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碰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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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谁？
程幽然被问到的时候一懵, 她第一个反应是把手机藏到了枕头下，过了几秒她才试探地开口：“谢晋舟？”
连名字都记得这么清楚。
陆子枭咬了咬牙，胸中那股陌生的情绪越来越浓烈，他单膝跪到床上，把程幽然整个笼罩在他身下，他轻喘：“你说呢？”
要程幽然说, 还是谢晋舟好看, 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美得雌雄莫辨，声音还甜。
不过作为陆子枭十级学者，程幽然冷静地开口：“当然是你好看, 他没你……”
程幽然说到这儿，忽然一顿, 谢晋舟皮肤比陆子枭白, 眼睛比陆子枭大，脸也比陆子枭小，她有点夸不出口。
“嗯？”
男人上挑的眼眸危险地盯着她, 程幽然脱口而出：“他皮肤太白了, 眼睛太大了，脸也太小了，像我就比较喜欢你这种五官匀称的类型。”
听到她的话, 陆子枭挑了挑眉, 显然很受用, 语调都不自觉高了些：“还有呢？”
程幽然：…………差不多得了啊
可当她抬头，直直地对上了陆子枭漆黑的眼眸，他的眼里含着微不可察的期待，像是一只撒娇着要她顺毛的暹罗猫。
这样的目光……谁能顶得住啊？
对不住了谢晋舟。
程幽然深呼吸一口气，口若悬河，足足说了十分钟：“谢晋舟和你比根本没法儿比，如果硬要比的话，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谁是天谁是地？”
陆子枭竖着耳朵，听得非常仔细了。
“当然你是天他是地！”
程幽然斩钉截铁地回答。
然后她就看见一直冷着脸的陆子枭笑了，他一笑，眉眼都笑得弯弯的，如同春风拂过，和之前冷冰冰的样子像是两个人。
可是过了会儿，他想起了什么似地，语气严肃地说道：“程幽然，你不要以为我是好哄的人。”
他别过脸：“我只是喝醉了。”
程幽然忍不住开口，语气带了几分小心翼翼：“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个演员？”
她的话音刚落，陆子枭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变换，青一阵白一阵，英俊的面容染上了一层明显的红晕，羞怒道：“睡觉！”
“好的，陆哥。”
灯的开关就在手边，程幽然积（颇）极（为）主（遗）动（憾）地关上了灯，讲道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陆子枭这么精彩的表情。
卧室里瞬间一片黑暗。
…………
这件事发生后，演员·程幽然有大半周都没有见到陆子枭，估计是觉得伤面子了，一晃都到了《风华》开机的时候。
她起了个大早，坐在餐桌上喝着鸡丝粥。
江容今天起得格外早，她切开了一个三角包，带了丝担忧地问道：“你和子枭最近没事儿吧？”
程幽然舀粥的手一顿：“他……比较害羞。”
程幽然说得比较委婉，她要是把陆子枭装醉的事情说出去，她可能活着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这在江容眼里就是强颜欢笑了，他儿子他清楚，从小就理智淡漠，害羞这个词和他没什么关系。
江容没再多问，程幽然也没多想，继续喝着鸡丝粥。
没想到吃完晚饭，江容偷偷塞给了她一张银行卡：“卡里有七百万，密码是111111。”
程幽然茫然地接过银行卡：“妈，您这是做什么？”
她刚想推脱，江容就宽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心疼地望了她一眼：“我钱多得花不完，你不要我也是要扔东海去的。”
程幽然：…………那真谢谢您嘞
程幽然也没拒绝，她的卡还在陆子枭那儿，还真挺缺钱的，以后还江容就是，她把卡揣进了兜里：“谢谢妈了。”
江容见她收下了，松了口气，走到二楼时特意回头叮嘱了一句：“女人要对自己好点，男人算什么，一个人也可以过得精彩。”
程幽然疑惑地点头，这句话本来是没错的，可是由恋爱脑的江容来说就有点怪怪的。
陆正荣没去英国主持并购业务以前，她一天见不到陆正荣就要闹小脾气。
难道是……
方流云带着造型团队进门，正好看见了站在楼梯边发呆的程幽然，她笑了笑：“你怎么了？”
冷不防有人一问，程幽然不禁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我觉得我婆婆可能要离婚。”
方流云：……难道不是你和陆总更像要离婚？
她从高乔那儿隐隐约约知道程幽然和陆子枭在闹矛盾，谁都不能在他面前提程幽然，一提就冷脸。
“抓紧时间。”
造型师叶知南冷淡地吐出几个字，瞥了眼程幽然，“昨晚熬夜了吧，脸上的黑眼圈遮都遮不住。”
程幽然尴尬地点头，今天《风华》开机，她紧张得一夜没睡好，一直在背台词。
不过叶知南说是“遮不住”，但四小时后，程幽然看着穿衣镜前全身上下焕发着神采的自己，一点也看不出熬夜的迹象。
…………
南湾，《风华》片场。
天忽然下起大雨，豆大的雨珠拍打在人的脸上，严君泽撑着伞下了车。
他一出现，片场外的粉丝便开始尖叫，盖过了雨声，有的粉丝甚至边流泪边呼喊他的名字。
因为他的名字，就是一个盛世。
没有人预料到了这场雨，粉丝身上都被雨水打湿，可他们依然一遍一遍叫着严君泽的名字。
严君泽皱了皱眉，看着片场的工作人员开始分发雨衣，她走向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袁导，还有多余的雨衣吗？”
片场远离城区，最近的商店也在十几公里外，根本买不到雨衣，他的粉丝都是一群年纪不大的女孩儿，淋雨对身体不好。
“有的有的。”
袁副导赶紧答道，一次性雨衣他们一口气买了五十包，价格也便宜，他乐得给严君泽做人情。
“谢谢。”
严君泽回过头，对粉丝们笑了笑，然后走到位置上坐下，等着开机仪式的开始。
他打开《全民修仙》，好友列表里只有一个人——小柚子，她没有在线，他略有些失望地关掉了手机。
他第一次注意到她是在风云榜上，以震惊全服的速度氪金，他一个手抖就按了好友申请，没想到她同意了。
他本来习惯了一个人刷怪、下副本，可小柚子很热情地找他组队升级，他都有点不习惯一个人玩游戏了，觉得寂寞。
前几天帮会团战，他第一次听到了她的声音，与他想象的一样，软软萌萌的，可爱到爆炸。
严君泽一想到她，眉眼都带了几分笑意，温柔得不可思议，这一幕被他的粉丝拍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君泽笑了！”
“好温柔，我从没见过他这么笑过。”
“今天的公子好甜。”
很快袁副导抱着雨衣向片场外的粉丝走了过来，他脸上挂着笑意：“严影帝怕你们淋雨感冒了，让我过来给你们送雨衣。”
“谢谢导演。”
“太感谢您啦。”
“谢谢导演，这段时间还要拜托您照顾我家君泽了。”
粉丝们一一接过雨衣，表达着对袁副导的谢意，还有对严君泽的关系，袁副导笑着点头：“你们放心。”
忽然，一个角落里，几个年龄各异的人举着“程幽然”的牌子朝他们望了过来。
他们小声地商量了一会儿后，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向严副导走了过来，他礼貌地开口：“导演，请问您这儿还有雨衣吗？”
“程幽然的粉丝？”
袁副导带了丝轻慢地问道。
“是的，我们坐了很久的火车过来。”年轻人客气地回答，“我倒不怕淋雨，主要是有两个女孩子不能受凉。”
“没了。”
袁副导抱着手上剩的一两件雨衣，他语气冷硬，“片场不允许随意探班，你们赶紧走！”
如果不是程幽然，他的侄女怎么会进看守所？还想让他给雨衣，没门儿。
“那他们怎么可以？”
年轻人疑惑地问道。
严君泽的粉丝也有些忐忑，袁副导给她们递了一个安心的眼神，“她们之前登记过，你们登记过吗？”
“没、没有。”
年轻人一时语塞。
“那还不赶紧走，再不走我找保安赶你们走。”袁副导严厉地说道，接着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怎么什么人都有粉丝。”
怎么什么人都有粉丝……
登时就有人发出了几声心照不宣地嗤笑，四面八方地都有，程幽然不在，他们充满恶意地打量着这个出头的粉丝。
年轻人嘴笨，不会说话，他急得满头大汗，语无伦次地解释：“程幽然才不是什么人，她在一个低保家庭长大，她需要很努力才能考上北影……”
他头发衣服全被雨水淋湿，看上去狼狈不堪，忽然角落里冲出了一个女孩儿，她安慰地抱了抱同伴，接着跑向快要走进片场的袁副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