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金蚕蛊
“小姐,都在这儿了!”
云歌寻思得扫过一眼,吩咐道:“看看是哪一个少了。”
“好,其他书友正在看:!”粉黛抿着唇点了点头,走到桌前一个一个拿了起来仔仔细细地查看了几番,随后将其中一只黑色的箭筒拿了起来,面色狐疑地嘀咕道:“咦?奇怪了……小姐,这一只箭筒怎么少了一只箭呢?”
云歌望去一眼,视线随即冷凝了住,沉思片刻,怔怔地道:“这箭筒是床底下的那一只。”
“嗯!”粉黛点点头,这只黑色的箭筒还是她亲眼看着小姐亲自安在床底下的呢。在三天前,她打扫屋子的时候,就见小姐忽然提起什么包裹进了里屋,随后将这五只模样奇怪的东西从包裹里取了出来。她起初还不明白这些奇形怪状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就像一只迷你的小箭筒,就见这些小箭筒大约长八寸,周径八分,筒顶有层盖,里面有弹簧,而当弹簧弹起,筒中的箭便弹射出去。而筒中的箭大约装十支,箭长六寸,镞长一寸,看起来就像是小型机关弩箭。
而后她才从云歌的口中得知,这种东西叫作袖箭,暗藏在袖中的特制箭匣中,箭杆短轻,箭镞较重是随身暗器之中制作最为简易的一种。这种袖箭在射出之后可杀伤二十步内的敌人,平日里大多数都是用作防身武器。
在唐门,袖箭的种类大致分为单发袖箭,双筒袖箭,三才袖箭,四象袖箭、梅花袖箭、七煞袖箭等。而这种单发袖箭每次只能发射一支箭。
因为其制作工艺流程相当简便,只需要普通的材料便能制作,对于云歌而言,更是信手拈来,然而美中不足的却是,这种袖箭基本上造成不了太大的杀伤力,然而再唐门弟子的手中,却是不一样了。
对于用毒举世无双的唐门人而言,纵然射出去的只是一根绣花针,但凡射中,都是致命的!因为往往唐门人手中的东西,哪怕是一根细针,针尖都会涂抹上世人难解的剧毒之毒。
因此,在这些箭筒之上,云歌也涂上了除了她根本无人可解的毒。
两日前,云歌便将这些箭筒安置在了极为隐蔽的角落,倘若有人有心在她的房间里作什么手脚,那么要是无意中触碰到便会触发机关,被这些暗箭射中。
云歌皱了皱眉,拿起那只箭筒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既然这只箭筒少了一只,那么一定是在触动了机关,想来,定是那流苏在她的房间里动了什么不该动的东西。
她危险地眯了眯眼,脑海里陡然浮现方才流苏那冷汗弥补的脸,再想起她那至始至终都拢在袖口里的右手,面对自己的时候,她的闪烁其词,她的惊慌失措,都映入了她的眼中。
不难看出,她在心虚。
在云歌看来,她始终没将手拿出来,说不定,就是那只右手因为不慎触发了袖箭因此受了伤。
这只箭筒在床底下,可床底下她并没有放什么东西,除非,是这个流苏是打算将什么东西偷偷地放进去,因此才……等等!
想到这里,云歌豁然抬眸,立即对粉黛道:“粉黛,你去看看床底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粉黛点了点头,云歌又警惕地叮嘱了一句:“记得小心一点!”
“好!”
粉黛匆匆地进了里屋,云歌左右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因此也随后跟在粉黛的身后要走进去,然而方才跨过一步,只察觉身后魅影闪过,风笛从窗口翻身进了屋,闪到她的身后,猛地握住了云歌的肩膀,压低了声音沉声地道:“主子!别让她去碰床底下那邪物!”
云歌一怔,随即转过头来,却见风笛一脸铁青地注视着她,脸上不复往日云淡风轻的神容,眼底却是毫无掩饰地浮起惊惧之色。
“怎么回事?”云歌诧异道。
风笛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一时也无法解释,只是连忙道:“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主子,你让那个小丫头先走,属下去替您将那床下的邪物给勾出来,!”
云歌拧了拧眉,狐疑地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风笛一回想起方才流苏进了里屋从袖口取出来的那东西,心下就一阵胆寒不止,脸色忽然就变得很是难看。她低眸疑虑了片刻,随即缓缓地开口道:“主子,不知道你知不知晓苗疆蛊毒之说?”
云歌面色一变,随即脸色变得诡异得阴沉下来。
“苗疆蛊毒?”她怎么会不知道苗疆蛊毒?
自从唐门创立以来,在最先前的历史之中,唐门以绝世奇毒铸名天下。然而,苗疆之毒却是天下最毒,只是苗疆人一向不问世事,因此尽管不被世人所皆知,然而通晓毒理的大家都知晓,这世上真正毒中之毒的并非是唐门,而是在苗疆与老昆明人盛行之久的蛊毒术。
苗疆蛊毒,是以一种极为神秘方式配制的巫化了的毒物。
在老苗疆人为中蛊之人以蛋“滚蛊”的咒词里,曾提及—长串蛊名,苗疆蛊毒不仅种类繁多,而且善变化以至无穷,总是令人防不胜防。
盒有怪物,若鬼,其妖形变化,杂类殊种.或为猪狗,或为虫蛇,其人皆自知其形状。常行之于百姓,所中皆死。
风笛点了点头,低低地说道:“方才流苏进了主子的屋子,属下看见她从袖中掏出一个小香炉,并且将这香炉藏在了主子的床底下。倘若属下没有猜错,那只小香炉,恐怕便是那苗疆盛行的蛊毒之术!”
云歌面色微沉,随即转身进了屋子,正巧见到似乎将一个小香炉从床底下取了出来。见到云歌进了屋子,粉黛立即站起身来,随意地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灰尘,神情古怪地捧着小香炉走了过来。
“小姐!奴婢在床底下找着了这个!”
云歌拧了拧眉,就见她手中捧着一个小香炉的东西,她微微凝眸,向她手中看去,就见那只小香炉十分的小巧,左右也不过一个手掌般大小,也难为了粉黛要从床下那么隐蔽的角落里将它翻出来。这只小香炉周身呈藏青之色,顶盖紧合,盖上面开有三个圆形小孔。
云歌表情一愕,显然对这种东西并不陌生!相反,她还有些熟悉。
粉黛见她一动也不动,心下也不禁奇怪,就想要将它打开看看里头究竟是什么玩意儿。见她如此毫无警惕心的行为,云歌皱眉,箭步上前,猛地按住了她的手,冷冷地道:“住手!你别动它。”
“嗯……”粉黛显然是被她下了一跳,就见云歌将她手中的小香炉夺过,对她道,“你先退下吧!”
“小姐?”粉黛有些讶异地看了她一眼,却见云歌低眉正极为专注地研究着手中的香炉,也并未多说什么,向她欠了欠身,便退了下去。
粉黛前脚刚走,雪鸢与风笛便从门后走了出来。风笛走近了几步,一见云歌手中的东西,脸上便蓦然惨白了下来。
雪鸢站在一边,沉声问道:“这究竟是什么?”
云歌面色沉静地道:“这是金蚕蛊。”
“金蚕蛊?”雪鸢与风笛不约而同地凝眉。
“嗯!”云歌将小香炉凑近了她们的面前。
雪鸢皱了皱眉,单眯起一只眼睛,透过那炉盖上的孔,想里头看去,便见那黑暗的小香炉内,竟有一只正在不断地蠕动着的毒虫!那只毒虫看起来很是古怪,形状象蚕,皮肤金黄,体态饱满,长了许多触角,看起来十分得恶心,!
她只是看了一眼,便一脸铁青地捂住了口,心中几欲作呕,胃里一阵翻滚倒胃!
云歌收回了手,面无表情地道:“这种金蚕蛊算是蛊中剧毒之一,中金蚕蛊的人死相都很是凄惨。”
雪鸢不由问道:“怎么个……凄惨法?”
云歌想了想,看了她们一眼,随即道:“让若中了金蚕蛊的人,如果没能及时地医治,那么便会感到胸腹绞痛肿胀,最后七窍流血而毙。死的时候,口鼻之间会涌出数百只毒虫。死去的人的尸体即便是火化,心肝也还会在,而且呈蜂窝状。”
“这么惨?!”风笛被吓得心头一跳,也感觉一阵反胃不已。
云歌微微失笑道,“这倒不算是最惨的。苗疆蛊毒之术,比之金蚕蛊更可怕的,胜不枚举。”
雪鸢不禁奇怪道:“那主子怎么说,这金蚕蛊算是剧毒之一?”
“因为其他蛊毒纵然很毒,纵然难解,但也是可解。”云歌说罢,顿了顿,低头看了一眼这小香炉,淡淡道,“但这金蚕蛊,最为难解,甚至无解。”
“无解……”风笛心头发凉发毛。
“因此,一旦中了金蚕蛊的人,大概,也只有等死的份儿了。”说到这里,云歌的眸光蓦然变得凌厉冷冽。金蚕蛊,这么毒的蛊毒之术,究竟是谁人这么恨她,以至于不惜去将这种诡毒之术拿来害她!
这种金蚕蛊,是将多种毒虫,如毒蛇、蜈蚣、蜥蜴、蚯蚓、蟾蜍等等十二只,一起放在一个瓮缸之中密封起来,让它们在瓮缸之中自相残杀,那些毒虫在缸中互相吞噬,互相吃来吃去,毒多的吃毒少的,强大的吃弱小的,过上那么一年,直到最后只剩下的那一只,这个爬虫吃了其他十一只以后,形态颜色都变化,形状象蚕,皮肤金黄,那便是金蚕,是以称这为金蚕蛊。
根据传闻中,这种金蚕的种类很多。最主要的有两种:一种叫做“龙蛊”,形态与龙相似,大约是毒蛇、蜈蚣等长爬虫所变成的。一种叫做“麒麟蛊”,形态与麒麟相似,大约是青蛙、蜥蜴等短体爬虫所变成的。
看这只想香炉内的毒虫,想必便是“龙蛊”了。
也有另外一种说法,把十二种毒虫放在缸中,秘密地埋在十字路口,经过七七四十九日,再秘密取出放在香炉中,早晚皆用清茶、馨香好生供奉,这样获得的金蚕是无形的,存在于香灰之中。放蛊时,只要取金蚕的粪便或者香灰下在食物中让人食用。
然而,这不算最厉害的金蚕蛊。
最厉害的金蚕蛊,一般当一年之后蛊已养成,主人便把这个缸挖出来,另外放在一个不通空气、不透光线的秘密的屋子里去藏着。据说蛊最喜欢吃的东西是猪油炒鸡蛋、米饭之类的东西。当金蚕蛊饲养三四年后,蛊大约有一丈多长!
这个时候,主人便会择一个吉利的日子打开缸盖,让这只蛊自己飞出去。蛊离家以后,有时可以变成一团火球的样子,去山中树林上盘旋,有时可以变成一个黑影,在村中房屋间来往。
蛊的魔力最大的时间是黄昏。每次蛊回家之后仍然住在缸中。吃到人的这天,主人就不必喂它东西了。据说养蛊的好处并非要蛊直接在外面像偷盗一样偷宝贝回来供主人使用,而是要借重蛊的灵气,使养蛊的人家做任何事情都很顺利。如果主人想要经商,借重蛊的灵气,可以一本万利。如果主人想要升官,借着蛊的灵气,可以直上青云。反过来说,如果偶一不慎,被受蛊害的人家知道了,去请专门的巫师来把蛊收掉,蛊的主人便会诸事不宜,全家死尽。
因此,金蚕蛊是个极为危险的蛊,可以嗜人,而其主倘若不够谨慎,也会被其反嗜生命。可以说,这只蛊是至毒之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