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神的召唤
“罢了,女王陛下还在休息吗,我要见她,有重要的国事商议,”恩图蒙特摆手吩咐道,
“大将军,陛下正在准备祭礼,明月初上的时候,陛下会召见大将军,”一个侍女轻声禀告道,
“是吗,告诉我,女王陛下多久沒见人了,”
恩图蒙特微皱起双眉,望这通向内室的门廊,若是在平时,他说不定就往里闯了,可是,自从那日沒能读到尼克托里斯的思想,恩图蒙特的心里就开始有一点点的顾忌,那道门廊里隐隐有特别的能量波动,,若是女王不顾一切,借助外來人的力量对他不利呢,
恩图蒙特不敢冒险,那里毕竟是女王的寝室,他不能带着侍卫往里闯,
自从那日在女王面前露了一手之后,恩图蒙特再也沒有见过尼克托里斯,女王把自己关在寝室,恩图蒙特几次求见都被回绝,今天,尼克托里斯竟然回复要召见他,让恩图蒙特的心中生出莫名其妙的渴望和冲动,,尼克,只要圣主摆脱束缚,这整个埃及就都是圣主的领域,那些异乡人,他们迟早会是圣台上的祭品,尼克,你的命是出生后就被按排好的,你还想改变吗,
女王并不知道这些天里恩图蒙特大将军的心情,她正在为自己的命运作最后的抗争,
整个埃及都是国王的,但是,在孟斐斯城里,女王却沒有一块属于她的私密空间,如果非要找出一个地方,那她的寝宫中心处的这间寝室也勉强能算,这里一直是历代国王睡觉的地方,除了国王最信任的人,一般是沒有人能进入的,不过,自从尼克托里斯做了王之后,这间卧室也是恩图蒙特和莎伦常到的地方,现在,这里终于又成了国王的私密空间,五天里,隐藏在暗处的法老卫士已经斩杀了十多个未经召唤,试图靠近寝室的人,
国王卫队,在第一位统一了埃及的国王美尼斯时就存在的国王的影子护卫,他们代代相传,人数虽然不多,却都是身怀异术,只忠于拥有埃及王冠的君王,只在被召唤的时候才出现,
尼克托里斯现在并不在她的卧室,在她的那张金玉镶成的大床下,有一条秘道通向地底深处的一个大空间,
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工事,又像是一座宏伟的地下神庙,半圆形的穹顶,最高处有近50米,一圈十几根巨大的石柱,在下面撑着穹顶的边缘,穹顶的旁边,还有平顶的裙边,高也在10米开外;地坪是精心琢磨过的大块方石,平整光亮,几可鉴人;穹顶是深深的黑色,镶着无数七彩的宝石,抬头望,宛如满天的繁星;在穹顶的正下方,竖着几圈1米多高的青石柱,每一根都是精雕细刻着精美的云纹;青石柱的中间,横着一根满是裂纹,有点支离破碎的大石柱,这石柱的表面是粗糙的灰石,从裂纹往里看,却是幽亮的纯黑,
沒有火把油灯的照明,这巨大的空间却是不黑,是如黄昏一般的灰暗,尼克托里斯跪在那满是裂纹的大石柱前,双手抚胸,正闭目默念着什么;她的那个侍女伊奈比尔,则是平躺在她的膝前,双手抚胸,双目紧闭,若不是胸在微微起伏,鼻翕在微微开合,真是像极了那捆扎完成的木乃伊,
在伊奈比尔额上三寸的空中,一颗拳头大的紫色五角星闪烁着弱弱的光,而女王的王冠此刻也戴在了伊奈比尔的头上,
尼克托里斯虔诚地祈祷着,空中回响着她的细语;石柱之间,空气在微微震荡,仔细看,隐隐能看见在青石柱旁,缠绕着一股股气流,
“嗯”地一声轻叹,躺着的伊奈比尔突然睁开了双眼,两道清光在她的眼窝闪过,额前的紫星光华大盛,那些在青石柱间流动的气流急速起來,汇成一个巨大的气旋,钻入那颗光华灿烂的紫星里,
尼克托里斯终于停止了祈祷,睁开双目,脸上漾起惊喜的笑,那颗紫星在闪过几道强光之后,渐渐收缩成指甲大小,轻轻地贴上伊奈比尔的额头,
“啊,”伊奈比尔又是一声轻叹,
“伊奈比尔,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王,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会这样,”伊奈比尔爬起身來,跪在尼克托里斯的身前,双手捧着王冠,战战兢兢,
“伊奈比尔,快点起來,你现在是国王卫队的首领,神的召唤果然神奇,”尼克托里斯戴上王冠,扶住伊奈比尔的双手,轻叹道,
“王,伊奈比尔不懂,”
“伊奈比尔,你看看身边是什么,这是什么地方,”
“王,是王带伊奈比尔來这个密室的,这些是圣塔上的石栏,王也说过,”
“对,其实圣塔上最早是沒有这些石栏的,传说,在圣殿里有三根这样的神柱,每一根神柱里都封印着一个上古神祗的魂,他们被当作圣殿的守护者,这些青石的栏杆其实都是法器,它能把生生不息的灵息送到那三根神柱里,后來,天地间发生了大劫难,那三个神灵的封印被破坏了,他们都得到了自由,再后來,他们起了争执,互相争斗,都受了严重的伤,又开始各自修炼,寻找自己的保护者,
据说,美尼斯就是得到了神的启示,他从遥远的北方來到孟斐斯,修建了宫殿,也修建了这个密室,神给了美尼斯神秘的力量,他是埃及的第一位真正的国王,拥有神赐给的卫队,这个王冠能改变佩戴者的血脉,也是召唤神秘的国王卫队的唯一法器,”
“王,伊奈比尔还是不明白,王为什么现在才召唤,为什么要给伊奈比尔神奇的力量,”
“伊奈,国王卫队虽然是神赐予的,但是,他们需要一个统领,拥有神祗烙印的统领,这样他们的能力才能全部发挥出來,还有,国王卫队的能力也不是无限的,他们生活在凡人中间,有的甚至世代是奴隶,神赐给的血脉在他们的家族中传承,每超过一百年才能苏醒一次,每次只有短短的五年,”尼克托里斯苦笑道,
“尼克是幸运的,本來也只是想试试,想不到竟然成功了,”
“王,我知道了,我该怎么做,”伊奈比尔扶起尼克托里斯,站直身子,额上的紫星已完全融入她的血脉,
“伊奈在沉睡的时候,国王卫队就已经到了我的身边,我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但我相信他们能保护我和你,明晚就是月亮最圆的夜,恩图蒙特要将我的血献祭给在圣地守护着亡灵的神,我不能,我的处女之血只能献给给了我神圣权力的神,长眠在这个神柱里的神圣灵魂伊库奈特,伊奈比尔,我要为我的命运赌一把,那些外乡來的神祗应该也能帮我,”
“王,我们能杀了恩图蒙特大将军,”伊奈比尔说话虽然有点吞吞吐吐,但是眼中青光闪闪,明显地已经不是原先的那个怯懦的女奴了,
“不,我不想孟斐斯混乱,我要让恩图蒙特所有的计划都不成功,伊奈比尔,我要去参加拉沙尔的盟会,那里应该会有我的帮手,”
“王,我们的神主沉睡了吗,”
“神主的灵魂一直在沉睡,只有这些神柱重归圣庙,神主才可能会苏醒,不过,即便是睡着,神主那神圣的灵魂也一直在护着埃及,”
尼克托里斯又跪下身子,从那根破碎的大石柱上取下一块尖锐的黑石片,解开衣襟,露出古铜色的胸膛,那两团饱满坚挺地耸立在胸前,幸亏现场沒有男人,
“王要做什么,保重,”伊奈比尔大惊,颤颤地问,双手微抖,却不敢上前阻止,
“放心,这圣石喝过许多国王的心血,从來沒有要过命,”尼克托里斯淡笑着,稍稍按下左侧的乳,右手用力将石片插入胸口,感觉着剧烈的痛,尼克托里斯轻轻地哼着,身子却仍然跪得笔直,
“王……陛下……”伊奈比尔的脸上顺下两行热泪,
半尺多长的石片,有大半插入了那美丽的胸膛,却沒有一滴血渗出,女王头上的王冠又在亮起妖艳的红光,那石片却是在渐渐变成紫色,时间在缓缓流动,尼克托里斯的脸色也渐渐苍白,那插在她胸口的石片已经紫得发光了,一波波诡丽的紫光在红光中流动,
它在饮血,石头竟然能饮血,伊奈比尔数次想将石片拔出,却还是不敢,终于,石片饮饱了女王的心血,慢慢地在离开女王的身体,完全脱离的那一瞬,亮成一团明亮的紫光,落回那根破碎的石柱里,
紫色的光并沒有全部离开,一道细长的光斑仍然贴在女王的胸口,很久才渐渐淡去,
“神啊,”尼克托里斯在轻轻呢喃,她的胸口光洁平滑,根本就沒有留下伤痕,
王冠上的红光也随着紫光的淡去而淡去,空间回复成淡淡的昏暗,好像比刚才更暗了一点,在伊奈比尔的搀扶下,尼克托里斯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來,轻轻说道:“伊奈比尔,哦,不,比尔是奴隶的称呼,妹妹现在起就叫伊西斯吧,这是神赐的名字,”
“谢我主,谢陛下,”
“伊西斯妹妹,你去见下那位熊媛姐姐,把我的想法告诉她,不知道那位姐姐的夫君有沒有归來,”
“不,这个时候我不能离开陛下一步,”伊奈比尔轻轻地摇头,
“扶我去休息,黄昏后我答应了要见恩图蒙特的,这段时间我不会有事,而且,寝宫里已经有国王卫队在守护,沒人能闯到这里來,”
“陛下……”
伊奈比尔还想说什么,但是最后什么也沒说,左手抚胸,一团淡淡的雾气在她的身外旋气,将尼克托里斯也裹了起來,转眼间,她俩就出现在女王的那张大床前,
“陛下,我现在就去,”轻轻地帮女王整理好衣角,伊奈比尔转身走上室外的那条长廊……
尼罗河上
又是数日前的繁忙,一队队的船往返不断,船上持刀执矛的士兵挺胸凸肚,杀气腾腾,丝毫沒有刚刚遭过大难的样子,也是上苍保佑孟斐斯,那三日三夜的沙暴中,数千的士兵和奴隶,竟然大部分都活了下來,
这是神的眷顾,当莎伦大祭司将得自神的训示召告全城时,孟斐斯城里,从奴隶到将军,个个都是很亢奋,对于马上就要开始的大祭,全城都在期待,
最忙碌的当然是莎伦大祭司,这样的时刻,随时都要保持和神祗的联系的,所以,江边的祭台上,莎伦几乎整日整夜地在祷告,
这江边的祭台距离码头并不远,祭台的形状就像是一个微型的阶梯金字塔,按照白露的看法,这个式样的神台,只有如金字塔般巨大时,才能显出恢宏的气度,像江边的这个,还不如将四边拉直了,像鱼凫城的七星台,那样更好看些,
日已西垂,祭台上炉火熊熊,青烟燎绕,一只巨大的金盆架在火堆上,盆里是大半盆沸腾的汤,这汤居然是彩色的,仿佛是天上彩虹的色彩,,最中心碗口大小的一团是清澈透明,向外,一层层地,变换着颜色,沸腾的汽泡也不能扰乱颜色的分界,
莎伦站在汤盆边,也不怕烟熏火燎;长发披散着,不时地顿着手中的藤杖,偶尔还要向盆里加一些佐料,
恩图蒙特从女王的寝宫出來之后,直接就到了这里,一直站在祭台的边缘,终于见莎伦放下了手中的藤杖,撩起覆面的长发,迫不及待地问:“大祭司,怎么样了,”
“将军请看,很顺利,或许是因为圣主即将醒來,是他的无上大法在帮助我,”莎伦轻笑着,从怀里取出一只白石瓶,嘴里念念有词,只见汤盆中心的那团澄清的液体凝成一个晶亮的球,裹在一团五彩的雾里,飘向瓶口,
“长老,圣主究竟为什么要这启灵汤,”
若是沒有神灵的辅助,炼出的启灵汤只会有五色,现在汤盆里竟然是七色彩液,不用莎伦解释,恩图蒙特也有点明白这老女人为什么又要杀人夺命炼制这汤药,
“我也不知道,圣主只是传谕,到时候会有人來向我求取,”莎伦收起石瓶,转向恩图蒙特,轻扭了几下腰,叹道,“累死了,我的腰也快断了,”
“我來给长老揉揉,”恩图蒙特赶紧出手,
“不要啦,这地方……”
“下面静室里我已经给长老准备好了休息的地方,我來扶长老,”
“你个小坏蛋……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