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七零万人迷 6.
温度飞速攀升, 又在到达顶点时轰然歇止。
一场热浪在那两条修长白皙的小腿的轻微抽搐中,缓缓平息下来。
裴止玉的腰已经彻底酸软下来了,被楚云声单臂抱着, 在温热的布巾的擦拭下带出一丝余韵尚存的颤抖。
裴止玉不能说话,全程都只有低低的呜咽溢出喉咙, 结束的时候楚云声松开捂着他嘴的手,指间是大片的潮湿。
用另外一只还算干净的手拉过被子,楚云声摸黑起来烧了热水, 简单给两人擦了下, 就把蜡烛挪近了点, 搂着裴止玉靠在了炕头。
肌肤相贴的亲密和楚云声身上的热度让裴止玉的脸染上了薄红。
他缓过那股劲儿来, 伸手想要去拿桌子上的树枝。
楚云声却有点喜欢之前那点指尖在胸口写画的麻痒感, 便抬手攥住了裴止玉的胳膊, 将那只手按回来:“在这儿写。”
呼吸间肌肉张弛, 胸膛鼓动,楚云声的嗓音低沉沙哑,充满磁性。
裴止玉的眉间涌上懊恼的尴尬。
但楚博士正经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调戏人一次,当然不会就这么屈服放弃。他就握着裴止玉的手, 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眼里带着点戏谑的笑。
烛光中裴止玉的侧脸俊美柔和, 眼角晕着浓艳的湿红, 干净好看。
他慢慢深呼吸了两下, 像是平静了些, 然后便一手撑在楚云声身侧,一手微动,在楚云声胸口写字:“我知道你不是他人口中传言的那种人,这件事我愧对你。我会用心教你,等回了京城,无论钱物,我都会补偿你。但也希望……”
“你可以帮我保密,不要再以此戏弄我了。”
后半句裴止玉写得眼露惭愧,写完了,神色却也冷静下来了。
他写得不慢,但楚云声却分辨得很清楚。
等裴止玉写完,楚云声想了想,大概明白了裴止玉的意思。他顺势扣住裴止玉的手腕,按上了他的脉门。
虽然学了只有个把月,但楚云声天分过人,对于中医中医多少也摸到了一些门路,这样略一把脉,楚云声就大致猜到了裴止玉身上的问题。
他手指抬起,拇指揉在裴止玉红肿的下唇上,撬开那两瓣唇看了看他的舌苔:“你体温过低,手脚偏凉,口腔内温度却很高,带点苦甜味道,脉搏不稳……是吃过什么药,药性相冲,体质问题?”
裴止玉没想再隐瞒什么,而是点了点头,写道:“是为了治我的嗓子。”
感受着胸口微凉的指尖一寸寸滑动,楚云声微微眯了眯眼,等着裴止玉写完。
就像他猜测的那样,裴止玉的身体问题确实是与体质有关。
作为一个配角,裴止玉在原剧情中没有获得太多笔墨。但在这个已经成型的世界中,裴止玉作为一个人,当然是有完整的背景和人生的。
在裴止玉三言两语的解释中,楚云声大致可以拼凑出正确答案。
其实这件事的根源是在裴止玉出生时就出现的。裴止玉生下来就是个聋哑儿,原因可能和裴止玉那个经常以身试药的母亲脱不开关系,某些药物的药性残留,导致了裴止玉的天生聋哑。
裴止玉的父母心存愧疚,从裴止玉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给他调养身体,等大一些,就寻找古方,想要治好裴止玉的嗓子。但没想到的是,药性这东西是最难捉摸,裴止玉一次次用药下来,听力倒是治好了,但嗓子依旧没有起色,反而因着种种药物的叠加,让他的体质变得奇怪起来。
如果硬要形容这种体质,或许和动物的发情期差不多。
但与发情期不同的是,裴止玉的这种情潮还是可以控制一些的,也不会固定在某个时段出现,而是一旦他对某个人、或被某件事引动了情思,心中意动,才会出现。
如果他自己足够清心寡欲,那么这种体质对他的日常生活也基本没什么影响。
裴止玉从少年时期得知这种体质开始,就只有十四岁做梦时有过一次,之后无论男女,甚至他自己动手,都不会出现这种情潮泛滥的情况。
而第二次出现,就是一个月前的那个晚上,他在楚云声面前脱下衣服,只套了件白大褂,跪趴在那片单薄的被褥上。
当时裴止玉知道楚云声也情动了,忍得额头和脖颈都暴起了青筋,他拿起衣服离开,都走到门口了,却还是鬼使神差地转回了身。他认为那是自己没有控制住自己,放纵了情潮,而楚云声也似乎把他当成别人了,所以他后来既是难堪又是愧疚,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楚云声。
但后来楚云声的态度却让他慢慢理清了思绪,经过一个月的思考,他还是决定告诉楚云声这些事。
“药性紊乱……”
楚云声虽然猜到了点,但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由来。不过中药药性紊乱,就能让一个人的体质发生这么大变化?
但反过来想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可能。因为首先,这个世界有些事本身就没法用正常科学解释清楚,比如池周周的万人迷属性。
楚云声从大楚的记忆里翻到了池周周的模样,长得算是清秀漂亮那一挂的,但要真算起来,池周周的相貌距离裴止玉可还差得远。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池周周,却在原剧情中吸引了无数有权有势的男人,走到哪里,只要和他亲过的睡过的,就都会不可自拔地爱上他。
不说别人,就是裴昕南,楚云声从裴止玉口中听到过这个大哥,在裴止玉的眼里裴昕南还真是一位不错的兄长,因为他的哑疾,从小就对他非常关心。但原剧情中,这位兄长就因为池周周一句话,就把裴止玉送进了精神病院,还心甘情愿和池周周的那么多男人共享爱人,真的是中邪了一样。
想到这儿,楚云声直接道:“有没有一种人,吃了什么药,可以让和他亲密接触过的男人都死心塌地地爱上他?”
裴止玉一怔,古怪地看了楚云声一眼,慢慢写道:“药物必然做不到,但如果是蛊虫的话或许可以。”
楚云声惊了。
蛊虫,这种东西竟然真实存在?
难道这就是这个世界给池周周的万人迷属性找的合理原因?但马鞍村并不是苗疆地带,一个普普通通的村民孩子,怎么会和蛊虫联系在一起?
似乎是看出了楚云声的震惊错愕,裴止玉笑了下,又继续写道:“不是传说里那种神奇的蛊虫,那毕竟只是传说。”
“蛊术也算是医术的一种,以蛊虫治病的手段也是有的。只是这种东西在前几年被清除得差不多了,没有什么遗留。具体的,我也并不清楚。只是听我爷爷说过,蛊术如果用来害人,对于人的影响是可以上升到心智层次的。严重的,可能就是被害的人生了精神方面的病,臆想或者其他。”
这个解释楚云声还算理解。
但听起来还是有些邪门。
楚云声这一个月以来表面上是忙着赚钱,但实际上有关池周周和霍文的事他也没少打听。毕竟他现在是得罪了这俩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咬上一口,所以他也是做了一些准备的。
“天都快亮了,先睡吧。”
楚云声看裴止玉累得有些睁不开眼了,就吹了蜡烛,带人躺下。
“你身上的问题等去了京城,我们一起想办法治好。”一片漆黑中,楚云声的手掌轻轻贴着裴止玉细滑的肩背,“你不用心里难受,也不用多想,我没想戏弄你……”
他在暖融融的被窝里亲了亲裴止玉的额头,低声道:“我是喜欢你。”
裴止玉原本昏昏欲睡的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他怔了下,枕着楚云声肩膀的脖颈僵了僵。
过了半晌,才慢慢转动了下,贴上了楚云声热烫的肌肉。
两个男人说喜欢,不是病吗?
他眼神暗了暗,在楚云声起伏的呼吸声中慢慢闭上了眼。
楚云声当然听得懂裴止玉划清界限的暗示,也更听得懂这暗示底下藏得很深的依恋和心动,所以他绝口不提高考后的补偿之类的,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第二天两人起来后,楚云声没早早拎着他的麻袋去捡破烂,而是打算在冬天真正到来之前,先给裴止玉修修这破屋。
修到一半,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闹声。
“小裴医生!小裴医生!”
一个粗犷苍老的大嗓门男声隔着老远传了过来,火急火燎的。
旋即牛棚的大门就被咣的一声撞开了,十几个人急切地冲了进来,为首的是个五六十岁的庄稼汉,身材粗短,抱着个小孩子,黝黑的脸膛上满是惊慌担忧,进来一见着裴止玉,一双眼睛立刻就亮了。
楚云声一眼就认出来的人都是老王家的,抱着小孩子的就是王大爷。
他心神微凛,不动声色地向后扫了一眼,果然在跟来的人里看到了后方的池周周和霍文。
“小裴医生!小裴医生你快看看我孙女!”王大爷冲到裴止玉面前,急得语无伦次,把他怀里的孩子亮给裴止玉看。
裴止玉忙放下手里的活儿站起来。
“我孙女不知道咋回事,就晕了……发高烧!刚才还好好地在地头儿上站着,咋就突然……小裴医生,你看看,你给看看这是咋回事啊……”
王大爷焦急地说着,把怀里的小女孩放到了院子里的椅子上。
裴止玉蹲下摸了下小女孩的脉。
小女孩体温很高,浑身皮肤烧得通红,闭着眼昏迷,像是有些难受,那两条小小的眉毛都皱在了一起。
周围跟着王大爷过来看热闹的村民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小声议论着,裴止玉把了会儿脉,拿起树枝在地上写:“王大爷,这病我看不出来,小圆像是感冒发烧了,又是像是吃了什么……”
剩下的还没写完,村民们就突然往前挤了下,有谁一脚把裴止玉的树枝给踩断了,同时有人喊起来:“看不出来?”
“什么看不出……我看是小裴医生你不乐意看吧!一个感冒发烧的毛病,有什么看不出看得出的!”
几个大婶阴阳怪气地瞥着裴止玉:“哎呦,该不是心疼药了吧。小裴医生,不是我说,你爷爷在的时候可是救人的菩萨,那几瓶那么好的药都舍得,你爷爷没了,你就没留下点儿药?”
“随便几颗,还不就把人治好了……这么小气可不行啊,人命关天的,小孩儿要是高烧时间长了,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小裴,你可不能就只想着自个儿啊,你看小圆烧得……”
一片吵闹的声音嗡嗡地涌了上来,把裴止玉整个人都淹没了。他想反驳想解释,但村民们情绪似乎很激动,不断往前挤,他的树枝根本没有可以写字的地方。
裴止玉站起来,眼镜一歪,差点掉下来。
斜地里伸出来一只手,稳稳地扶住了裴止玉的肩膀。
楚云声毫不客气地推开挤过来的人,按照裴止玉的肩往旁边一站,冷喝道:“都给老子闭嘴!”
一群人急急火火地来,根本没人注意到在旮旯里修东西的楚云声,这会儿楚云声一声吼,挤在前边的几个人直接被吓得一蹦,一圈人齐齐往后退了一大步。
“大、大楚?”
前头一个大婶挤出一个尴尬又有点惧怕的笑,视线略带惊恐地看着楚云声手里拎的锤子:“你、你在这儿啊……那什么,大妈地里还有事儿,先走了哈……”
说着,这大婶抱着自己的簸箕,一个转身就游鱼一样钻出了人群,跑得飞快。
其他人也都是脸色一变,有几个像是怕极了楚云声,连话都不敢搭转身就走。
楚云声这一出场,眨眼之间,院子里就剩下了三五个老王家的人,还有几个看热闹的,当然,霍文和池周周没走,只是两人的脸上除了惊讶,还有隐藏的怨恨。
楚云声也没搭理这批人,垂手搭了搭小女孩的脉,又看了裴止玉一眼,才淡淡道:“吃了后山的毒蘑菇。”
说着,他扫了眼窗台上晾的药材,捡出来几样,直接揉碎,轻轻掰开小女孩的嘴就塞了进去,顺便舀了瓢水,往里送送。
王大爷回过神来,想拦:“放开我孙女……大楚,你放开!你敢给我孙女乱喂药……我打死你!”
这话还没喊完,躺在椅子上的小圆突然挺起了身子,趴在椅子扶手上哇哇地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