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陆离被叫去办公室的时候傅盛阳也在教室，等陆离从办公室里出来，傅盛阳在必经之路上喊他，“那老头和你说了什么？”
老张不过四十来岁，因为过早脱发成了秃顶，平时最爱说自己年轻，不服老。
陆离笑了笑，和傅盛阳一起回教室，“没什么，就是要我好好学习。”
傅盛阳嗤笑一声，好好学习，去网吧看教学视频，这叫学习。他懒得说陆离，只是回去看陆离又坐在座位上看书，傅盛阳纳闷了，“读书就这么重要。”
陆离才觉得傅盛阳奇怪，“当然重要。”
知识可以让他一个从什么不懂的普通人成为人人敬畏的大法师。相应地，在地球，一个好学历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至少陆离能从原生家庭脱离出来，如果可以的话，他多想了解一点现代武器，尝试科技和魔法结合。
傅盛阳不这样认为，他能待在2班全靠他爸捐款。在他认知里，读书好比不上有钱，“重要个屁。”
陆离不了解傅盛阳的家庭，他只问了傅盛阳将来的打算，傅盛阳笑了，“你也要学那些老师和我谈理想？”
“你总得找点事做。”陆离说。像他就习惯在实验室里过日子，魔法学深奥无穷，在陆离彻底厌倦之前，它能打发很长时间。
傅盛阳抓脑袋想了想，“打游戏？”
“上次网吧的游戏？”陆离指出一点，“游戏也讲究策略，你能想出多少种战术，又有多少战术可以具体实行。应该系统地将它们归纳到一起，然后发挥最大效用，而不是瞎抓瞎用。”
陆离把一本书盖在傅盛阳头上，傅盛阳拿下一看，上头有几个大字。
统计学。
他莫名烦躁地很，想和陆离争这些有什么用，但陆离已经埋到书海去了。傅盛阳只得扔下课本，一个人回到座位。
2班是实验班，班级里大多数都是书呆子，下课功夫很少有人出来走动，傅盛阳左手边的做练习，右手边的背东西，搅得傅盛阳没心情玩手机。最后傅盛阳翻开课本，暗暗唾弃自己。
这都什么事。
周末陆离要回奥泽大陆一趟，家庭教师刘子煜一听陆离不来，就觉得这学生偷懒，可陆离要了练习，刘子煜也不好拒绝，拿了试卷给陆离后，刘子煜和女朋友说起来，“现在的高中生，个个眼高手低。”
他女朋友不听刘子煜抱怨，“我听傅盛阳说了，陆离这次期中考虽然考砸了，但是数学联赛的测试通过了。怎么样，你要吃哪门卷子？”
刘子煜，“……”
抱着满当当的卷子，陆离回了奥泽大陆。依旧是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法师塔外面几个兽人在忙碌，陆离穿过寂静的长廊，青灰色的石砖填充了整个法师塔，墙上是熄灭的魔法灯，只有在夜晚它们才会亮起。陆离在尽头的房间站定，他披着常穿的灰色长袍，领口别着一枚银色徽章，上头传来微弱的魔法波动。说明它的特别之处。
他正想推门进去，神官不知何时出现，向法师塔的主人行礼，“恭迎大人归来。”
陆离放在门把手的手收回，他下意识藏好怀里的试卷，有些虚心，“每次回来你都是第一个找到我。”
萨拉笑得很温柔，湛蓝眸子倒映着少年的身影，“大人在我心里是最特别的。”
他伸手帮陆离推开房间的门，进去拉开窗帘，神官站在桌边，午后的阳光将他身躯勾勒成一个清晰的影子，像是神祗降临。
“最近有什么情况吗？”陆离顺着萨拉的指引坐下，桌上摆着一套精致的茶具，甜美可口的点心正等待主人的享用。
陆离喜欢吃甜食，这是萨拉观察后得出的。时间久了他甚至知道陆离最喜欢哪一款。
“还是异人，阿方索的收复进程遇到了些困难。他希望大人能施以援手。”
阿方索就是朱利恩的父亲，异人部落的族长，在选择向陆离臣服后，按照陆离的吩咐，他回去说服剩余的异人。作为部落族长，说服其他族民不是什么大事，事实上阿方索困难重重，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那些异人宁愿流浪也不愿意依附陆离。
在萨拉看来阿方索就是个废物，拿了陆离的东西还降伏不了其他异人，搞到现在居然要陆离出手。简直无能至极。
“交给他就是为了要避免流血事件发生。”陆离咽下一个小饼干，嘴角还沾着饼干屑，他睁着一双漂亮的眸子，像个无忧无虑的少年。
他可是邪恶的希尔法师，跑去苦口婆心劝他们不要当诺斯特帝国子民，来他这种地。形象都没了。
萨拉眼里带着笑意，动手替陆离沏上红茶，“大人仁慈，是我等之幸。”
吃完最后一个饼干，陆离拍拍手站起，“走吧，我带你见位老朋友。”
推开昏暗的铁门，陆离点亮了手中的冥火，随着生人气息涌入，魔法灯依次亮起，陆离在墙边站定，从萨拉手里拿来几块晶石，依次将它摆在固定的位置，最后一颗晶石放好，陆离牵过萨拉的手，站到了阵法中央。
阵法传送向来不是舒服的体验，萨拉借这个机会悄悄反握住陆离的手，竭尽一切和陆离亲密无间。一阵眩晕过后，两人来到了一处陌生的郊外。
海鸟从远处带来海风的气息，大地上布满了凌乱的浅坑，灼热的阳光微微使萨拉不适，他扬起头来，天际的黑点在向他们飞来。
“菲特。”陆离大声呼喊着。
黑点越来越接近，地面上刮起强烈的风，草叶的碎片扬起，一股刺鼻的硫磺味传来。等近了萨拉才发现那是一只红龙。它就像人们想象中的那样，拥有坚硬的鳞甲，锋利的牙齿，腹下的爪子能随之取走性命。
红龙落地时萨拉甚至能感受到大地跟着颤抖两下，这就是传说中的龙，能够撕碎一切的龙。
“希尔，不，小鬼，你来做什么？我看看，还有一只小蝙蝠。”红龙匍匐在地，巨大的脑袋靠来，空气中的硫磺味更加浓郁。
陆离习惯了红龙的称呼，比起上任希尔法师，他确实年轻，至于对萨拉的称呼，陆离很不客气笑起来，“他是萨拉，我的……”
陆离顿了一下，想不起拿什么身份介绍萨拉，最后含糊不明，“目前和我生活在一起。”
“你口味真古怪。”红龙换了个姿势，他的态度捻熟，就像老朋友见面，怀念之后就迫不及待揭短。“就像那次……”
“好了菲特，我不是来找你叙旧的。”陆离连忙打断红龙的话，他将手上的包裹扔给对方，“我需要你的帮助。”
红龙用尖爪划破皮革，里头的金币倾泻而出，他极有耐心数完了数量，慢吞吞问陆离，“去哪？”
“洛克森林。”陆离微笑着，淡蓝灰的眸子透着狡黠。
红龙答应了，同意陆离坐在他的背上，但当萨拉上来的时候，红龙转过脑袋，和陆离讨价还价，“这不行，你们是两个人，得加价。”
陆离：包车还算人头数，过分了！
……
阿方索第一次感到如此棘手，离那件事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族中气氛一改从前，变得死气沉沉。族人分成了两派，互相仇视怨恨着，到了后来发展成械斗，阿方索拦也不拦不住。
又是失败的一天，阿方索满身疲惫回家，他看到朱利恩回来，亮起眼睛，“希尔法师……”
朱利恩摇头，“那些兽人没有给我答复。”
阿方索的眼睛又暗下去，他摸着手上的戒指，这是陆离给他的魔法宝具，可以防御三次物理攻击。防御性宝具而不是进攻性宝具，加上陆离说的话，阿方索再笨也猜出了陆离的想法。
那位法师并不想要异人的头颅，他要的是异人为他效命。并且不亲自出手，而是把重任交到自己身上。将矛盾从外部转移到部落内部。
倘若迟迟无法统一，等待他们的就是自相残杀。
这是何等可怕的想法。每每想到这里，阿方索都会忍不住打一个寒颤，对那位法师无比恐惧。希尔法师不仅法力高强，智谋也如此高深。
“明天……”阿方索宣布了最终决定，“如果明天还解决不了，就将他们驱逐出去。”
“可是父亲。”朱利恩不赞同这个想法，“我们异人不受人族欢迎，兽人拒绝我们。离开洛克森林他们能去哪？”
阿方索以沉默作为回复。
今天太阳下落速度特别慢，它像是被巨人托起，徘徊在天空尽头，用仅存的光辉照耀着这个部落。朱利恩气愤从家中走出，想要找东西发泄，然而一片阴影挡去了朱利恩的视线，他下意识抬头看去，一只巨大的红龙盘旋在上空，他翅膀刮起的飓风吹得朱利恩睁不开眼。
族人接二连三走出来，待看清空中的庞然大物是巨龙时，他们颤抖着跪下了。
这是传说中的龙，战无不胜的龙。
陆离见气氛差不多，给自己使了个轻身术和扩音术，往前走了几步，还没等他酝酿好台词，红龙低沉的声音响起，“我的老伙计，这得加钱。”
“闭嘴。”陆离小声说，“我会一分不少付给你。”
萨拉听着一人一龙的对话，有种幻想破灭之感。
这就是传说的龙……
好不容易让红龙闭上嘴巴，陆离单手高举法杖，居高临下望着下面的异人，“愚蠢的凡人，你们可知你们拒绝了谁？”
作者有话要说： 菲特：我，龙族，打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