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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小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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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玄宝又累又兴奋, 他滔滔不绝地说着后山的见闻, 顺便畅想了一番日后他融于其中的美好场景。

“母亲, 我真的可以去山上求学吗?”玄宝双眼晶亮的看着她, 仍然不敢相信今日发生的一切。

姚玉苏摸了摸他的脑袋, 笑着点头:“自然。”

他自小长于深宫,无论她如何鼓励他去做一个胸怀宽广、志存高远的人也不如他亲自去见识一番, 结交一些朋友, 经历一些事情,如此他才能长成她心目中的玄宝。

错失皇位, 他虽然不能做一个名垂青史的帝王, 她也不能成为一个永载史册的太后。然,外面的天地如此广阔, 他们又何必拘泥于这些谋算人心呢?

“那咱们会搬家吗?”玄宝将下巴搁在姚玉苏的腿上,双手叠在一起, 仰头问道。

“嗯。”姚玉苏笑着, 看着玄宝的目光里全是一片温柔。就如同放风筝一样, 若一开始就往高了放那定然是要跌下来的,循序渐进才是良策。

至于皇庄的事情……姚玉苏有把握能在蔺郇那里争取到。

......

“断然不可!”

姚玉苏显然错估了这件事的难易程度。她托周麒麟给蔺郇带了话,刚一说完, 便遭到了全盘否定。

周麒麟笑着道:“陛下可是担心慎国公母子离开了陛下的眼皮子底下, 翻起什么风浪不成?”

蔺郇微微眯眼,老狐狸, 他其实早已猜到了他的心思了, 却还在这里说些冠冕堂皇的话。

“是啊, 朕就是担心这一点。”他冷笑一声,坐回椅子上。

君臣这一来一往,谁都知道重点不在此,但谁都不点破。

“陛下可知道这桑山脚下的皇庄在何处?”周麒麟换了一个角度问道。

蔺郇冷冷地道:“皇庄虽是朕的产业,但朕也不可能一一知晓。”

“臣知道陛下有此忧虑,故而在来当这个说客前就先做了功课。”周麒麟微微一笑,眼角的皱纹爬出来了两条,看着尤为不是好人,“桑山在皇宫以北,从神武门出去,一路快马直到桑山半个时辰不到。而皇庄更是在桑山以南,也就是说,若陛下不放心慎国公母子,想时时了解他们的动向,只需派人去查,一来一回不到一个时辰。”

慎国公府在京城有多双眼睛在盯着,自然不必说了。可那皇庄周围除了田地便是林子,周遭也没几户人家,要是兴致来了探访一下,再方便不过了。

“太夫人在京城待着难免会出来应付各种场合,她又因嗓子不便的缘故不爱出来交际,搬到一所清净的地方住再好不过了。一则修生养性,利于调养,二则人烟稀少,只要陛下派人盯着皇庄,每日什么人去拜访了她,不是一清二楚?”

周麒麟言尽于此,端看蔺郇的态度了。

蔺郇斜睨了周麒麟一眼,脸色颇为疑虑的道:“朕记得你是谋臣,什么时候连锦衣卫的职也兼任了?”

周麒麟哈哈一笑,丝毫不放在心上:“臣一向多思多虑,这难道不是陛下用臣的出发点吗?”

从齐王府到京城,从齐王到天子,周麒麟一直都是蔺郇十分信任的人。不为其他,生死相交过罢了。

蔺郇思虑了一番,单手搭在扶手上,摸了摸下巴,准备借坡下驴。

“当然,陛下要是不想让她们母子离开京城的话臣也可以去说。不过是一个前朝的皇子,拜个师就要跑到深山老林去,知道的是去求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密谋什么呢。”周麒麟义正言辞的道。

蔺郇:“……”

“陛下以为如何?”两个方案都给出了,周麒麟还十分贴心的问道。

“滚吧。”

……

为感谢周麒麟在蔺郇面前作说客,姚玉苏特地设了一桌宴席来请他,为了避嫌,还特意告知他可以多待带两个朋友。

于是,傍晚时分,周麒麟拎着一坛好酒应约上门,身旁带着的自然是宋威和郭启仪。

“打扰了。”宋、郭二人抱拳道。

姚玉苏笑着邀请他们落座,众人推辞了一番,仍旧将上座让给了主人家。

“夫人真乃难得一见的奇女子,能和咱们这些人一起喝酒闲聊,确实不一般。”周麒麟笑着道。

姚玉苏讶异回道:“周大人所说的奇女子应该不是指的我毫不避嫌非要和各位同桌用饭吧?”

“自然不是。”周麒麟立马摆手,“夫人乃女中豪杰,我等能与夫人同桌乃是荣幸。”

姚玉苏挑眉一笑,当作是他的客气话。

“周兄说的是真的。”宋威不好直视姚玉苏,便微微侧身看着郭启仪,道,“当初夫人只身前往金州,我等都一头雾水,险些以为算错了兵力,不然夫人哪里敢在那个时候来战争最残酷的地方?更别说之后夫人还敢与王爷谈条件了。”

“那是你们主子厉害。”姚玉苏微微敛下嘴角,似笑非笑的说道。

“说句不识大体的话,主子再厉害,夫人不也一样全身而退吗?”宋威一脸认真的道,“我跟随主子多年,他从未对敌人手软,无论是北戎未成年的王子,还是羌人马背上的公主,只要是站在了咱们对面,一样毫不留情。”

那年出征羌族,老王爷给蔺郇下了死命令,不获全胜不得收兵。

那羌人公主是何等的爱慕王爷,可家国大义面前,不得不挥刀站在了自己的族人身边,与他们一同对抗齐军。公主的选择不奇怪,让人惊讶的是蔺郇的选择。

公主死前未能瞑目,她躺在马蹄下,双眼含泪,望着的是自己最爱的男子。

蔺郇的马蹄踏过那片草原,没有停留地奔向远方,留给公主的只是一个远去的背影。

至此,宋威才知道,在主子的心里,没有什么比“胜”更为重要。

直到他大手一抬,将姚后母子妥善安置在身边后,宋威仍旧不敢相信一切都这样结束,他老以为主子还存着什么后招要收拾她们母子。

如今虽是喝了酒壮了胆才敢评论一番,但宋威的这番话由心而生,诚恳自然。

姚玉苏不得不被触动三分,她从前未想过的事情也开始浮现在她的脑海里了。

“来来来,国事勿谈,喝酒喝酒!”郭启仪在一旁插不上话,眼瞧着要冷了场,他便举起了酒杯嚷着喝酒。

宋威何时怕过他,两人肩膀一勾,就这般拼起酒来了。

周麒麟只得举起杯子朝向姚玉苏的方向,无奈的道:“夫人,看来今晚能清醒着的只有你我二人了。”

姚玉苏扬唇一笑,对宋、郭二人的行为表示理解,行伍出身,天生率性而为。

“周大人,我敬你一杯,多谢你在陛下面前美言。”姚玉苏举起酒杯,郑重地道。

“夫人哪里需要我去美言,只不过是带个话儿罢了。”周麒麟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姚玉苏不敢小瞧这位“谋臣”,他能深获蔺郇的信任,又屡屡相助于她,得到了他的好感,足见此人不简单。

这一喝,便是月上柳梢头了。

宋、郭二人脚下的酒坛子密密麻麻,两人却还摇摇晃晃地在划拳喝酒。

姚玉苏也有些微醉了,看着屋外的树叶,总觉得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周麒麟酒量稍逊色一些,别看他镇定自若地坐在那里,只不过是秋后的蚂蚱了。

“夫人,今日就到此为止了,我先带这二人回去了。”周麒麟面色如常地站起来,身子却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砰!”

姚玉苏侧头闭眼,不看都知道摔得不清。

这一摔,周麒麟一时半会儿没能爬起来。

“红杏,快扶一下。”

门前,一个身影出现,却不是红杏。

“陛下?”宋威正对着门口,眯眼看去,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姚玉苏也被吓一跳,都这个时辰了,宫门早已下钥了,他怎么还出来了?

他跨步进来,沉眼一扫。

“尔等耍酒疯耍到慎国公府来了,是嫌自家地盘太小了吗?”他负手站在那里,积威深重,不容小觑。

宋、郭二人瞬间就醒,忙不迭地爬起来,又是请安又是认错。

“还不快回去!”蔺郇黑着脸,轻斥一声。

“是,臣等告退。”宋、郭二人额头沁汗,刚刚喝了十几坛酒没落半滴汗水,现在却是要汗如雨下了。两人一左一右地扶起倒在地上的周麒麟,头不敢回地撒腿跑了。

偌大的屋子,残局一通,除却不敢出声的下人,便只得这两人面面相对了。

“太夫人好手段,不过这点儿时间而已,朕的大学士为你当了说客,朕的左右将军成了你酒席上的座上宾。呵!”数来数去,好像就没他了。

姚玉苏现在头脑不是很清醒,想一想周麒麟都喝成那样儿了,她其实就比周麒麟好一点点。

“陛下非要这般猜测我吗?”

“乃是太夫人的所作所为引人遐想。”蔺郇上前一步,撩开袍子坐在圆桌的上座,双手撑开搭在膝上,环视一通,这席桌着实不差,下酒菜就六七盘,果然是投其所好。

酒意让她浑身热血,神经也比平时松弛了许多。见蔺郇坐下,她也不请自来,坐在他的左手方。

蔺郇看了她一眼,很怀疑她是醉了。

“活着不易,更何况孤儿寡母呢?”姚玉苏轻笑,双颊飞上绯红尤其好看,她半眯着眼道,“我又做错了什么了?想给自己增加点儿份量,不至于日后再落水的时候不再沉得那么快,也是错了?”

蔺郇瞥了她一眼,毫不留情的说:“看来你确实是醉了,绑着这些重家伙,你只会沉得更快而已。”

姚玉苏像是没听懂,两眼一眯,又像是要睡着了一般。

“呵,舍近求远。”他强制自己偏过头不去看她,看桌看椅看酒杯都好。

“什么?我没听清?”姚玉苏稍稍向前倾身,奈何喝上头了的人重心不稳,一下子就往前栽去。

在她栽倒的路径上,必经之路便是他的怀抱。

蔺郇本来伸出的手也收回了,于她来说,他向来是多管闲事的那一方,现在应该学乖一些才是。

果不其然,她一头栽倒在他的膝上,身子也沉重地下滑。

蔺郇伸手拉住下沉的她,脸色不虞地道:“你是真醉还是装醉?”

“你拉我做什么?”她仰头眯眼,倒打一耙。

得,又多管闲事一回。

“好,你下去吧。”他也是有脾气的人,手一松一甩,她“噗通”一声,犹如石子儿沉入了湖底,她摔落在地板上。

“嘶——”她呼痛起来。

蔺郇居高临下地瞥她:“太夫人不是一向喜欢不假于他人之手吗?倒是起来啊。”

这一摔,痛觉摔醒了她的神经。

她听着这讽刺的话倒是真的争气地爬了起来,虽然爬起来的过程有失风范,但还是凭自己的力量坐回去了。

“陛下说的没错,我一向骨头硬,不喜欢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姚玉苏抬起头,轻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衣裙,坦然地面对他,“虽然不比陛下高瞻远瞩、筹谋得当,但能走到今天,我确实靠的是自己。”

她不是攀附大树而生的柔花,她是那大树旁边站着的翠柏,任尔东西南北,她都凭借自己的力量稳稳地立在这世上。

蔺郇看着她被激怒到强自镇定的面容,思索自己是否真的说了很过分的话?

“玉苏儿……”他忽然叫起了为数不多人所知的小名。

她两只胳膊一阵发麻,后背也冒起来冷汗。

“不要这样叫我!”她闭上眼,浑身都快打摆子了。

蔺郇轻笑了一声,翻起旧账来:“只许你在信里叫我泽愚,却不准我叫你玉苏儿,这又是哪家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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