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就算要强行掉马, 也要找一个好的时机。
虽然已经有了掀开齐木马甲的打算, 当然，相对应的, 也有了自己马甲被齐木掀掉的觉悟, 不过超人此时此刻却发现……
呃，怎么说呢……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超人摸了摸下巴, 感到有些烦恼。
毕竟从他个人的角度来看, 齐木和他认识的其他超级英雄们不同——就比如正义联盟的队友们，自己和他们每次的见面都是以超人的身份, 克拉克肯特作为一个“普通人”，和他们并没有什么额外的交集。要类比的话，让超人面对着那坦露自己的人类身份的话, 就像是普通人面对着同事说出自己还有其他兼职一样，并没有什么困难的。
虽然以闪电侠为首的、一直以为他没有人类身份的几人一定会相当惊讶。
他和齐木的关系就不太一样了, 毕竟他们两个已经以普通人的身份相处了一段时间, 以克拉克的身份来看, 两个人已经称得上是朋友了。而这段时间里的几次以超级英雄的身份见面则全都是意外, 虽然并没有发生冲突，但是也不能说有多愉快。
尤其是……
超人回想了一下大约一周之前那次两人被“绑架”的经历……当时只觉得庆幸在齐木面前瞒住了自己的秘密身份，但若是在两人坦诚相对之后的话……
怎么说呢，大概会尴尬得想要直接把那段记忆删除吧？
事实上, 单是现在回想一下, 他就有种想要干脆逃离现场的冲动。
‘至少, 我和齐木都隐瞒了对方自己特殊能力的事情……’
那种“单单自己隐瞒了朋友重要的事情”的愧疚感少了很多。
超人在心中自我安慰。
那么……用什么方式能够天然无公害地立刻掉马呢？
……
“对了, 有一件事刚刚就想要问了……你的眼睛一直不能睁开，是受伤了吗？”超人问，“如果是因为能力失控受伤的话最好还是尽早治疗比较好。”
一半是借此试探一下齐木，另一半，则是真的有些担心。
齐木平时的眼睛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虽然在作为“Psychic”的时候也戴着一张遮住上半张脸的面具，不过那被超人当做是遮挡相貌用的，现在变成了一只猫之后显然没了这个需求，那么一直不肯睁开眼睛，不就是眼睛出了问题吗？
听到他的问题，齐木很快摇了摇头。
‘不，跟受伤没有关系……’
反正超人知道他的超能力已经不少了，再加上提前给他打一剂预防针，防止这个过分好人的家伙一不小心中招——虽然不知道超人会不会被他的石化超能力影响，不过一旦有了那个万一，他可不想要承担这个世界整整一天失去超人的麻烦。
齐木飞快地在心中权衡了一下，决定直说：‘实际上，被我的眼睛直视到的生物会石化，虽然一天之后就会变回来，但是也很麻烦，所以不要让我看到任何东西比较好。’
“石化？”
超人惊讶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呃……类似于小说里的蛇怪那种吗？”
‘如果你说的是某部童话小说的话，差不多。’
说完，齐木用根本就没睁开的眼睛“看”了超人一眼，语气平淡地质疑:‘原来超人也会看人类的小说？’
这不就是掉马的好机会吗！
超人开心得都稍稍飘高了一点。
齐木这话的本意是让超人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不要露馅，他可一点都不想要“知道”超人的真实身份，却没想他正是刻意地想要把话题往这个方向去引——
“唔……我觉得大家对我有很大的误解啊，虽然我是超人，但也和普通人类没什么两样，是从小长大的。”
超人用一种很刻意地无奈语气，这么回答。
他本以为这样的回答会引起齐木刨根究底的欲望，就像大多数人一样——如果没有的话，至少也多多少少会有一些探究的兴趣吧。哪曾想到，齐木对此的唯一反应只是——
‘哦。’
……直接忽略过去了。
……只能说，齐木就是齐木啊。
受挫的超人心中感叹，殊不知齐木也在心中奇怪……
‘这家伙什么毛病？’
超人刚刚的话，几乎已经是把“我也有人类的身份”摆在明面上来说了，一时大意也大意得过分了吧，喂。
想不明白，齐木就当做没听到。
他们超级英雄的世界里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之类的，虽然套用在这里不是很恰当——应该说知道的越多，责任越大才对吧。总之齐木一丁点想要担责的兴趣都没有，更不要说扒掉超人马甲这么大的事了。
……见齐木不为所动，超人除了小小感叹一下他的不同寻常之外也没什么办法，便继续刚刚的话题。
“既然只要看到生物就会石化，那你平时难道都要闭着眼睛生活吗？”
‘所以都说了是直视，我平时……’都是戴眼镜当做阻隔的。
齐木及时刹住车。
“平时？”
‘不，没什么，你就当我平时都是闭着眼睛好了。’
太危险了，在清楚这家伙秘密身份而且也知道自己超能力的情况下，总会不自觉地差点把自己的身份泄露出去。
毕竟齐木可没有超人这样丰富的披马甲经验。
并不知道超人也会刻意套话，齐木就只当做是自己不小心……
所以说啊，为什么在这家伙面前就会不知不觉放松到差点说错话啊。
对此，齐木感到相当不爽。
……
在齐木的严防死守之下，他和超人展开了针对两人秘密身份、激烈的斗智斗勇……
好吧，开玩笑的，超人不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事实上……
超人在回应了一次求救之后飞回来时，齐木已经接受了对自己失控的超能力无能为力的事实，本着“说不定真的睡一觉就好”的自暴自弃态度，整个人……抱歉，整只猫团成一小团，抱着尾巴尖睡着了。
见到此情此景，超人也是好气又好笑，最终也只能摇了摇头。
齐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稍微反应了两秒……
“早。”
在他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之后，一旁随手拿着酒店房间里放着的小说在看的超人感觉到了，飘过来跟他打招呼。
‘……早。’
“今天感觉怎么样？”超人问。
‘嗯……’齐木尝试自我感受了一下，‘不太好。’
没有恢复原状的迹象。
啊，真的是……烦死人了。
齐木整只猫都变得垂头丧气了起来。
“既然这样，那你要不要再测试一下你的能力？”
听了超人的建议，齐木点了点头。
力量的感觉和昨天差不多，不知道该怎么测试，其他有破坏性的超能力也不行，挑选了一下之后，齐木干脆尝试使用变身术。
正常戴着抑制器的情况下，要完成完整的变身需要两个小时的时间，然而被增强了的超能力让他在刚刚一动念头的时候，身体就开始变化。
在两秒内就变回了人形。
超人眼睛一亮。
好机会！
为了防止他在反应过来之后立刻找东西挡住脸，他第一时间就字正腔圆地叫：“齐木？”
发音无比精准，确保不会和读音相近的“psychic”一词产生混淆。声音中包含了浓浓的意想不到，好像他真的是第一次把“psychic”和普通少年齐木楠雄联系在一起，感到十分惊讶一样。
嗯，非常好！
超人给自己的表演打九点九分。
这样一来，仿佛在惊讶之下脱口而出的齐木的名字也会让齐木有所察觉，继而确定超人是他身边认识的人，自己的真实身份也会立刻被看破了。
不过，事情却并不如他所预想的那样发展……
听到超人惊讶的一声“齐木”，齐木本人确实也慌乱了一瞬，然而他立刻察觉出了不对……
不，和超人没有关系，纯粹是他自己的问题——他并没有变回原本的“齐木楠雄”，而是过去用过几次的女生身体。
没错，被他自己称作齐木楠子的女生身体。
超人也注意到了，他的脸一下子变红，赶紧用自己的红披风把如今变成女体的齐木遮住，才注意到这个“女生”和齐木截然不同的长相。
虽然是同样的面容冷淡，但是一个头发是比较鲜艳的粉红色，一个是浅粉，长相其实也不太一样……
——所以说，最不一样的是性别好吧！
“……”
‘……’
所以，现下的状况是……自己对着和齐木截然不同的人脱口叫出他的名字……
这就……有些尴尬了。
正当超人捂着脸恨不得回到北极的孤独堡垒冷静冷静的时候，变成女生的齐木裹在他的红披风里，稍稍偏了偏头，用闭着的眼睛“扫”了他一眼。
‘麻烦把你的眼镜借我一下。’
“……眼镜？”超人茫然重复这个词。
‘没错。’
她点了点头，然后像是刚刚想起来一样，又补上一句：“克拉克。”
学着超人刚刚的说话方式，她也把这个名字咬得字正腔圆，确保不会有任何误会的可能。
超人：“……”
他木然从红披风的暗袋里拿出作为克拉克时候伪装的黑框眼镜。
齐木……现在叫楠子好了，淡定地接过。
‘谢谢。’
还礼貌地道了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