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满脑的疑惑
听了高僧的话,我和阿雅仍像之前那样,该说的说该笑的笑,阿雅表现得一派轻鬆,我却时不时的停下话题,想着那些说话。
到了晚上,吃过饭后我回到房间,看着天上明朗的月色,我深深的叹了口气,想了会儿乾脆走出房外逛逛。
可惜微凉的夜风还是没法令我放下,我烦恼得抓攫着自己的头髮,沮丧的蹲下身子,拾起地上的小树枝,在沙地上比比划划。
「唔,阿雅的,殿下的,丽清的,我的,还有甚麽烦恼我没数出来?」我托着下巴,认真的盯着地上简单画出的人影,拿着小树枝戳来弄去。
图桉易划,可惜心裡的烦恼没那麽容易弄走。
我太专注在思考上,没有留意到身后的脚步声,直到人声传来,我才知道有人站在我身后:「你在干吗?」
我吓得惊跳起来,顺势一脚踩进面前的沙地,我惊魂甫定的转过头,虚弱的喊:「干罗陈大人好。」
彷彿没有看见我惊吓的表现,斡罗陈大人只是平淡的点点头,就要往另一方向走去。
我看着他,手裡握紧了拳头,昨晚他安份守己的建议又翻进我脑中,而且经过今天大师的说话,我发现比起昭书,我有更想知道的事情。
「大人,你和高僧认识这样久,有见过他说出的话不对的吗?」我衬着他未走远,赶紧朝他喊道。
大人停下了脚步,转身面对我,轻笑了一声,道:「没有。」他古怪的扫了我一眼,说:「沙罗巴他看见的是天意,是命定的事,既然敌不过天意。就只能安于天命,如此人生才能走得比较平顺。」
我盯着他,下意识吐出一句话:「但是他说过决定只不过一霎间。这表示或许只是一刹那,我会因自己决定而改变整个结果?」
不明白我的说话是否冲击着斡罗陈大人,他怔了怔,目光盯着我脸,顿时,气氛变得十分奇怪,我回望他,却不敢问下去。
「你...为何会说出和她一样的话语...」他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最起码在我眼中,他确实道出我不理解的说话。
我只好直接摇摇头,道:「大人。我不明白你说什麽?」
斡罗陈大人这才回神过来,发现自己的不妥当,立即装作没有事情发生,他回复平常一贯的语气说:「总之,结果是天决定。就算是你改变了结果也是天已定下了这样的结果。改变不了的...改变不了的...」不知为何,儘管他是用平常的语气,但当他吐出最后的想法时,声线还是渗透出丝丝的哀伤。这哀伤反而让我忆起临去世时的妈妈,发现自己已很久没有想起妈妈了,自从来了这裡后。新的记忆点缀心内的空洞,这一切也是天意吗?
「但...我来到大都后...我人生已经改变了...」我苦笑起来,上扬的嘴角彷彿特意展示给斡罗陈大人看。
斡罗陈大人没有生气我的反驳。但原本冷漠的双眼阴暗下来,安静地看着我,其他书友正在看:。
这时,被他的反应所吓,手足无措的我开始语无伦次起来:「阿...抱歉...」我想了想,想刻意转换话题。最后只好提起察必娘娘。
「其实自己怎样可能可以命运?想唯一可能掌握命运的只有察必娘娘吧?」
斡罗陈大人的脸色更是一沉,看见他这样的脸色。我猜我说错说话了吧?
「你太天真。察必娘娘她才是自认为掌握命运、最终被命运打败的可怜人。」他耸耸肩,不以为然地道。
「不是的。」我睁圆了一双眼睛,企图想反驳他。然而,我还未说出口,斡罗陈大人已激动打断我卡在喉咙的话语:「难道不是吗?不然她怎麽会以为自己一个妇道人家能利用昭书来决定四大汗国的命运?」
我为刚才听见的秘密吃惊,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看见我的神情,斡罗陈大人才露出懊恼的表情,嘴巴闭得紧紧的。
我深吸口气,只能支支吾吾说出看法:「我不知道察必娘娘到底是怎麽想,但我还是觉得她有自己的想法,而这些想法一定是为了蒙古族、为了国家。」
我咬着唇,轻声对他道:「你知道吗?察必娘娘有个心愿,这个心愿是在苗疆发现的,我认为她其实是留了一条后路给她的后代。她是值得我们敬佩的人。」
斡罗陈大人没有回应,像突然陷入沉思。而我被自己的大胆吓了一跳,紧张的低下头说:「抱歉大人,我胡言乱语了。」
斡罗陈大人没有再多说甚麽,摆摆手就转身离去,我低声叹了一口气,
我弄不明白大师他对我说的话的意思,而且心中依然佔满不安和疑虑,恐怕这麽多的烦恼是我人生的第一次。
大人他听见我的叹息,虽没有回头,还是抛下这一句:「其他我不说,
如果你想弄清楚沙罗巴说话的含义,何不直接问他?」
斡罗陈大人的话点醒了我,这的确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我高兴的向他道谢,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还是问出最后的问题:「大人,你会去大都吗?」
「再看看吧。」他回答。
「大师既然劝说大人你前往,一定是在大都有重要的事情发生,我想这点大人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大人的身影顿了一下,才又迈步向前。
直到大人消失于眼前,我才看了下天上的月色,还是冒险的往大师的住处跑去,期望能看见他。
意想不到的是,大师竟然真的坐在他房子外的石椅上,身旁的桌上放着两个茶杯。
我跑过去,好奇的向面朝天空的大师问:「大师,你在干吗?」
他睁开一双眼睛,脸朝着我说:「我在欣赏夜色。」
「欣赏夜色?可是你的眼睛不是....」我迟疑的瞄了眼他黯澹的眼睛。
他笑了笑说:「欣赏夜色有很多方法,不一定只有眼睛看,正如面对命运,谁又能说那种方法才是正确呢?」
我摸摸脑袋,不太明白他的话,只好一屁股坐下,直接说:「大师,我有些事不明白。」
他点点头,慈祥的说:「我也想你应该差不多来见我了,你的主子刚才已来过。」最后这句话是他特意告诉我的,我是这样子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