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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床还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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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做了一个噩梦, 他梦到自己被人做成了肉饼,放在没加温的煎锅里,上头还用盖子紧紧压着, 压得他喘息困难,又没法翻身。

他觉得再这么下去他绝对会窒息而亡,所以他奋力反抗, 想要撞破禁锢他的锅和锅盖。

“咚——”沉闷的撞击声响了一下。

脑门一阵巨痛, 元宵捂着额头险些飙泪,噩梦随之消散。

而他一睁眼,借助微弱光芒见到的便是冷冰冰的墙面, 他整个人面对墙壁紧贴,几乎不留一丝空隙。

元宵:“……………………”

“怎么了?”身后传来略带睡意的声音。

元宵想要转过身,然而他面朝墙壁,后背紧贴着一个胸膛,此刻的他完全是梦里被放进煎锅里压得扁扁的肉饼,完全动弹不得。

“……亲爱的,能劳驾您往后挪一挪吗?”元宵几乎是咬牙切齿挤出这句话。

步天还有点茫然, 但他很快意识到了什么, 将床头灯打开。

待看清两人,不,准确说是元宵的情形,步天瞬间陷入了沉默。

分明已经是传说中Kingsize大床, 可两人睡觉所占据的空间尚不足一米, 步天将元宵堵在墙边, 衬得元宵越发弱小可怜。

步天:“……”

他们到底是怎么从床中央一直挤到墙上的?

“额头怎么了?”步天心虚不已,但也瞧见了元宵额上明显的一个鼓包。

元宵抬手一模,疼的龇牙咧嘴,他没好气道:“撞墙上了!”

步天更心虚:“我帮你揉揉?”

“哼。”元宵轻哼一声,从他身上爬过,躺到他另一边,躺平斜睨他。

步天哭笑不得,手上却是直接往他脑门上摸去。

元宵忍着痛,吐槽道:“我就纳闷了,你一个人睡的时候是不是经常摔地上啊?还是你就对我有意见?之前我睡右边,你把我往右边挤,现在我换左边了,你还挤我……你老实说,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步天:“……没有。”他对元宵真没意见,可是他也没和别人困一张床过,哪会知道他夜里睡着动静那么大?

元宵郁闷了:“难道我就是睡地板的命?”

步天想笑,又怕笑了元宵会炸毛,只能忍着,他道:“时间久些,也许就好了。”

元宵深深的看着他,忽而道:“要不然,还是你睡地板吧。”

步天:“……”

没门!

时间尚早,两人聊完很快又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元宵又再次做起噩梦,不过这次的噩梦刚开始,手机铃音先将他唤醒。

睁眼一看,好么,又是一堵墙,不过这次是从左边换到了右边。

元宵无语到无以复加,开始琢磨是不是该找根绳子把步天给固定下,免得他一晚上都做肉饼噩梦。

正思索着,他腰间的手紧了紧,温热的气息也喷洒到他颈间,步天嗓音低哑且性感十足道:“手机静音。”

元宵全身都酥了,虽然一晚上被吵醒两次很让人火大,但这次醒来,他是直接被狠狠撩了一把,那颗年轻又不经撩的心哟……蠢蠢欲动了。

于是他一翻身,整个压上步天,凑到他耳边低语:“开个车,手动挡如何?”

步天:“……”身为一名身体素质极佳的正常男人,压他身上的又是自己喜欢的人,他如何会拒绝?

半小时后,元宵的手机还在锲而不舍的响。

“有完没完?”步天将他手机接听放到他耳边,他语气很不耐烦。

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后一个喑哑的声音传来:“少爷,三爷去了。”

元宵原本还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情绪,步天将他表情尽收眼底,不由挑了下眉。

“哦。”元宵不轻不重应了一声,从步天手里接过手机,用口型给他说了五个字——元老三死了。

罗剧不知是真伤心难过还是做出来的,在听筒那头低低啜泣起来。

元宵波澜不惊道:“没其他事我挂了。”

“少爷等等!”罗剧立马收了啜泣,只是听起来还是有些哽咽,他道:“少爷,三爷走之前将所有财产都留给了您,包括夫人的嫁妆,您得亲自来一趟海市接手。”

元宵眼中闪过不耐,“我为什么要亲自过去?”

“三爷找了一个律师团处理他的遗产,您需要在律师和公证处亲自签字,才能合法继承。”罗剧越往后说声音越低,到最后“合法继承”四个字几乎没了音。

“合法继承?”元宵笑得讽刺,“这是我出生以来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他元老三什么时候遵守过法律了?”

罗剧不吭声。

“其他东西我不在意,你给我盯着我母亲的遗物,若有任何闪失,我唯你是问。”元宵也没让他再开口,略含警告的威胁一句后便挂断了电话。

黎明已至,东方渐红。

虽还未到步天生物钟的点,但他已经完全清醒,他问:“你要去海市?”

元宵正转着手机沉思,听到他的话本能的摇头,摇完他才想起来,这么坚决的回答太过武断,遂道:“我其实一点也不想去海市,但罗剧说元老三将包括我母亲遗产在内的东西都交给了律师团,如果我想拿走,得去现场签字办手续。”说着,他不禁皱了皱眉。

“你担心有猫腻?”步天又问。

元宵也不瞒他:“元老三这人生性狡猾,从不允许有人违逆他。”

“他会不会假死引你回去?”步天想得也挺多。

“不会。”元宵很肯定道,“我入侵了元老三就医的医院系统,调取了他的病例,他的确已经病入膏肓没法作妖,如果没死,罗剧应该不至于半夜三更还给我打电话。”

步天便也没在假死上纠结,问:“你想什么时候去?”

元宵不免迟疑。

步天又说:“我陪你一起。”

“真的?”元宵当即抬头,眼中喜色近乎溢出。

步天勾了勾唇角,道:“海市是元家的根据地,你眼中的虎狼之地,不陪你去,我担心你被吃得不剩骨头。”

话虽不好听,可心意元宵还是感受到了,他一开心,又一次将步天扑倒,往他脸上涂口水:“天哥,我怎么就这么稀罕你呢?”

步天心说你不稀罕我还想稀罕谁?

“起床,洗漱。”

元宵一双眼睛亮得发光:“时间还早,为表示对你的感谢,我们再……吧!”

步天:“……”你就是爱上了手动挡,别找借口。

……

时间转眼又到了周五,晚上有个商业酒会,步天带宋英韶出席,原本他是想把元宵也带上的,但张平安联系上元宵,准备还钱,有一堆手续要办,下午就请了假,所以没陪同。

酒会自然还是同样的套路,圈子里的人互相认识谈合作,总的来说,算是拓展人脉关系。

步天应付这种场面自是游刃有余。

“步三少后生可畏啊……”刚和一人结束了交谈,那人离开,步天就听到了一个中年沙哑的声音,而这句话虽是夸赞之词,但从这人口中说出,却隐隐带上了嘲讽的味道。

步天侧身,朝声音来源处望去,就见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人站在几米开外,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妆容明艳身材纤细的女人,从面相上倒是一眼看出这二人有血缘关系。并且,这个女人他认识。

——禹海雪。

那么中年男人应该是禹海雪的父亲禹姜山?

如步天所猜测,男人的确是禹姜山,此刻禹姜山父女二人的表情都不好看,禹姜山阅历多,经历的多,表情管理还不错,但禹海雪可就没那么好的自控力了,她望着步天的眼神,分明是恨不能将他吃了的眼神。

步天挺意外会在酒会上遇上这父女二人,但这不妨碍他对两人所做之事的厌恶,故而他一眼掠过,便欲离开。

禹海雪沉不住气,见他要走,当下踩着高跟鞋就往他身上冲,看那架势,似要将酒怼进步天骨头里。

步天眸色一沉,在她高跟鞋鞋跟踩上自己脚背前先一步挪了脚,并抬手轻轻一拨,拨开了禹海雪的手,动作看似虽轻,可只有靠近的禹海雪才知道那力道有多大,她的酒杯顺势脱手飞出,还是朝着她父亲的方向。

禹姜山伸手接住酒杯,但杯中的酒也洒了几滴出来,溅在他白色衬衫上,他的脸顿时黑了。

“禹小姐,自重。”步天没去看禹姜山,而是冷冰冰的朝禹海雪说了五个字。

禹海雪后槽牙磨得咯咯作响,她低喝道:“步天,你王八蛋,竟然这么赶尽杀绝?!”

步天眼神一厉,声音更冷:“祸从口出。”四个字,浓浓的警告。

禹海雪身体一僵,她看着步天冰冷的眸子,只觉寒意顺着脚底上窜至后背,难以言喻的恐惧迅速铺满她的感官。

周围陆陆续续站了些人,窃窃私语起来。

禹家隔空将一口大锅砸到步天头上,逼着步天娶禹海雪,结果呢?人家唐氏不是吃素的,唐氏的这位步总也不是吃素的,碰瓷碰他头上,分分钟打得变回原型。

这年头碰瓷讹钱的不在少数,碰瓷找男友给孩子找爹的可不多见,尤其那碰的恨不能天下皆知。步天在记者会上拿出的证据把禹海雪的脸都扇肿了,也让圈子里的人奚落嘲笑不已,碰瓷失败就罢了,现在居然还有脸找苦主埋怨,这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禹姜山和禹海雪两人都觉脸上火辣辣的疼,自之前碰瓷不成反被起诉,现在官司缠身焦头烂额,父女俩一直低调处事,但谭家跟疯狗似的咬着他们不放,生意上又出了严重纰漏,步锦程不愿搭理他们,禹姜山琢磨着必须另找靠山,只能硬着头皮参加酒会,哪怕是有一丝机会也好。

可谁也没料到,随便一个酒会竟然还遇上了步天!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说的就是禹姜山父女和步天。哦不对,应该说,是父女俩将步天视为仇人,步天根本没将他们放眼里。

禹海雪余光看到了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也听到了那些嘲笑声,她恨不能将周围人的眼睛戳瞎,撕烂他们的嘴,但明显不现实。

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再惹怒步天,也知道,一个女人天生自带的武器——眼泪。

她红了眼眶,眼中迅速溢满泪水,将滴未滴,之前因事故尚未修养好而显苍白的脸色配上眼泪颇有几分娇弱可怜。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声音放的很轻,轻到只有步天能听到,而且配上表情,让外人看来竟像是委屈的哭诉。

步天蹙了蹙眉,往后退了一步,厌恶道:“我说过,别用眼泪恶心我。”

禹海雪嘴唇颤了颤,又噙着泪装倔强道:“我没有……”

步天没去看她的脸,似乎觉得他和禹海雪距离还不够远,又往后走了两步,跟她拉开差不多有六七米,才说:“我不会和解,更不会撤诉,既然做得出,就该有承担后果的觉悟。”说罢,不再多看她一眼,转身远离。

禹海雪这回真哭了,被气的。

周围人嘲笑的目光更肆无忌惮,不单单是禹海雪,禹姜山同样被那些眼神看得无比烦躁,有个嘴欠的戏谑道:“禹老板,你女婿走了,不留一留吗?”

“哈哈哈哈哈——”众人顿时哄堂大笑。

禹姜山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胸口一阵阵堵的发疼,禹海雪也觉丢脸,父女俩对视一眼,默契的选择了离开。

落荒而逃。

步天的心情倒没被禹家父女俩打搅,他琢磨着元宵怎么现在还没给他信息,难道手续手续还没办好?

手指刚要点下元宵的名字,元宵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

步天心情指数微妙的提高了两个百分点,他清了清嗓音,接通电话。

“喂?”他矜持道。

元宵带着浅浅醉意的声音传来:“天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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