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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与怡云的对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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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气,拚命令自己冷静下来:「怡云你听我说……」

可是怡云的表情变得益发痛苦,好像被甚么缠住了般大叫:「不……不可能的……公子不会舍弃我的……」

她的眼睛茫然的左右转动,脸上苍白得可怕的神情,令我又惊又怒,到底必勒格跟她说了甚么,与其看她这幅绝望的表情,我宁愿她像昨天那样冲上来骂我。

我尝试和她对话,希望她能冷静下来:「无论如何,你先过来我这边,好不好?」

怡云好像听见了我的话,眼神终于对上我的眼睛,我心头一喜,继续努力的跟她说:「你过来吧,我们好好聊一下好吗?」

怡云仍然毫无反应,只是拿一双痛楚的眼神盯着我,起码不像刚才那样疯狂的怡云鼓励了我,我小心翼翼的向她走近了一步。

万料不到这时怡云竟下意识的举步向后,可是她站着的地方已经是悬崖边了,后伸的脚步踏不到实处,轻轻一晃,整个人就往后歪斜,怡云发出一声惊叫,双手胡乱的在空中挥舞。

我再顾不得其他,直接冲上前去抓着她的腰身,向后的力道拉跌了我们,我和怡云双双倒在地上,她已经有一半的身子跌了出去。

我匆匆的看了四周一眼,希望能向别人呼救,可是不幸的是,四周都是没有人影人声的情况,加上包围着我们的帐篷,怕是没人看到我们这边的状况。

怡云扭头看了身后的悬崖一眼,惊喘了一声后,整个人动也不敢动,抓在我肩上的手更是牢牢的拉紧,畏惧害怕的看着我,和刚才疯狂的样子不同。是出于真实的恐惧。

对上她害怕的眼睛,我深吸口气,用脚抵着崖边的泥土,用尽全力把她拉扯回来,怡云虽然口里惊慌的叫喊,也努力的向上抬起身子,手上抓着泥土借力,膝盖在空中乱划,拚命要爬回地面。1

在我们两人的努力下,她终于碰到实处了。两相一发力,怡云整个人从崖边回到地上,我们迅速的向后爬几步。才呼呼喘着粗气,犹有余悸的坐在地上看着悬崖。

我们两人的衣服都布满黄色的泥沙,头发松散开来,手肘被粗糙的沙石磨出血来,两个人都显得狼狈不堪。怡云浑身颤抖不已,眼中还是充满了畏惧,不过不知说好还是不好,被刚才的危险所惊醒,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熊熊燃烧的疯狂痛苦,眼神终于清明起来。

一清醒过来。怡云双手掩着自己的脸容,泪水不断落下,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哭得这样凄厉。彷佛想把这一辈子的痛苦也哭出来。

我心痛得快不能呼吸,眼看原本温柔美丽、令众多男人拜于她裙下的优雅女子,现在却在我面前哭泣着。

我于心不忍,伸手把她拥在怀中,道:「怡云。是我不好。我不知道原来你是这么的痛苦。」我喃喃再道:「我不会嫁给必勒格的,。」

怡云的哭声变成哽咽,全身发抖在我怀中。

「你知道吗?在我眼中。你和必勒格才是一对。我不清楚必勒格到底在想什么,但我会心想,我和他的相处不多,他怎么可能就肯定自己是爱我呢?」我的说话有效果了,怡云不再哭泣,反而用水汪汪的大眼睛凝视着我,我放心下来,放开了她,苦笑着道:「或许他误会自己爱我了,不过我真的不明白他在想什么,比起我,聪明、最接近他的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我想只有你才能知道他的内心。」

怡云脸上一愕,低垂下脑袋默不作声。

然而,我知道怡云变回以前的她,她沉思很久,我拍拍自己衣袖的灰尘,看了看自己和她的手肘,勉强站了起来,道:「你等我一会儿,这里应该有伤药,我去找找看。」她没有回应,坐在地上,只是呆呆望着前方。

等我再次回来时,她的姿态依然如此,我尝试扯出笑容走向她。

「来,我先帮你包扎。」我跪下来,拿起麻布和伤药,为她疗伤,这时,她才有知觉,「阿..痛…」她低头看着自己伤口道。

「抱歉,抱歉。我会小心一些。」我因此有点手忙脚乱,她回神过来,伸手接过我手上的麻布,很快地自己包扎起来,最后我很粗心地处理好自己伤口就算了,比起我,怡云的雪白肌肤怎么可以留下伤痕呢?

「我为公子做了很多事,公子他有个愿望,为了这个愿望,我用尽办法去帮他,自己的所有如何也没关系,只要令公子觉得我是有利用价值就行了。」她抱着膝盖,和我坐在悬崖边。风很大,怡云的柔弱身子宛如一吹就倒,但她仍然坐在于此,而我只能陪着她,可是,当她这样说时,我真的不能理解。

「你怎么可以这样想?什么利用价值?你是人,不是工具!」

她苦笑起来,回答道:「现在的我也不觉得自己是人了。」她闭起双眼,疲惫不堪的脸容在阳光照射下显得特别悲凉。

我被她说话的弦外之音而吓一跳。

「这是什么意思?怡云,你当然是人,而且是好人。」

她随即拚命摇摇头,幽幽的道:「不是,我不会是好人。我为了公子,已经放弃了做好人的权利了。」

我惊慌起来,不敢相信自己双耳,她似乎已亳不在乎自己说的话有多严重。

我想尝试去反驳什么,怡云的眼神却是没有犹豫,她已认定自己不是好人。

我感到很气馁,只能低头沉默不语。或许人总是在哀伤时容易回复过去,怡云也不例外,她不自觉说起自己和必勒格的相遇,他们是由别人而相识,虽然她没有说是因谁而相识,不过我想那个人身份一定也是尊贵的。

她说起,在秋叶落下之时,他们在树下的小路散步,必勒格提及他自己的梦想,怡云听得如痴如醉,那一刻,她爱上了他,这一切曾经是如此的美好。

「必勒格的梦想…怡云你才是真正应该永远陪伴他身边才对呢?我也好奇必勒格的梦想到底是什么?」我不禁笑了。可是,我语音一下,怡云刚刚陶醉的表情急剧沉下,盖上薄薄的阴影,我呆了呆,担心地回望她。

然后,她的眼神十分哀伤,声线颤抖得可怕:「你果然不了解公子,可能是我太了解他,才明白或许是有着什么阻碍了我们。」

我不明白她的含义,此时我才发现,今天怡云说的话,我一直不太理解,我还在沉思着她的话语时,她缓缓站了起来,转身背向我,只抛下这一句:「如果你真想知道公子的梦想,你就去他的帐篷里,找一个黑皮的大箱子,里面的檀木小盒就放着公子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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