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说再见
只见两位殿下身穿丝质常服，并肩走进殿内向二人请安。
「儿臣参见母妃娘娘丶郭妃娘娘。」
王妃轻松笑起来：「想不到你们来了，快坐。本宫也想听听臣儿你们对今天选秀一事的意见。」
两人在娘娘的对面坐下，才刚坐下大殿下便抢着说：「儿臣想推荐那位叫诺敏的汉人女子。」
坐在隔壁的三殿下不着痕迹地瞄了眼大殿下，脸上表情分毫不动。
大殿下续道:「母妃你也看见，虽然有一些小风波，但最後那位汉人女子还是成功控制皇爷爷的爱驹，选她做女吏当之无愧。」
郭妃讶道:「发生什麽事了？」
王妃转过头来说：「诺敏姑娘上马後，马匹突然发狂，最後发现是其中一位秀女所为。」
大殿下点点头，接过王妃的话头说：「飞燕姑娘利用香炉将刺激马匹的茎叶暗藏身上，她先借机把香炉的开关打开後再交给宝香姑娘，等表演完毕时把开关关掉，使香气只散落宝香姑娘身上。她的目的是等查察案件时发现宝香姑娘身上的香气从而嫁祸给她，不过人算不如天算，马匹发狂冲向她们，宝香姑娘为了帮助她，不小心把香炉打破，从而发现事实。」
郭妃不由得叹息：「原来如此，真是巧合啊....那位秀女呢？」
「已照母妃决定，驱赶出宫永不录用，其他书友正在看:。」大殿下回道。
王妃接着道:「如甘麻喇所言，本宫也认为诺敏姑娘不错，你们觉得呢？」
一直沉默不语，静坐不动的三殿下蓦地开口：「恕儿臣直言，诺敏姑娘确实有一些小聪明，亦有好的眼光，母妃亦明显满喜欢她。然而，母妃应该也看得出她身上的问题...」
王妃皱起眉头说：「是的，诺敏姑娘善良丶胸无城府，然而这样的性格在皇宫却很危险，而且她做事亦不够深思。当其他人在一炷香时间四周探听有关选秀事件时，只有她乖乖站在马匹附近。这方面宝香姑娘却做得很好，选马时她懂得挑选最适合自己的马匹，一炷香时间里，亦懂得四处打听消息以准备接下来的考核。」
大殿下转过头向三殿下劝说：「可能只是诺敏姑娘尚算年轻吧，相信进宫後在皇后娘娘身边，适应宫中生活就能有所改善的了。」
三殿下不由得挑了挑眉梢：「皇弟怕她未适应，就死在妒忌她当上女吏的人手上了。」
郭妃也沉着脸开口：「没错，毕竟皇后娘娘身边情势复杂，加之若遇到大帝，怕是....」
大殿下口里一窒，忽然眼神一亮，看向阔阔真说：「既然如此，倒不如由宝香姑娘成为皇后娘娘的女吏，而诺敏姑娘成为母妃的女吏好不好？母妃身边能多个知心人也是好事。」
王妃不由得笑了开来：「倒也是个好主意。」
三殿下面色一沉，正想说些什麽，眼光忽与对面的郭妃对上。
郭妃浅浅一笑，转头看着阔阔真王妃道：「这方法不错，但是诺敏姑娘始终需要时间适应宫中生活，不如我们先把诺敏姑娘封为尊等宫女，利用三个月时间让她适应一下，亦让我们深入了解诺敏姑娘的品性才能，那时王妃再决定是否封她为女吏。至於宝香姑娘，既然她明显有一定能力，就让她成为南必妹妹的女吏吧。」
王妃满意点头：「这方法亦是两全其美，就这样决定。翌日我再回禀皇后娘娘。」
郭妃笑着站起：「王妃想必疲累，我们还是先退下吧，不烦扰王妃了。」
在王妃点头送别後，三人便联袂离开宫殿。
待一步出宫殿，郭妃便笑着看向两人：「好了，现在该说实话，你们为何如此执着於诺敏姑娘能否封为女吏?」
「这个...我看雅儿好像对诺敏姑娘感觉不错，所以想如果她能封为女吏，便方便雅儿和她认识，好让雅儿不会在宫中寂寞...」大殿下羞赧地低头。
三殿下仍是一发不言，郭妃慈祥地对三殿下一笑：「那你呢？」
「是啊皇弟，向来你都对这些事情没兴趣的。」大殿下忍不住插话。
三殿下扫视两人一眼，摇摇头说：「没什麽，只是觉得她不适合而已。」说完便弯身一礼：「儿臣也有点疲累，先行告退了。」
不等二人回话，便转身就走。
对於选秀内幕亳不知情的我这夜在月下的花园中散步，夜风吹过我的脸，经过一连串的考核，我暂时只想稍为享受宁静的感觉。
终於完了...迟点就能知道结果....
我轻松安然的笑着，轻轻哼着歌曲，音律在月光下悠然响着，其他书友正在看:。
这时，身後传来一阵沙沙声盖过我的歌声，我转身一看却见殿下出现眼前。
我微笑弯身：「殿下好。」
殿下沉着脸走到我身边，彷佛思索着甚麽说：「刚才你哼的歌曲……」
我勾了勾唇角：「这是母亲小时候经常哼给我听的歌曲，尽管我没有了之前的记忆，但还是隐约记得这首曲子...」
殿下沉默了一下，才缓缓开口：「记忆忘记了？」
我笑着点头说:「对，我十年前发生了意外，在那之前的记忆全都没有了，我母亲常说忘记了最好，不过可惜母亲不久後亦去世了。」
殿下皱着眉突兀地说：「难道你连一丝难过也没有?」
我愣了下，抬头看着月亮低低轻语：「有，很难过，母亲卧病在床的日子，然而，那麽痛苦的母亲最後还是努力笑着，为就只为一个渺小的我，所以我想她应该希望我努力生活下去吧?」
然後我看着默然不语的殿下，嘻嘻的笑了起来：「更何况我哭丧的脸一定很丑吧。」
殿下定定的凝视着我，嘴角微微上扬:「是啊，本来就已经不是美女了。」
不等我有所回应，他垂下眼帘说：「夜深风大，回去休息吧。」
说完他转身离开，留下看见他的笑容而一脸哑然的我。
尽管只有刹那间的微笑，异样的害羞感觉却涌上心头.....
我抬头望向天空，月儿照耀着我的脸，最後我缓缓转身，离开美丽的月下花园。
时间飞快渡过，两天後的早晨，所有人被宫女集合在大厅，等待考核的结果。
宫人一一指名，把大家分为两群人，我站在人数较多的人群中，跟着领头的宫女前进，看着往另一边而行的如玉露出担忧的表情，心里紧张得直跳。
没多久走进另一座小厅，小厅中早有传令太监等候我们，两位小太监手捧诏书和托盘，默默站在一旁。
看着传令太监拿起诏书，我忍不住紧张得握紧拳头。
在众人专注的视线里，他尖声宣布：「奉皇后御令，今起尔等将成为尊等宫女，侍奉宫中众位娘娘，务必勤恳工作，钦此。」
顿时，我庆幸着松了口气，身旁的人发出或无奈或不甘的叹息，一时间吵闹起来。
传令太监不悦地皱起眉，喝了一声：「好了别吵，现在一个个上前领取腰牌！」
他掀开托盘上的布巾，只见一个个小木片排在盘中，上面写满了文字。
我赶紧上前，接过那巴掌大的小木片。
顶端结着长长的绳子，以备挂在身上，正面写着斗大的「皇」字，下面是用汉字和蒙古字来书写的我的姓名，翻过背面却是一片空白。
眼见我们都拿了腰牌，太监才开口说明：「这腰牌就是在宫中证明身份用的，正面是你们的名字，背面则有所属宫殿的名字。由於宫中人多口杂，务必常备在身，切记！」
我看了看空白的背面，不由得疑惑起来，是不是还未决定去处，所以才没有字？
算了，还是赶快挂在身上比较好，不然掉了麻烦了，其他书友正在看:。我赶紧学着宫人的做法，把牌子挂在腰带上。
太监又续说：「好了，现在你们先回房收拾行李，回头自有教习宫女过来领你们往所属宫殿。」
我随着众人鱼贯而出，心里开心至极，之前的努力没有白费，这样子要找丽清便有机会了...
匆匆赶回下榻的房间，如玉还未回来，还有事情交代吗？
我看了看如玉床榻上的行李，拍着胸口说：「没事没事，如玉一定可以成功的。」
时间无多之下，我只好边收拾边频频看向门口。
在我望眼欲穿之下，很快一阵脚步声响起，如玉冲进房里，红着双眸笑着大叫：「诺敏，诺敏，我成功了，我成为妃子了！」
我高兴得跳起来，大笑着说：「真的吗！恭喜你！」
如玉哽咽着笑道：「诺敏你呢？」
我笑嘻嘻地说：「我也成为了尊等宫女了！」
如玉瞪大眼，漾开了笑靥：「太好了，诺敏，我们两个都成功了。」
她擦了擦面上的泪痕，笑着说：「那麽诺敏，接下来你会怎样？」
「说是直接去所属宫殿，不过我不知道去那儿，如玉你呢？」我搔了搔脸颊问。
「差不多，说是先在後宫住上一段时间，学习宫廷礼仪，然後再行婚配。」如玉脸颊红润地说：「不过我会通知爱郎，让他早点和皇后等人申说。」
我握紧如玉的手，笑着祝福说：「如玉，你一定会幸福的。」
如玉含着泪光，反握我的手：「诺敏也是，一定会找到你的友人。」
虽然心中略有不舍，但我还是高兴地扬起了大大的笑脸，
如玉拍了拍我的手臂说：「别多说了，快快收拾，迟到始终不好。」
我俩赶紧分头收拾，边把握最後机会聊天。
「对了，宝香受封为皇后的女吏了。」如玉叠起衣服，随口说道。
我闻言瞪大了眼：「是啊，不过也早料到是她。」我想了想，转头问如玉：「那你知道飞燕吗？」
如玉赧红了脸说：「我刚刚光顾着紧张，没有留意。」
我耸了耸肩没有追问下去，以飞燕的才能，想必也是妃子或女官中的一员吧。
不多的行李很快就收拾整齐，我们匆匆往回赶，很快地走到两条路的交点。
我笑着拍了拍如玉的肩说：「如玉，接下来你要辛苦了，加油！」
如玉点点头，眼中浮现丝丝水雾：「诺敏也是，要多加小心，宫中的人要小心。如果真的有问题，一定要来找我，知道吗？」
我笑着颔首：「知道了，如玉你成婚时记得告诉我，我去喝你的喜酒。」
如玉破涕为笑，深深看了我一眼，才转身往另一条路而去。
看着如玉的背影，我深吸口气，踏上自己的道路。
就在我遁着原路走回去，一个走在前方，背脊挺得笔直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