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绝路

“好、好、好，老夫纵横官场数十载，在无数次的惊涛骇浪之中老夫都屹立不倒，哪知道临老了却老马识蹄不得善终。好哇——袁逢、段熲你们这些老匹夫，如此胁迫老夫！老夫也不是吃素的，想要老夫一人背所有的黑锅，那就来个鱼死网破。”王甫面容在烛光之下越显得狰狞。　“王大人，您与十常侍合作可曾与袁大人等三人商议过，最近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还是当初商议过的共同进退吗？我金甲是一个杀手，但是起码不会与宦官为伍！还有这次您擅自接下刺杀太子的任务，您到底要做什么？我一生的信条就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即使让我刺杀当今天子都无所谓，但是我挣再多钱是为了给谁花？袁大人对我有知遇之恩，将我的家人照顾的无微不至，所以我甘心情愿为他卖命。可是你呢？任何时候只要有风吹草动，想要灭我的口。这一次的滔天大祸是您一个利欲熏心的人惹下的，凭什么让其他人给你陪葬？你以为你抱着十常侍的大腿，他们就会把你当做他们一伙看待吗？王大人，您错的太离谱了，自古以来最狠的人莫过于宦官，人体发肤受之父母容不得半点损害，但是宦官能对自己下的了狠手的人，哪个不是阴狠毒辣最是无情。唉——今天我的话说的有些多了，王大人还是早早准备一下上路吧！”　金甲做了杀手多年还是第一次和一个算作是上司的人说了这么多话，他再逃出来的时候已经悄悄地收到一份密令，就是要想办法利用刺杀太子的这件事情来掩盖忠君组织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而办法就是让罪魁祸首中常侍王甫来顶这个罪。其实金甲逃出来之后以他对洛阳城的熟悉根本不可能被曹操人马追上，刚才他没有和王甫说实话，他的家人在袁逢手里不假，受到袁逢无微不至的照顾也不假，可恰恰是这一点成为他一个杀手的软肋，为了家人豁出去故意泄露的行藏一路跑到了中常侍王甫的府上，他打定主意只要王甫认罪自尽，任务完成谁也没有见过他的容貌去掉黑色衣服便可以乘乱逃脱。　“哈哈哈——金甲你到是在关键时刻提醒了老夫，老夫不会坐以待毙。十常侍一定会想办法保住老夫的，你等着！估计救老夫的人就在来的路上。”听完金甲说的话，王甫突然面露喜色，他想到这些年他暗中帮助十常侍，已经和他们结为最好的盟友，再加上刺杀太子这样的大事情也是十常侍安排这么做的，如果自己落到大将军何进的手里面，那么对于十常侍来说将会是最致命的打击，意图谋杀大汉储君罪同谋反一样。想到此处王甫觉得自己有可能绝处逢生！　“还存在幻想呢？不过离天亮还有段时间，金甲我就陪你等一等如何？看你等来的到底是绝处逢生还是催命符？毕竟你我相识一场，我打心眼里面也不想看着王大人就这么去了。其实能活着才是真的好！”金甲有点同情王大人的遭遇，自己作为杀手的首领也不是无情的人，他只要身为棋子就有被当做弃子的时候，眼前这件事情如果自己办不好或者办的稍有差池，一样自己会被无情的毁灭。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张公公，郭公公，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大将军何进已经开始动手，非要将刺杀太子的事情追查个水落石出。”十常侍之一的郭胜有点沉不住气。　宫外喊杀声震天，早已惊动了宫内的十常侍，他们得知是大将军何进带动兵马再剿灭城的杀手时，十个人浑身都冒出了冷汗。大太监张让急忙着急招郭胜、孙璋、毕岚、栗嵩、段珪、高望、张恭、韩悝、宋典等其他是十一个宦官前来商议对策。张让稳一稳神说道：“诸位有何良策能借眼前之危？按照这个情形，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王甫摇出我们来！否则我们可就命悬一线了。”　“张公公，你与赵公公皆为陛下的‘父母’，陛下应该不会把你们怎么样吧？”十常侍之一的宋典小声的说道。　“糊涂——你真是利欲熏心迷了心窍，在陛下心里面我们永远是个残废，是个奴才！虽然尊称我们为父为母，但是你可曾想过有朝一日陛下只需一句话便可以要了我们的狗命，你以为我们十常侍为何会如此势力庞大，没有陛下后面的暗中支持，我们能如此飞扬跋扈声色犬马的活着吗？没有这样的觉悟会死的很惨！”赵忠突然出声呵斥宋典，无论从官阶还是威势而言，赵忠基本上都是和张让并驾齐驱不相上下，但是赵忠擅长的是隐忍低调。　“老宋，不要怪老赵说你，我们是奴才一辈子都是奴才，不会有人把我们当作人看，即使陛下现在也是在利用我们平衡大将军何进、文官势力的一颗棋子，虽然如此作为别人的棋子，但是我们能享受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这样子我们这辈子也算是足够了。不要奢望陛下真的会把我们当作亲人，奴才永远是奴才，一日为奴才以一辈子都是奴才。太子的事情使我们共同商议做的，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要扫尾，绝对不能让何进有机会把矛头指向我们，大家快些想办法出个章程，否则明天一早就是你我必将性命不保。擅自抹杀皇族子弟，而且还是太子殿下可是要诛灭九族的大罪。”张让急忙出来打圆场，他不想还没有被敌人杀到眼前便自己内部先发生内讧，到时候不用何进动手他们十常侍首先就会闹成一团糟。　“砰砰——”一阵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一个小黄门的声音；“老祖宗，小的回来了。”　“进来说话——”张让顿了一下，让门外的人进来。　“额——诸位祖宗也在啊！”小黄门走进屋来看到一屋子的的十常侍的人停住没有说话，古代的太监因为身残的原因不能传宗接代，为了弥补心里上的缺陷或者说是变态的心理，掌握宫内大全的大太监便是下面人的祖宗，而且老太监会收一些小点的太监当作儿子或者孙子，等自己老一点就会有人给自己养老送终，所以这个小黄门一进门就看到眼前的十二位祖宗在那里坐着，心里面就有点发怵。　“外面情况到了什么地步？快说——”张让突然催促道。　“回老祖宗的话，现在城内的两伙刺客已经被大将军何进全部歼灭，听说还抓了好几个活口。而且有个黑衣刺客逃进了中常侍王甫大人的府邸，此刻王大人的府邸外面虽然没有任何兵马活动的迹象，但是却有不明身份的人在四周转悠。孩儿打探的就这么多了——”小黄门恭敬的回答道。　“大将军府有什么动向没有？”张让继续问道。　“孩儿派人盯着大将军府，只有一些兵勇出入，大将军现在仍然在府内，暂时没有传出消息。”小黄门继续说道，他刚说完一抬头就看到张让示意他出去的眼神，他冲着其他几位点了点悄悄的退了出去。　“张公公，已经到了王甫那边的话，那咱们还有救！就是——”赵忠声色沉重的说道，并且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嗯——这个主意不错！但是有一点要让王甫把所有的罪责全部担下来，要让线索从他那里就彻底断了。”段圭接过赵忠的话茬说道。　张让作为他们的头沉思一番后说道:“段圭这件事情你去办，带上一瓶鹤顶红和一份认罪书去送王甫大人一程，从今晚开始中常侍之内再无外人。一定要干净利落，现在我们跟何进抢的就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