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第八十七章
李氏生产那日,整个王府的气氛都不一样了,虽井然有序,每个人都在应该在的地方,可不管神色还是动作，都带着几分心不在焉,目光有意无意地往明廉院那边看。
苏玉莞得到消息后，就赶了过去,虽没有进产房，也是守在外面,没多久皇甫舜也来了,苏玉莞见到皇甫舜就福身道,“大哥。”
皇甫舜神色有些焦急，看了苏玉莞一眼，说道，“怎么样了？”
“刚刚应嬷嬷出来端了鸡汤面，想来是大嫂要用的。”苏玉莞并没有说李氏到底有事么有事，毕竟这说不好可以惹事的，只说了李氏的贴身嬷嬷出来端鸡汤面给李氏用，如此就看个人怎么理解了。
果然皇甫舜面色缓和了不少，李氏的大丫环如霜从屋里出来，给皇甫舜与苏玉莞行礼后说道，“少夫人说，大少爷公事繁忙，就不要守在外面了，她一切都好。”
皇甫舜犹豫了下，点头道，“那好，我就在书房，有事派人喊我。”
“是。”如霜应了下来就看向苏玉莞，“少夫人说知道二少夫人心疼她，只是让二少夫人如此在外等着她心中也愧疚心疼，不如就留个丫环在这里，二少夫人回去休息。”
苏玉莞抿唇一笑，“平日里大嫂对我最好不过，如今生产这样的大事，我若是不守着，也愧对大嫂呢。”顿了顿，说道，“我在这里等会，若是累了，我就到旁边的屋子休息会。”
如霜开口道，“是。”
“对了，李夫人通知了吗？”苏玉莞问道，毕竟李氏生子，还是怀的双胞胎，请生母来作陪也不是不可以。
“大公子已经派人去通知了。”如霜开口道。
苏玉莞点了下头，还想说什么，就见含玉扶着继王妃过来了，苏玉莞赶紧过去，“母亲。”
继王妃笑了下，看向如霜，“芙宁怎么样了？”芙宁正是李氏的字。
如霜福了福身说道，“太医在隔间候着，产婆、医女都在里面伺候着了，。”
“这就好。”继王妃开口道，“你不用留在这里了，进去伺候芙宁吧，我这边有籽禄呢。”
“是。”如霜没再说什么，“如果继王妃与二少夫人有事尽管吩咐，奴婢进去给少夫人说，继王妃与二少夫人都在外面，少夫人知道一定会更加安心的。”
如霜很会说话，这话一说极其漂亮，继王妃笑了一下，没有再吭声，等如霜进去后，苏玉莞才挽着继王妃的手说道，“母亲，让人搬两把椅子，我们坐下等吧。”
“也好。”不管是继王妃还是苏玉莞在这个时候都不会离开，更不会进屋去休息，这个态度是要给谦王爷看的，不过也多亏了已经七月，如果是冬天或者夏天最热的时候，怕是也难熬了。
丫环很快搬了两把椅子过来，还搬了个圆桌在院中不碍事的地方，继王妃与苏玉莞坐下后，染梅就从食盒里端出了一蛊红枣桂圆鸡汤，毕竟还不知要在这里守多久呢，她盛了两碗，分给端给了继王妃和苏玉莞。
继王妃也知道这个理，提前喝点东西垫垫，也免得一会身子撑不住，就与苏玉莞吃了起来，那碗并不大，很快一碗汤就喝完了，染梅把东西收拾好，给两个人端了温水来，就站在苏玉莞身上不再吭声了。
继王妃与苏玉莞也没再交谈，反而都坐在椅子上，没多久李夫人就赶来了，她脸上还有汗，可以看出满心的着急，甚至她连妆都没有上，衣服虽穿的整齐，却仅是常服，而不是出门的衣服。
李夫人虽然着急，还是先与苏玉莞和继王妃见了礼，才跟着迎出来的应嬷嬷进去，里面已经传出李氏的惨叫声。
其实苏玉莞心思不在这上面，而是在苏家，她记得苏母就是在她及笄这年延朝六十六年十一月七日晨，因病死的，而延朝六十七年，盛昌帝改国号为圣，自称圣主，圣朝三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谦王爷被迫起兵，圣朝六年，谦王爷因准备不足而失败，父兄失踪，而后自己被林予贤休妻。
苏玉莞还知道当时圣主仁慈，封谦王爷为德亲王，分了一大块领地给他。当时苏玉莞没有在意这些，只是现在想来，怕是圣主也被打怕了。
再后来的事情，苏玉莞就不知道了，她到底没有等回自己的父亲和兄长，而是惨死了。
如今已经是七月了，这段时日她时常派人回家去探望母亲，现在只等着李氏生了孩子，她就去求谦王爷回家住一段时间。
既然她的命运都改变了，母亲是不是也会改变了命运，不会出事了呢。
苏玉莞拿不住，可是不管如此，她都要回去，好好守着母亲，如果可能，父亲和兄长回来就好了，想来母亲也是希望见到他们的，苏玉莞心中默默打算着。
等到天色暗下来，李氏还没有生出来，出来端水送脏水的丫环已经没了前些时候的从容，面上都带着惊慌。
苏玉莞有些慌乱，倒是继王妃伸手握住了苏玉莞的手，此时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毕竟李氏根本不信任她们，否则也不会一早就把太医安排到了外间，甚至连请她们进门看看的话都没有。
苏玉莞还没有圆房是个姑娘，真要说不让她进产房是对她好，也说得过去，可是继王妃呢，说到底名义上也是李氏的母亲。
可是李氏一点也没提让继王妃过去的事情，甚至继王妃会来这么迟，怕也有李氏的功劳，苏玉莞微微垂眸，想着里面的李夫人，看来李氏果然对自己的亲生母亲更加放心啊。
“别怕。”继王妃感觉到苏玉莞的手冰凉，安慰道。
“嗯。”苏玉莞应了一声。
丫环们已经挂上来灯笼，整个院子都亮了起来，红墨与染梅换了位置，让染梅去休息一会，毕竟苏玉莞她们能坐着，而染梅这些丫环只能站着，就连继王妃那，品玉也把含玉换了下来，其他书友正在看:。
红墨上前给苏玉莞整理裙角，不着痕迹的把两块水晶糕放到苏玉莞手中，这种糕点每个只有指甲盖大小，正好一口能吃下，而后就站到了苏玉莞身后，两块糕点塞进了品玉的手里，品玉愣了一下，微微点了下头，也去帮继王妃整理裙角，顺手把东西给了继王妃，继王妃看了品玉一眼，品玉微微朝着苏玉莞那儿点了下头，继王妃心中明白是怎么回事，对着苏玉莞笑了下，两个人心照不宣的把糕点吃了下去。
除了红墨与品玉，没有别人看见。
天色全完暗下来后，不仅皇甫舜来了，就连谦王爷也来了，苏玉莞赶紧扶着继王妃上前，继王妃开口道，“王爷。”
苏玉莞松开继王妃的手，行礼道，“父王。”
谦王爷先是对着继王妃点了下头，才看向苏玉莞，“起来吧。”
苏玉莞站起身，回到了继王妃身后，谦王爷看着里面院中的情况问道，“怎么样了？”
“李夫人在里面陪着大少夫人。”继王妃柔声说道，“太医也都在外室候着，大少夫人安排的井井有条。”言下之意，现在怎么样了，她们都不知道，也没有人出来与她们说，她们只能在外面等着。
如果真出了事情，也怪不得她们了，她们跟没有插手。
皇甫舜眉头紧皱着，还没等他说话，就见应嬷嬷急匆匆从里面跑了过来，蹲下给谦王爷和皇甫舜行礼。
谦王爷看了一眼并没有吭声，而皇甫舜说道，“起来吧，少夫人怎么样了？”
“医女已经与太医禀报过情况，太医开了药，老奴正准备去熬药。”应嬷嬷虽着急，却口齿清晰的说道。
“还不快去。”皇甫舜怒道。
“是。”应嬷嬷赶紧往小厨房跑去，屋子里，如霜端着参汤喂给李氏喝。
李夫人在一旁急的嘴上都起了泡，“芙宁，快出来了，再努力一下，芙宁……”
李氏睁开眼睛，硬逼着自己喝下参汤，双手紧紧拽着被子，惨叫一声，“疼……”
“用力啊。”李夫人看着产婆，说道，“你们快想想办法。”
“少夫人这是头胎。”产婆们面色也不好，其中一个咬咬牙说道，“我给少夫人推推，会疼，少夫人忍着点。”
“药来了吗？”李夫人问道。
“应嬷嬷已经去熬药了。”兰平满脸是汗。
“要应嬷嬷盯着，万不能让别人靠近。”李夫人拿着布巾给女儿擦汗，吩咐道。
“是。”
皇甫舜对这个妻子还是很喜欢的，毕竟有李氏在后院的事情都不用他操心，甚至李氏还能帮他传递一些消息，因为李氏与那些后院贵妇接触，还能帮他与别的世家打好交道。
所以皇甫舜倒是心急得很。谦王爷眉头皱了起来，不过却没有再看产房的位置，反而对继王妃说道，“辛苦你了。”
“哪有的事，我也就是在外面坐着。”继王妃让人搬了椅子来给谦王爷与皇甫舜，然后亲手端了温水来，“天色已晚，王爷还是不要用茶的好。”也让人给皇甫舜端了，问道，“可用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