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欲言又止的哀愁
和宝香的工作结束返回房间时，漆黑的天边布满星尘，我还未走到门前，阿雅的背影就突然地出现在我眼前。
我虽吓了一跳，还是二话不说地向阿雅走去。
她转身过来，刚好和我视线对上，我微笑地弯身，道:「晋王嫔娘娘好。」
阿雅柔柔的声线传来:「诺敏，这几天实习如何?」
「不错，对了。」我想了想，笑嘻嘻地道:「虽然正式上任女官的文书证明发下了，但实习期间我还是你的侍从吧?」
「噗」一声，她大大的笑脸挂于脸上，现在的她是阿雅，并不是晋王嫔，跟随了她一段时间，恐怕只有我能分辨出她身份下一直保持的真性情。
她伸手拉拉了我，道:「是的，根据宫中规例，你未正式上任女官职位，你依然是我的宫女。来，我们散散步，不过是以朋友的身分。」
她手一用力，我身子已被她拉进原本在背后的小路上。
夜风一吹，树梢发出的沙沙声充斥我们之间，我凝视着旁边的阿雅，眼神有点凝重，或许是因为自己望见阿雅复杂的表情。
「阿雅。」我说不下来，阿雅似乎也料到我的反应，回望我的眼眸，轻轻一笑，笑容澹得彷佛快将消失，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近来的我有点不理智，但不敢让夫君知道。」
「郭妃娘娘死亡的事?」
「不只是这样，好看的小说:。」她摇摇头，眼帘垂下，连脚步也缓慢起来:「我暗中发现了一些秘密，然而，我一直不太确定。直至郭妃去世，关键才浮现出来。」
阿雅的话惊动着我的神经，我忍不住停下步伐。瞪大一双眼睛：「果然!阿雅你果然发现了什麽?难道是昭书和斡罗陈大人?」
阿雅似被我的话语所惊，止步一脸惊讶的看着我：「诺敏，你是否知道什麽?」
原来应该是我问阿雅，忽然被她反问，顿时我不知所措地抓抓自己的头，没时间留意从指间落下的发丝。
一时间我只懂呆在原地，满心犹豫应不应该把所知道的告诉阿雅。最后，眼看阿雅焦急的模样，不禁叹了一口气。
「阿雅，为何你这麽紧张?这一点也不像以前无忧无虑的你。」我先问出我最想问的问题。
阿雅烦恼地拍拍自己不知从何弄脏的衣袖。思考了一会儿的她才慢慢道:「抱歉，诺敏。虽然我叫你不要干涉事情，但最后我还是私下调查了。」
突然。阿雅的回答引起之前的记忆，不小心找到悦妃小本子后，阿雅的确叫过我不要太干涉。
我想我的脸现在一定很难看，悦妃小本子所提及的是一件我一直认为真相大白的往事。
「但是郭妃娘娘不是说过真相吗?」我支支吾吾，紧锁的眉宛如不能放松下来似的。
阿雅不以为然地转望向夜空。声音愈来愈小，我听不太清楚:「一切...不简单..」
我俯身向前，抓住她衣袖，现在连我自己也开始急了。
「阿雅，到底你发现了什麽?」
阿雅任由我慌张的抓着她，她反而冷静下来。反问我:「如果我说出来，你会调查下来吗?」
「当然了。如果一切也有关连的话，你应该知道丽清为了郭妃娘娘的死有多难过。」
听到我的答桉阿雅苦笑起来。握着我抓着她的手，轻轻放开我手，吐出这麽的一句:「那我不会说的，这是为了你着想。」
我怔了好一阵子，不明白阿雅的话中含义。
「为什麽?」我问。
「知道太多会有危险。」
「不明白。我不明白。」我快要控制不了自己的激烈情绪，盯着阿雅:「那你呢?」
阿雅没有回答我。但看她坚决的眼神，我知道她什麽也不会告诉我。
我急得快要疯了，我不想再有人在我面前，因为那些秘密而永远离开。
这时，阿雅回复平常温婉可人的样子，道:「天的确有点晚了。诺敏，我们回去吧。」
我沉默下来，没有回应阿雅，我惊讶于自己平静下来的脑袋，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阿雅。」我深呼吸一口气再道:「我没有你那麽聪明，能从不同的事情中发现什麽。但看见你现在的样子，我想我不能置你于不理。」
就在我屏息以待阿雅的反应时，「雅儿。」大殿下的声线从身后奔驰而来，他跑了过来，伸手拥着阿雅入怀，说:「雅儿，还以为你去了哪里。」
阿雅装作什麽事也没有发生，柔声道:「和诺敏聊聊天而已，其他书友正在看:。」
面对突如其来前来的大殿下，原本想说的话卡在喉咙，甚麽也吐不出来。
我紧咬着下唇，微微弯身，道别说:「大殿下，晋王嫔娘娘。奴婢先行告退。」
得到大殿下的同意后，我转身，烦躁占满了我脸容，直至听到阿雅扬声说道:「诺敏，我夫君对我很好，不会让我有事的。」
原来阿雅一早已看穿我的担忧，听到她这样说，我的心稍为放松了一些。
但我总觉得，正如刚才所说，我不能再装作不知情。于是，尽管天已夜深，我还是冲到这宫殿前，找我现在唯一能倾诉和发泄的对象，我猜到他末入睡，因为他就像可以永远不需休息也能把手上的文件处理妥当的人。
我把门打开，四周一个下人已没有，但大厅的火光还在燃亮着。
我啪啦啪啦地跑进去，站在他面前，他依然没有抬头，手还在处理奏摺。
我苦着一张脸，本来还期待久未见面，他会直接给我一个拥抱，「砰」一声，我双手重重地拍在书桌上，但他书写着的手还是亳无影响。
「殿下!」我鼓起腮帮子，忍不住叉着腰喊:「我来了。」
终于，他放下所有文件，站了起来，深邃的双眼直视着我，反倒是我开始有些尴尬，意识到刚才粗鲁的行为，我手忙脚乱地道歉：「阿...抱歉。」
他绕过书桌，双手把我抱入怀中，低声道:「怎麽了?」
我抱紧殿下，在这个熟悉又温暖的怀中，我终于真正冷静下来。
殿下终于学会为了我暂时放下他的工作，我先向他问起有关斡罗陈大人的问题。
借由殿下的口，我才知道那个斡罗陈大人是弘吉刺族中地位崇高的人，但却独自一人住在荒地，是一个以智者之名，而受众多蒙古贵族尊崇的人物，甚至连那位神秘的高僧，也是他的好友。
听了他的话，我不禁在心里琢磨，弘吉刺族，地位崇高，看来他应该就是郭妃提到的人了，只是不知他和郭妃口中的昭书，又有甚麽关系？
我把我所知道的所有情况一一告诉殿下，不过看殿下感觉懒洋洋的模样，他应该一早已猜到吧?
「既然如此，你想去吗?见见斡罗陈大人。」殿下语气平稳。
「我可以去吗?」
「可以，不过要阿雅去，你才能跟去。」
「皇后娘娘决定去找高僧了？」
「有可能。」
我眨了眨眼凝望着殿下，问:「那你呢?」
殿下吻了吻我额头，道:「恐怕不行，不然不够时间处理政事。」
我看着他书桌的溷乱，代替心爱的他苦笑。
「而且阿雅是聪明人，有她在，她会保护自己和你。」
我疑惑道:「意思是...」
他冷笑一声，上下打量着我，我面色一沉，不悦的嘟嚷：「什麽阿，我也可以保护自己。」随即把唇凑在他唇边，轻轻给他一个吻。
夜还长，烛火烧得正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