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信仰的尽头是灵魂与血肉之门
此次商议不欢而散，七个人分成两边，搞得郝运左右为难。
“阿光，你别太在意啊。”
“并没有太在意，这小姑娘还不错。”阿光对同事态度挺好，反而宽慰道，“信徒都这样，容易走极端，加入联盟就会好很多。”
毕竟距离才能产生美，如果隔三岔五能见一面，我主也就变成领导了。
“不过你要带他们回地球的话，就不能让小王师傅直接回单位了。我们都是联盟员工，有直接入境特权。你如果带上那位大祭司小姑娘，得老老实实的过边检。”
“这个世界好像没有边检入口啊。”小白问道。
“嗯，未登录的世界肯定没有，得绕道就近的登录世界，我来看看最近的世界是哪个。”阿光在他的龙珠雷达上摆弄几下，惊奇道，“呦，利德尔世界？”
“很难搞？”郝运问。
“也不是。”阿光回忆了一下，回答，“不是很出名，貌似是个中等发展程度的星际文明，6级左右吧。他们在多元宇宙的贸易主营医疗舱和化妆品这些小零碎，有些固定客户，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阿光两手一摊，他又不是大佬，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清楚。多元宇宙做小商品贸易的世界成百上千，大多惨淡经营，他哪里能记得那么多。
又不是赛博坦，奇拉这样的巨无霸。毕竟，能够做鹿和鼎的生意的世界，掰着手指都能数的过来，大多跟大佬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样吧，小王先送我回去，主任还有一些事情交办给我。”阿光看了看表，说道，“然后小王再开车回来接你们。到时候无论你们想直接回单位，还是绕道利德尔过边检，就随便你们吧。”
“小王师傅，麻烦你多跑一趟了啊。”阿光跟司机客气了一下。
“不麻烦。”小王利落的应承下来，“这边的定位我已经搞好了，再过来的时候直接跟着导航开就行了，快得很。”
“那就这么说定了。”阿光跟小王向门外走，他再留下只能场面徒增尴尬，还不如回去玩电脑呢，“小郝，小白，单位没啥大事，你们多玩玩，不用着急的啊。”
“知道啦！”
“阿光慢走，小王师傅注意安全。”
“嗯，回头见。”
在经过芙蕾雅旁边时，阿光偏头向她和善的笑笑。但是芙蕾雅挑衅的看着他。
阿光受到挑衅，又忍不住毒舌：“大祭司阁下，信仰的尽头是灵魂与血肉之门。”
“呵。”芙蕾雅不屑的冷笑，“我卑微的灵与肉，皆为我主足下之尘埃。”
“我又没说是你的。”阿光咕噜了一声。
这两人还真是不对付呢，再说下去又要吵架了。
虽然最后阿光和小王师傅坐着帕萨特离开，但是整个晚上芙蕾雅还是闷闷不乐，连每日的晚饭后训话都省了。
顺便说一下，这个训话仅针对摩根老爷。
因此，一夜无话。第二天，大家乘着巨龙飞回奇平镇。
站在山坡上，面对着奇平镇的断壁残垣，还有其中四散的血肉和内脏，半溶解状态的缓缓散发着恶臭的紫色酸泥，众人默然不语。
阿尔韦塔呆愣片刻，忽然变身成巨熊，疯狂的奔向自己的家。
“约兰达！！约兰达！！小喜鹊！！”
怒吼声震天响，哪怕郝运等人站的那么远，依旧可以听的清清楚楚，还有其中饱含的痛苦和泣血之意。
回应他的只有温柔的秋风，轻柔拂过树林。
“他人的血肉吗？”
芙蕾雅静静呆立，喃喃自语，忽然脸一皱，像个孩子一样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约兰达！对不起！对…不…起！”
“这可怎么办。”摩根老爷也慌了，不知如何是好。
小白和郝运对视一眼。太大意了，调虎离山……他们两之前，或许认为希洛先有些奇怪，但是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位卡斯蒂利亚的精灵之神，竟然很有可能和虫族有关系。
虽然现在还不清楚是什么关系，但是，郝运和小白前脚被神谕支走，后脚齐平镇就被毁灭。没有人是傻瓜，希洛先做的太露骨了。
讨伐小队或悲伤，或自责，只有作为战利品的壮壮洋洋得意。
嘛，奇平镇让它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拿下来，自然非常痛恨。现在被毁灭成渣，当然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乐。
它在芙蕾雅的手中晃晃悠悠，一边还在内心鄙视这些碳基生命的脆弱。
看吧，这就是朕的大好江山，朕怎么丢的，朕就怎么夺回来！
紧接着壮壮就发现自己似乎高兴的太早了。
阿尔韦塔把自己的小房子和养鸡场翻了个遍，又绕着奇平镇喊了几个小时，一无所获。这时候他血红着眼睛回来了，死死的瞪着壮壮。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这头恶魔！我要一点一点的碾碎你！”
“喂！此事与朕无关啊！”壮壮急忙辩驳，“我要是能打下来早就打下来了，你们看看战场，杀戮是从镇子中心开始向外扩散。而且这么漂亮的破坏和杀戮，根本就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嘛，你不要瞎说好不好……”
壮壮口干舌燥，因为它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情况已经非常不妙了，它艰难的继续辩解：“至少，它们使用了地道和吞噬者，我在离开虫群的时候并没有被赋予这两种遗传因子。我的任务是偷袭一个镇子，而不是强攻一座大城，并不需要那些强力的基因片段。真的不是我做的，真的……”
没有人理睬它，只有阿尔韦塔的熊掌离他越来越近。它想挣扎逃跑，但是芙蕾雅的五指，像五根烧红的铁钉一样扎进它的皮肉里。
“等一下!”
生死存亡之际，壮壮终于恢复了主脑完全理性的思维，它抓住了重点，找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那个你们在找的约兰达，她未必死了。”
“什么？！”
阿尔韦塔顿时一阵清明，他死死的捏住大虫子，“你说什么？”
“我说……她未必死了!”壮壮在大熊的掌中好不容易挤出话来，“约兰达的身份编号是多少？告诉我。”
“kt133qp10475”阿尔韦塔下意识的回答，然后和芙蕾雅，摩恩老爷一起惊呼，“你为什么会知道身份编号？”
“等一下。”
壮壮的精神沉入自己的身体内部，比对它自诞生时就被铭刻在基因中的记忆。
“找到了！”它兴奋的大叫起来，看来自己可以逃过一劫，“kt133qp10475是第二顺位目标，只要是虫族就绝对不会伤害她。”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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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事情就是这个样子。”壮壮断断续续的向大家解释了一遍，最后做了总结。它在地上滚了一圈卖萌，狗命得保真是太刺激了，需要卖萌舒缓一些压力。
“埃罗精灵的身份牌里都镶嵌了幽波发生器，我族会识别并抓捕所有的特定目标，最后交给第一顺位目标。
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啦，你们再问也没有用了。我从孵化出来就被设定好了任务，要在这个什么奇平镇带走共计44个目标。
任务完成之后，我有三个小时的自由时间可以尽情杀戮玩耍，然后就会在细胞的凋零程序的控制下自我毁灭。其实我很感激那个奇怪的瘟疫，让我真正获得了自由。
其实做虫子很可怜的，乃们不要记恨朕，真的。”
说完，又打了个滚，露出白白肉肉的肚皮。
“那我是第几顺位？”芙蕾雅报出了自己的身份编号。
“我来找一下。”壮壮比对了一下，回答道，“你是特殊编号，遇到你我得绕着走。因为特殊编号目标不可伤害和抓捕，只有特定的指令出现后才可以变更。”
“告诉我还有哪些编号是特殊目标。”芙蕾雅接着问。
“挺长的，你确定要听？好吧好吧……”壮壮看芙蕾雅一脸不悦，明显不会善罢甘休，只好一个接着一个的念了出来。
听到了一串熟悉的身份编号，芙蕾雅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好了，不要念了。”芙蕾雅不想再听下去，“阿尔韦塔，把你的身份编号告诉它。”
“哦，这个啊。”壮壮查询了一下德鲁伊大人的编号，回答，“这个是一般目标，见到可以直接攻击杀掉，没有什么特别要求。”
风中的五人伫立在那里默不作声，壮壮也被吓得不敢再逼逼。
“郝运。”良久之后，芙蕾雅擦干眼泪，问道，“昨天你们说的联盟主权世界确认，需要我主先对我进行授权吗？”
郝运想了想工作程序，老老实实的回答她：“如果是按照阿光的那个变通方案，那么希洛先主教局对你的授权，和你对卡斯蒂利亚进行主权确认，这两件事情是平行关系。你可以先获得授权，也可以后获得授权。”
“那好，我明白了。”芙蕾雅握紧权杖，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身体甚至忍不住开始微微颤抖。
按照壮壮的供述，那么精灵之神希洛先，利德尔人类，以及虫族，共同在卡斯蒂利亚布下了一个天大的局。埃罗精灵们身在局中数千年，浑然不知。
芙蕾雅面临着最艰难的抉择。这位女孩是希洛先的大祭司，在她的生命中，主的荣光高于一切。在她担任大祭司的几十年中，带领埃罗精灵军民抗击虫族，取得了一个又一个辉煌的胜利。虽然在战争中，有大量的牺牲，但是芙蕾雅一直认为，这样的牺牲是必要的，是光荣的。
希洛先眷顾她，常常单独给她降下神谕，给予她无上的荣耀，令她成为了卡斯蒂利亚的明珠，她本人深深迷恋这种被人崇拜的感觉。
只是现在，当所有的光荣与梦想，热血和牺牲，都变成棋盘上的棋子，甚至，可能比棋子还要可笑的事物时，芙蕾雅面临着最艰难的抉择。
她可以选择视而不见，带领埃罗精灵，继续沉迷在那个由神编织的美梦中，她将继续站在荣耀之巅，死后化作英灵，永远陪伴在神的身边。
或者，选择毁灭。
芙蕾雅最终下了决定。
“我主暂时无法回应，但是按照我主的教义，合作与交流乃是十善之一。联盟既然以此为主旨，那么想来我先去联盟确认主权，容后呈禀我主，也不会违背自然教义。”
郝运担忧的看着她，重重的点了点头。其实即使芙蕾雅选择装聋作哑，郝运和小白也会原谅她。现在芙蕾雅选择这么做，等于是先斩后奏，背着希洛先，把神独享的蛋糕，送进了联盟的保护范围。
事后希洛先绝对饶不了她。
“你少在这里胡闹！”摩根马上跳起来反对，“你知道你自己在作什么？！”
“什么时候轮到你作主了？”芙蕾雅脸一寒，“坐下！”
摩根老爷的气焰马上矮了下去，乖乖坐下，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