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预选
任谁都知道晨枫纯粹是胡扯。
就算身高和相貌是特例，可以勉强说的过去，但像凫族的绒毛这类的种族特征，任何一个有种族自豪感的魔族都做不出“刮掉”这种事。即使你想刮掉，族内的长老啊什么的也未必同意，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
不过好在魔族本性不像古代种那么爱追根究底，何况种族这种事一般情况下都是保密的，除了个别种族特征明显的族群，外表还是有一定的迷惑性的。
谁能保证你的敌人对你的种族一定不熟悉呢？爆种族某种意义上就是爆出了自己的底牌，没人愿意干这种傻事。只是这大典由魔族联盟组织，保密性大可放心，大家才不藏着掖着。不过你填个假资料，也没人管你。
撇开这些不谈，晨枫的实力和魔族的身份是实打实的。考虑到国家利益，凤箫只当晨枫是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谨慎家伙，在舞儿极力的反对下帮晨枫搞定了一切手续。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凤箫给两人各一张名柬以示身份，并告知预选就定在明天，地点在络宫的演武场。
第二天，风和日丽，倒是个比武的好日子。
晨枫和亚撒早早来到了络宫，门口的守卫应该是得到了指示，随意检查了下名柬就对两人放行。
成堆的宫女和宦官早就守候在去演武场的要道上，见有人来了，立刻有一个宦官主动的上前招呼，领着两人向演武场前进。这段路颇长，晨枫也乐得欣赏一下络宫的景色。
刚到地方，晨枫立刻又被演武场的宏伟宽广震惊了。
四四方方一个场子，地上铺着上好的白乳石。正对来的方向，有座高台，是观武的地方。再往里，可以看见深处的楼台亭阁，那里是天子的寝宫。整个演武场没有别的装饰，也没什么特色，就一个字。
大！
“这是演武场？我的天，这怕是要有半个皇宫了吧？”晨枫呆呆地看着广阔的空间。
要说演武场之所以这么大，其实也是有原因的。
演武场并非络宫一开始就有的建筑，毕竟谁也不喜欢住在打架的地方。清唐的开国天子是个有意思的人，年少时喜欢游山玩水，可在建立清唐霸业后日理万机，哪有时间再续山水之谊？却说这位开国天子繁忙之余却依然念念不忘秀丽的大好河山，某天竟然突发奇想，在络宫里开辟了一大片空地，造山开河，弄了一个小型的山水盛景，名曰“水月洞天”。一代代传承下来，倒也颇有几份样子了。
到了当朝天子，却是个不爱山水爱拳脚的逆反分子，从小就嫌那片水月洞天好生碍眼，占了自己练武的空间。一等自己执政，立刻一纸诏书把祖先的遗产变回了大空地，也就是现在的演武场。
平日里天子经常招些将军，侍卫什么的，在这里练武怡情，好不热闹。而作为百族大典清唐的预选场地，也是从这一代才开始的事。
远远地，凤箫看见了两人，立刻快步走来，还是穿着绣有凤凰的红色长袍，但似乎和昨天不是一件：“两位，来的很早啊！”
“宜早不宜迟嘛。”晨枫见亚撒完全没有回答的意思，只好自己来应付。
凤箫摸着胡子，略带赞赏地说：“嗯，现在的年轻人有这种心态的可是不多了。”
“来来，跟我来，虽然也不是那么重要，不过靠前点总是好的。”凤箫说完，领着晨枫二人向高台走去。
又过了半晌，日上竿头，宦官宫女们领着一批批的人来到，演武场上才渐渐有了人气。
晨枫和凤箫并肩站在高台，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这些魔族，却看这些人：头生角来背长翼，你有爪子我有蹄，真是什么样的怪物都有。换句话说，都不像人。
当然，和晨枫一样猛一看和古代种无异的魔族也是存在的，却是分辨不出属于哪些族群了。
“天子到！”
随着长长的一声喊，晨枫回身一看，身后直通内殿的道路上，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男人缓步走来，正是当朝天子。
“拜见天子！”众人都行了一礼，只是除了凤箫和宦官宫女外，没一个人跪下。
给古代种行礼已经是给你天子面子了，还让我们跪？开玩笑吗？
魔族永不屈服于古代种，这大概是所有魔族的共同认知了。这方面连晨枫也不能免俗。
天子对这种情况也是早有预料，也没什么意见，笑着将凤箫扶了起来，说：“凤箫，何必多礼。百族大典乃是你魔族的盛会，今日你才是最大，我不过是一看客。”
“天子说笑了。”凤箫起身，然后清了清嗓，运用起了源力扩音之法。
“各位，时间已到，后来者便不再等候。”凤箫洪亮的声音回荡在演武场上，“能被各族选为代表参加预选，想必诸位都是我国魔族中的佼佼者，基本规矩我也不便多说，相信诸位都清楚的很。”
“每次的预选，形式都有所不同，但归根究底，不过是‘实力’二字。”凤箫说道，“既然如此，经过我和天子的一番讨论，决定干脆不搞那些形式，直接以实力说话……”
凤箫说到这顿了一下，扫视着众人的反应。
一个双手长满黑毛的光头大汉见凤箫老不说话，急躁道：“到底怎么个说法，你倒是说完啊？老子这都参加第三次了，什么道道没见过，你尽管划下便是！”
凤箫笑笑，看向身边的晨枫，眼神诡异，弄的晨枫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脏东西。
“很简单，魔族联盟最近对源力的利用更进一步，开发了一种可以直接测试源力等级的器械，只需将自己的源力灌注其中，自会将你的等级显示出来。”凤箫说完对天子一点头。
天子回之以微笑，喝道：“把那东西拿上来！”
不一会儿，一个宫女双手端着托盘，托盘上一个人头大小的黑色球体。
“众所周知，因为某些原因，魔王称号争霸战还有个别称，叫‘新秀赛’。参加预选的诸位，自然也是各族的闪亮新星们。打打杀杀难免伤了和气，万一出了死伤，老夫也担不起责任。”凤箫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所以预选规则很简单，诸位只要在这球上测试自己的源力，达到法埃里等级以上，即可通过。”
凤箫说完，场上先是一阵冷场，随后便如沸腾之水喧闹起来。
“原来就这么简单，我先测，我先测！”
“我还当是什么难题，预选赛也不过如此！”
也有叫苦不堪的。
“法埃里？混蛋，就差一点！”这是白板级的菜鸟。
“这不公平，争霸战也是战斗，为什么预选不靠战斗决定！这两年我苦练技巧，岂能单以级别论？”这是自以为综合实力强的。
还有些积极的好事者，干脆直接就要往台上走。
“慢！慢！慢！”凤箫双手往下一压，转头对晨枫唤道，“晨枫小友？”
晨枫也正在对这个貌似简单的预赛规则感到诧异，闻言回应道：“凤老，有什么事？”
凤箫的眼神比之先前更加诡异，对晨枫说道：“没什么，只是想让小友帮个忙。”
“有什么需要晨枫的，凤老尽管说。”
凤箫从托盘中拿起黑球，放到晨枫手中，说：“众人争相测试，秩序必定大乱。还望小友能不惧辛劳，下去代老夫给大家测试。”
这种事有什么好拜托的。晨枫心中不解，还是恭敬说道：“好的，凤老。”
说罢，就要从高台跳下。
亚撒从早上开始就一言不发，晨枫认为这是亚撒的常态，也没去管他，谁知这时亚撒却忽然拦住晨枫道：“我去。”
凤箫眼神一闪，呵呵道：“小事一件，相信晨枫可以完成。”
晨枫也是笑着安慰道：“安啦，亚撒，别看人多，会很快的。”
亚撒冷眼直视凤箫，凤箫面色如常，没有丝毫破绽。亚撒这才松开手，不为人知地对晨枫悄声道：“调整好源力状态。”
说罢，退到一边。
晨枫狐疑的看了一眼亚撒，也没多想，抱着黑球跳下台去。
甫一落地，迎面一个魁梧汉子说道：“小兄弟，让我先测吧？”
晨枫抬头一看，这汉子额头一个王字，脸上画着奇怪的花纹。
要说这额头有王字，也算是个较为出名的种族特征了，属于虎的族群，至于是什么品种的虎，就不好说了。
诶？这脸上画的花纹，我好像见过啊……晨枫疑惑的回忆着。
“啊！”晨枫惊讶的说道，“你是锡川虎族的？”
“哎，小兄弟挺有见识啊，没错，我的确是锡川虎族的，名煊之，叫我老虎就行。”汉子爽朗的笑道。
原来是虎元杰大叔的同族啊。知道这层背景，晨枫对老虎好感大增，将黑球一递，说道：“测吧！”
老虎把手往上一搭，他的手很大，几乎把整个黑球都盖住了。
开始还没什么反应，随着时间推移，黑球慢慢放出紫光，没一会，黑球重归沉寂，一行魔族通用语浮现其上。
“法埃里中级。”
凤箫眼倒是尖，朗声说道：“通过预选！”
老虎欣喜的一拍晨枫，说道：“小子，你虎哥高兴，有事找我啊，虎哥一定帮你搞定。”
晨枫笑笑，说声“一定”，便向下一个人走去。
众人见是一个十八九岁的毛头小子挨个给人测试，顿时也失去了争抢的兴致，鉴于老虎的测试，看样子这预选时间不会短，有的人索性坐倒在地。
眼见此状，凤箫呵呵一笑，咳了两声又说道：“抱歉，我刚刚忘了说一件事。虽然采用了这种简单方便的新预选规则，但是预选优胜的人数是不变的……”
“四个人，最多四个人。”凤箫伸出四根手指，“相信在场的诸位，达到法埃里级的肯定不止四个。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我们想了很久，最后决定，先测先得，最早通过的四个人将成为优胜者。”
陷阱！
晨枫脑袋嗡的一下，知道自己犯傻了。
又被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