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飘零（2）

“是啊……”夏飞甚是头疼地叹口气，“刘牧易把自己老婆杀了抛尸，然后自己也生死不明？完全说不通。”　“看来还是只能从肖凌云那儿下手了……”欧阳洛话刚出口就被夏飞强烈否决。　“欧阳洛，你要还想多活几年的话就别去招惹他。”　“我去请示刘局。”　夏飞说完就离开，留下怅然若失的欧阳洛愣在原地，心里有些苦涩。　他好像有些明白韩诺明明是特侦队长为什么还要作为死神出现了。　原来，他们都只是普通人而已，无能为力的事情太多，鞭长莫及。　那么，跟韩诺一样成为死神是不是就好了？　这样不就离他更近一步了吗？　所以当欧阳洛兴冲冲地询问韩诺变成死神的方法时，韩诺破天荒地朝他发了脾气。　“你在想什么？变成死神？你脑子坏了？”　“这样我们就是一类人了啊！而且还能跟你一样，专门惩治那些罪犯，不是挺好吗？”　“你最好彻底打消这个念头，想都不要想。”　打从在一起后就没被韩诺凶过的欧阳洛没想到韩诺的态度会这么强硬，有些委屈的撇撇嘴，可瞅眼韩诺那发黑脸色，心知他肯定是真生气了也不敢再多说，只好暂时掐灭了那个念头。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刘牧易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就不在d市。”韩诺态度稍稍缓和，“夏飞说的没错，你不要去招惹肖凌云，以免出事。”　“韩诺，怎么连你也怕一个混黑社会的？”没想到就连韩诺也对那个什么肖凌云忌惮三分，不禁感到深深失望。　“只要我想，随时可以把他杀了。”韩诺见欧阳洛一脸受伤的表情，敲了敲他脑门：“我担心的是你出事。”　“对了！你不是有那个本子吗！看看肖凌云在不在上面不就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杀人吗！”　“嗯？你打开过了？”　完了！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的欧阳洛急忙捂住嘴巴，不敢去看韩诺那乌云密布即将迎来狂风暴雨的神情。　韩诺探过身子双手撑在两旁将欧阳洛的活动范围限制在自己身下，看着目光躲闪明显心虚了的欧阳洛，语气再次加重，“你都看见了？”　“是……是啊！”既然瞒不过那干脆大方承认算了，欧阳洛鼓着勇气回应道：“我都知道你是死神了，看一下也没关系吧？”　“嗯，没关系。”嘴上说着没事，可韩诺却慢慢俯下身，冰冷眼神直勾勾盯着欧阳洛，随即咬住他耳垂轻轻舔舐。　“唔……”就在欧阳洛被挑逗的面红耳赤时，韩诺却突然撑起身子，看着因突然停止而有些迷茫无措的欧阳洛眼底蕴藏着的失落，浅笑一声，仿佛先前那冰冷入骨的另有其人一样。　“下次想了解我，可以直接来问，不用偷偷摸摸。”　“这是对你的惩罚。”　韩诺起身离开沙发，留下欧阳洛一个人躺在沙发上望着水晶吊灯直愣神。　这起案子，到底怎么办？　“欧阳洛，上面说了，这起案子到此为止。”次日刚到特侦队，夏飞就转达了这个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事实。　“他们两人都没有直系亲属也没人盯着，反正上面的意思就是作为普通刑事案件归档，刘牧易为情所困杀了陆果果最后自杀结案。”　“这不是胡编乱造吗！明明一大堆隐情！”　“这案子今天已经调到刑侦队去了，不再属于我们管辖，白忙活那么久，大家今天都准点下班好好休息吧。”　过了片刻，夏飞看着坐在椅上凝视墙上警徽直发愣，眸里满载无奈与迷茫的欧阳洛，拍了拍他肩膀。　立马会意的欧阳洛随夏飞来到了老地方，泛着秋意的凉风缓缓拂过面庞，让欧阳洛那烦闷又压抑的心情稍稍缓解些许。　“夏飞，即使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警察，但也有很多力不从心的事情，是吗？”　“嗯，是啊，我们无能为力的事情太多了。”　“我以前还想着成为警察了就可以匡扶正义，没想到终究抵不过权利与金钱，呵呵，你说我们总是这样努力破案，想还受害人一个公道，真的有意义吗？万一再碰到类似的大人物，岂不是受害人永远无法沉冤昭雪？”　“这个社会的确是这样没错，你刚进队所以觉得这种事过分很正常，我们早就习惯了。”　夏飞苦笑一声，点燃根烟吸了几口。　“曾经遇见过一个**案，那变态害了大概有七八个男孩子，我们费了好大劲才破了案抓到他，结果没几天就被保释出去，你猜为什么？”　“他爸是省里某个大领导。”　“卧槽！这也太黑暗了吧！”　“是吧，韩队也很气愤，直接把那男人抓回来，不管上头怎么施压都不肯放人，顶着压力扛到审讯判刑的那天。”　“果然是韩诺的作风……”　“那可不是，因为这事韩队差点被免职，好在那个大领导也因为自己儿子的事倒了霉，被查出来贪污腐败样样沾了边，直接被双规了。”　“那岂不是很解气？”　“就因为这事，上面的上面一直不高兴韩队，毕竟要不是因为他也不会倒了大树岌岌可危，可碍于他的能力和贡献，一直也找不到合适理由去处理他。”　“直到他因为死神的事公然和上面叫板，然后才……”　夏飞点点头，“是啊，这下可遂了他们的心愿，要我说韩队也真是傻，那股锐气就不能稍微收敛点吗？圆润点也能少得罪点人。”　想到韩诺的确是那种执拗固执的人，欧阳洛十分赞同夏飞的看法。　“你知道为什么特侦队有单独的办公楼而不是在公安大楼里吗？”　“为什么啊？”　“因为其实整个特侦队，都不是太受其他部门待见。”　“啊？”　“一个汇聚了拔尖人才的队伍屡破大案奇案口碑名利双收，队长又是个我行我素不近人情的铁疙瘩，再加上接手的全是其他部门没办法破的案子，如果你是同级其他部门的话，你会有什么感觉？”　“我觉得无所谓啊，做好自己不就好了……”　“可是别人不像你这么想啊，小傻子。”　夏飞将烟蒂扔在地上狠狠踩了上去：“人性没你想的这么伟大，当你远远超过其他人时，嫉妒远比崇拜要来的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