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幕后黑手

顿时，龙头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开始飞快地旋转。接着，水池也动了起来。　他们眼看着水池慢慢地从视线中消失了，露出一根十分粗大的水管，可以容一个人钻进去。　哈利听见罗恩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抬起头来，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要怎么做了。　“我要下去。”他说。　哈利不能不去，既然他们已经找到了密室的入口，既然还有很细小、很微弱、很渺茫的一线希望，那就是金妮也许还活着。　“我也去。”罗恩说。　“什么谁去不去的当然是一起去，这还用说吗”维吉尔摊了摊手，斜着眼看了看发抖的洛哈特。　片刻的沉默。　“呃……好吧，看来你们不需要我了，”洛哈特说，脸上又露出了一丝丝他惯有的那种笑容，“我想我还是……”　他伸手抓住门把手，可是突然被人拉了回来，感觉就像是一个巨人逮住了一直兔子。　是维吉尔，洛哈特腿一下子又软了。同时罗恩和哈利都用魔杖指住了他。　“你可以第一个下去。”罗恩吼道。　失去了魔杖的洛哈特脸色煞白，慢慢地走近洞口。　“孩子们，”他说，声音可怜兮兮的，“孩子们，这有什么用呢”　哈利用魔杖捅了捅他的后背，洛哈特把双腿伸进管子。　“我真的认为这样不——”他还想往下说，可是维吉尔果断上前一脚蹬了出去，他就一下子滑了下去，看不见了。　剩下的三人对视一眼，紧跟着也慢慢钻进管子，然后一松手，让自己滑落下去。　那感觉就像飞快地冲下一个黑暗的、黏糊糊的、没完没了的滑道。　他们可以看见还有许多管子向四面八方岔开，但都没有这根管子这么粗。　他们的这根管子曲曲折折，七绕八绕，坡度很陡地一路向下。　哈利知道他已经滑落到学校地詹下很深很深的地方，甚至比那些地下教室还要深。　接着，就在他开始为接下来的事情感到担心时，他突然落到了地面上。　水管变成了水平的，他和罗恩从管口冒了出来，噗的一声跌在潮湿的地上。幸好维吉尔早有预料，很平稳的站在了地上。　这是一条黑暗的石头隧道，大得可以容人站在里面。在离他很近的地方，洛哈特正从地上站起来，浑身黏泥，脸色苍白得像一个幽灵。　“我们肯定到了学校下面好几英里深的地方。”哈利说，他的声音在漆黑的隧道里回响。　“大概到了湖底下。”罗恩说。他眯起眼睛，打量着周围黑魃魃、黏糊糊的墙壁。　“那……我们就继续往前走吧。”维吉尔不用灯光，也能看清黑暗，谁让咱体质好呢。　然后，他们四个人都转眼盯着黑暗的前方。　“荧光闪烁!”哈利朝他的魔杖低声说了一句，魔杖便又发出了亮光。　“走吧。”他对众人说。　维吉尔愣了愣，看了一圈发现没有人往自己这里看，心里叹了一口气，把拿出来的手电筒又传送回了宿舍。　四个人的脚啦嗒啪嗒地踩在潮湿的地面上，发出很响的声音。　隧道里太黑了，他们只能看见面前的一小块地方。　魔杖的光把他们的影子映在湿乎乎的墙壁上，看上去像妖怪一样。　也不知道维吉尔到底是抱着怎样的一种恶趣味，看他们三个害怕的样子，就是不拿出来手电筒，当然……他们也不知道。　“记住，”当他们小心地往前走着时，哈利低声说道，“只要一有动静，就赶紧闭上眼睛……”　可是隧道里像坟墓一样寂然无声，他们只听见一个出乎意料的声音，咔啪，结果发现是罗恩踩到了一个老鼠头骨。　哈利把魔杖放低，查看地面，发现到处都有一些小动物的骨头。　哈利拼命克制住自己，不去想象金妮被他们找到时会是什么样子。　他领头向前面走，转过隧道里一个黑暗的弯道。　“哈利，那儿有个什么东西……”罗恩一把抓住哈利的肩膀，声音嘶哑地说。　眯起眼来，隐隐间哈利看见一个盘绕着的庞然大物的轮廓，躺在隧道的另一边，一动不动。　“也许它睡着了。”他喘着气说，回头望了望另外两个人。　“等等……维吉尔！你……”哈利瞪大了眼睛，维吉尔此时正大步向前走去，完全不管哈利的提醒。　“放轻松……”维吉尔拖着长音。“这只是一张退下来的蛇皮。”　“哈”　哈利尽可能地把眼睛眯得很小很小，同时又能看见东西。即使有维吉尔的回答，但他仍然侧着身子慢慢向前移动，手里高高地举着魔杖。　最终，光线照在一副巨大的蛇皮上，绿盈盈的，十分鲜艳，一看就是一条毒蛇的皮，盘绕着躺在隧道的地面上，里面是空的。　显然，那个刚褪下这层皮的那条蛇至少有二十英尺长。　“呼……”哈利长舒了一口气，“维吉尔你怎么看清的”　“魔法的小技巧，改天教你。”维吉尔糊弄道。　“天哪。”罗恩无力地叹了一声。　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动静。是吉德罗洛哈特膝盖一软，瘫倒了。　“起来。”罗恩严厉地说，用魔杖指着洛哈特。　洛哈特站了起来，随即他扑向罗恩，把他撞翻在地。　哈利冲上前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维吉尔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反正……洛哈特能把他自己收拾得够呛，完全不需要动手。　洛哈特气喘吁吁地站起身来，手里拿着罗恩的魔杖，脸上又挂着他那特有的笑容，露出了晶亮的牙齿。　“孩子们，你们的冒险到此结束了!”他说，“我要把这张皮带到学校去，对他们说，我来晚了，没能救得了那个姑娘，而你们一看见她血肉模糊的尸体，就令人痛心地丧失了理智。　“向你们的记忆告别吧!”　他把罗恩那根失灵的魔杖高高举过头顶，大喊一声：“一忘皆空!”　嘭!魔杖突然爆炸了，其威力不亚于一枚小*。　维吉尔一把拉过了哈利，往后面闪身躲过了从隧道天花板上崩落到地面上的大块碎石。　然后，维吉尔挥手散去了灰尘，和哈利一起面对着一堵厚厚的碎石墙。　“罗恩!”哈利喊道，“你没事吧罗恩!”　“我在这里!”碎石墙后面传来罗恩发闷的声音。“我没事。不过这个笨蛋可倒了霉，他被自己的魔咒给击中了。”　随着一记沉闷的撞击声，有人大声惨叫：“唉哟。”　从声音听，似乎罗恩踢中了洛哈特的小腿肚子。　“罗恩，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我想办法打通这碎石墙，让你和洛哈特继续跟上。第二，你和洛哈特留在另一边慢慢挖个通道，而我和哈利继续前进救金妮。”　“……”罗恩沉默，对面没有了声音。　“维吉尔，哈利……就一个问题，你们能够百分之百安全救出我妹妹吗”罗恩的声音很严肃，哈利都能想象出此时罗恩那阴沉的神色。“如果能，我留下。”　“我能。”回答完，维吉尔就带着哈利，走了。　很快，罗恩吭哧吭哧搬石头的声音听不见了。　隧道转了一个弯又一个弯。哈利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很不舒服地颤抖着。他希望快点走到隧道的尽头，同时又害怕隧道真的到了尽头。　最后，维吉尔带着他小心地转过又一个弯道，终于发现前面立着一堵结结实实的墙，上面刻着两条互相缠绕的蛇，它们的眼睛里镶着大大的、闪闪发亮的绿宝石。　维吉尔和哈利一步步地走近，哈利感到喉咙发干。　现在不需要把这两条石头蛇假想成真的了，它们的眼睛看上去跟活的一模一样。　哈利猜到他们必须怎么做了。他清了清喉咙，那绿宝石的眼睛似乎在闪烁。　“你大爷！”维吉尔用低沉的、暗哑的嘶嘶声说。　“啥……”哈利懵了，呆滞的眼神不禁让维吉尔怀疑哈利是不是有呆呆的属性。　好像是不需要特定的字眼，那两条蛇听到维吉尔的蛇佬腔就分开了，石墙从中间裂开，慢慢滑到两边消失了。　维吉尔浑身颤抖着的哈利，走了进去。　他们站在一间长长的、光线昏暗的房间的一侧。许多刻着盘绕纠缠的大蛇的石柱，高耸着支撑起消融在高处黑暗中的天花板，给弥漫着绿盈盈神秘氤氲的整个房间投下一道道长长的诡谲的黑影。　哈利的心怦怦狂跳着，他站在那里，倾听着这令人胆寒的寂静。　蛇怪是不是就潜伏在某个石柱后面的黑暗角落里金妮在什么地方　想着，他拔出自己的魔杖，和维吉尔站在了一起。　有维吉尔在旁边，哈利胆子明显大了许多，两人走的很快。　当他们走到与最后一对石柱平行时，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座和房间本身一样高的雕像，紧贴在后面黑乎乎的墙壁上。　哈利必须高高地仰起脖子，才能看见上面那副巨大的面孔：那是一张老态龙钟的、猴子般的脸，一把稀稀拉拉的长胡须，几乎一直拖到石头刻成的巫师长袍的下摆上，两只灰乎乎的大脚板站在房间光滑的地板上。在那两只脚之间，脸朝下躺着一个穿黑色长袍的小身影，头发红得像火焰一般。　“金妮!”哈利低声唤道，急步奔到她身边，跪了下来。“金妮!你不要死!求求你，千万别死!”　他把魔杖扔到一边，抓住金妮的肩膀，把她翻转过来。　维吉尔站在一旁，没有着急过去，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哈利身边慢慢凝实的一个身影。　但哈利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心思全在安妮身上。他可是答应了罗恩要安全的带安妮回去！　安妮的脸像大理石一样，冷冰冰的，毫无血色，但她的眼睛是闭着的，这么说她没有被石化。　那么，她一定是……　“金妮，求求你醒醒吧。”哈利绝望地摇晃着她，低声哀求道。　金妮的脑袋毫无生气地耷拉着。　“她不会醒了。”一个声音轻轻地说。　“哦这么肯定……”　哈利大吃一惊，跪着转过身来。发现维吉尔身前多了一个人。　一个黑头发的高个子男孩靠在最近的那根石柱上，正注视着哈利。那男孩的轮廓模糊不清，十分奇怪，就好像哈利是隔着一层雾蒙蒙的窗户看着他。　但毫无疑问……就是他。　“汤姆……汤姆里德尔”　里德尔点了点头，眼睛绕过挡道的维吉尔，一直盯着哈利的脸。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不会醒了？”哈利气急败坏地问，“她没有……她没有……”　“她还活着，”里德尔说，“但也活不了多久了。”　哈利愣愣地瞪着他。　汤姆里德尔是霍格沃茨五十年前的学生，可是现在他站在这里，周身散发着一种古怪的、雾蒙蒙的微光，那样子绝不会超过十六岁。　“你是鬼魂吗”哈利不敢肯定地问。　“是一段记忆，”里德尔平静地说，“在一本日记里保存了五十年。”　他伸手指着雕像的大脚趾旁。那里躺着哈利在哭泣的桃金娘的盥洗室里发现的那本日记。　哈利一时很想不通它怎么会到那里去的，但是他还有更加紧迫的事情要处理。　“你必须帮助我，汤姆。”哈利说着，又扶起金妮的头，“还有维吉尔，你能用空间魔法吗，我们必须快速把她从这里弄出去。别忘了这里还有一个蛇怪……我不知道在哪里，但它随时都可能过来。汤姆，求求你，帮帮我吧……”　里德尔没有动弹，他修长的手指间玩弄着哈利魔杖。　“谢谢。”哈利说，伸手去拿魔杖。里德尔的嘴角露出一个古怪的微笑。　他继续盯着哈利，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魔杖。　“你听我说，”哈利焦急地说，“我们必须走!如果蛇怪来了……”　“它不受到召唤是不会来的。”里德尔无动于衷地说。　“哎……还是太天真了。”维吉尔摇了摇头，把背上的安妮轻轻放了下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说，“汤姆快点，把魔杖给我，我可能会需要它的。”　里德尔的笑容更明显了。　“你不会需要它了。”他说。　哈利吃惊地望着他。　“你说什么，我不会……”　“你还不明白吗哈利……”维吉尔深深的看着汤姆里德尔。“他才是幕后黑手。”　“维吉尔波特，哈利波特，我等了很长时间，”里德尔说，“希望有机会看到你们。跟你谈谈，尤其是你，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