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当年往事

痛楚没有之前强烈，精神好了许多，最令我提起精神的，是殿下在我身旁。

没多久我们走到一间小房屋前，阳光高挂在天上，小小的木屋和其他的房子一样，结实朴素又普通，四周清幽的景色却彷似世外桃源。

殿下敲敲门，一位中年妇人拉开门，怀疑地看着我们。

他微微躬身，道：「我们是从皇城来的……」

然而还没说完，妇人立即热情地招呼我们:「皇城，是阿雅现在住的地方……进来进来！」

听见妇人的说话，我想起阿雅的美丽的脸容，在我猜想妇人的身份，殿下已轻声说中我心中的答案。

跟着殿下踏进室内，妇人示意我们坐下，道:「阿雅这孩子有没有带给你们什么麻烦?」

我笑了起来，急不及待想转告阿雅的情况:「放心，阿雅在宫中生活很不错。大殿下真的对她很好。」

妇人转眼看着我，脸上的笑容变得放松下来:「真的吗?我还害怕阿雅在宫中会受欺负，毕竟这孩子的身份在宫中不讨好。听你这样说，我便放心多了。」

我歪头看着妇人松口气的表情，正想问出心中的疑惑，殿下的单刀直入中断我的企图：「抱歉，我们今次来是想问有关察必皇??暗氖虑椤！埂?p>　　一听到察必娘娘的名字，妇人的笑容一僵，倒是有些惊讶:「察必娘娘去世了这么久，为何现在才来问?」

一时之间，我和殿下沉默下来，不知如何解释。

「我们现在忽然想更了解察必娘娘…」我思绪混乱起来，只好胡乱地回答她。

妇人没有再问下去，只是低头叹息一声，便把她对察必娘娘的看法和当年的情况说出来。

根据她的说法，察必娘娘似乎经常来往江南的村落，而苗疆是其中一处。在她记忆中，记得一段很深刻的场面，察必娘娘曾为了小时候阿雅的一句「想变成像察必娘娘这样的人」而难过，她认为自己和大帝夺取了大家的家。

看见妇人怀念的眼神，心里不禁恻然起来，我觉得第一次这么靠近察必娘娘，这位经常出现在梦中的她…不过还是不明白察必娘娘的心愿。

似乎殿下亦发现这点，他沉默半晌，没有作声。我抬头一看，隐约感受到他的失望。

我伸手扯扯他的衣袖，向妇人一躬身，便和他离开。

太阳细碎的光芒洒在我们同走的小路上，殿下静静走在我旁边，低头沉思。

悄悄打量着殿下，他的眼神闪过一丝不安，是因为我吗？一想到这心头难免感到不知所措。

我拉拉他阔大的衣袖，「还有时间…所以…」我拙口笨舌的组织语言，才发现自己原来是个不懂安慰别人的人。

当默不作声的殿下轻拍我的头时，他温暖的手心划过我的发丝，虽然没有回应我的话，但我知道殿下已回复过来，我轻轻一笑，在殿下走向前时，凝视着他的影子，感受着那微小的幸福。

殿下疑惑的回头看我一眼，我赶快追上前，在他影子下微笑，感受着他就在面前的滋味。

之后，我们再次逐一询问村人，可是他们的说法和刚才的妇人差不多，没有问出甚么新情况，。

我们再次走在小路上，我开始感到痛楚缓慢而确实的从皮肤底下浮现出来，想不到时间过得这样的快。

「殿下，还有时间…」我努力对他灿烂的笑着:「所以不可以放弃。」

「放心。」殿下看着我一皱眉，轻轻吐出一句让我安心的话。

回顾之前的情况，我迟疑了下还是道出想法:「我不知道一开始村长叫你找出察必娘娘心愿时，你为何要迟疑。但是…我一直有梦见过察必娘娘，梦中的她笑得很美，很真实，甚至令我产生勇气，我在想…」我望向殿下:「她的一生是快乐的，不然为何她在梦中笑得这么的美丽?她的心愿…不会是为了自己…应该是为了你们，为了人民…」

想着察必娘娘留给我的印象，我一口气说出长久放在心底的话，留意着殿下的反应，他略一点头。

我知道…殿下会明白的…

就在这时，一位女子我们身边经过，她忽然回头打量我们，犹豫不决的走过来：「请问……你们是昨天刚来的铁穆耳大人吗？」

殿下没有回话，只有眯起眼睛尖锐的看着她，为免引起尴尬，我只好替他打声招呼:「是，他是铁穆耳殿下，而我叫诺敏。」

女子立刻露出欢喜的样子，深深地向我们行礼：「虽然察必娘娘已不在，但还是想向你们说声道谢，如果不是察必娘娘，恐怕我和我儿子早就死了，那时娘娘为了照顾我，甚至在此住了一段时间，想不到我竟能看见恩人的家人……」

我还来不及反应，殿下已打断她的话:「那你知道她当时住在哪吗？」

女子点头，恭敬地道：「请跟我来。」

在她热情的带领下，我们很快来到一间比较远离民居的房屋前，女子转头对我们说：「自从察必娘娘回去后，我把房屋一直保持住当时的情况，这样她再来时就有用了……」

女子的笑容带着难过，她把门轻轻打开，室内没有甚么灰尘，甚至带着清爽的味道，看来经常有人来此打扫，内里只有基本陈设，一桌一椅，连同一部小小的纺织机，还有一道小小的门通向厢房。

殿下走进去，开始四周观察，我转头问女子：「当年发生什么事？」

女子环视室内一圈：「那时我已经怀了我的勇儿，可在我快要生下他的时候，我夫君却因病去世，那时我一蹶不振，谁的话也不管。有一天，我走着走着，一想到自己和孩子的未来，担忧下甚至想过不如追着夫君而去好了，就在这时，察必娘娘和村长经过，娘娘停下脚步，温柔地问我发生何事，当她知道实情后，她告诉我决定陪伴我直至我儿出生。」

她感怀地笑了起来：「娘娘告诉我生命的定义，多得她我才明白人生虽然痛苦，但不管如何都要努力走下去。」

我点点头，同意女子的说话，察必娘娘就是这样的人，无论生命带来多大的困难，都一直在努力的生活。

就这样，我和女子聊了一会儿，我望向殿下正想走进房间的身影，连忙向女子一躬身，向殿下跑去，此刻想跟上他的念头，大于我身上开始出现的疼痛。

「殿下，你去哪?」我拉拉他衣袖示意。

「这里没什么发现，我想进厢房看看。」

「那我陪你。」

殿下回望我一眼，和我一同走进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