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重回太行山(一)
王亚楠小心翼翼的把最后一个小包塞进子潇的背包中,“这包里是学姐帮我选的治疗丹药和灵膏,你可收紧了,到时候爸或者你们受了伤好用。雨,一路小心。”亚楠红着眼圈拉住背包的拉锁,轻声低语。 张子潇伸手捏了她的脸庞一下安慰道:“放心好了,肯定没事的,我肯定会带着父亲回来的。” “嗯,我知道,你还下了决心的事情怎么会做不好。”亚楠垂首悄声回道,但话音刚落便忍不住抱着子潇哭个不停,子潇伸手摸着她的头发劝慰,一旁的朱珏茗咬着嘴唇看着她们,子潇望见了,便招手示意她也过来,姐妹三人拥做一团哭了起来,子潇抹了把眼泪又劝道:“好啦,好好的哭什么,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对不对啊?” “别说不吉利的话!”王亚楠流着泪,生气地啐了一句。 张子潇故作严肃的回道:“那小泪猫别哭呀,你一哭别人还以为我怎么了呢,笑一个,高高兴兴的咱们去车站好不好?”亚楠气的锤了她一下,却也破涕为笑。 朱珏茗抹去眼泪,拉住子潇的手说道:“子潇姐,真的不用我们跟你去吗?” “不用,你们好好在这里等着吧,我昨晚已经查了天气预报,那边现在正大雪封山呢,你们进不去的,好好等我回来,咱们一家团聚!”子潇微笑着拉住她们的手,仿佛想把自己的信心分给她们似的。 “好了,我走了,别让窦师兄在楼下等急了。亚楠,这段时间九爷爷不能帮你,你量力而行,别累着,反正现在病情也大部分控制住了,慢点治疗也行的。对了,还有这个狐元丹,你们先替我收一下,要是那个狐仙想作怪,这个东西留给你们也有个收拾它的手段。” 亚楠点点头,接过来收好,而子潇背好背包,又伸手摸摸她们的头,三人一同下楼,宁雅,薛盈,窦宪平和华阳在楼下已经等了一阵,看见她们三人下来,窦老头把烟枪一磕,熄了火,伸手说道:“把包给我吧,我老头子正好需要锻炼,替你背着正好。” “窦老爷子,我也想锻炼呢,就不给你,你去院里背个石头好了,保证比我这个管用,嗯?”子潇做个鬼脸,逗的大家笑了一阵,薛盈也上前款款伸手说道:“学妹,一路平安,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子潇握住她的手殷切道:“学姐,还有华阳道兄,这里就拜托你们了,最近张伯伯他们没有联络我们,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不过也要防着些像上官涂那样的人。” 华阳山人听见,捋须笑道:“老道已经在这附近布置了两处兽灵阵,一旦有什么情况自会发动起来,放心好了。” 子潇听完回了一礼道:“有劳道兄,子潇感激不尽。”又打了一遍招呼便要推门出发,这时周宁雅鼓起勇气说道:“子潇,要不你把珏茗给我的这个护身首饰带去吧,说不定可以用到。” 子潇回首把脖子里的项链拿出来笑道:“放心吧,珏茗不是给了咱们一人一个么,你的还是自己保留着好,这样还有一重保障在,我也多一份安心。宁雅,你们也要照顾好自己。”说完再次挥挥手,推门而出。 窦老头和子潇阔步离开了大院,其实亚楠她们本来想让那个负责接送的警官送她们去车站的,只是子潇说这事没必要让二老舅他们知道,免得分神,那位小警官虽然最近和她们很熟,但是有这种外出的情况肯定是要汇报给上级,还嘱咐她们万一他要问起自己来,就推说最近在复习考试,反正窦老头基本都是自己跑着去医院,不说也没关系。 一老一小坐上了一辆公交车,向火车站而去,窦老头坐在车上打着哈欠,他本来是想劝子潇和自己跑过去算了,不过所有人都反对他的提议,就算他说了不知道多少次只要放开了跑汽车也不一定有自己快,还是没有一个人同意。 子潇坐在靠窗子的座位,盯着窗外的皑皑白雪,回想着这近半年来的种种事情,自己当初只是想修炼好救父亲回来,而转眼之间和亚楠一起拜了师傅,解放了一个飞升高人后又和一个势力庞大的邪教扯上了关系。 总觉得这一切突然变的好虚幻,而更令她奇怪的是窦师兄的师尊,居然还算到了这些,难道真的有所谓的天意吗?要是父亲知道了这些会说什么呢? 依照他的性子,也许会背上背包扛上相机再来一次秘境之旅吧!想到这里,她又潸然泪下,这半年间她在人前伪装出来的那种坚强的外衣缓缓褪下,为了不让亚楠和母亲担心,她一直坚持把自己最坚强的一面放在人前。 从来也不曾主动提起父亲的事情,就好像情愿把他忘记一样,但是在内心深处,她却无时无刻的不在思念,担心着自己的父亲。 因为她明白实力不济,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如果不是现在有了窦师兄和九霄的保证,她是实在不敢冒然上山,拿自己父亲的性命当赌注,只会更加倍的修行,提升自己的实力,她很明白,只有自己越强,父亲的安全才会越有保证。 窦宪平看到子潇无声泪下,不禁感叹这师妹居然有这么软弱的一面,回想着在三仙阁初见她时,她面对那些比自己修为高的多清修之士侃侃而谈,浑然不惧,而现在居然会自己悄然落泪,可见她是个真性情之人。 他内心不忍地将头扭到一边闭上眼睛假寐,不愿意再看到她伤心的样子,想到自己当初拜别师尊的时候,那种痛苦的心情和子潇现在心情也许有几分相似吧。 有道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知道这未来的掌门师妹半年来的种种之后,他一直很钦佩她的坚强果断之时也觉得她有些不近人情,而现在她悲伤的样子让窦宪平觉得她原来脆弱起来还是像这个年纪的少女一般,天下之人谁无父母?只是子潇从来不曾把心中的种种表现给他们知道罢了,心中反而加倍赞许起来。 子潇察觉到了身边窦宪平的好意,怀着感激默默的发泄着心中那些忧郁,过了很久,公交车缓缓来到终点站,子潇把已经哭花的脸抹一下,不好意思的笑道:“窦师兄,谢谢你。” “嗯?啊,谢什么,老汉我刚才睡着了,什么也没看见。”窦宪平假装揉了一把眼睛,困倦的说道:“老啦,看来最近锻炼的太多,还真是应该好好睡一觉的。” “窦师兄是老当益壮,现在有那个小伙子能和你比体力的,就知道贫嘴。”子潇莞尔一笑,俩人下了车,进了站开始检票,窦老爷子这张身份证是老张后来帮他办的,他其实都百十来岁了。 他以前一直在流浪神州各地,一是方便打探师尊谶言的消息,二是他还真没什么身份证明,不踢人家武馆学功夫的时候就打些闲工,或者在乡下抓抓妖孽,这么多年下来连个安稳的落脚地也没有。 曾经有几个受过恩惠的村子也愿意把他当真人奉养着,只是这老头儿实在不是那种安定下来的性子罢了。这次还是他头一次坐动车,上了车刚准备拿出烟枪,一个乘务员过来微笑着说道:“老大爷,咱们这辆车不能吸烟的。” 窦老爷子一楞,撇撇嘴说道:“现在这劳什子规矩太多,医院不行,公交车不行,火车还不行,愁死老汉我了!”悻悻地把烟枪一收,无奈的坐在座位上发呆。 子潇等那个乘务员走开后,笑嘻嘻的说道:“窦师兄,你还是挺守规矩的,是不是我师伯当年对你管的可严呢?”窦宪平砸吧砸吧嘴,想说什么但是没说,只是一个人生着闷气。 子潇见他不说话,伸个懒腰玩笑道:“没事,我完了问问咱们掌门,看看我这大师伯是不是有我想象中的那么严厉。” “行行行,我说还不行吗,对,我师尊你师伯,慈祥的时候是真好,凶起来真是六亲不认!想当年。。”窦老头这话匣子打开就没怎么停下过,这一路子潇到是听了不少师伯和师兄在外生活的故事,这玄云师伯原来除了算卦,还有过那么多的故事。 两人下了火车,已经到了下午,窦老头一把拉住子潇说道:“咱们就跑着去吧,在坐车我可受不了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太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