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五十、少女的命运
垣说话的声音并不高,但是却让场面安静的出奇,也难怪,毕竟一个打破常识的人说出了一件打破常识的事,让人觉得白活了一辈子,最可恨的是你还打不过她,旁边趴着几个不要命的灵兽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因此大家都只能老老实实的坐下来听她破坏常识。
哦,当然也有例外,张子潇一个人坐在垣的后面跟两个姐妹交流眼神,要是有谁能让眼神说话,这三人这时候估计都准备开始闲聊八卦了。
九爷爷和窦老头可就没这么轻松了,苦熬了大半辈子,现在跳出来一人说你们这熬法不太对,那这熬得到底有没有意义?还好垣到是向大家保证,熬还是有意义的,虽然飞升是个坑,但也变相提高了你们抗性,虽然吃了些苦头不假,但是总是有回报吗!
接下来垣又说了些个场面话,安慰大家,清修还是要清修的,不清修才真的是白熬,熬了这么久了,再熬一熬就能熬出头了,毕竟只要有她,还有子潇,就有了非常多的可能性。
说到这窦老头到是第一个带头鼓掌打断了垣的讲话,还大声表示掌门天赋奇才云云,跟着掌门走,幸福生活全都有,丹药会有的,突破也会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几句话弄得张子潇满面通红,有时候她真不知道拿窦老头怎么办,虽然知道他是一心维护宗门权益,但是这时候总是让人非常窘迫,她不得不站起来,面对众多灵兽期待的眼神,对着窦老头点头道:“瓦西里同志,坐下,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很多事实,我知道大家心中肯定充满了不甘和愤怒,我曾经也一样,但是正和垣说的一样,未来有非常多的可能性,而我们,要努力走向好的那一种可能。接下来,让垣继续替我们说一下她对未来的构想。”
子潇并不享受被众人注视的感觉,她只想安静得等待这些事情过去,和垣合作对她而言不是最愉快的选择,却是最正确的选择。她安静得坐下,她确实可以甩开垣,甚至脑海中想过很多次这个念头,毕竟垣无法在法则的威压下冒险到兽原之外追寻她,可是那样做的话,就代表着无形中又树立了一个敌人,很难保这个敌人在愤怒之中会做出什么事情。
自己未出现之前,垣只是毫无希望的消磨生命,可是她现在给了垣希望,人一但有了希望,就会想努力把握住这一点光明,如果自己就这么消失了,垣会不会让兽原中的灵兽冲进俗世?子潇不敢保证这一点。
再者,让茗儿这一生都陷入痛苦的万神,居然也是上古留存下来的敌人,很明显这些敌人根本不在意人类的生死存亡,毕竟人家都要开创新的种族了,那么旧种族会不会变成人家的一块绊脚石,便不言而喻了。有垣帮忙的话,至少在对抗它们的时候,不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敌人要是这种上古余孽,那她之前设想得很多准备就要重新设计,要按照原来的设想,搞不好根本没法救出茗儿,还得搭上众多同伴的性命。
现在和垣合作,大家的功力应该可以获得极大的提升,以后要怎么对付那些古孽,肯定也少不了她的帮助,还能怎么选?有垣帮助,彼此的利益可以最大化,至于要怎么对付创主的法则,那都是太过久远的事情,垣为了重生能舍弃那么多,就证明她再下一次反击之前,一定会做好充足的准备。
那么一切就很简单,借助垣的力量,提升自己,打击敌人,先把万神和流云州搞定,接下来要怎么做,再慢慢计划就是了。那么姑且让自己在和垣的合作上打一个勾,至少让未来的路宽阔一点。
想到这里,她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玄云师伯能遇见到这些吗?未来是否真的可以预测?她抬头看着垣,垣肯定知道师伯做预测的事情,但是她似乎什么表示也没有,这是否代表她不太相信占卜之事?
一定要问一下,子潇暗自下了决心,她自己对预测未来什么的其实也不太相信,总觉得自己走得路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可是玄云师伯的事情又让她无法解释,难以忘怀。
垣此时正在给人灌输创主们有多么可恨,多么卑鄙,不打破他们的法则,整个远荒星域就没有未来,子潇借机观察了一下机要事务处的那些人,这些人的素质确实不错,从表面上根本看不出他们到底在想什么。观察他们并不是为了别的,因为她已经有了一个新的念头。
她和姐妹们最后交流了一下眼神,便安静的等待垣结束这一次谈话,垣不知是因为孤独的太久了,还是演讲的感觉令她回忆起了过去,滔滔不绝的倾吐着对创主们的恨意,完全不像是一个长久不和人沟通的样子,讲了大约有一小时之后,她才停了下来,思忖了一下,开口道:“凝元初道,元真为实,星源浩然,只有到了天人这一阶段,清修才算有所成果,而在天创星域,天人也不过小有成就罢了,因此我们如果一直被困在凝元境,只有被收割的结局。”
“我已经猜测到创主们留下法则的意义了,他们定然是在观察这颗星球的星源恢复情况,一旦星源恢复到一定的水平,他们就会再次回来,那个洞天界必然是一个传送道标,你们所谓的飞升者,不但是他们观察星源恢复情况的一个指标,更极可能在他们到来之后成为新的创主奴隶,他们会重演一次上古时代的惨剧,只是这次过后,我就不知道这颗星球是否还有未来了。”
“你们这些灵兽期望的蜕变,也和星源有关,因为只有灵气和精魄都转变为星源,才会提升修行者的生命层次,只有这样,才可以在宇宙群星之中修行,所以你们别无选择,要么努力帮助我和子潇破坏创主的计划,要么就浑浑噩噩的继续等死!”
依然是窦宪平第一个站起来不断得吼道:“决不为奴!誓死与掌门同进退!”
很快许多人类和灵兽也加入到了呼喊之中,声浪一**的响彻在天鼓州中,垣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拉起张子潇和他们一起加入了到了呼喊之中。
然而张子潇并不怎么兴奋,喊了两声后,低声在垣的耳边说道:“即便一切如你所说,我们依然也不是创主的对手,破坏了这个道标,不是一样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垣笑着和众多灵兽挥手,压低了声音道:“对,但是没有道标,会延缓他们到来这里的速度,要知道,星域也是会随时变换的,因此空间传送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他们就只能和从前一样,在星域中不断重新测量位置,才能回到这里。”
“而那个时候,你最好希望我已经成为了星继者。”
“有和不同?”
“因为星继者可是星球级的生命体,在天创星域也只是寥寥无几的存在,他们的社会结构非常严密和古板,不会允许更多的人成为这种生命体,打破长久以来的均势,记住,强者,不会分享权力。”
“天创星域中的一切虽然看上去很美好,但是都所有的权力都在少数几个星继者手上,他们随时监视着整个星域的发展,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的变数,而他们的寿数却与星球同在,现在你可以想象一下,繁华之下却是无尽的规则和压制,每一个阶级都已经固定,唯一上升的通道,都要靠上位者的怜悯,在打下奴印之后。”
“成为星继者就能对付他们了吗?我到是觉得他们肯定会毁灭你,进而毁灭这颗星球。”
“不要皱眉,要微笑,你只是还不清楚星继者的力量,一旦我成为星继者,就可以进一步活化远荒星域中的力量,最终整个星域中的力量都将为我所用,对付创主的走狗绰绰有余,而天创星域中的星主们注意到这个情况也无能为力,因为他们谁也不能轻易离开天创星域,谁能保证彼此的对手在他们离开的时候,不去毁灭他们的星球?”
子潇注意到垣的笑容更加灿烂了,“这就是强者的弱点,永远害怕挑战者,一旦星球被毁,他们就失去了星继者的身份,丢掉了争天之战的资格,沦为恒古之战的炮灰。而我们,则可以在远荒中获得新生,久而久之,他们就不得不会承认我们的存在。”
“你是否预见过这种未来?”子潇震惊于她的野心,但依然没有忘记这个问题。
垣放下了打招呼的手,“预见未来?哦,我明白了,你在想你那个师伯的事情,我明确的告诉你吧,掌握未来和回到过去一样,都不太实际,我确实见过有人可以描绘未来,可从预言得根源出发,是其在万千的可能性中,选择了一种道路,不断推进了这个未来的可能性,而这种人的存在,是星主们最厌恶的一种,因为他们的存在挑战了星主的规则,在天创星域中,人们只有一种未来,星主决定的未来!”
“那你能否解释我师伯的事情?”子潇吞咽了一下嘴里由于紧张而分泌的唾液。
“也许能,这个问题我们完了再说,所有人都看到我们在私下交流了,下一次,我们最好直接用神识沟通,好了,你来安排他们接下来的事情,等下我们再谈这个问题,以及怎么提升你的元神经脉。”垣说完向场下点头示意,并将子潇轻轻推到了台前。
子潇的心思都被垣刚才的话所打乱,只是安排了师尊等人继续和灵兽部族的代表商谈,无论如何,垣的出现让这个联盟的关系更稳固了一点,彼此也算有了一个大目标,打破创主们的法则。
垣这一次并没有带着子潇进入万象楼,却直接用神识和她沟通道:“你现在要多练习一下神识交流,这种沟通的方式比较安全,也更加方便。”
“可能我比较反感有人直接进入我的脑海吧,你懂得。”
“呵,你是在担心别人操纵你的元神,放心吧,你的心防技巧其实已经很强了,只要你在融入神识之雷,没有人能轻易破坏你的心防壁垒,当然,我不在此例。”
“还是说点正事吧。要不还是去你的万象楼?”
“没有问题,不过你不怕你的同伴担心?”垣的眼神飘向了远处的那些人。
子潇转身向他们微笑着点头,“走吧,你和我这样反而更怪异。”
下一秒俩人就已经回到了万象楼之中,子潇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我师伯的预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垣手中多了两杯饮品,一边递给子潇一杯,一边用神识交流道:“继续保持这种交流方式,会提高你精魄的敏感度,你师伯,嗯,恐怕他是一位极其少见的命数者,所谓命数者,就是突然觉醒了某种预测未来能力的人,这种人对未来的变数有一种敏感性,强者可以预测到自己或者别人的无数条未来,选出最有利的一条并推动这一未来实现,弱者只能预见和自己有关的事情,但有时又不知道怎么实现,因为每一条未来,和许多事情息息相关。”
“就好比你争夺圣宫时的布局,你不能完全肯定凶爪们到底会不会出现,你所能依靠的只是对圣宫防御大阵的深刻了解而已,所以你会让那头蠢猪知道你今晚的行动,增加变数,这时就出现了几种未来的可能性,譬如凶爪如你所想的那样出现了,它们没有出现,但你依然打败了圣主,它们出现了,但你依然被圣主消灭了,又或者种种其他的未来。”
垣望了眼子潇,“你能预见到到底会发生那一种情况吗?你努力推动自己的设想,但未来依旧瞬息万变,但你的师叔则不同,他却能完全肯定你们宗门的未来,这代表着他绝对是一名命数者,而且是极强的那种,从他离开宗门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规划好未来的走向了。”
“令我疑惑的是,这些命数者塑造未来的手段都有些匪夷所思,这正是也是我无法理解命数者的原因,根据我的推测,他很可能是从你师傅身上预见到了你的存在,但你和师尊,都不是他设计得未来中最重要的环节。”
子潇疑惑得看着垣,垣的这最后一句话令她有点想不通,谶言中不是预见了她可以带领宗门复兴吗?怎么又不是最重要的环节了。
垣看到了她惊疑的目光,只是抬手放出外面的情况,用手在画面上一指,“这个人,才是你师伯预测中最重要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