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灰原！喂，灰原！”柯南皱着眉头一脸无奈的伸出手在女孩的眼前使劲晃了晃，“你这两天怎么了，老是发呆，我跟你说话你也跟没听见一样。”
“啊？”在他的连声呼唤之下，灰原无神的双眼终于恢复了一点光泽，她掩饰的冲柯南笑了笑道，“最近的研究有些问题没解决……晚上有些失眠。”
“那个药的研究又不急于一时啦，反正我们都已经变小这么长时间了，多一天少一天也都一样。”柯南双手交叉背在脑后，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边走边说。
灰原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怎么可能不在乎，她想。她这个孑然一身无牵无挂的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要恢复成人的身份，拥有如此多羁绊和责任的工藤只会比她更急切一万倍。
贝尔摩德……
灰原轻咬下唇，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女人的名字。就在两天前的晚上，这个女人突然莫名其妙的给她发了一条短信，约她在一个她此前听都没听过的小咖啡厅里见面。
灰原原本是不想理她的，但这个女人真是不愧于她魔女的称号，直接在短信的最后写上“这是有关组织和小侦探的事情，我想你不会就这样错过重要的情报让他白白去送死吧？”
就是这句话，折磨了灰原整整两天。
她对有关组织的一切都有着天然的畏惧之情，即使她明白贝尔摩德这个女人的立场暧昧，但同样的，她的手段也是出奇的高明。
灰原不知道自己如果去了会面对什么。是一份货真价实的情报，还是这只是一个幌子，最后迎接她的只会是琴酒黑洞洞的枪口？
“灰原，”一旁的柯南突然放下了手，转过头来对她认真的说，“如果发生了事一定要说出来，我不敢保证一定能帮得上忙，但至少我们可以一起面对。”
“你不要一个人扛。”他道。
灰原怔怔的看着他无比认真的表情，忽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喂，我在好好跟你讲话呢，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柯南一时间有些恼羞成怒。
“刚刚那句话可向来都是我的台词，永远冲在最前面不知死活的工藤新一君。”灰原笑道。
沉重的内心仿佛一下子就轻松了起来，她看着工藤一脸不爽的表情，默默的在心中做出了决定。
日本，新干线。
那个女人……冲矢昴，不，应该说是变装后的赤井秀一站在人群之中，为自己的发现暗暗皱眉。虽然她帽子、口罩、墨镜一应俱全，但毕竟曾经共事过，赤井秀一的观察力又远超于常人，所以识破贝尔摩德的伪装并不奇怪。
他是有自己的情报来源的，这个女人的踪迹虽然很难把握，但恰好前几天线人传来情报，说曾看见她出现在美国迈阿密。
可她为何在短短几天内又回到了日本？
而且最让他不解的是，如果想要不被人发现的话，以这个女人的手段，只要带上面具就几乎是万无一失，根本用不着欲盖弥彰，用这种看上去就可疑的打扮。
除非她是毫无准备……
赤井秀一不动声色的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用余光一直注视着她。
直到女人下车，他也装作是正好要下车的样子随着人流一起贴在了她的身旁，把一个小小的窃听装置贴在了她的包底。
日本的新干线是出了名的挤，所以他的小动作并未被女人发现。
赤井秀一下车后立即向贝尔摩德的相反方向大步离开，第一时间找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准备窃听情报。
“滋滋……滋滋……”
有些杂音，说明贝尔摩德她还在走动，他想。
赤井秀一的耐心很好，而无数的事实也证明了耐心的等待会获得意想不到的回报。
杂音消失了。接下来是一段长到诡异的死寂。
“来的真早呢。”最终还是贝尔摩德先开了口。
“你有什么事情就赶紧说。”一个年轻的有些过分的女声回答道。
小孩子？赤井秀一皱眉，但是这声音好熟悉……
他脑海中猛的闪过柯南的身影，对了，这不就是常跟在他身边的那个茶色头发的小女孩吗？她为什么会跟贝尔摩德在一起？
“因为没有时间了。”贝尔摩德低声道。
“……你在焦虑？”灰原很惊讶，这个永远保持着一成不变的笑容、将他人生命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千变魔女居然也有这样失态的一天？！
“发生什么事了？”她心下一沉。
贝尔摩德看着她，半晌没有出声，灰原和远在千里之外的赤井秀一也就这么静静的等待她开口。
“他……”贝尔摩德有些艰难的说，“那个男人，他……要来日本了。”
“那个男人？谁？”灰原皱眉，但聪明如她，几乎是立即就从贝尔摩德的表情里看到了那个她最不愿看到的答案。
一声刺耳的椅子移动声响起，灰原激动的一下子站起了身，按着桌子颤声问道：“是Boss？！”
赤井秀一没有听到贝尔摩德的回答，但他明白这是默认。
“怎、怎么可能……为什么，为什么……”灰原失神的喃喃了一阵，然后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女人问道：“他要来干什么？！”
“肃清组织，一查到底。”贝尔摩德闭着双眼道，“琴酒这几天几乎是在疯了一样的处理叛徒……各种陈年档案都要被重新检查，宁肯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个。”
她睁开眼睛，看着因为恐惧浑身发抖的女孩，叹了口气道：“这几天趁着还没查到小侦探头上，赶紧联系日本警方、FBI还有那些英雄事务所吧。我知道一个组织在日本的研究所，你们可以借此转移一下视线。”
“……英雄事务所？”灰原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问道，“这不归英雄管吧？”
贝尔摩德看了一眼一无所知的女孩，眼神中带着一丝让她十分不适的怜悯。
“我劝你最好信我一次，”她道，“如果可以的话，直接去找欧尔麦特，他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毕竟……也只有NO.1的英雄，才能阻止那个人的脚步吧……”她的话有些含糊，听上去不知所谓。
灰原还想问些什么，但贝尔摩德已经领着包，起身就要离开。
临走前，她背对着灰原淡淡道：“我告诉你这些情报只是为了保住小侦探的性命，并不代表我背叛了组织。那个研究所实际上组织早已承包出去了……那里的实验器材很贵，但研究项目只是最基础的医药内容。”
“我让你做这么多，也只是为了让那个男人转移一下视线而已……不亲眼见到他，你永远都想象不出他的恐怖程度。”贝尔摩德说道。
“组织里不都说你是那位先生最宠爱的女人吗？”灰原不无讽刺的问她。
“宠爱？”贝尔摩德轻笑一声，“也许有吧，但如果一个女人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依仗于男人的宠爱……那她也离死不远了。”
“更何况……”
“那个男人，就像是来自黑夜深处无法醒来的噩梦……更像是开在地狱熔岩中最美丽又最危险的罂.粟花……”
贝尔摩德说着，恍惚中，她又想起了那天静静的坐在五光十色的吧台上的身影，和男人与自己碰杯时杯中摇曳的、令人心神动摇的幻蓝色液体。
赤井秀一摘下耳机，神色无比凝重。他看着窗外，天空中不知何时已从晴空万里变成了乌云密布，狂风在街道上呼啸而过，行人纷纷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匆匆离去。
山雨欲来风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