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事与愿违
“歌儿!”慕容诚眼色有些复杂地看向了云歌,如今他的心里头竟有些惴惴不安,甚至,他竟也有些怀疑,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是她所为。他下意识地想要袒护着这个平日里最为疼爱的闺女,以至于他甚至不大愿意派出人手去搜查她的屋子。
慕容芸冷冷地一笑,转身望向了慕容诚,见他脸色迟疑,转而又笑着道:“父亲!既然七妹都这么说了,您何不请人去好好搜查一番七妹的屋子?”
慕容诚仍旧有些迟疑,慕容玲见此,也忙在一旁附和道:“是啊,父亲,今日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如今这个时候,您这一回可不能偏心啊!”
她其实心中不是没有古怪的,按照她先前与流苏说好的,这个时候流苏就应该上前来从背后推慕容云歌一把,慕容云歌落马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可不知怎么的,这流苏就知道闷在一边,一声也不吭,也不说话,真是要气死她!
容婉君终于忍不住,在一边气急道:“你们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都巴不得你们七妹犯错吗?”
慕容玲无辜地说道:“大夫人,您在说什么呢?我们可万万没这么想过啊!”
慕容芸也道:“是啊!大夫人,您可不能仗着七妹是大房嫡出,就觉得即使是做错事也不用受到惩罚了!这古语有云,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更何况七妹不是天子。”
容婉君冷冷一笑,皱眉道:“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如今下结论不觉得为时过早吗?”
慕容玲刚要开口,却听老太君猛地喝道:“都给我闭嘴!”
众人面色一惊,慕容芸吓得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老太君冷冷地斥道:“一个个的,像什么样子?没规没据的成何体统?传出去叫人看相府的笑话不成,其他书友正在看:!?”
说罢,她又转过头对慕容诚道:“阿诚,你就按着她们说的去做!我相信歌儿,不会做出这样天理不容的事!既然歌儿也说了,她不曾做过,那么搜查一番又有何妨呢?”
“是,母亲。”
慕容诚应声,然而脸色却很是难看,一双目光暗含阴鹫之色,忽然背过身不再看向她们,只是面色沉重地挥了挥手,身边的几个侍卫立即会意。
慕容玲眼见得逞,心下顿感快意,冷笑着看了一眼云歌。她是知道的,这金蚕蛊她早先时候就让流苏偷偷地放在了慕容云歌的房间里偷,只要仔细地搜,就能搜出来,慕容云歌自然是不知道她还留着这么一手的,到时候,这证物都摆在她的面前,看她该当如何?
这房间里无端端地藏着这般邪物,是个人都知道是作什么用途的!加上,平日里在后院之后,王氏与慕容云歌之间本身就关系不和睦,这一回,慕容云歌算是要跌在她的手心里头了!
就算老太君与父亲向着她又如何?如山铁证在面前,他们还能护着到哪里去?
这么想着,慕容玲更是觉得胜算在握。
孟仙娘也按着老太君难道吩咐,开始验其他几个晚辈奉给王氏的茶。然而直到验到慕容玲奉上的茶时,孟仙娘的神色却微微一变,众人一见她变成的脸色,顿时向她手中的茶盏望去,就见那茶杯里头掺和进去的黄豆岁末在众人的视线之中,渐渐地变成了乌青之色!
慕容玲显然也看出了个究竟,一下子惊了住,顿时窒息!
她奉的茶里被下了毒?!
怎么可能——!?
孟仙娘缓缓地转过了身,对着老太君禀报道:“老太君,这盏茶里有毒。”
众人面色一惊,仔细地看去,扫过一眼茶杯上的纹路,或惊讶或诧异或震怒的眼神顿时凝聚在了慕容玲的身上。
慕容玲见此,心下一怔,险些忘记了呼吸,急得脱口而出:“毒?!不可能!我奉给三姨娘的茶杯里怎么会有毒!”
慕容芸显然也是不可置信,她自然是知道慕容玲根本不会在给母亲的奉茶里下毒的,因此第一念头便又是慕容云歌作的手脚了,扭过头就向她看去。
云歌脸上一笑,一双明媚的眼眸却犹如灌注了寒冷的潭水,清冷一片,冷冷地问道:“难道二姐还怀疑是我在四姐奉的茶里作的手脚不成?”
她顿了顿,随即又漫不经心地道:“二姐,你可是要搞清楚了。在四姐向三姨娘奉茶的时候,我还没在场呢!”
慕容玲闻言,陡然反应过来,她说的的确不错,她奉茶的时候,慕容云歌还未到场呢,那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慕容诚的整张脸都黑了,从孟仙娘的口中得知之后,目光便死死地绞住了她,看得慕容玲一阵心惊胆战!
慕容玲意识到众人投过来的视线,心口一提,急忙解释道:“父亲!您听我解释呀!这……我真的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我真的没有这么做啊!一定是……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想要害我……”
“所以,你的意思,难道又要说这一切都是你七妹做的好事?”慕容诚冷冷地讥嘲道。
慕容玲一怔,一时摇头也不是,点头更不是,脑袋里一片空白,一下子没了语言。
慕容芸自然是帮着慕容玲的,于是便为她说话道:“孟仙娘,你确定你没验错吗?父亲大人,您也知道,平日里四妹一向孝顺,再加上从小跟随在娘亲身边长大,颇受娘亲照拂,这无端端的,又怎么会对娘亲存了害心呢?”
云歌看了一眼慕容芸,随即嫣然一笑道:“二姐与四姐真可谓是姐妹同心呢,其他书友正在看:!让我好生羡慕!可二姐别忘了,这人啊,纵然平日里相处的久了,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这么一副伪善的表面里,究竟藏了一颗怎样恶毒的心?”
慕容玲被这一番说辞激得恼羞成怒,愤愤地道:“七妹!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可别太过分了!”
“不知道过分的究竟是谁呢?我只不过是道出心里话来罢了。”云歌面无表情地反唇相讥。
慕容玲冷声地道:“谁知道你是在意有所指的谁?!在我的茶里验出了有毒就能够证明是我所为吗?我想,八成是有人容不下我了,这才在我奉的茶里下毒陷害于我呢!二姐,你说呢?”
云歌却淡淡地一笑:“那既然四姐也这么说,岂不是同一个道理?既然有人会在你奉的茶里下毒来陷害你,那也必然会有人趁我不再云中居,偷偷地在我房间里藏些不该藏的东西!”
慕容玲忽然就被她这一句话给彻底堵了个哑口无言。
云歌又接着道:“我实在是弄不明白,四姐为何偏偏要与我过不去?先前时候,不但说我奉的茶里有虫子,三姨娘出了事,在座的这么多姊妹,二姐与四姐却偏偏怀疑我?口口声声说是我在茶里下的毒,又说我屋子里藏着猫腻……”
她顿了顿,无奈地一声长叹,失落地问:“二姐与四姐就真的这般讨厌我吗?”
这一番话,真可谓是戳中了慕容诚的软肋,直泛起酸涩。慕容诚望着自己最为宝贝的女儿,他多少也是知道这平日里云歌在后院里究竟是受了多少的委屈,也知晓因为自己给予她过度的宠爱,因此难免被院子里其他的庶姐排挤。
然而,便是性子这般乖巧恬静的女儿,在很小的时候就懂得谦让与隐忍,平和处事,总是将委屈吞入腹中。他固然平日,但也并不代表不知晓后院里发生的事,因此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可即使是如此,却仍旧遭到其他姊妹的陷害。一想到这里,慕容诚便心酸得不行,总觉得一直以来虽然将云歌宠在手心,却也觉得自己对于这个女儿是亏欠了不少的!
慕容玲也是会察言观色的人,一见慕容诚与老太君脸上的神情都有些不大对劲,知晓这慕容云歌的一番话是触动了他们,倘若这个时候她仍旧不学乖,仍要与慕容云歌嘴皮上抬杠过不去的话,无疑是触怒父亲与老太君,于是也聪明地选择闭口。
事到如今,她仍旧想着,等到那些护院在慕容云歌的房间里搜出那些铁证如山的“罪证”,慕容云歌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向到这里,她对于流苏仍旧寄与了最后的希望。
然而,却总是事与愿违,事实大出她所料,众人静等了半晌,过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几个护院便匆匆地赶了回来,对着慕容诚汇报说:“回老爷,七小姐的房间里我们都有人真搜过了,就是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话音方落,慕容玲便惊怔不已,豁然站起身来,目光死死地盯在来人的身上,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眸:“怎么可能!?你们……你们确定认真仔细地搜过了?!怎么可能会没有?!”
云歌笑道:“四姐,这个结果,好像让你和您失望?”
慕容玲一怔,一时间脑袋纷乱不已,根本不知如何去反应慕容云歌的话语,只是觉得那么不可思议,怔忡了片刻,转而一双杀气凌人的视线转向了站在云歌一边低着头不语的流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