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8章
余江南默默的看他一眼，满脸同情。
上次薄晧带的是鸡, 现在人家肖宇带的就是顾暖, 这差别, 心酸呐。
……
【齐天大圣】把顾暖护在身后，见薄晧一动不动, 他决定不和薄晧这畜生正面怼。
都是打职业的，知根知底, 游戏才开始就怼上，那这局还怎么玩。一般这种情况下，大多都是各自发展, 等最后巅峰对决。
肖宇在队伍聊天里说了几句, 让顾暖跟着他换个地方，边走还边温柔的教她最基础的一些操作。
他沉浸在带妹的喜悦中, 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
直播间内的粉丝们觉得薄神表情不对, 明明还是那么帅的脸，怎么看起来让他们有点毛毛的。
余江南更是怂怂的往后缩了缩, 替肖宇点了根蜡。
哎哟，薄晧这混蛋的眼里阴森森的，他绝壁是生气了啊。
薄晧开了麦, 唇角微挑，笑意却没到眼里，他看似平静的开嘲讽：“跑什么, 这样还算男人？”
肖宇满头问号。
靠, 圈内打职业的大家不都默认这样。等最后巅峰对决他又不跑, 怎么就不是男人了？
不过既然被喷了，又有妹子看着，就这么走面子挂不住。肖宇决定怼死薄晧这畜生，让薄晧看看自己男人的一面！
肖宇杀气腾腾的转身，扑向薄晧。
薄晧不慌不忙的接招，反手一刀将他砍回去。
角度刁钻，出手狠辣，丝毫没留情面。
肖宇作为皇城战队的队长，技术放眼国内也是一流的，只是他从未赢过薄晧。从出道到现在，他和薄晧在大大小小的比赛也碰过到无数次，他一次都没赢过。
薄晧这个畜生仿佛天生克他！
之前差点被薄晧打自闭，这半年来薄晧因为身体原因很少出现，肖宇才振作起来，渐渐忘了薄晧的恐怖。
甚至因为他发狠练了技术，上次邀请赛单人对局也曾赢过B.Y的人，心里有点小膨胀。
他将以前自己和薄晧的对战局翻出来重看，觉得以现在的自己对上薄晧，就算不能赢，也不至于输的像曾经那么惨，肯定能打个漂亮的平手。
他这么想着，信心满满的怼上去。
然后，被/干脆利落的砍了回来。
肖宇操纵的号还没发展起来，这一刀被砍中，血条哗哗的掉。
薄晧拎着刀，和个煞神一般，慢悠悠的冲顾暖道：“你不觉得……他根本没办法保护你么。”
肖宇完全GET不到薄晧在意的点。
他只当薄晧在嘲讽自己菜，脸红耳赤之余，在妹子面前又要强撑。
于是他挡在顾暖面前，凛然无畏的道：“别怕，我死也会保护你的。我们是队友，我就算死，也会死在你前面。”
肖宇丝毫不知道自己这话，刺激到了某个隐藏很深的变态。
肖宇死也会保护她，肖宇会死在她前面，肖宇和她是队友，他们是队友，队友……
而他，是敌人。
敌人。
和她永远也站不到一起。
薄晧心底有什么东西戳破了压抑的屏障，疯狂，张牙舞爪的涌出。
他脸上的笑意彻底没了，手指快速的敲了几下键盘。
肖宇精神紧绷，一秒后，他‘靠’了一声，闭了麦开始骂脏话。
薄晧那个畜生！
王八蛋！
变态！
禽兽！
混账！
就不能给点面子么，他难得带个合心意的妹子，放放水让让他会死啊！
他在妹子面前都没挺过三秒就扑街，倒下的时候都不敢看妹子失望的眼神，同时也再次想起了曾经被薄晧打残的恐惧。
妈的，薄晧这畜生就不是人！
薄晧踩着对方的尸体，淡淡的道：“死了还躺在这干什么，地上很舒服？”
肖宇强撑着发了句‘你给老子等着’，化成一道光回了复活点，自然也就没看到下面的事。
……
清理完‘障碍’，薄晧操纵着号走到【暖暖小天使】跟前，“退出，我带你。”
【暖暖小天使】顿了几秒，似乎辨认出眼前的人，软软的问：“……薄晧？”
薄晧‘嗯’了声，平静的重复：“退，我带你。”
肖宇操作着自己的号往暖暖小天使那边奔，生怕跑的慢了薄晧这畜生会对暖暖小天使痛下杀手。
结果还没跑到地方，就看到队伍提示：【暖暖小天使】退出了游戏。
肖宇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的妹子没了。
好不容易看中的妹子，飞了！
还很可能是被薄晧残忍无比的杀到退游戏的！
想到那么娇弱可爱的妹子第一次玩游戏就遇到薄晧这种畜生，肯定会产生心理阴影……肖宇愤怒的开麦怒骂。
薄晧看了一眼懒得理，也退了这一局，然后淡声对着屏幕说了句‘直播结束’，结束了今天的直播。
……
直播间内黑屏，半响后，直播间的评论区炸了。
【卧槽卧槽卧槽！年度狗血大戏，求问暖暖小天使是何方神圣！】
【靠，薄神你变了，说好的单身一辈子，谁先带妹谁是狗的呢！】
【论惨，谁能惨得过肖宇，年度最佳惨剧王！】
【心疼肖宇，直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薄神撬了他的墙角，哈哈哈哈哈。】
【我的两个老公为了一个小妖精打起来了，嘤嘤嘤，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那妹子喊了薄神名字啊，现实里认识的？薄神这怕是要有女朋友的节奏啊……】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
余江南看着炸掉的直播间，出了一身冷汗。
他可怜兮兮的拽了拽薄晧，哆哆嗦嗦的问：“你、你就这样公开了？人家顾暖还不是你女朋友吧……”
你现在和人家非亲非故的，这么做太过了吧……
薄晧给顾暖发了组队邀请，看到她点了接受，才淡然的道：“未来的女朋友。”
余江南：“……”
靠，你这么霸道不讲理，顾暖知道吗！
*
顾家的酒会落幕后，顾浩的心情一直很好，因为最近最大的八卦就是他女儿和薄晧的。
八卦的来源就是那晚酒会。
顾家的顾暖绝色之貌，身娇体弱，高贵凛然如天上仙子，只一个眼神就俘获了薄家幺子。
尤其薄晧对顾暖的那个‘公主抱’，更是让人深信薄晧和顾暖之间的‘非比寻常’。
有传薄晧对顾暖是在酒会上一见钟情的。
有传薄晧喜欢的是顾暖的脸，毕竟绝色之姿难以抗拒。
最夸张的还有说薄晧和顾暖小时候就见过，年幼钟情，却因为顾暖去了平安市而分开，长大后再次相遇，爱情一发不可收拾。
各种各样的暧昧故事编的有鼻子有眼，到是压命之说没什么人提。
顾暖也算是在帝都圈子内彻底出名了。
顾浩乐见其成。
听到薄晧还去老爷子的别墅找过顾暖，顾浩更是笑的合不拢嘴。无论薄晧中意的是顾暖的命格，还是中意她的人，在顾浩看来没差。
事情发展到这，自己谋算的事是成了，他琢磨着问薄家要什么好呢。
城西那块地的发展前景挺好的，所有权在薄家手里，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A市那个项目也不错，能赚不少。
顾浩陷入了纠结。
就在这时，秘书敲门而入，将顾老爷子的吩咐念了出来，打断了他的幻想。
顾浩怀疑自己幻听了，“你再说一遍？”
秘书：“老爷子让您将属于顾暖的5%股份，转交给她。”
顾浩：“！！！”
顾家的孩子都有顾氏企业5%的股份，这是从顾暖出生时就拥有的，也算是家族教育的一种方式。有出息的子孙不在乎这5%，毕业进了公司，身居要职能得到的远比这点股份要多。
而没本事的，就乖乖拿着这5%的股份吃分红，当个富贵闲人。
子女未成年前，这5%的股份都是由父母掌控，成年后才会交还给子女。属于顾暖的那一份，自然是在顾浩这里。
顾氏企业并非只有顾家人，顾老爷子和顾浩的股份加起来占45%，拥有顾氏企业的掌控权。
顾老爷子的大儿子，小女儿，以及顾澜等几个孙辈，每人都只有5%的股份。剩下的就是其他股东。
这5%的股份看似不多，但若是流落到旁人手里，积少成多可就糟了。
顾浩心里清楚顾暖对顾家并不亲近，这股份给到她手里，根本难以让人放心。若是顾暖将股份转卖给第二股东，岂不是给企业埋下隐患！
更何况顾暖是孙辈唯一的孙女，总是要嫁出去的，股份给了她，岂不是最后也会成为别人家的。
顾浩觉得他爹疯了。
老爷子这是入戏太深，真当自己是疼爱孙女的好爷爷？
就算想要表示疼爱，也不用给股份啊，多给她点零花钱不就行了！
……
顾浩不想给，借口小黎也没有，顾暖刚回来就给股份，这让小黎怎么想。
结果他这话刚说出口，就被顾老爷子喷了回来。
顾老爷子性子有些守旧，在某些方面格外认真。
顾浩收养顾黎，偏心顾黎，老爷子可以不干预。甚至逢年过节，但凡顾家子孙有的，顾黎也有，顾老爷子封红包都是一视同仁。
但唯独在股份和继承权上面，顾老爷子半点不让步。
在老爷子传统的观念里，顾黎是养女，没有顾家血缘，可以给她富足优沃的生活，但涉及股份这种的是不可能给的。
而顾暖是顾家正儿八经的孙女，就算这些年远在平安市，祖孙俩个并不亲近，但该顾暖拿的股份，自然应当给她。
儿子现在居然在这上面拎不清，顾老爷子发了好一通脾气。
顾浩被喷的灰头土脸，再也不敢提其他，乖顺的按照老爷子的意思，将5%的股份转给顾暖。
顾氏企业这些年效益好，5%的股份每年分红都能拿到不少钱。
顾暖本来不想要，但看到顾浩肉疼的表情，立刻笑容甜美的接了下来。还软软的道谢：“谢谢父亲。”
顾浩心在滴血，强撑着笑了下，说了句：“父女之间客气什么，爸爸爱你。”
这句话把顾暖恶心的够呛。
顾浩大概也觉得挺恶心的，说完就冷场。
正巧这时，薄晧的电话打了过来，约顾暖继续谈投资道观的事。
顾浩一听是薄晧，顾不得尴尬，欢欢喜喜的将顾暖送上车。
*
“小黎，晚上不在家吃饭？”
顾澜刚进门，看到顾黎拎着包往外跑，问了句。
顾黎笑着道：“小雪约我吃饭。”
顾澜眉头微皱，“我听说她最近和李煜走得近，李煜身边的圈子乱的很，你别和她一起去。”
“嗯，我知道。”顾黎乖巧的点头，知道顾澜是关心她，这让她心情颇好。又和顾澜笑闹了几句，她才匆匆出门。
……
等见到王雪，却见王雪一身装扮格外不一样，明显是特意收拾过的。
顾黎抿唇打趣，“和我约吃饭打扮这么漂亮干什么，这么隆重。”
王雪挽住她，撒娇道：“李煜晚上约我去玩，都是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陪我一起去吧。”
“李煜？我不去。”
顾黎看不上李煜的花心行径，前几次接触是为了替王明铺路，现在王明和圈内的几个富二代也算是搭上线，她自然就不想继续掺和。
王雪不依，“去嘛去嘛，今晚定在高档会所，人也不少，我一个人去会怕啦。”
顾黎躇眉：“小雪，李煜那人不适合当男朋友。”
王雪心里有点不高兴她这么说，但也没表现出来，继续磨她：“我知道，我也没打算当他的女朋友，就是去玩玩嘛，我都没去过那家会所，你就陪我去开开眼界嘛。”
李煜那一伙人都是不差钱的富二代，定的玩乐地方也很高级。
王雪毕竟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没见过这纸醉金迷的场面，怕自己去什么都不懂会丢人，非要拉上顾黎。
顾黎迟疑了下，觉得继续拒绝有点伤感情。
但想到自己答应过哥哥，还是开口拒绝，“真的不去，我哥也不喜欢李煜。你自己去吧，我回家了。”
王雪有点生气，“你都多大了，还需要那么听话？你这么乖，难道就能讨他们顾家人欢心？我也没觉得顾暖有多乖，你看她还不是挺受宠的。她一回来，顾家什么好的都是先紧着她！”
见顾黎脸色变了，王雪赶紧补了句：“我们偷偷去，顾大哥不会知道的啦。你今天陪我去，我改天陪你去B.Y战队蹲薄晧。”
顾黎被说的心动。
自从那次和薄晧尴尬的碰面，她一直想解释，却没勇气再次去找薄晧，如果有小雪陪着，的确能好点。
而且王雪那句话虽然不好听，却刺进她心里。
她这么乖，事事按照顾家人喜欢的方式去做，还不是不如一个刚回来的顾暖。
想到这，顾黎点头，“好，我陪你去。”
王雪欢呼一声抱住她：“我就知道小黎最好了，明天我就陪你去找薄晧。我跟你说，追人不能太矜持，女追男，隔层纱。你主动一点，热情一点，薄晧绝对抵抗不住。到时候你成了薄晧的女友，薄家未来的夫人，看谁还敢在你面前摆脸色。”
顾黎抿唇笑了，心里被王雪这话描绘的画面勾的火热。
不过她还是不忘叮嘱一句：“今晚的事要保密，我哥那边别说漏嘴了。”
王雪：“知道啦。”
*
薄晧将顾暖约出来，投资是借口，想见人到是真的。
他还打算给她洗洗脑，告诉她打游戏别找菜鸡带，有他呢。
看到顾暖坐在自己车上，坐在从未给人做过的副驾驶位置，薄晧心里就一阵骚动。他下意识的想要摸烟让自己冷静下，又想起吸二手烟不好，顿时克制住了这个念头。
薄晧力持冷静的问：“晚上想吃什么？”
顾暖十分好养的回答：“都行。”
这个‘都行’直接难住了薄晧，他努力回想前世她爱吃的东西。可惜大殷朝的美食比起华夏来说，太过于单调简陋。即使是从前觉得还不错的，放到如今来看，都略显寒碜。
薄晧想了想，报了一长串帝都有名的好吃的。见她在自己念到涮羊肉和爆肚时眼睛亮了。
他忍住笑，拍板定案，“那就去吃涮羊肉和爆肚。”
顾暖惊讶。
她还以为薄晧根本不会去这种大众场合，以薄晧的人气和出身，难以想象他穿着一身高定坐在大排档里吃爆肚的画面。
顾暖想了想道：“换别的吃吧，我不挑的。”
她可不想被围观。
薄晧踩了油门，将车启动，轻笑了声：“带你去吃帝都最好吃的涮羊肉和爆肚。”
*
顾暖还在思索如果被围观了，她要不要抛弃薄晧自己先走。结果发现薄晧打算的比她周全多了。
他带她来的是帝都极其高档的会所，在这里，爆肚和涮羊肉能给你做出花来，摆盘和艺术品似的，味道还特别好。
“多吃点，你太瘦了。”
薄晧给顾暖夹了一筷子涮好的羊肉，伺候的特别到位。
顾暖莫名的就想起，酒会遇到女鬼那晚，他扛着她跑时，嫌弃她瘦的硌人。
她瞅着碗里的羊肉，慢吞吞的道：“不好意思啊，那晚硌到你了。”
薄晧手一顿，不动声色的想着要怎么将这事圆过去。
自己当初作的死，现在真是一言难尽。
好在顾暖只是随口一提，下一秒就沉浸在美食中，顾不上薄晧。
薄*大殷朝帝王*薄家金尊玉贵的幺子*从来都是被人伺候的主*皓，生平第一次伺候人，完美变身涮羊肉的羊肉夹子，成功将顾暖喂得饱饱的。
而顾暖上辈子被人伺候惯了，一时间被美食迷了眼，也丝毫没觉得不对。
一个投喂一个吃，气氛无比和谐。
等顾暖吃的八分饱，薄晧才吃了几口。
他倒也不饿，见她放下筷子，就开始给她洗脑自己是最好的，别理会肖宇那厮，暗戳戳的巩固自己的地位。
顾暖听着听着觉得有点不对，又回味了下最近薄晧的行为，心一跳，迟疑的问：“你给我说这些干什么……”
“干什么？”薄晧收了笑，认真的看着她道：“当然是我想追你。”
……
顾暖愣住。
第一个想法是：前后两辈子，这还是第一个敢追她的男人。
然后闪过脑海的念头居然是：如果她答应了，算不算给殷墨带绿帽子？
顾暖被后面这个想法囧了下。
隔了两个世界，殷墨估计骨灰都凉了，自己在乱想些什么。转世投胎就相当于新的人生，她还不至于为了殷墨禁锢自己。
但谈恋爱的话……她目前好像也没那个心思。
面对薄晧认真的眼，顾暖清了清嗓子，特别冷酷无情的拒绝了他，还发了张卡给他。
“抱歉，你是个好人。但我们不合适，我现在心里只有清越观。”
收获好人卡一张的薄晧：“……”
万万没想到，他的情敌会是一个道观！
*
离顾暖所在不远处的包房里，李煜等人玩的正热闹。
他们也吃的是涮羊肉，羊肉没吃多少，酒瓶到是堆满一桌。
顾黎脸颊微红，头有点晕。
她喝了几杯酒，没想到这酒是混过的，刚入口时不觉得，喝完后劲儿特别大。
王雪已经醉倒在李煜怀里，笑嘻嘻的抓着李煜亲了好几下，李煜也没推拒。
顾黎看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显然王雪和李煜早就好上了。她起身，借口出去打电话，离开包房透透气。
饭局才进行到一半，都是圈内的人，这会直接走人反而会惹来麻烦，顾黎已经后悔陪王雪来这一趟。
……
包房内，李煜旁边的富二代一脸兴致缺缺，“我还以为你说的是顾暖呢，怎么来的是这个顾黎。”
李煜嗤笑，“不都是姓顾的，有区别么。你喜欢的话，玩这个也没麻烦。”
“那区别可大了。”
富二代摇头，“一个正主，一个养女，哪能一样。更何况那个顾暖挺有意思的，据说她继承了一座道观，还有个当神棍的外公。她外公在平安市还算是小有名气的道士，从小被道士养大，你说顾暖会不会道门法术啥的？”
李煜眼神一凛，将痴缠的王雪推开，“顾暖会道术？”
“我哪知道，随便猜的。”
富二代开玩笑的道，“不过也许是真的啊，不然薄晧为什么那么黏她？”
李煜垂眼沉思，半响后，他招来助理，低声吩咐了几句，让人去查查顾暖的底细。
用李豪生替自己挡命，到现在都没异常。李煜本来就有点怀疑，如果是顾暖插了一手，那就说得通了。
难怪李豪生会出席顾家的酒会，恐怕这个顾暖真的不太一般！
*
顾暖和薄晧离开会所时，正巧看见顾黎脚步不稳，带着醉意返回包房。
开门的时候，以顾暖的眼力正好看到里面混乱的场面，也没漏掉一闪而过的李煜。
想到李煜很可能和女鬼的死亡有关，顾暖微微皱眉，给顾澜打了个电话。
李煜不是好人，那包房内的气氛眼看就要往不和谐的方向发展。她虽然不喜欢顾黎，但也没必要让人折在李煜那种垃圾手里。
顾澜听到顾黎阳奉阴违，明明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却和李煜等人混在一起，还骗他说是和王雪一起吃饭，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揉了揉眉心，觉得有些失望。
小黎似乎变了，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
顾黎又坐了一会儿，看时间差不多，起身要走。她喊了王雪几声，王雪早就醉了，靠在李煜身上痴笑。
顾黎皱眉，她不想将王雪留在这，但靠她自己也没办法将王雪弄回去。
好在李煜也没为难她，他将王雪扶起，跟着顾黎出门，竟然是打算送一送她们。
顾黎惊讶，对李煜微微改观。想着这人虽然花心，人品教养到是不差。
一前一后出了会所，顾黎微醺，脚下一个不稳晃了晃，被李煜单手扶住。
她打了个酒嗝，头有点晕，不好意思的道谢。
李煜正准备试探的问问关于顾暖的事，一辆车停在他们面前。
车窗缓缓降下，顾澜冷着脸道：“小黎，上车。”
“哥？”顾黎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顾澜，惊讶的喊了一声。
李煜和顾澜打了个招呼，笑了声：“既然顾先生来接人，那我就不送了。”
顾澜冲他点点头，让顾黎和王雪上了后座。
*
车缓缓开走，顾澜问了句王雪家的地址后，就一直沉默不说话。
王雪还在发酒疯，闹着要回去找李煜。
顾黎本就没喝多少，被顾澜的冷脸一吓，彻底醒酒。
她心里打鼓，知道顾澜大概是生气了。
“哥，我错了。”顾黎知道现在最好别抵赖，她连忙承认错误。
顾澜没理会她。
车内气氛僵硬的令顾黎惊慌，她一连串解释：“哥，今晚不是我要来的，我出门的时候以为是和小雪单独吃饭，但谁知道小雪她答应了李煜。她非要我陪她来，我实在推不掉才跟来看看。我不想来的，是小雪她……”
顾澜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握越紧，他低声怒喝：“推不掉？所以这就是你骗我的原因？”
“我……”
“够了，闭嘴。”
顾黎的眼泪在眼眶打转，见顾澜不肯听她解释，她开始小声抽泣。
哭声一直持续到将王雪送回家，等车内只剩下他们两人时，顾黎再也压抑不住的去拽顾澜的袖子，哽咽道：“哥，你就原谅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瞒你了……”
顾澜闭了闭眼，忽然道：“你知道李煜的私生活有多乱吗？他的女友有好几个都没好下场，他甚至不介意将女友分享给他的兄弟们一起玩。你以为你是顾家千金，他就不会动你？他玩的女人里也不乏家世好的，你落在他手上，他有的是下作手段让你不敢声张。”
顾黎先是被李煜的恶劣行径吓到，她单单知道李煜花心，却不知道他私下里会玩的这么毒。
想到李煜刚才非要送她，顾黎有点后怕。
如果哥没来，她上了李煜的车，那她和小雪会不会……
难怪哥哥平时并不干涉她交友，却在李煜这里态度强横。他之前没说这么细，大概也是不想让自己知道李煜那些乌烟瘴气的事。
顾黎脸色煞白，眼里含泪，这会她是真的怕了，心里对顾澜充满感激。
她认真道谢：“哥，谢谢你。”
顾澜从后视镜瞥她一眼，淡淡的道：“别谢我，是顾暖无意间看到你，打电话通知我来的，你记得谢谢她。”
顾黎愣住，“顾暖刚刚也在会所？”
她怎么都没想到，会是顾暖通知的哥。顾暖应该不喜欢自己，她的身份是硬伤，注定和顾暖合不来，顾暖怎么会这么好心。
顾黎甚至想着顾暖会不会是一直跟踪自己，故意循着这个机会喊哥来，让哥撞见自己不听话……
顾澜没有错过她微变的脸色：“你在想什么？”
他心一沉，越来越发现顾黎也许不如表面上的通透单纯，她的心思居然这么多。
顾黎没注意到顾澜在观察她，她满脑子都是自己落入了顾暖的阴谋。
她没忍住就想要戳穿，“顾暖怎么会来这里，这里出入都有限制，她……”
顾澜的神色彻底冷下来，“你想说什么？我以为你会有起码的感激，你却在质疑顾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黎慌乱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家会所是会员制，一般不接待散客。”
“薄晧带她来的。”
顾澜冷漠的打断她，“薄晧约她在这里吃饭，他们离开时碰巧看到你罢了。就算今天没有薄晧，顾暖是我顾家的女儿，难道还进不了这会所？你以为她跟踪你来的？别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也别把旁人都想的太龌龊。”
顾黎脸色惨白，眼睛瞪圆。仿佛难以置信顾澜会对自己说出这么不客气的话！
他那么疼她，从小到大几乎从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哪怕那年她执意要去读普通高中，顾澜不赞同，也没有说过这么过分的话！
看着顾澜冰冷的神色，顾黎知道自己最近的表现破绽太多，让他对自己起疑了。
这可不是好兆头。
在顾家这么久，顾黎十分清楚顾澜的性子。
当顾澜信任一个人时，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他也不会多想。但当他有了疑虑，就不是那么好哄骗的。
顾黎又惊又怕，怕自己内心的阴暗被顾澜看穿，也怕失去顾澜这个靠山。
她急切的想要解释自己不是那个意思。
可是顾澜今晚显然没有继续听的兴致，他沉默的将车开回顾家。
临进门时，他突然道：“以后你别去找顾暖了，既然无法融洽相处，就远着点吧，这样你们各自都舒服。”
“哥！我真的对顾暖没有别的意思！”顾黎失控的喊了句。
顾澜眼色沉沉的看着她，“你以前不都是喊她暖暖吗？”
顾黎哑然，这才惊觉自己今晚因为有酒意，加上连番打击，竟然对顾暖是连名带姓的叫。
她咬着唇，想要说什么，却找不到借口。
顾澜没在停留，转身上了楼。
*
顾黎愣愣的回了房间，坐在床上发呆。
她怎么都没想到，不过是陪王雪出去一次，就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失去了顾澜的信任，那她以后在顾家该怎么办……
不，不会那么严重。
就算顾澜不像以前那么信任她，也不会对她做什么，顶多就是冷淡一些。
就好比当初对顾暖。
顾澜当年得知顾夫人算是‘间接因为顾暖而死’，不也没有迁怒顾暖。
……
顾黎被顾家收养后，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每个人。
她发现顾夫人在顾澜心中位置极重，超过了其他亲人。
顾澜自小早熟，在别的孩子依偎在母亲身旁撒娇时，他就很懂事。知道母亲身体不好，不能随便闹她。
但顾澜曾经也只是个小孩子，有着孩子对母亲天然的依赖。
别的孩子可以对母亲撒娇吵闹，他却不能。对母爱的渴望，让他的心态发生了转变。从渴望母亲的温柔呵护，变成了要保护脆弱的母亲。
在他心里，美丽纤弱的母亲就像是易碎品，是需要保护的。
父亲忙于生意，爷爷对母亲不冷不热，那母亲就由他来保护。
后来，顾暖的出生让顾夫人本来就羸弱的身体不堪负荷，她的自闭拖垮了顾夫人，让她忧思过重。
顾澜虽然忧心母亲的身体，但在他的心里，妹妹也是需要保护的。顾暖在顾澜心里虽然不及母亲重要，但也被他纳入保护范围，悉心照料。
这照顾哪怕顾暖被送去清越观，顾澜也不曾疏忽。
那会顾黎已经获得了爸爸的信任和宠爱，唯独顾澜，对她还是有一些隔阂。
顾黎不甘心，她想要顾澜将自己当成真正的妹妹。她想取代顾暖的位置！
终于有一天，她从爸爸那边得知了顾夫人病逝前的一件事。
顾夫人病逝前曾出过一次门。
谁也不知道顾夫人出门去干什么，她甚至连司机保镖都没带。最后晕倒在街边，被好心人报警后，警方才联络了顾家。
从那天之后，顾夫人的身体状况急剧恶化，没熬多久就撒手人寰，唯一留下的遗嘱是将顾暖送去清越观。
顾夫人对外的死因是病逝，但顾家大人们都清楚，若是那天没有出门，顾夫人未必不能多活几年。
彼时顾黎不过八岁，但从小在福利院的经历让她敏锐的察觉到，这事若是和顾暖扯上关系，那足以成为顾澜心中的一根刺。
最碰巧的是，顾夫人出门的那天，刚好离顾暖生日很近。
于是事情顺理成章，在她状似懵懂的提起‘妈妈出门会不会是想给暖暖买生日礼物，想给暖暖一个惊喜’时，顾浩的神色是恍然大悟，顾澜脸上的笑容僵住。
顾浩之前也想不通妻子怎么会突然出门，这么一联想，到是有几分道理。但斯人已逝，顾暖都被送走了，他也不至于再去重提往事，也就没放在心上。
但对顾澜来说，这无疑是一个重/磅炸/弹。
顾夫人病逝时顾澜年纪也不大，根本不知道母亲的病逝还有‘隐情’，被顾黎无意间提起，他心存怀疑的找到父亲，得知‘真相’。
十岁的他关在房子里好几天，理智上他知道顾暖是无辜的，但失去母亲的痛苦让他过不了这个坎。
他没办法像从前一样毫无芥蒂的照顾顾暖，只好从那之后就不再去清越观看顾暖。
顾黎曾以为顾澜是恨顾暖的，她也曾欣喜于自己彻底取代了顾暖的位置。
但这些年以来顾澜虽然不曾去清越观，在经济上却是没有亏待顾暖。每年顾家给顾暖打的生活费里，都有顾澜额外给的。
起初不太多，后来越来越多，那些都是顾澜攒下来的零花钱。
顾黎不太满意，但想到顾澜的性格，这恐怕是他的底线。在感情上过不去那个坎，但顾暖毕竟是他的亲妹妹，他选择了经济上让顾暖衣食无忧。
顾澜对顾暖尚且如此，而自己现在不过是一次不听话，以顾澜的品行，他就算心里介意，也不会落井下石。
顾黎一遍遍的说服自己没事的。
只要她之后小心点，乖一点，还是能挽回的。
*
李家父子的速度很快，李煜过往的黑历史一点一点被挖出来，内容丰富到让他们震惊。
李煜花心没定性，交过很多个女朋友，大部分是模特小明星，还有一些是清纯的领家女孩。这些女孩和他在一起的时间，短的只有一个周半个月，长的也不过两三个月一换。
这行径若是放在一般男人身上，早就被人唾弃。但因为李煜家世好有钱，人也长得不错，在社交软件上竟然还有一大批粉丝。
在李煜那一长串的女友名单中，目前坐牢的有一个，被送去精神病院的有两个，还有一个自杀未遂的。
当年爆出来时，也引起过小范围的骚动。
但很快就被李煜公关下去，还透过侧面暗示这几个女人都是想要嫁入豪门，以疯狂手段对李煜逼婚。最后行为太激烈，反而害了自身。
李家父子看完查到的东西，骂了一句‘畜生’。
就算逼婚是真的，把人家送进牢里和精神病院，也太过了吧。
至于那个自杀未遂的……就是女鬼。
明明是真的死了，还是被害死的，却被歪曲成自杀未遂后没脸见人，去了别的城市。甚至死后都不得安宁，还找术士下咒阴人家。
更可怕的是李煜祸害了这么多女孩，还跟没事人一般，心态贼好。见到李豪生也不心虚，还叔长叔短的喊着。
可见他将证据抹消的多么干净，足以让他有恃无恐。
李豪生查到了李煜的过往，却苦于没有李煜的犯罪证据。法治社会，没证据就无法判。李家又是个庞大家族，势力不小，也难怪李煜能这么大胆。
李豪生愤怒的打了好几个电话，动用了他以前从来不用的关系。
他毕竟是名医，以前也给一些大人物动过手术。真要厚着脸皮去求人，也是能找到人脉的。
李豪生以前不想动用这些关系，可现在他豁出去了。
……
几天后，李豪生拿到了一个地址。
地址是市郊的一处花园小别墅。
别墅群不太大，前年才竣工入住，价位属于中档偏高，大部分住户都是近些年才发迹的人，有中彩票得横财的，有靠拆迁拿到巨款的，还有走狗屎运继承大把遗产的。
这其中有一栋别墅是在李煜的一个助理名下，但据说是李煜掏的钱。
李豪生感觉这个别墅会爆出大料。
李煜对助理虽然待遇不错，但那助理是男人，李煜也不是会随便送助理别墅的人。这栋别墅很明显是李煜的，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才挂靠在助理名下。
以李煜的家世，怎么可能会看的上这种小别墅。像李煜这种自持身份的人，买别墅不但要讲究地段环境，还要看里面住的都是什么阶层的人。
需要专门掩人耳目买下，还避开平时的交际圈，这别墅里肯定有猫腻。
李豪生又仔细查了下这个别墅，发现李煜的好几任女友都曾住过这里，其中自然也包括‘自杀未遂后人间蒸发’的那个女孩。
而现在别墅里住着的是三个男人，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带着两个二十出头的小伙住在这里。
这三人深居简出，很少白天出门，和别墅区内的其他人家也没来往。看似无业游民，但李豪生敏锐的发现那个中年男人有点面熟，尤其是唇角那颗痣，算是很明显的特征。
他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的一个病人曾经提过这个人，还给他看过照片。
这人是个道门术士，据说在圈内挺有名，算是个有真本事的！
李豪生兴奋的去找顾暖。
这中年男人肯定就是李煜背后替他下咒作恶的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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