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神使再现
魔王争霸战第一轮战罢，最后一场奥利维亚对战希里斯，滕歆轻松取胜，六强诞生。
晨枫看完滕歆的比赛，击节赞叹道：“好厉害的家伙！源力的凝聚程度非常好，而且将消耗缩减到了极致。不过他似乎并不像看起来一样只使用了白板级的力量。”
“那是当然了，即使再厉害的人，只用白板级的力量，也无法击败比白板高出两个层次的斯瑞莫尔吧？”玫绛说道。
亚撒说道：“两个笨蛋，所谓的源力等级，不过是指源力量的多少，却并不包括源力的凝聚程度。将凝聚程度比喻成浓度的话，真正的强者，完全可以做到将白板级的源力凝聚到十二成的地步。若只是凝聚三四成斯瑞莫尔级源力的魔族，完全不可能是这样强者的对手。”
“你说这小子是这样的高手？”晨枫质疑道。
“他还远远没有达到这种地步。”亚撒说道，“他不过是选择了最有效率的源力运用方式。用白板级的源力做最简单的移动，只有攻击时才瞬间爆发，以他的源力凝聚程度，击败那四人并不难。这个过程很短，以至于几乎不能捕捉到他的源力气势，让人误以为他是用白板级实力打败了敌人。”
晨枫闻言恍然大悟，说道：“难怪……难怪我在他攻击的时候总感觉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原来是这样！”
玫绛皱眉道：“你能感觉到他的气势变化？”
“能啊！虽然不明显，但的确有变化的感觉，我还以为是自己感觉错了！哈哈！”晨枫挠头笑道。
玫绛扭头看向亚撒，亚撒摇摇头。
“我说的都是我的推断，我还做不到捕捉那么短暂的气势。”亚撒说，“看来这个笨蛋的感觉比我们要敏锐。”
六场战斗打下来，天色渐暗。虽然大部分魔族在天色昏暗的时候也能看清，但考虑到选手的消耗不等，夔戍最终还是宣布休息一晚再继续比赛。
再说，可怜的擂台已经千疮百孔了，总要简单修缮一下的。
夜晚，晨枫再次和烁林等人混到了一起，这次除了玫绛，还带上了亚撒，九千和亓官柏。
此刻，在清唐方阵的篝火前，一帮子清唐的少年少女们，包括晨枫等人正围在一起聊天。烁林其实是个话很多的活宝，和晨枫在一起可谓是相得益彰。两人现在就坐得很近，正在互相调侃。
“晨枫，今天打得很漂亮啊！伤势怎么样，会影响明天的战斗吗？”烁林右手拿着一根树枝，一边拨弄着中间的火堆，一边随意的问道。
晨枫下意识摸了一下左肋，那里是狄胤的角留下的伤口，现在已经长出了新肉。
惊人的回复速度！
随着晨枫掌握的力量越来越强，他的恢复力也渐渐达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
“没大碍，我还没使出全力呢！小试牛刀而已！”晨枫大言不惭道。
“你就吹吧！”烁林呵呵笑着。
亚撒坐在晨枫一旁，完全没有参与众人的聊天，只是一个劲地用他那探照灯一般凌厉的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扫过来扫过去。
众人都知道亚撒乃是审判家族少族长，背景深，个人实力又强，可谓前途无量。有想和亚撒攀关系的，被拒绝；有女孩贪恋亚撒的“美色”的，被拒绝；还有纯粹想和亚撒聊聊的，还是被拒绝。
最后众人的结论是：这个家伙和晨枫那个没下限的货不一样，人家是真正的高手风范，不屑于和自己一干人等说话。
晨枫和大家玩的正开心，忽听一个飘渺的声音说道：“晨枫，到这儿来。”
“谁？”晨枫四处看了看，身边坐着的是亚撒和烁林，于是晨枫问两人道，“你们听到有人叫我吗？”
“没有啊！听错了吧？”烁林说。
亚撒低垂着头，没有说话，像是睡着了。
晨枫向不远处女人堆里的玫绛喊道：“玫绛，你有叫我吗？”
一群女人们立刻起哄道：“小哥想女人了！”
玫绛白了晨枫一眼骂道：“神经！”
“奇怪，难道真是我听错了？”晨枫皱着眉头自语道。
“晨枫，到这儿来！”
还未完全坐下，那个声音又说道。
到底是谁啊！让我去哪儿啊！
不料晨枫心中刚冒出这句话，那个声音就说道：“离开人群，到远处去。”
他能听到我心里的话！晨枫惊讶的看了看四周，确认不是身边的人向他恶作剧，这才对烁林说道：“我有事离开一下。”
说罢，晨枫找了一个貌似最荒凉的方向走去。
待晨枫走了一会，亚撒忽然抬起头，眼睛直勾勾地盯住晨枫离去的方向，起身跟了上去。
烁林奇怪的问道：“亚撒，你也有事？”
亚撒停下脚步，偏头看向烁林，不发一语。那眼神里的死寂像是沉睡了万年的寒冰，烁林后背上不由得冒起了寒气。
“呃……不说也没关系的……”烁林呵呵干笑着。
亚撒扭转过头，一个加速，转眼就没入黑暗。
“奇怪，怎么感觉亚撒比平日里更冷了？”烁林喃喃道。
另一边，晨枫走了不知多远，不时回头看看有没有人跟踪，直到神庙周围的火光连个光点都看不到了才停下来。
“这里应该够远了吧？”晨枫自言自语了一声，接着双手成环状放在嘴边大喊道，“喂，你该出现了吧！”
等了几秒，没有人出现，晨枫不禁又喊了一遍：“你到底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一阵悉索声之后，一个瘦削高挑的身影从灌木丛中走出，面容隐在阴影里。
“晨枫，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你也许不记得，但我们其实不是第一次见面。”
晨枫好奇的打量着面前的人。
他的眼神很好，在明亮的月光下，晨枫几乎能把夜晚当成白天过。可是面前男人的面容，他却愣是看不到，那本该是脸的位置，像是笼罩了一层迷雾，怎么也看不清楚。
“我们见过？抱歉，我还真不记得了。”晨枫歉意地道。
“这不重要。”男人说道，“我也不是来和你叙旧的。”
晨枫疑惑的看着对方，只见男人伸出一只手，食指轻勾。
“嗯？”晨枫好奇的看着男人的举动，忽然感觉背后异样，扭头一看，顿时惊讶叫道，“我的剑！”
娥殇剑竟像是有生命一样，自己从剑鞘中飞了出来，一直飞到男人的身边，在他头部的位置悬浮着。
“娥殇剑，怎么会听你的话？不对不对，重点不是这个，剑怎么会自己飞！”晨枫惊声道。
男人反问道：“难怪你无法使用娥殇剑真正的力量。你以为娥殇只是一把剑么？不，它是人的‘罪’，它有生命。”
晨枫把手一伸道：“我不管你是谁，总之你快把剑还给我！这是殿卫前辈送给我的，就算我不用，也不能给你！”
“你的剑？”男人说道，“娥殇是我的剑，我交给殿卫，而殿卫给了你。”
晨枫闻言一愣，忽然像是见了鬼一样，结巴道：“你……你……你是神使！”
殿卫将娥殇剑交给晨枫的时候，曾告诉晨枫，这把剑是神使让他交给晨枫的，而现在这个男人却告诉自己娥殇是他的剑！
“神使……你不必这么叫我，我叫赫尔墨斯。”
“赫尔墨斯？”晨枫语气带上三分恭敬，“好吧，神使大人，赫尔墨斯，我听殿卫说你正在积蓄力量用来对付‘那个人’，突然来这里找我，有什么交代？”
赫尔墨斯说道：“你在比赛中曾想要使用魔皇之力，对吗？”
晨枫讪讪道：“被你发现了啊，的确是差点就用了……殿卫前辈也叮嘱过我，短暂的使用魔皇之力还凑合，不过用它战斗，现在的我还远未够格呢。”
赫尔墨斯沉声道：“殿卫的话，你最好还是听着，否则后果只会比他说的更严重。”
看着晨枫正色起来的面孔，赫尔墨斯继续说：“我现在让你知道些殿卫没有告诉你的事：魔皇之力的来源是比你想象的要可怕的多的东西，不要轻易使用它，你会放出真正的恶魔。”
晨枫沉默的看了赫尔墨斯一会，然后叹气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每次都是这样，每当我发现魔皇之力的好处的时候，殿卫就会告诉我，‘这很不好，这很危险，不准用，不要用’……现在连你也是这样！”
赫尔墨斯道：“觉得不甘心是吗？明明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却不能使用，最重要的是，你明明是魔皇，却和一个小国的家伙打得难分难解，还险些输掉是吗？”
“我没有……”
“你恨自己没有魔族的归源，没有图腾能力，没有无所顾忌使用自己力量的自由……”
“别说了，我没有！”
不理晨枫的暴躁，赫尔墨斯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你在‘妒忌’他们，对吗？”
“我……”
赫尔墨斯的话像是刺刀一样扎在晨枫心上，晨枫惊恐的看到自己的胸膛被剖开一个大洞，鲜红的心脏慢慢的变成黑色，在不断的跳动中向全身输送着名为妒忌的黑血。
晨枫看到了坐在选手休息区看比赛的自己，这个自己的眼神里似乎的确有些不干净的东西。
我妒忌狄胤他们吗？我妒忌滕歆吗？我妒忌所有魔族吗？
对，我妒忌他们，我妒忌他们有各种各样的图腾能力，可以归源，可以肆无忌惮的使用自己的力量，而我空有魔皇之名，却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用那该死的古代种战技！
“哼，或许还有一些‘憎恨’，你恨殿卫，恨我，恨给了你一个这样的身份。”赫尔墨斯说道。
胸前的大洞瞬间消失，晨枫豁然清醒，趴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汗如雨下。
“赫尔墨斯，你干了什么……”
“我只是让你看见了你自己的心。”赫尔墨斯冷漠地说，“你以为自己是个悲天悯人的圣人吗？是拯救世界的英雄吗？不，你不过是个丑陋的普通人罢了。”
“是吗？这就是我真实的心啊，原来，我一直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优秀。”晨枫苦笑道，“亏我还以为自己是个好人呢，看来我和我最讨厌的那种人完全是一丘之貉。”
赫尔墨斯道：“你的‘罪’，我在此断定。既然你已经认识到你的‘罪’，或许我们可以谈谈如何给予你更强力量的问题了。”
“你说什么？”晨枫惊喜的抬头。
赫尔墨斯伸手一指，娥殇剑重新飞回晨枫身边，晨枫伸手握住，说不上为什么，晨枫忽然感觉娥殇变得不一样了。
“你正视了自己的罪，娥殇也认可了你。”赫尔墨斯说道，“仔细感受娥殇，感受它的生命，它会告诉你它感觉到的东西。”
晨枫闭上眼，精神集中到手中的娥殇剑，脑海中一片漆黑。突然，黑暗中亮起一点亮光。
一个猫耳女孩正在哭泣，就在刚刚，她被男友抛弃，因为男友的种族和自己的种族不和；
喝醉的男人发着酒疯，他的种族在大典上没有获得足够的份额，他实际上是在借酒浇愁；
还有熟悉的人——
熊蛇虎鹤四人组因为失败而垂头丧气，安格雷斯的黑皮肤少年还在为猴鼎琰伤心。
……
“这些是什么？我能听到所有人心里的声音！”晨枫惊讶的睁开眼。
“并不是所有人，娥殇感觉到的只有‘悲伤’。”赫尔墨斯说。
“悲伤……吗？”晨枫若有所思。
赫尔墨斯说：“我和殿卫都不希望你成为一个残暴的君王，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感受别人的悲伤，我想会对你有所帮助。”
晨枫笑了：“感受民间疾苦的意思？”
赫尔墨斯没有否认，只是说道：“既然你能感受到，说明你已经完全掌握娥殇剑了，那么你也可以学那个战技了。”
“战技？又是战技？”晨枫有些失望。
“抱歉让你失望了，但这是发挥娥殇威力的最好办法，如果你喜欢，你可以不叫它战技。”赫尔墨斯说。
晨枫摆摆手道：“好啦，我只是随口一提，神使大人要教我什么？”
赫尔墨斯像是丝毫没有听出晨枫话里的调侃，依然正经的说道：“断罪战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