也不喜那些艳俗歌舞，忒俗！本侯今日东道主，说话也能有几分分量吧？撤下去撤下去！当然，如果有人看上了哪个舞女，甭找本侯要，跟封大人说去啊！”　顿时满堂尴尬。　司宗大夫喏喏，挥手撤了舞女。　封大人目中有愧，自坐上起身、弯腰拱手作礼，低眉顺眼的瞄着九幽，轻笑道“君侯恕罪，下官一时疏忽，污了尊驾；心中着实有愧……当亲自执礼乐赋歌舞助君侯雅兴，不知君侯喜何乐器曲调？”　九幽沉吟了下，一本正经：“脱衣舞，来跳一个！”　……意料之中的，就是呛了全场，议论声不绝于耳。　封大人玉白的脸上一红，垂目拱手道：“下官不会跳舞，君侯还是提些高雅些的才好。”　九幽点头应着，想了想，就想起了凤求凰。　还有死生契阔，和儿时常唱的敕勒川。　“凤求凰会弹吗？死生契阔呢？……算了，你随便弹吧。”　封大人颌首应下，叫人取来一把桐木雕花焦尾琴，便盘坐在九幽身侧下座、就地调琴弦。　几声音动，他喉中滚出清透的嗓音，婉转跌宕，时而空灵，如衔远山：“凤兮凤兮凤归乡，翱游四海求其凰……”　下座有‘琴绝’又‘妙唱’的封大人在侧，九幽已是未喝先醉了。　酒宴便欢快的开始了。　九幽却觉得好像少了个什么人……　却听门口一声熟悉的嗓音，沉声力吼：“圣旨到！——君侯君玄接旨！”　九幽随着众人目光一看，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为首的太宰大人一身玄袍金冠，手持金锦卷轴的圣旨。　歌声戛然止，刹时琴声停。　九幽随众上前，出门口叩拜。　一时间，见圣旨如见皇上，皆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