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骚不过
从太后宫里出来, 迟鹰扬和凌灏渊走在前头,后面跟着一串长长的队伍, 都是太后送的礼。
那么长的一串, 要塞进番坊住处提供房间里, 也得三四个房间才塞得下。
迟鹰扬便对凌灏渊说道:“太后送的礼都放你那, 番坊放不下。”
凌灏渊喜滋滋的应了一声:“哦, 好。”
很明显,先生不把他当外人看啊!先生明明很爱银子的, 太后送那么长的一串见面礼, 竟然直接放他那儿了!
想到这儿,凌灏渊喜滋滋地说道:“先生的东西都放我哪儿, 给先生的几箱酬金, 先生也没带走, 先生真放心我。”
原以为爱银子金子的先生,会把金子都谨慎地藏起来呢!
迟鹰扬理所当然道:“我将来要入赘到你府上,我是你的人,金子当然都给你管。”
以迟鹰扬三百年前老古董的习惯, 无论入赘还是正常嫁娶, 金子给内子管, 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可在凌灏渊眼里, 迟鹰扬明明这么爱银子的人,却大大方方的都给他管, 也不怕他把金子都拿去持续性的亏掉, 实在太不正常了!
这是先生爱他比爱银子还深的表现呀!
凌灏渊按捺了一下兴奋不已的心情, 决定要把迟鹰扬的金子都好好保管,问道:“那放在将军府好不好?在我私库旁边开一个你的私库,放金子放里面,完了把钥匙给你。”
迟鹰扬觉得有些奇怪:“以后成婚了,我的不就是你的?分私库干什么?不用那么麻烦,一起放就可以了。”
凌灏渊:“……!!!”
凌灏渊心都热了起来,猛地牵住了迟鹰扬的手,感动道:“先生爱金银如性命,却如此信任我——”
迟鹰扬:“……没有,你误会了,金银都是身外物,够用就可以,你不用太感动。”
凌灏渊依然感动:“可先生每次出手,都问别人要银子啊。”
迟鹰扬让抬见面礼的人先把太后送的十几箱东西都送到将军府,此时停下脚步,仔细地给凌灏渊解惑道:“当日,我去礼部报名的时候,为其他人看相算命,你也在场,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嘛?”
凌灏渊:“……说了很多,抓了个人。”
他光记得先生很美,还被人排队求看相,那些个人遮住了他的视线,先生看相时还故意压低声音,害他人也没怎么观赏到,清朗的声音也没怎么听得见。
迟鹰扬也不恼,继续为他解惑:“只有对大祸临头而无法解救的、贫苦的、将死的人,还有经验不足找人练手的时候,我们才不收酬金。
一是不能免费、打压行价,打压其他玄门中人的生存空间;二是我体质特殊,为他们泄漏天机、催吉避凶、指点迷津,那他们就得到了我的福气甚至命数的赠予。
如果他们不还,亏欠了我,天道公平,他们有得就有失。
失了钱财,总比欠我一命好。
还有嘛,我得养两徒儿呢。”
一席话听得凌灏渊汗颜,他误会先生误会得可深了,连忙小小的讨好了一下:“明白了,先生!之前我只请你去过别院,将军府还没请过先生来,以后先生住进来就能看了。将军府比两个别院都要大,先生的两徒儿住进来,还可以在将军府里跑马!”
说着,凌灏渊有点心虚,他从没有在先生面前说出真实身份,交流起来一点也不真诚!可先生也不主动说破,给他留了点脸面。
迟鹰扬回想了一下两徒儿快乐跑马的情形,挺高兴的,点头道:“好啊。”
凌灏渊又想起了坑了迟鹰扬的安南王老王妃,为迟鹰扬忿忿不平道:“那个老王妃,先生真的只收了她五两银子吗?收得太少了!安南王有自己的封地,封地屋价是全宁国最贵的,房屋交易税收很高!五两银子只是他们打赏下人的钱,用区区五两银子就换回一个失踪王爷的下落,真的太便宜她了!”
说起这个,迟鹰扬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我那会儿刚下山,不太清楚行情,是我提出只要五两酬金的,她给了五两,那么我们就算公平交易了。”
凌灏渊想都没想就忿忿不平道:“不公平!先生刚下山不知道物价,她还能不知道吗?她就是故意坑先生的。以后先生有了我,先生就不用被坑了。她要给先生送礼,先生就收着,我们不能亏了。”
迟鹰扬噗嗤一笑,点头道:“好,谢谢广镇贤弟了。”
凌灏渊猛地听到这个称呼,觉得哪里不对,可又一时想不起来。
罢了罢了,成婚当晚就让先生改口。
哦,他也不能喊先生了。
此时迟鹰扬抬起长腿,继续往宫门走去,凌灏渊偷瞄了迟鹰扬的身姿几眼,胸膛里的鼓动比他的胸肌还要鼓胀,火热的心脏都快要跳出胸口了。
见迟鹰扬上了回礼部的马车,凌灏渊几步追了上去,跳上马车,恬不知耻的挨着迟鹰扬坐。
不知道是夏天热,还是凌灏渊心里火热,反正,挨在一起坐,凌灏渊热情热得出火。
马车帘子都被拉上了,迟鹰扬也觉得挺热的,掏出了那晚一巴掌收回来的北国阴将冰块,放在手心里乘凉。
凌灏渊一瞄到,扯了扯迟鹰扬的袖子,低声道:“先生,我不喜欢你抱着别的男人。”
迟鹰扬:“……”
迟鹰扬低头看了眼冰块,问道:“这不是别的男人。”
大夏天的要是抱着凌灏渊这么一个大火炉,那得多热。
凌灏渊补充:“鬼也不行。”
迟鹰扬:“……”
迟鹰扬叹了一口气,把凉快的冰块收了起来,说道:“好吧。”
凌灏渊喜滋滋的把双手都放在迟鹰扬手里,霸道地说道:“捧着我好了,我补偿你。”
迟鹰扬只好双手把凌灏渊送过来的拳头包裹住,无奈道:“你不觉得热吗?”
在密封的马车里,凌灏渊挺骚的:“能亲近先生,多热也舒服。”
要不是他在入赘选手面前露过脸了,不好大摇大摆的跟着迟鹰扬回番坊的住处,凌灏渊一定会跟过去。
迟鹰扬快要被骚得招架不住了,今日文武百官和夫人们坐在一起,都没见到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亲近,可见凌灏渊就是个特例。
如此亲近,他很艰难才能把持得住的。
迟鹰扬把清瘦的上身挨了过去,脑袋靠着凌灏渊那宽厚的肩膀,小声道:“那,那我亲近一些吧。”
骚不过也要骚的,总不能每次都被凌灏渊比下去了。
凌灏渊喜滋滋地说道:“今天先生守擂又念方子,辛苦了,靠着我睡一会儿吧。”
迟鹰扬闻言,便抱着凌灏渊的拳头,开始闭目养神。
哎,他还是骚不过。
凌灏渊被清瘦的迟鹰扬挨着,体温靠了过来,被他宽厚的肩膀托着,大夏天的,他就更热了。
可是他喜欢!
四舍五入,就是一起在马车里震来震去的睡了。
凌灏渊已经在入赘选手们面前露过脸,去到番坊,就不好再和迟鹰扬光明正大的见面了,只得珍惜这段偷摸见面的时刻。
凌灏渊抽出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扶在迟鹰扬那光洁的额上,让迟鹰扬睡得更舒服一点。
皇宫和番坊离的不远,他们没能亲近多久,凌灏渊就只得放迟鹰扬下马车回去了。
迟鹰扬一下马车,太卜署的天师们竟然就在大堂处等着。见到迟鹰扬,就像蜜蜂向花朵蜂拥而去似的,一下子都从大堂里冲了出来,把迟鹰扬簇拥着围住。
李纯厚差点就泪流满面了:“终于等到仙师回来了!仙师的武艺如此好!身法那般快,步罡持咒运用如意,我们都没看清,仙师可以为我们解惑吗?”
迟鹰扬回道:“行吧。”
结果一下马车,迟鹰扬又上了太卜署的马车。
玄门机密,当然不能在番坊被其他人都听了去。
可怜太医署的叶太医,抄了十遍方子,兴冲冲地来到番坊寻传说中的高人迟公子,却听闻迟公子被另外一堆官员接走了去。
叶太医打听道:“是被谁接走了呢?”
天师行踪乃是国之机密,留守番坊的官员只能回道:“不能说,有请太医再次等待,或者等迟公子回来了,我派人知会您。”
叶太医:“……”
事关为太后娘娘熬制药膏,也是不能随便说出去的机密,叶太医只能道:“迟公子今晚会回来不?入赘选手总不能在外头过夜吧?我就在这等。”
……
太卜署,把迟鹰扬接走了的李纯厚微微一笑。
他算到可能今天会接人失败,于是带着人早早在番坊等,真是未雨绸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