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女鬼存余悸

吴中天师徒坐下来后，大家所聊话题，不仅深深吸引住了施馨卉，而且还让她倍感吃惊——　“师父，我现在想起昨晚的事，全身都还在止不住地发抖呢。简直太恐怖了。”周泰山道。　“师父，我也还在发抖。没想到那女鬼跟江湖传言所说的几乎完全一致，不仅没有五官，而且她的叫声太阴森凄厉了，太令人感到毛骨悚然了。”唐高道。　“二位师兄，你们只是在发抖而已，我现在不仅还在发抖，而且听到这山鸟叫声，我都感觉身上在发毛，我总觉得是她在叫呢。”廖雄道。　“师父，你怎么不说话呢，弟子看师父的手好像也有些发抖呢？”　“为师昨晚差点就命归黄泉了，你竟然还跟为师讲风凉话。我看你是好久没挨打了！”吴中天道。　“师父息怒。弟子哪敢跟你讲风凉话呀，弟子只是想关心一下师父而已，师父你误会我了——|”　“好啦，你别说了。——哎！昨晚，大家算得上是万幸啊！如果不是那个老道姑突然出现，将那女鬼给吸引了过去，恐怕为师现在早已去阴曹地府报到了。”吴中天在叹气之后，其语气就开始低沉下来，显得还处在心有余悸之中。　“那老道姑的胆量还真是挺大的，没想到她居然敢去救那个少女，我看她肯定是活腻了。”唐高道。　“她如果不是活腻了，那我们岂不是就死定了。幸好她去救那个少女，才把那女鬼给吸引了过去，不然的话，我们肯定全都完蛋了。”孙成道。　“师父，你能不能跟大家讲讲——昨晚，那女鬼飞过来杀你的时候，你开始怎么不逃呢？还有，弟子觉得很奇怪，那女鬼怎会一见到师父，立即就放下了那个少女，飞过来杀你呢？”　“近来，为师可能是气运不佳，因此去峨眉，碰上逍遥极乐，被他欺辱；走夜路，又碰上女鬼，差点被她索命。哎，这段时间真是倒霉透顶了！——昨晚，为师没有逃的原因，刚开始，我并不惧怕她，当时，我心想自己身负绝世内功，内功乃是纯阳之气，一切妖魔鬼怪都难以靠近我身，然而，结果却不料她居然一点都不怕我，真让人有些无法理解呀——”　“师父，以弟子之见，那女鬼肯定是个上百年，甚至上千年的鬼，所以才会有如此厉害的法力。师父你身负绝世内功，周身阳气比之于艳阳高照之下的阳气，应该都只有过之而无不及，然而，她都敢来追杀你，所以弟子认为她绝不是一个普通厉鬼。”周泰山道。　“嗯，我想也许是吧。”吴中天道。　“那女鬼向师父你飘忽飞来的时候，我们几个当即就被吓得屁股尿流，转身逃了。师父先前只是跟大家说，因为那个老道姑突然出现，她去救那个少女，因此才让师父你死里逃生了，但我们还不知道在我们转身之后，那女鬼是如何追杀师父的？”孙成道。　“你竟然还好意思说你们几个全都逃了！为师当时都不怕，你们跑什么！我还说，在所有弟子中，就你们几个对我最衷心，看来，我真是瞎了狗眼！”吴中天有点动怒。　“师父你误会我们了。我们当时以为师父你也会逃，所以才逃的。师父常教导我们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如果当时我们知道师父要跟那女鬼决斗的话，我们肯定会一马当先，冲在师父的前面，即使是我们去送死，也绝对不让那女鬼伤害师父你一根毫毛。我们四师兄弟对师父的衷心，唯皇天后土方可明鉴呀——”孙成道。　紧接着，吴中天另外三个弟子，都附和孙成之言，向吴中天表了一番衷心。　施馨卉在屋中听了此番感人肺腑的衷心之言，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她不由在心中感想道：“常言道：‘有其父，必有其子’，看来此言非虚啊！恐怕世上最奸诈虚伪之徒，莫过于这师徒几人了。”　“好啦，都别说了。如果为师不跟你们讲当时的情形，你们以后还会没完没了的询问。　当时，那女鬼身影在向我飘忽而来的时候，为师当即就使出了混元神功向她打过去，当我眼见就要打中她的时候，在倏忽之间，她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前方，出现在了我的头顶上空，那一刻，我直感全身无比负重，简直犹如泰山压身一般。　为师那时虽然使出了混元神功，极力撑住负重，然而，我身负的重量实在是太重了，完全超出了为师神功所能支撑的极限，我的身子被压得直往地下陷，当时，为师几乎已万念俱灰，感到厄运即将降临在为师身上。然而，就在最危急的关头，那个老道姑突然出现了。——哎！现在回想起来，真是万幸——万般侥幸啊——！”吴中天最后那句叹气之言，完全是发自肺腑之音。　......　后来，吴中天师徒围绕着昨晚惊魂之事，又继续聊了一阵子。施馨卉听了吴中天师徒这番交谈之后，不仅早已猜到那老道姑就是梁清，而且对吴中天师徒昨晚所遭遇之事，以及后来，对方为何会走到梁清这里来，基本全都明了了——　昨晚，吴中天师徒趁着月色明媚在赶夜路，当时，大家正路过一户人家的房屋旁，突然，一个女鬼从那家人屋里托着一个少女，冲破屋顶，串到了空中，随后便徐徐降落在距大家不远处。而在这整个过程中，女鬼不断发出阴森凄厉之叫。　女鬼一落地，立即就将那少女放于地上，紧接着就向吴中天飘忽而来，吴中天弟子一见，全都吓得尖叫起来，转身而逃，而吴中天认为自己阳气十足，女鬼不敢靠近他，于是就巍然不动，还与女鬼较量了一番，结果就如吴中天刚才所讲，差点送了命。　就在吴中天感到万念俱灰，也即将放弃抵抗之际，空中忽然飞来一位老道姑，落在了那少女身旁。女鬼见状，立即就放开了吴中天，向那道姑飘忽而去了。吴中天因此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吴中天因被吓破了胆，不敢有片刻停留，当女鬼放开他之后，他当即就拔腿飞奔而逃，不敢回视。后来就慌不择路，逃到了梁清所住的这座深山中。再后来，大家在山中胡乱穿行了一通，最后就无意中来到了梁清的家门口。　施馨卉听完吴中天师徒所讲昨晚惊魂遭遇，除了感到无比吃惊，还有替梁担心以外，心中更是充满了疑惑——　“看来，楚雄弟子所言，还真是不假——这女魔头真的开始在追杀江湖人士。那天听楚雄弟子所言，这女魔头在杀害那些江湖人士的时候，都没有吸对方的血。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这未免也太蹊跷了呀？——哎，不知道师父现在对这女魔头的底细完全调查清楚没有......”　吴中天师徒谈完昨夜路遇女鬼之事，突然又将话题扯到了其它方面上——　“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说那个女鬼了吧，如果再继续谈下去的话，可能今晚大家会睡不着觉的，我们说说那个淫贼逍遥极乐吧。”廖雄道。　“廖师兄想说逍遥极乐什么？”孙成道。　“我想说，连我们师父都打不过那逍遥极乐，恐怕天下之人永远都无法消灭他了。他现在抱得师父的大美人归，我猜想，那淫贼肯定天天都在逍遥峰上跟师父的大美人——”廖雄口中“快活”还没有出口，立即就被吴中天给喝断了——　“闭嘴——你给我闭嘴！——逍遥极乐，你个万恶的淫邪之贼！总有一天，我吴中天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非将你碎尸万段不可！——此仇不报非君子！”　吴中天刚才还沉浸在昨晚遭女鬼追杀的阴影中，他弟子廖雄所言的那番话，顿时就让他神经备受刺激，不但昨晚的阴影即刻就抛到了九霄云外，而且在这一刻，还被气得七窍生烟，于是才会对逍遥极乐骂出了如此恨之入骨之言。　“师弟，你怎么说话不动脑子，乱说些什么话！”周泰山对廖雄责怪道。　“为师今天不妨跟你们说实话吧，我很怀疑我神功拳谱上所载的真经不全，可能是祖师爷故意漏写，等这次回去之后，我要好好参悟一番。”吴中天道。　“啊！怎么会真经不全呢？”孙成惊道。　“按理讲，混元神功应该不会弱于天玄飞龙诀神功，他的神功所盗之力为阴阳八卦之力，而我的混元神功所盗之力乃是混元之力。阴阳八卦都是混元的曾孙，岂有曾祖父打不过曾孙的道理。”吴中天在言此话，恢复了自信之态。　吴中天此言一出，他的弟子全都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你们笑什么！混元即是太极，而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它不是曾孙，还是什么？！”吴中天道。　“哦，原来是这样的啊，那它确实是曾孙。逍遥极乐那恶贼也是师父的曾孙，我们四兄弟就是他的爷爷了——”孙成道。　此时，众人又是一阵欢笑。　“你们都给我放庄重一点。如果谁再笑，我就让他笑个够！”吴中天还怒气未消。　吴中天此话震慑住了他的弟子。随即，他忽然间开始自言自语了起来——　“元气生于混沌之中，于明之内，暗之外。明暗之间又生空洞，空洞之内生太无，太无变而三气分明——玄气、元气、始气。三气混沌，生太虚而立洞，因洞立无，因无生有，因有生空，观空无之变化，便能虚生自然……”　“师父，你这是在说什么呀，我们怎么都听不懂呢？”　“你们能听懂的话，就当我师父了。我在思考混元真经，若是我悟全了混元真经，我的神功就不可同日而语。到时，我一定要雪耻大辱，把那老贼打得满地找牙。还要——”吴中天道。　其实，吴中天想说的“还要”，其内容很多——诸如，要将逍遥峰霸占了，当上要武林盟主等等。　“师父，你还要什么？快给弟子们说呀。”廖雄道。　“我还要扒你的皮！你怎会那么多废话！”吴中天道。　“等师父悟全了真经，成了天下第一之后，先把那逍遥极乐打成废物，让他跪着喊师父为曾祖父。到那时，我们云霄蓬岛在江湖会是何等的威风，连逍遥极乐都成了师父的奴才，天下还有谁敢不服！”　“你们都给我少拍马屁了！为师肚子现在饿得很，你们快去找点吃的来。”吴中天道。　吴中天此言一出，他弟子全都搔头抓耳，不知所措，一时大家都面面相觑，开始踌躇起来。　“师父，这里到处都没有人家户，我们到哪里去找吃的呀？”唐高道。　“到处都没有人家户？！难道你狗眼瞎了吗？”吴中天道。　“师父，你先前不是说，主人没有回来，我们要做君子，等到他回来再说吗？”唐高雄战战兢兢回道。　“你们真是愚不可及也！如果他一直不回来，我们岂不是就饿死在这里。我让你们做君子，是让你们随时秉持一个君子之心，而不是不知道变通，就像佛家所讲的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你们去吧，这次就当为师没有看见，但下不为例。”吴中天道。　“是，师父。弟子们懂了。”大家齐声道。　施馨卉话听到此，心中不由又是一阵来气——“世上怎会有如此虚伪恶心之人，今天，我算彻底见识了。——我呸！”　随后，吴中天弟子就往门口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