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秦叔宝

梁建方带走了都鸿轩，杨复生与席君买继续等待，九月的天气依旧十分炎热，随着太阳逐渐升高，太阳照在身上，不一会，汗水滴了下来，把衣衫都打湿了。　烈日下，几人找了树下休息，心中都在想着，张刚刚派人送来书信，说人已经进入了关中，就在武功县境内，为何还不见人影？又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太阳爬得更高了，看样子，再有一个时辰，就要到响午了。　又等了好一会，烈日下，这才缓缓走来了几个人，杨复生目力好，一眼就看见了前方几人，为首的正是罗士信，他背着一个背包，里面似乎十分沉重，背背压得弯弯的，在他身边，是张刚刚，同样背着一个大包。　在罗士信的身后，则是秦叔宝，他背上背着一个人，正是他的母亲。秦叔宝是个至孝之人，即使是远来关中，也想把他的母亲带着，以免她受苦。可是千里迢迢，一路奔波，母亲年迈，经不起折腾，前几日身体就有些不适了。秦叔宝只得背着母亲，深一步前一步地朝着关中奔来。　罗士信与秦叔宝是同乡，他自幼丧了双亲，跟着张须陀长大，后来张须陀战死，罗士信为了生存，只得与秦叔宝、程知节等人投降了瓦岗。在瓦岗军中，他把秦母也当成自己的母亲，十分孝顺。两人互相换着背负秦母，一路艰辛，这才抵达了武功县。　杨复生远远看见，快步走了过去，看见几人凤城品牌，深深施了一礼，道：“秦兄、罗兄、郭兄、刚刚，一路辛苦！复生感谢了！”　罗士信还了一礼，道：“这关中，确实不太好走啊！”　秦叔宝背负着母亲，不好还礼，只是冲着杨复生点了点头。　郭孝恪也过来见礼，毕竟是魏公的外甥，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只是三人都心中奇怪，为何不见柴孝和？　“天气炎热，还是先回到武功县再说！”杨复生见秦母已经睡着，便说道。　几人继续前行，走了几步，杨复生发现秦叔宝走路时，却是一瘸一拐的模样，不经意间，他落下几步，与秦叔宝并肩而行。　“叔宝，你的腿？”杨复生问道。　秦叔宝轻轻一笑，道：“不碍事。”　背着大包的罗士信回过头，道：“叔宝太过于拼命了，前些日子瓦岗与洛阳打了几仗，叔宝受了点伤。”　“这不碍事！”秦叔宝笑道，他个性坚强，这点小伤在他看来，不算什么。　杨复生正色，道：“叔宝，以后你切记不可如此。回到武功，我让大夫给你看看好看看，开上几副上好的草药！”　秦叔宝喘息了一口气，正要点头，杨复生已经半蹲下，道：“叔宝，我来背背伯母！”　“这怎么使得！”秦叔宝连连摇头。　杨复生道：“叔宝，这里虽然是武功县，但朝廷眼线可不少，最近要对我用兵，还是尽快回转武功，免得被朝廷探子发现。”　秦叔宝还想说什么，席君买在一旁，道：“确实如此，大兴朝廷最近发生了许多事。”　席君买说着的时候，目视了杨复生一眼，见杨复生微微摇头，便放弃了替杨复生背负秦母的想法，他知道主公必然有所图谋。　秦叔宝略作犹豫，点点头，把秦母交给了杨复生。杨复生背着秦母，与众人朝着武功县走去。天气炎热，汗水不停流下，秦叔宝不时替母亲擦拭着汗水，又见杨复生脸上汗水连连，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次来到关中，秦叔宝、罗士信的情绪确实复杂。大海寺一战，是李密领导的瓦岗军杀死了张须陀张将军。本来张将军已经杀出重围，绝无性命之忧。可是，他看见部下被困，便毫不犹豫地杀入重围，四进四出，最终力竭，被瓦岗杀死。张将军战死，齐郡儿郎尽皆哭泣，数日不绝。　那时候，秦叔宝、罗士信、程知节等人，也觉得天都塌了。可是哭泣之后，生活还是要继续。　作为张须陀的亲兵，主将战死，部将都会有保护不力之罪，不得已下，秦叔宝、罗士信、程知节等人，都选择投奔了瓦岗，求图生存。可是，在无数个夜里，他们都还梦见过张须陀满身是血的身影，他伸出沾满了鲜血的手，问着秦叔宝，问着罗士信，问着程知节，为什么要失身为贼？　秦叔宝不止一次问过自己，可是又能如何？他不能让母亲陷于危难之中。或许，在忠孝之间，他只能选择孝吧！　投奔了李密之后，众人都受到了重用，立下了赫赫的战功，曾几何时，众人都有着一个念头：杀死李密，替张将军报仇！可是，报了仇又能去哪里？或许，这辈子只能在悔恨中，慢慢的熬过去吧？　这一次来到关中，秦叔宝、罗士信都不太乐意，毕竟都是山东人氏，离开家乡远赴关中，他们都不愿意。可是，私下里又有一个传言，这是邴元真告诉他们的：魏公李密实际对秦叔宝、罗士信等人十分顾忌，毕竟他们曾经是官军，瓦岗又杀死了他们的恩人张将军，焉知没有报仇的想法？　邴元真的这些话，最终促使了罗士信、秦叔宝两人选择了离开瓦岗，远赴关中。只有郭孝恪，两人都不知他为何也会选择进入关中。　杨复生不知道秦叔宝、罗士信的心思，但他这样做，确实有想要收服秦叔宝的意思，不管如何，历史上的秦叔宝投靠了李世民之后，再也没有投奔过其他人，若是用些心，把他给收服了，想来秦叔宝再也不会投奔他人吧？演义里赫赫有名的赛孟尝秦琼秦叔宝，必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一行人又花了足足半个时辰，这才抵达了武功县，早有士兵飞奔上前，令人打开了城门，一行人鱼贯而入。秦叔宝、罗士信进入武功县之际，仔细地打量着城池的四周，两人发现武功县城虽然只是一个县城，但城池看起来十分坚固，护城河又宽又大，河水一看就很深，至少有两丈深，这样的县城，防守还算不错。　等到进了城内，发现城内的百姓，一个个都带着笑意，脸上大多也没有菜色，比起中原来，不知道要好了多少，两人心中诧异，如果关中情况确实不错，看来来到关中，是一个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