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行你也来
晨枫和夜分立擂台两边，晨枫双手紧握，手心微潮。
夜咧嘴一笑，语气有些轻佻地说道：“怎么？紧张？”
“啊，面对拥有“魔王”称号的男人，由不得我不谨慎啊！”晨枫笑道。
观战的众人中，安东尼回头问身后的利蒂希亚：“喂，既然要打架，是不是如果我打赢了他们，我也能当你们的队长？”
利蒂希亚还没说话，滕歆就笑道：“小家伙，我看你也就是斯瑞莫尔中级的层次，台上的两人，无论哪一个都能轻松将你灭杀啊！”
安东尼闻言大怒，正欲反驳，利蒂希亚按住了他。
“安东尼，他说的没错，这两人的确有这样的实力。”利蒂希亚看着擂台上的晨枫二人，认真的说道，“据我所知，上届魔王在三年前的比赛中就已经是亚士多德高级的层次，横扫全场，无一人能是弑其锋芒。而那晨枫，虽然只是斯瑞莫尔高级的样子，但有目共睹，其实际战斗力绝不仅于此！却不知那晨枫是否还有别的底牌了。这场战斗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擂台上，夜有意放慢了源力气势的提升程度，从毫无气息的白板级，到晨枫的现有实力斯瑞莫尔高级，再到更高的层次，持续而稳定的上升着。
气势是可以一口气提上去的，夜这么做，完全是为了给晨枫施加心理压力。
坦白地说，夜对晨枫的潜藏力量还是很顾忌的，否则也不会采取这么小心翼翼的打法。
晨枫却是不知对方对自己的忌惮，他对自己先前的暴走一无所知，在亚撒的授意下，也没有人去告诉他。他只感觉到夜强大的气势逐渐在整个场上扩张，直到压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
好厉害，比安娜贝尔要强得多，亚士多德高级吗？
晨枫心中暗暗计算着双方的实力对比。自己全力出手，可以和安娜贝尔势均力敌，然而安娜贝尔归源之后的最强状态也不过是亚士多德中级到顶了，而且源力凝聚程度也远不如面前的夜。
现在的夜还没有归源，归源之后实力应该会再上一层。要说能确实胜过夜的，在场也只有夔戍和青鳞敢说能必然做到。也难怪先前能以一己之力，压制变身后的格兰特还处于上风。
晨枫从背后拔出娥殇剑，轻声低语：“看来还是要靠你，希望不会再次源力过载……”
“喝！”
红光暴起，晨枫源力全力灌输，娥殇剑再次变为血剑。
夜眉头一挑，戏谑道：“这就是你和安娜贝尔对战时的依仗么？难道你以为这种雕虫小技会对我有用？”
“让你见笑了，不过这可是我最强的招数了……”
“别开玩笑了！”夜大喝道，“我可不是那个笨女人！”
夜的身形忽然一晃，急速向晨枫冲来。
晨枫源力甲傍身，剑在手，源力全力催动，随时准备防御和闪避。但夜的速度并没有像晨枫想象般快，他没有直接对晨枫进行攻击，而是围绕着晨枫不断转圈，动作流畅连贯，行进轨迹如波浪线一样弯曲。
奇怪的是，晨枫几乎没有看到夜有抬腿，夜的移动与其说是跑，不如说是在滑行，就好像擂台的地面自己在带夜移动！
虽然暂时没有被攻击，晨枫却不敢懈怠，目光随着夜的移动而移动。
夜的速度越来越快，空气中出现了他的残影。
晨枫死死地盯着夜的行动，他不敢放过夜的任何一个残影的动作，他不能确定哪个残影就会突然变成真身杀过来。夜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只要一个失误，可能就是被秒杀的结局。
这样的僵持持续了有一会，夜忽然开口了，晨枫顿时觉得有十几个夜一起在对自己说话。
“你并不属于被动型的人，却因为太过注意我的行动，以至于失去了主动。人不可能连续跟踪一个高速目标多久，只要错失一瞬，就是这场战斗结束的时刻……”
晨枫一呆，他恍然发觉自己确实有些视觉疲劳了。
“比如现在！”
所有残影消失，夜的身影出现在晨枫身后，他的手臂忽然暴涨一节，向晨枫缠去。
模式化的行动一旦被打破，与打破模式的发起者相比，被动的一方总会有些迟钝。晨枫就是这样，被夜的话分散了注意力，应对攻击的时候顿时慢了一拍。
黑色的手臂如长蛇一样在晨枫身上攀援而上，将晨枫缠了个结实。
晨枫挣扎了一下，发现这手臂绳索异常牢固。
“这是源力形成的绳索！”
夜重新出现在晨枫面前，从他右手中发出的黑色源力，链接着晨枫身上的手臂绳索。
他轻轻一甩手，源力自他手中脱出，自动返到晨枫身上打了个结。
“我的图腾能力，‘窒息’。”夜背着双手，面无表情的看着晨枫，施施然说道，“亚士多德高级的源力，你挣不脱。”
一步错，步步错。更何况对方本来就比自己更强大。
不过晨枫还不打算就这样失败。
“趁人不备罢了，这种东西，我一剑就能斩断！”晨枫说着，手腕一转，反握娥殇剑，剑上光芒闪耀。
夜冷笑一声，说道：“你以为我的图腾能力为什么叫‘窒息’？”
只见他右手一捏，晨枫身上的源力手臂顿时收缩，犹如巨蟒缠身，有万钧之力。
“啊啊！”
晨枫全身的骨骼被挤压的吱嘎作响，胸口发闷。巨大的压力使晨枫不能正常的呼吸，眼前一片发黑。
当啷！
缺氧使晨枫全身乏力，再也握不住娥殇剑。
“晨枫！”玫绛捂嘴惊呼，血色长藤在手，一甩就缠到了青鳞身上，喊道，“中止！我要你中止比赛！”
“放肆！”夔戍一瞪眼，正要出手，青鳞却笑着拦下了他。
青鳞全身一震，藤鞭立刻粉碎。
“这位姑娘，不要慌张，晨枫还没有放弃抵抗呢。”青鳞目光直视着晨枫，笑着说。
随着娥殇剑掉到地上，夜冷漠的看着晨枫，有些轻蔑地笑道：“就是这把剑吗？似乎有些玄机。在我看来，你能击败安娜贝尔，也是全托了这把剑的福，你根本就是个只知道依仗外力的笨蛋！”
“就是你们这些人，总有着各种提升自己实力的方法。可是我们呢？只能拼命的修行，到头来却抵不过你们族群的一点小恩惠！”夜狠狠的说着，目光有意无意地瞥着滕歆。
滕歆叹了口气，无奈道：“这家伙，是把对我龙族的怨气全发到了晨枫身上啊！”
“凭什么我们天生就比你们低一等？凭什么我们就是你们的附属？”夜冷声说道，“所以，凡是像你这样，只会依靠别人，不自己努力的人，我全不留情！”
“嘿……嘿嘿……”
“你笑什么？”
晨枫一撇嘴，道：“为什么不笑？枉你有这么强的实力，自己蠢，还不许人笑么？”
夜满脸怒气，右手一动，束缚晨枫的源力手臂再次收紧。
看着晨枫痛苦的咬牙支撑，夜重新平静了下来。
“我不该被你激怒的。瓮中之鳖，只会呈口舌之利罢了。”
晨枫哼了一声，不屑地说：“说你蠢，你还不信了。你只道别人的力量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唯有你一个人努力修行。可是别人的努力你又如何看得见？”
“你有何本事，尽管说出来。”
晨枫朝地上努努嘴，道：“就拿这娥殇剑来说吧，你说我是靠着这剑才打败安娜贝尔，好啊，你来。拿起剑，我看你会不会用！”
夜眯了眯眼，沉默地看了晨枫一会，说道：“好，剑的锋利是固有的事实，不过是死物，我不信主人换成我便施展不出威力！”
捡起来吧，只要捡起娥殇，我就有办法脱困！
夜的目光盯着晨枫，缓缓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剑。
黑色，宽刃，丑陋且黯淡无光。
“哼，看上去没什么出奇，是需要灌注源力吗？”夜说着，尝试着往娥殇剑中输入自己的源力。
源力灌输，娥殇剑没有反应。
晨枫不由哈哈大笑：“看来它不喜欢你！”
“不过是一把武器，我怎么可能驾驭不了！”夜怒视晨枫一眼，源力加大输出，娥殇剑被源力的光芒映的耀眼，却始终不搭理他。
“没有平和的心态，真不知道你怎么拥有这么强大的实力的。”晨枫冷声道，“没有把娥殇当作伙伴，它永远也不会理你。”
晨枫闭眼，心中发出呼唤。
娥殇，我的伙伴，听得到吗？现在你在他的手里，帮我冻住他吧！
冰牵！
娥殇剑猛地闪亮，红色的源力覆盖剑身，那是晨枫留在娥殇内部的源力。夜的黑色源力竟然不敌那刺眼的红，纷纷退回他的体内。
“这是什么！对了，是封住安娜贝尔行动的那招么？我说了，对我没用！”
冰霜从夜握剑柄的手开始蔓延，眨眼间就冻住了他的全身。不过夜的实力摆在那里，这一层薄冰根本不能解决问题。
砰！
只是微微用力，夜全身的冰层就四散爆开。
“如果只是这样的攻击，你还是难逃失败的命运……”夜说。
晨枫笑的诡异，缓缓吐出几个字，夜却听不到声音。
怎么回事？
看他的口型，似乎是……哭？
“想哭就哭吧！”
突然，夜心中一凉，一股如海浪般的悲伤感觉冲击了过来，自己从小到大所有的痛苦与悲伤仿佛都在此刻涌上心头，好几年都没哭过的夜，竟在此时忍不住痛哭失声。
夜跪倒在地，双目无神，眼泪止不住的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