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回家的路上，两人并肩走着，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眼看着快到家了，爆豪胜己停下脚步，侧身望着她。
“喂，我说啊，你真的不想成为英雄吗？！”尽管已经克制了火气，但声音中还是带上了不满。
水见梦川也停住了，好半天没有回答。
“明明有着那么强大的个性，却甘于做一个普通人，你是猪吗？！”爆豪胜己越说越生气，恨不得打开她的脑子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水见梦川揉了揉额头，终于还是开口说道：“爆豪，问你一个问题啊。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其实是在一个游戏里，一切都是假的，个性也好、经历的事情也好，都是假的，你会怎么做呢？”
她看着他，语气平静，就像真的只是一个疑惑而已。
“哈啊？！这是什么鬼问题啊。”爆豪胜己皱着眉，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的脑袋里，整天就想些这个东西？真的很莫名其妙啊你！”
“很莫名其妙吗？”水见梦川挠了挠头，试图用他听得懂的话来解释，“就是，打个比方，你现在知道三个月以后，全世界所有人的个性都会消失，那么，你还会选择去成为英雄吗？”
爆豪胜己发觉，如果自己不解答她这个听起来荒谬至极的疑惑，她是不会告诉他那个问题的答案的。
“哼，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这样胡思乱想，但是啊……”他抱着手臂，不屑地说道，“强大的个性，能让我更加顺利的成为英雄。但即便是没有个性，我啊，也会是最厉害的那个！”
他的尾音上扬，带着十足的自信和骄傲。
不等她接话，爆豪胜己猛地拽住了她的衣领，用力往前一拉，水见梦川一个趔趄，好歹扶住了他的手臂才没有摔倒在地。
“哼，你觉得，你现在看见的、听见的、感觉到的，都是假的吗？”他红色的瞳孔似乎要看到她的心底里去，“你该不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吧？”
做梦倒不至于，但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花费大量的时间去掌控现实里不存在的力量，这样真的好吗？
水见梦川很犹豫。
如果在游戏里呼风唤雨习惯了，在现实世界会觉得失落的吧？
“你简直就是个蠢货啊！”爆豪胜己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多耐心，竟然愿意浪费口舌和她做这种无聊的解释，他的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按在了自己的胸口，“现在感觉到了没有！”
夏日轻薄的衣服没有一点阻挡的作用，水见梦川能够感受到掌心贴着的那块肌肉上传来少年的热度，还有砰砰跳动的心脏。
和她的心脏一样，一下又一下，规律而又稳健。
“听好了，心跳声是真的，风声也是真的，情感是真的，我……和你是朋友也是真的！”爆豪胜己将后面半句到了喉咙口的话又吞了回去。
现在还不能说，还没到时候。
“所以你不要胡思乱想啊，竟然因为这种原因浪费时间，你就不觉得可笑吗？！”
水见梦川抬眼看他。
爆豪胜己的脸上还带着伤痕，头发乱糟糟的，校服灰扑扑到处是摩擦的痕迹。
但这一切都遮挡不住他散发出来的光芒。
他就像是一个太阳，吸引着向光的人而来。
水见梦川的手指微微用力，感觉到心跳的速度越来越快。她疑惑地打量着他，在她清澈的目光下，爆豪胜己的脸也跟着越来越红。
“你你你，你在看什么啊？！”爆豪胜己恶狠狠地瞪她，奈何因为脸太红而少了几分气势。
水见梦川很老实地回答道：“在看你什么时候松手。爆豪同学，这个姿势我有点累。”
爆豪胜己一愣。
假如将镜头拉远，这应当是一副很美丽的场景。
少年抓着女孩的手按在心口上，另一只手抓着她的衣服。女孩的身体前倾，为了保持平衡不得不扶着他的肩膀。两人的距离很近，对方的呼吸声异常的清晰。
爆豪胜己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他知道女孩已经开始生气了，平时的时候，她都是喊他“爆豪”，当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故意用疏远的语气喊“爆豪同学”。这明明是很幼稚的行为，却偏偏……每次都能成功惹怒他。
“喂，我们不是朋友吗？”爆豪胜己压低了声音，沉沉地看着她，“为什么还在喊‘爆豪’啊！”
“嗯？”水见梦川呵呵一笑，“有什么问题吗？至少我有好好地喊名字，不像某个人一样哦，整天‘笨蛋’‘蠢货’地叫。”
爆豪胜己一噎：“总之，朋友的话，就应该互相叫名字！你就不能脸皮厚一点吗！”
废久都喊上“小胜”了，这个笨蛋还整天“爆豪同学”“爆豪同学”的！烦死了！
水见梦川比了一个“OK”的手势：“行啊，那就请爆豪同学来好好地叫我的名字吧。”
名字的话……
……梦、川？
爆豪胜己的嘴唇微微蠕动，声音几不可闻。
“什么？太敷衍了吧，爆豪同学，我听不见呀。”水见梦川忍住笑意，故作惊讶地说道，“你在说什么？”
爆豪胜己的脑门上爆出一个个十字。
以他的脾气，没有把她按在地上打，真的是真爱了。
爆豪胜己冷静地想着。
“我说，我、知、道、了！”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道，“梦、川！”
真是不得了啊，爆豪竟然真的喊了。
果然，虽然嘴上总是凶巴巴的，但是爆豪对朋友还是很在意的啊。想想竟然有一点荣幸？
水见梦川笑嘻嘻地又凑近了一点，忍不住皮了一下：“什么？刚刚走神了，没听清呢。”
“……水见梦川！！你果然是想打架吗？！”爆豪胜己怒吼，脸不知道是羞红的还是气红的，“你这个……！”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胜己。”她歪了歪头，露出了一个甜蜜的笑容。
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爆豪胜己的心神一阵恍惚，眼前的女孩好像和他的梦中人重叠在了一起。
在梦里，他做了什么呢？
攥着女孩衣领的手微微颤抖，一点一点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现在，只要低下头，他就能轻而易举地捕捉到女孩的嘴唇。
爆豪胜己像是被蛊惑了一样，鲜红的瞳孔里满是她的身影。
近了。
……已经很近了。
……还差一点点……
“臭小子！”愤怒的吼声从不远处传来，“竟然这么晚还不回家，还要小梦去找你，你是不是皮痒了啊！”
声音如同一道闪雷炸开，将爆豪胜己从虚幻的想象中惊醒。
爆豪光己气势十足地冲过来，咚咚两下就敲在了儿子的头上：“大老远就听见了你的喊叫，臭小子你现在越来越过分了啊！小梦特意去找你，你还要动手打她！我今天非要收拾你不可！”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老太婆！”爆豪胜己气得跳脚，“我什么时候要跟她打架了！”
“还说没有！受死吧臭小子！”
两人打得鸡飞狗跳，准确的说，是爆豪光己单方面殴打儿子，爆豪胜己暴跳如雷却连个性都没有用，只顾躲闪。
站在一边的水见梦川理了理被抓皱的衣服，感叹着。
今天真是波澜起伏的一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