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四十三章
上午照相馆里没什么人的时候赵橙就跟梅珍说了这个事, 毕竟晚上不在店里了, 总是要跟老板说一声。
“晚上不在店里也没事, 不过你怎么不跟你男人孩子住一块儿？”
梅珍原本还以为赵橙这几天还在店里住是因为房子还没找好或者怎么样, 倒是没想到已经安顿好了。
赵橙早有说辞,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珍姐,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现在还在跟他闹呢, 之前我一个人出来找工作就是因为这个。”
详细的也不需要赵橙说，梅珍自己就能想出原因, 结了婚生了娃，家里人可不就希望女人留在家里为一家老小忙活嘛。
这个梅珍深有体会，因为她当初也有这个经历，“这有啥好笑话的？我当初还在厂里端铁饭碗的时候，才刚相看呢人家妈就板着脸让我结婚以后把工作转给她女儿，说是结了婚的女人就该留在家里照顾老小, 你说这是什么屁话？感情她女儿不结婚生娃？她自己没结婚生娃？”
梅珍一点没避讳地说起年轻时候自己相看过的一家人，这个遭遇她念叨了不少回了, 每次都能气一回, 盖因这家人实在是她长这么大遇见过的最无耻搞笑的。
女人说起这个话题，总是会有说不完的话，梅珍也是个性格外向的人, 当即又说了自己生孩子的时候跟婆家的一些矛盾以及自己坚持辞职开店时受到过的劝阻。
梅珍今年三十有五, 她男人还在工厂里上班, 已经坐到办公室领导的位置了，当初两人响应国家号召只生了一个，所幸是个儿子，要不然肯定还有得折腾。
孩子今年已经上小学了，中午放学都是去他奶奶那边吃饭休息，下午回家也是自己做作业，还能帮着家里做点饭炒个菜什么的。
可以说梅珍现在是无事一身轻，只需要照顾好店里生意，然后每个周末陪儿子出去玩一玩。
梅珍都把自己家里的事抖落完了，赵橙少不得也要说一些男人是开车的经常在外面跑车的情况。
“那现在你两个儿子岂不是就单独留在房子里？成天关着像什么样，咱们姐妹性格合得来还都是自立自强的新女性，也别太生疏客气，回头你就把孩子都带过来玩。你大的那个也该送去幼儿园了，现在城里小学如果孩子没上过本校幼儿园，小学是不会收的！”
赵橙顺势道了谢，不过林建成已经请了人照顾，她暂时也没这个打算。
给小店里老板打工，很忌讳的就是你跟她聊得好就以为彼此有了份朋友似的交情，于是工作态度上就放松。
梅珍唠完了其实就生出了这种担忧，因为她曾经就遇到过这种事。
可之后发现赵橙该工作的时候一点没松懈，反而颇有那什么公私分明的意思，梅珍对赵橙就越发喜欢，当即就把招聘学徒工的招聘启事给摘下来了。
赵橙只作没看见，该干什么干什么。
中午的时候赵橙不放心大顺二顺，跟梅珍一起吃了饭以后就暂时请了个假，然后小跑着往出租房那边去。
到了三楼，刚准备敲门，结果手一碰到安全门就发现旁边厨房里有什么动静。
赵橙心头一动，放轻脚步走过去，一把推开了厨房门。看清里面情况的赵橙愣住了，里面正在吃东西的老太太也愣住了。
赵橙皱着眉打量对方，老太太也回过神来，脸一板手一插，“哪里来的小娘皮！随便推别人家的门该是要当偷儿？”
说完，老太太走过来就要拽赵橙的手臂，“看你这动作怕是偷了不知道多少家了，走！今天我就抓你去派出所！”
赵橙避开，顺手一推，“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吃菜？两个孩子吃饭没有？”
被推得一个踉跄的老太太刚竖起眼睛眉毛准备扑过来打人，嘴里还正吐些不干不净的譬如“卖□□儿的小娘皮！”、“偷男人的小/贱/人！”这类脏话，冷不丁被赵橙这么一问，眼睛一睁受了惊吓。
“你、你是谁？”
那请她来照顾俩乡下孩子的男人没说家里还有个女人啊！
赵橙见她不答话，反而满脸心虚，自然也不是傻子，当即冷了脸，转身就把厨房门拉上，锁扣一扣挂锁一挂，直接把人给锁在了里面。
“唉你这个人，有病啊！关门干什么！快开门！快点给我开门！”
“救命呀！有人虐待老太太啦！杀人啦！”
门里面老太太把门拍得震天响，赵橙根本就没理会，掏出林建成给她的那把钥匙把安全门给打开了。
推门进去才发现前天还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柜子地面这会儿也是一团乱，甚至还有菜叶子随意丢在地上。
林大顺正带着林二顺踩着凳子站在阳台那里往下看，赵橙看见了顿时吓得冷汗唰地就一下就下来了。
“大顺！你们在干什么？！”
失声大喊了一声，赵橙突然想起来不能吓到孩子，连忙收声，三两步就蹿了过去。
速度之快，林大顺刚转头看见赵橙，脸上的笑都还没来得及完全扯开呢，就稀里糊涂被赵橙给紧紧地按到了怀里，旁边就是他弟弟二顺。
把两个孩子从凳子上抱下来赶进了房间里，赵橙这才松了口气，心里的后怕还没消退，蹲下身拉着两兄弟就虎着脸教训他们，“刚才你们站凳子上往下看什么呢？那多危险啊！万一不小心翻过去怎么办！以后不准再这样了，里面那间房的窗户也不准你们这样知道不？”
现在可没什么防护栏安全窗，三楼上的窗户更是连钢条都没有。
林大顺乖乖点头，不过点完了还是很兴奋地跟赵橙说到：“橙子，刚才我们在阳台看见你了！就在下面！”
原来是林大顺看见了赵橙，想要看仔细一点，这才找了凳子趴在阳台上看。
赵橙心里一软，摸着两人脑袋拍了拍，“这次就算了，下次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大顺，你是哥哥，以后你要负责监督弟弟知道吗？”
林大顺拍着胸脯点头保证以后一定不这么干了，林二顺也傻乎乎跟着拍小胸脯，赵橙这才满意一笑，然后问他们俩吃饭没有。
“还没有，夏奶奶说她去做饭，不过已经去了好半天了，也不知道做好没有。”
说着林大顺撇撇嘴，明显对这个夏奶奶很没好感，“她做饭比我都还慢，要不是门锁了我还不会打开，我早就过去自己做饭了！”
林大顺还不知道城里做饭用的是煤气灶，所以很自信地认为烧火做饭自己能行。
赵橙拍了拍他脑袋没说什么，起身检查家里，又问林大顺夏奶奶有没有翻东西。
“翻了，她还想抢爸给我们买的果子零食，被我用凳子砸了脚吓到了，东西我全部都藏到里面房间了，门上有锁，爸爸给了我钥匙！”
除了安全门，其他地方包括厨房用的都是那种挂在上面的老式挂锁，村里林大顺家也是用的这种，所以林大顺会锁会开。
赵橙眉头皱得越发紧了，心里忍不住埋怨林建成找人怎么这么不靠谱，虽然干这个的也有贪便宜的，可也没有贪婪到第一天上门就翻主家的东西啊。
赵橙自己思想没跟这个时代的人同步，所以自然不知道夏老太太那是知道林建成他们是从乡下来的，又看两个孩子黑瘦怕生满口土话，所以一开始就很瞧不起他们。
厨房那边还在拍门的夏老太太声音实在太响亮了，很快就有人试着来敲赵橙他们的门。
赵橙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两个孩子趴在阳台上，吓都差点吓死了，哪里还记得关门。
所以那敲门的中年妇女顺手就推开门朝里面看过来，对着屋里的人很不满，“喂，你们家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把老太太关在厨房不让出来？”
虽然没说，可看表情就知道，妇女猜的肯定是赵橙这个恶毒儿媳妇虐待婆婆呢。
赵橙站起身走过去拉开门，发现走廊上已经站了四五个人了，还有两个人站在楼梯间台阶上往这边张望。
赵橙大方一笑，侧身让这些人看里面的情况，“大姐大哥们，不好意思吵到你们了，我们是刚搬进来的，因为我跟我丈夫工作忙，家里两个孩子没人照顾，所以就请了这个夏奶奶过来照顾孩子的一日三餐。”
“结果你们看，这才第一天呢，要不是中午我不放心回来看孩子，还不知道夏奶奶是个这样的人。”
赵橙说话条理清晰，一来就先给大家道歉问好，倒是第一时间就获得了大家的好感。
敲门的那个妇女恍然大悟，看赵橙的眼神也变成了同情，“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你们婆媳之间产生了矛盾。唉现在大家都忙着赚钱奔小康，家里的孩子确实就成了老大难。”
另外有两个妇女也是连连点头，凑过来跟赵橙搭话，赵橙顺势就诉了两句苦。
被人问自己家是干什么的，赵橙也没隐瞒，“我丈夫是开车的，之前都是我在老家带孩子，现在有点起色了就一家搬来城里，就想着城里的老师好学校好，咱当父母的，可不就是为了孩子的未来奔波嘛。”
又说自己是在楼下美丽照相馆里给人化妆，这些妇女本来就是长期住在这里，当然知道在这条街开了两三年的美丽照相馆。
唠了一会儿嗑，赵橙扯回话题，跟那个敲门的妇女问到：“大姐，你们知不知道这夏奶奶是个什么底细？我这几天刚上班也忙不过来，都是我丈夫听人介绍才请的她，没想到这人居然是这样的，我可是一点都不敢多留她了。”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还真恰好有人就知道夏奶奶的底细，“嗨，给你男人介绍她的也不知道是安的什么心！”
“这夏老太婆在家的时候就是个好吃懒做的，她儿媳妇是个厉害的，成天两婆媳打打闹闹，把男人的工作都给闹没了，今年他儿子就带着包袱去那什么深市，说是要去下海做生意。”
现在做生意的热潮还在的，虽然没上个年代那样随便一舀就能舀到金子，可只要勤劳肯干又有点头脑，基本上都能赚钱。
说起这个，其他原本还对不上号的人也纷纷明白原来那个夏家逼走儿子又被儿媳妇虐待的老太婆就是赵橙他们家请的这个，顿时也说七嘴八舌地说了不少关于夏老太婆的传闻。
敲门那个妇女问赵橙，“那你们提前给她付钱没有？怕是给了买菜钱，现在都这样了肯定不能留她，你看看你们家的地，哪家懒婆娘也干不出这么埋汰的事儿！”
其他几人附和着点头。
这个赵橙还真听林建成说过，昨晚他来得虽然匆忙，可也交代清楚了的，还把买菜的钱以及满一个月后要给婆子的工钱交给她帮忙保管。
请来照顾孩子的婆子说好的一个月五十块钱，每天至少要带孩子去楼下玩一个小时，另外一日三餐婆子可以跟着一起吃。
这个待遇还是不错的，等同于包了吃，每天就做三顿饭外加洗洗衣服扫扫地，再带着孩子随便走走。
厨房里的夏老太太在刚才有人敲赵橙门的时候还叫了几声救命装可怜，可等到赵橙开腔说话她就没了声儿，明显是心虚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在想怎么辩解。
可惜她的名声还挺大的，几个楼上楼下左右的邻居就把她的那些破事全说了出来，被主家辞退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知道赵橙他们家也没什么损失，看热闹的邻居们这才放心了，活像自己家没被人占了便宜去似的。
赵橙看在眼里，觉得这些邻居还是热心的。
说来也是，这房子是才修的，搬进来住的人都是新邻里，彼此没什么旧时恩怨，还在慢慢了解以及慢慢释放自己本性的前期，面对彼此大家少不得要包容客气一些。
在大家的见证下赵橙把厨房门打开将夏老太太放了出来，原本还气势汹汹想要争取点什么的夏老太太出来一看，好些个人都在呢，顿时怂了。
“刚才那些话你也听见了，我不知道你跟介绍的那个人是怎么糊弄过我丈夫的，现在请你马上离开，以后也不要来纠缠，要不然到时候我就没办法忍下这口气了。”
赵橙说完就侧身让出楼梯口那边的路。
夏老太太站在那里没什么底气地嚅嚅道：“那、那你也该多少给我点工钱！我上午好歹给你照顾了两个娃娃，午饭也做了！”
赵橙都气笑了，侧身指着房间里对她厉声说道：“你所谓的照顾就是趁着家里没大人在我家里翻箱倒柜还想抢两个孩子的零食水果？你做的午饭在哪里？在你肚子里吧！说是过来做饭，结果把两个孩子关在里面自己躲在厨房里吃，你个老太婆真不要这张老脸了是吧？要不要我帮你撕？”
比骂人，她还从来没虚过。
这老太婆真把她恶心坏了，要不是顾忌太多，刚才她就把人关在里面弄一顿了，哪能让她走得这么轻松。
旁边的几个人一听赵橙都气得说出这种脏话了，有唏嘘也又感慨。
当然，心里也有了思量，明白这新搬来的女人看起来娇娇弱弱长得也好看说话也和气，可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正所谓人善被人欺，赵橙从不主动欺负人，可也绝对会露出自己的爪子让人知道自己不是好欺负的。
夏老太太刚才还真以为赵橙是个好性子，这会儿被她冷得跟刀子似的眼神一下一下往她身上刮，饶是被骂了夏老太太也吓得吭都不敢吭一声。
夏老太太灰溜溜地跑了，赵橙又跟邻居们鞠躬道了歉，“等我忙空了做了点心上门给大家赔罪，今天真是打扰大家了，也谢谢大家帮忙，要不是你们我还真不知道她是这种人，以后还要麻烦大家，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只要能办到，大家尽管说。”
赵橙都这么又是道歉又是感谢了，其他人自然和和气气地说了几句话。
至于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说这个话，大家当然不敢得寸进尺的真去算计人家什么，毕竟这长得白嫩的年轻妈妈可不是真的软柿子。
撵走了夏老太太，又认识了楼上楼下左右几家邻居，赵橙送走了几人转身回了房间，正对上林大顺闪着光采的眼睛。
赵橙一愣，笑着问他，“怎么了？眼睛亮得跟天上的星星似的。”
林大顺捏着小拳头一挥，“橙子你刚才好威风！”
在村里的时候林大顺还是个伶俐的皮猴子，可到了城里他就胆怯了，就上午敢跟夏老太太对着干，那也是因为她要抢属于他们的东西，并且场所还是在家里。
基于这种胆怯不安，林大顺再看赵橙刚才那么威风，可不就激动又崇拜么。
赵橙失笑，走过去拍了他脑门一巴掌，“行了，赶紧打开里面房间拿点吃的先跟你弟弟吃点东西，我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能吃的。”
厨房里的水泥橱柜里放着两兜菜，都是林建成昨天提前买的。
夏老太太炒了一盘莴笋肉片，量比较少，也就够一个大人的，一看就知道她根本就没准备让两个孩子吃饭。
赵橙看得也是火大，又找了找，最后在地上一个袋子里居然找到装好的一把挂面以及大半块肉，就连菜都被她装得只留了两根葱在外面，这明显就是准备下午走的时候带回家啊。
赵橙真恨不得再去揪着着老虔婆的头发给她两耳刮子。
重新把袋子里的菜肉面捡出来放回橱柜里，赵橙洗了锅切了肉片，没找到淀粉，赵橙就将就着把肉加葱丝煸炒一番加水烧开，然后下了两碗肉片面。
这前后以忙活就耽搁了不少时间，赵橙急急忙忙端了面过去让两兄弟赶紧吃。
在吃这方面，不用催林二顺都积极得很，林大顺看赵橙赶时间，也不敢耽搁，加上本来也饿了，埋头就稀里哗啦很快把一小碗面条给吃了个精光。
赵橙去厨房拧了把毛巾，也顾不得收拾碗筷了，给两人擦了脸洗了手，毛巾都随手往茶几上一扔，抱起林二顺就对林大顺说到，“你去拿点水果零食用袋子装一点，下午你们俩就跟我一起去店里，到了店里乖乖的别乱碰东西也别大声嚷嚷……”
零零碎碎交代了一大堆，林大顺却听得精神一振，连忙跑进去装了一大半的零食水果拖出来。
赵橙想着两个孩子第一次去店里，多带点就当是买给大家一起吃的，也就没说什么，伸手拎了袋子让林大顺跟上，抱着林二顺就出门锁了门蹬蹬蹬下楼。
急匆匆赶回店里的时候梅珍还在打瞌睡，听见声音睁开眼一看，发现赵橙满头是汗的带着两个孩子过来了，连忙站起来冲两个孩子笑。
店里没人，赵橙松了口气，然后摸着大顺的脑袋教他喊人。
刚才路上赵橙就跟他说了要礼貌一点，林大顺鼓起勇气喊了一声“梅阿姨”，梅珍高兴地摸了摸大顺脑袋。
赵橙又逗着二顺叫人，二顺被她抱在怀里明显胆子大了不少，可惜他年纪小说话晚，又喊惯了“哥哥”、“爸爸”、“橙橙”这类叠词，于是喊出口的居然是“梅梅”。
这可把梅珍给乐得不行，当即就把林二顺接过来搂进怀里抱着亲了一口，“没想到你这小娃娃的嘴巴才是最甜的！哎呀你这么一喊，阿姨都年轻了二十多岁了！”
林二顺无法适应她的热情，扑腾着胳膊要回赵橙怀里，赵橙连忙伸手接了不好意思地朝梅珍笑了笑，“珍姐不好意思，这孩子说话晚。”
梅珍一点都不介意，甚至还很高兴，“说话迟的孩子才聪明呢，没事，我就喜欢他这么叫我，哎呀叫得我心里甜滋滋的！”
晚上回去了可得跟儿子和男人说说这个事，这称呼听得她都有种被人宠成小姑娘的感觉了。
梅珍态度和善脸上还带着笑，明显让两个孩子放松多了。
赵橙把两人安排在柜台里面的小凳子上，然后就跟梅珍说起了家里那夏老太太的事。
“呷，那介绍夏老太婆给你们的人真不是东西！回头你男人回来了可得好好问问！那你们家还请人照顾孩子吗？”
赵橙点头，“请还是要请的，就算以后大顺上学了那不还得让人去接嘛，不过这次可不敢随便请人了，还得慢慢寻摸着确定了人的秉性才成，事关孩子真不敢再马虎了。”
梅珍赞同地点头，“那我回头帮你问问，我妈那边倒是有几个在家没事干的老太太，就是不知道她们愿不愿意再带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