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9.鱼汤
江锐期待地看着晏缈, 晏缈顿了一下，笑说：“可以的, 反正我每天早起也会给符伯母熬粥，你记得上工前过来取就是。”
“哎, 那真是谢谢你了。”江锐一脸如释重负。
“顺手的事, 江知青不用客气。”反正钱和粮票她是一定要赚的，男主角主动送上门来, 她没有不要的道理，大不了除此之外不和他再有别的接触就成，这个时代男性和女性想避开是很容易的事。
江锐见她说完话就甩着手上的水珠进了屋里, 知道乡下的姑娘面对陌生男人容易害羞或者避嫌，也没有多留, 跟晏爱国说了几句话，就先告辞离开了。
晏缈等他走了之后，又从屋里出来, 坐到晏爱国身边的小凳子上, 问道：“爸，他说了什么呀？”
“就是聊聊天，说说鱼塘的事。”晏爱国一边忙活着手里的活, 一面慈爱地看了闺女一眼。
晏缈眨了眨眼, 对他说：“爸, 他下次要是再来找你聊天, 你就跟他提一提大哥的事, 我大哥也想跟着他们培训养鱼种藕的技术, 问他行不行。”
“哎？”晏爱国有点惊讶，“这、这能行吗？”
“不管行不行，你顺嘴问一句呗，又不耽误事儿，要是大哥能学会这技术，可是件好事儿呢。”
晏爱国也是个闺女控，闻言笑说：“那成，我听你的。”闺女说是好事，那一定就是好事儿了。
“谢谢爸，爸你最好了。”晏缈腻在他身边，殷勤地帮他递竹蔑条。
晏爱国腾出手在她脑袋上摸了摸。
晏缈低头瞧见他残疾的腿，犹豫了一下，问道：“爸，你的腿怎么样了？现在还疼吗？”
“还行，不严重，就阴雨天的时候有点疼。”晏爱国也低头瞧瞧自己的腿，他的腿是之前摔伤，又恰巧有一根木棍插|进了肉里，后来因为治疗不及时，伤口腐烂化脓，伤及大腿的神经，导致整条腿都废了。
他那条腿上的肌肉因此萎缩，又干又瘦，和另一条腿仿佛不是同一个人的。
晏缈心疼地说：“爸，你放心，我一定努力赚钱治好你的腿！”
晏爱国笑，只当她是小孩梦想远大，但并未打击她，“好，我家缈儿最厉害，爸爸就等你赚了大钱给爸爸治腿。”
“嗯，一定可以的！”晏缈说得很认真。
父女俩待在一起享受了一会儿亲子时光，晏缈想起江锐所说的，符伯母说的话，又去了一趟隔壁。
王淑月现在是真心喜欢晏缈，其实要论合适的话，晏芬的年龄和符正青更合适，但这两人也许是因为性格原因，将他们搁在一块儿并不搭。又或者说，符正青不是个特别热情的人，晏芬更是闷头苦干的类型，两人加在一起就是个闷葫芦，死气沉沉的样子。王淑月其实心里也认真考虑过晏芬，但想来想去，活泼可爱的晏缈站在整天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儿子身边更加让人赏心悦目，何况这丫头极有可能对儿子有意思呢。
“伯母，你今天有没有不舒服呀？”晏缈人还没进屋，活泼的声音就在屋外响了起来。
“哎，缈丫头，快进来，”王淑月刚想到她，没想到人就来了，她实在喜欢得紧，起身先从屋里抓了一把奶糖，笑眯眯塞到她的荷包里，“缈，你今天去挖洋芋了？累坏了吧？”
晏缈脸皮比铜墙厚也不好意思天天要人家的糖吃，赶紧往外掏，“哎，伯母你不要总把我当小孩，这样我都不好意思过来了。”
“这有什么，一点糖而已，拿着吃吧。”王淑月按着她的荷包不让她动，同时转移话题，“缈丫头啊，我最近觉得胃好多了，晚上睡觉都睡得香，你那养胃粥可是真好啊，我跟村里其他老太太说起这事，她们可都特别羡慕我呢。”
晏缈心说伯母您这绝对是心理作用啊！粥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甚至连药都算不上，哪有这么快见效！您这压根就是虚假广告吧！
“不管怎么说，这粥伯母你可得长期喝下去，要遵循医嘱，才能慢慢养好身体。”
“成，都听你的。”王淑月笑眯眯拉着她坐下聊天，言语里都在打听她的喜好之类的。
晏缈一开始觉得有点不自在，觉得她有点像以前殷勤给她介绍对象的孤儿院院长，但转念一想，心说难道是符局长让她打听的？
应该不至于吧，符局长就算怀疑村里有人搞投机倒把，应该也不会直接怀疑到她头上才对。
但不管怎么样晏缈心里还是有些担忧，忍不住想套一套她的话。
“伯母，正青哥最近都在村里办公啊？村里有啥事需要他插手的吗？”
“不知道啊，他没和我说过。”王淑月笑眯眯问，“怎么，对你正青哥的工作很感觉兴趣啊？”
“没有啊，就是有点好奇。”
王淑月于是笑而不语，有点好奇，哦！
晏缈觉得她这笑容怪怪的，后背直起鸡皮疙瘩，连忙起身说：“那个、我还要回去做饭，先走了符伯母。”
“天气还早呢，再等会儿吧？”王淑月还想让她多陪自己一会儿。
“不了不了，我明天再来看你，符伯母身体不好，记得要注意休息啊。”
“成，我记住啦。”王淑月送她到院门口，脸上一直笑眯眯的。
晚饭晏缈又煎了两条河里抓的鱼，家里人都知道她现在爱寻摸吃的，最开心的莫过于晏宝和晏桢，他们巴不得家里天天有肉吃。
晏缈在家待了几天没上街，有点闲不住，这天晚上趁着大哥炒茶叶的机会，又蒸了一笼屉的肉包子。到了第二天早上天不亮，晏缈爬起床生火熬粥，走的时候叫大姐晏芬起床帮她看火，她则背着自己的小背篓再次去了县城。
去县城走路要花上将近一个小时，晏缈捶了捶腿，有些怀念符局长的二八大杠了，要是他们家也有一辆就好了，不知道能剩多少时间呢！
晏缈心里起了买辆自行车的心思，大不了以后就藏在空间里，早上去县里的时候偷偷骑一段，到了地方提前将车子藏好。她有点后悔在现代还没有买一辆轻便的自行车放到空间里，那样真能节省许多时间呢。不过这想法她也就是随便想一想，如果是偷骑二八大杠被人瞧见了，她还能说是借的隔壁符局长的车，要是现代的轻便女士脚踏车或者折叠车被人发现，她甚至无法解释这车从哪里来，非常不妥当。
晏缈胡思乱想着到达县城，此时天色仍然非常昏暗，她照旧等在那条路上，没等一会儿，就有工人陆续往这边过来了。
“几位大哥，上工去啊。”晏缈热情地喊了一声。
那几人立刻就认出她来了，他们左右看了看，惊喜地围了过来，压低声音说：“大妹子，我们还以为你不来了，好几天没见着你。”
“这几天上工比较忙，所以才没过来。”晏缈笑眯眯小声说，“你们还买包子吗？今天我还带了肉，之前做的麻辣粉蒸肉，还有鱼汤，你们想要不？”
“鱼汤？”工人有点好奇。
“是，”晏缈从泡沫箱子里拿了一个竹筒出来，解开上面绑着的粽子叶，那煮过的竹筒里，满满一桶奶白色的鱼汤，“这个不贵，一筒五分钱，有票给四分就行。”
她这个鱼汤就是从河里抓的鱼熬的汤，为了让家人不怀疑她有空间作弊，都放到厨房用大水缸养着。每次做的肉也是，抹了盐粒儿挂在屋梁上，下面的横梁上铺着苞谷杆和稻草等等，别人进屋也看不见，就是每次取肉麻烦了点。
那鱼汤都熬成了奶白色，一点腥味儿没有，香味随着热气飘散出来，几个工人的肚子都忍不住咕咕叫。
“那就来一桶试试。”工人们已经习惯她用竹筒装各种食物，这样确实方便，还干净实惠。
“好勒。”晏缈收了钱，麻利地给他们捡好需要的东西。
有些人要了鱼汤就没要粉蒸肉，有这味道香浓的鱼汤配着肉包子吃，一口汤下去，清早空荡荡的胃部实在熨帖舒适，整个身体都变暖了起来。
“这个鱼汤好啊！”第一个喝下鱼汤的工人双眼发亮，“价格合适，喝了还能暖胃，比粉蒸肉实在。”
粉蒸肉一桶的价格得五、六毛，毕竟这价格摆在这里的，可不是谁都承担得起。鱼汤就不一样了，价格便宜，每天早上买两个肉包子，再买一桶鱼汤，加起来也才一毛四钱！吃着饱腹还有营养，划算！
晏缈笑，装鱼汤的竹筒果然没一会儿就卖完了，这一早上，包子、鱼汤加上粉蒸肉，净赚了六块多，还有不少粮票和肉票，晏缈相当满意。
“妹子，你下次啥时候来呀？”有的工人就是个单身汉，自己根本管不住钱，每个月领了钱和粮票肉票等等就想上国营饭店买好吃的慰劳慰劳自己。可国营饭店的东西不仅贵，做的东西也非常敷衍，哪赶得上晏缈用心做的东西好吃。
“下次得看忙不忙了，不忙了再说。”晏缈卖完东西不敢再多呆，利索地将东西收起来放到背篓里，和工人们道了别就走了。
晏缈找了个无人的街角先将东西收起来，她来时身上还穿了一件灰蓝色的工装，也是以前超市减价的时候囤的，一并收进了空间里，整好衣服这才往街上去。
晏缈并没有立刻回村，而是去了县城医院。
晏缈心里记挂着父亲的腿伤，想问问医生他的腿还有没有治好的可能。
结果她刚到医院，好巧不巧又遇上了符正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