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第 46 章
陆离差点一口喷出来, 好不容易咽下嘴里的茶水，上气不接下气看傅盛阳，活似要掀开他的头盖骨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你瞎说什么？”
傅盛阳理直气壮，“老子也是谈过恋爱的人，你和他深情款款, 喂我一嘴狗粮好意思。”
虽然对方嫌弃他年龄太小……
陆离确信傅盛阳不懂奥泽大陆通用语, 他就和萨拉打个照面, 这厮就看出来了。
“你不准拿到萨拉面前说。”
傅盛阳笑容贱起来，“为什么啊？”
陆离支吾起来，就是不肯说为什么，他反而主动当起傅盛阳的向导，说要教傅盛阳黑魔法。
傅盛阳毫不客气照单全收, 出门的时候见萨拉站在门口，上前一步搂住陆离，表现的兄弟情深，还专拿普通话在萨拉面前和陆离说悄悄话。
萨拉没什么表示, 他的笑容表现出了一个神职人员该有的宽容，只是那双湛蓝的眼眸有些冷漠。
傅盛阳和陆离嘀咕, “兄弟，你这位醋劲有点大。”
陆离戳傅盛阳胸口, “你废话少说。”
对于傅盛阳的到来伊夫琳非常欢迎, 她像个小主人在法师塔内跑来跑去, 给傅盛阳介绍她认为特别的东西, 两个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孩子, 一拍即合，陆离索性做起翻译，三人一时相处倒也愉快。
女仆们对于这位意外到来的客人有些好奇，她们躲在墙角窃窃私语，傅盛阳见到她们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像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充斥着老子有钱任性。相比之下萨拉表现的就有些沉默了，他一言不发跟在三人身后，只有在伊夫琳和陆离介绍不出东西时才开口。
逛了大半天的法师塔，太阳彻底下沉，魔法灯依次亮起，女仆们端上精致的食物，用最好的手艺邀请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伊夫琳坐在客位上，两只脚并拢，一晃一晃踢着洁白的桌布。
“明天就要走吗？不能再多留一天吗？”
陆离如实把话转达给傅盛阳，得到傅盛阳可怜兮兮的眼神，与此同时伊夫琳的声音响起，“伊夫琳想和阳一起玩。”
被两双大眼睛注视，陆离有些吃不消，他退让一步，“行吧，但是最迟第二天晚上要回去。”
伊夫琳和傅盛阳欢呼一声，活似两个幼儿园朋友。陆离无奈摇摇头，女仆们则是低头偷笑。
折腾到大半夜，最后还是伊夫琳受不了要睡觉。陆离让女仆把这一大一小送回房间，自己回到住处开始整理起带过来的学习资料。
往常的时候女仆早就点亮魔法灯，等候主人的入寝，今天有些反常，房间里一片昏暗，飘动的窗帘映出黯淡的月光，陆离有些意外，他摸上柜子前想要点亮魔法灯，却被一道力量狠狠撞到墙上，来不及喊出声，陆离就被人狠狠吻住，这个吻霸道偏执，几乎夺去了陆离的意识，他费力睁开眼睛，借着月色看到一双湛蓝眼眸，还有指尖的金色长发。
萨拉生气了……
陆离思维飘到今天发生的种种，察觉到陆离的走神，萨拉的尖牙刺破了陆离舌尖，于是吻变得缱绻暧昧，他的舌尖追逐着陆离的舌尖，陆离被迫与之共舞。
被放开的时候陆离整张脸都红了，在心里骂一句臭流氓，面上试图维持他这个大法师的地位，“我给了你血。”
整整几大桶，他豁出老脸要来的。
萨拉嗅着陆离的脖颈，尖牙在肌肤上摩擦，声音暗哑难耐，“我希望获得大人的垂怜。”
陆离不自觉撇开脖子，他沉默了会，松开手踮起脚尖反抱住萨拉，感受到陆离的回应，缠住腰间的手越发用力。
他给了萨拉许诺，“你是我唯一的仆人，没有人能代替你。”
尖牙刺破肌肤，鲜血流入锁骨，没入一片黑暗中，萨拉的眼睛微微发红，他渴望将这个人完完全全占用。
“等一下。”过长的进食时间让陆离慌了，他挣扎着想从萨拉怀中退出，萨拉却不给陆离这个机会。
“太……久了。”
大量的失血使得陆离反应有些迟钝，他的手无力滑落，被迫跌入萨拉怀中。
萨拉将陆离安放到床上，或许是失血过多引起的幻觉，他看见萨拉那双眼睛如鲜血一般殷红，在黑夜像一只吞噬一切的野兽。
过多的鲜血已经使他丧失机能，意识彻底脱离机体，本体从身体中飘散出来，巫妖沉默望着尚未离去的神官，没有人开口。
这大约是陆离第一次以本体出现在萨拉面前，说实话他的本体算不上好看，一团黑暗能量汇聚成的能量体，存放灵魂的器皿被陆离存放在一个无人知晓的空间，除去那位已经逝去的希尔法师，谁也不知道他的秘密。
奥泽大陆有这样的传说，只要成为血族，就能永生，但是阿斯莫德却告诉陆离，血族不老不死只是一个传说，他们也像人族一样，会生老病死，只是流逝的比较缓慢而已。
萨拉逃不过死去的宿命，而陆离没有能力将萨拉制成巫妖。他不想经历一段浓烈而短暂的爱情，在近乎永生的岁月去缅怀一个死人。
这样的日子他经历过第一次，不想尝试第二次。
“去把伊夫琳找来。”陆离下达了命令。
……
傅盛阳敏锐感觉到陆离和萨拉之间的沉默，他趁那位神官有事暂时离开，拉着陆离问东问西，“你们吵架了？”
陆离的脸色有种苍白的虚弱，他避开了这个话题，“这与你无关。”
伊夫琳在边上小声说，“萨拉弄坏了希尔的身体。”
这句话没有被陆离翻译过去，他继续带领傅盛阳闲逛法师塔，有魔法做陪衬，傅盛阳很快抛开这个话题，重新陷入乐不思蜀中，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不管怎么说，陆离还是把傅盛阳送回了地球，临走之前傅盛阳再三问陆离，“真的没关系？”
“我是黑暗法师，没有人能伤到我。”
傅盛阳翻了个白眼，他算是见识到顾左右而言他是什么样子了，既然陆离不想谈，他也不再追问，只是问陆离什么时候回地球。
陆离的回答模糊不清，只能给出开学之前这样的回答。
刚回到地球，傅盛阳还没摸摸地上的魔法阵，他的手机直接被人打爆，他舅夺命连环call不要钱打来，陆离手机上更是十几个未接电话，傅盛阳想了想，还是给陆母拨去了一个电话。
“喂，妈……”
送走傅盛阳后，陆离开始着手准备前往诺斯特帝国的旅行，伊夫琳兴奋在陆离身边转来转去，“希尔我可以去吗？”
陆离笑着摸摸伊夫琳的脑袋，大约是种族原因，来到地面这么久，伊夫琳依然没长个。“当然，这是我答应过你的。”
“那萨拉呢？”
陆离笑容淡下来，“他不去。”
伊夫琳敏锐感觉出陆离话语中的冷漠，她小心翼翼说，“萨拉和我说了，他不是故意弄坏希尔身体，希尔你原谅他好不好？”
陆离无法和一个孩子解释生与死的隔阂，他只能笨拙挪开话题，“去清点你的行李，即使要出门，学习也不能丢弃。”
伊夫琳失望走开，她转头看了看依然在忙碌的陆离，小跑起来，很快消失在长廊尽头，楼梯口神官安静伫立于此，他像个犯罪者悔过自己的过错，直到伊夫琳的到来打破这片沉默。
“萨拉，希尔没有答应。”
伊夫琳垂着脑袋，看起来无比失望，“我求希尔了，他没有正面回答我。”
萨拉蹲下身，注视着这个单纯的女孩，她掌握着陆离最大的秘密，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希尔大人这个样子，已经有多久了？”
伊夫琳没懂萨拉的话，她努力回想在地下的种种，“希尔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呀，和过去没有什么不同。”
萨拉换了个方式询问伊夫琳，“你知道你的爷爷是怎么和希尔大人认识的吗？”
伊夫琳点点头，“知道呀，希尔需要一具身体，是爷爷帮了希尔。爷爷说希尔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奇迹，他在希尔身上看到了属于神明的永生。”
永生吗……萨拉笑容苦涩起来，他或许知道了希尔一直不接受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