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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一打开,一股呛鼻的烟味涌出来,秋刚皱眉捂着嘴咳嗽起来,房里很暗,厚重的窗帘挡住了清晨的阳光。
椅子上窝着的男人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脸上的表情看不清,全身围绕着浓郁的阴暗气息,地上落了一堆烟头,零散的烟盒扔在四周。
秋刚走到窗口那里伸手把窗帘拉开,阳光打进来,也把男人那张疲惫憔悴的脸暴露出来。
或许是不太适应突如其来的明亮,男人用手挡在眼睛上,过了一会才放下手,把已经粘在嘴皮上的烟头扯掉,干裂的嘴唇溢出几条血痕。
看着男人布满血丝的双眼,秋刚语气顿了顿:“老大,许乐可能有什么事耽搁了。”其实他也是随便找了个说法,舒书的解释就是许乐身份太诡秘,会易容术的在这世上只有两种人,无论哪种都不是现在的他们可以涉足的。虽然他们都很想知道许乐跟老大之间的种种,可既然老大说要他们等,那就一定有道理。
“天亮了啊。”肖白的脸上有着愤怒和怅然:“他没有回来。”声音嘶哑干涩,不难听出其中的失望和落寞。
秋刚似乎听到喉管被利刃摩擦所带起的那种让人肠胃绞痛的声音,他低头轻声说:“要不要报警?”
肖白挥了挥手,报警?许乐的名字都是假的,以千面的名字登记还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风波。
从椅子上起来,肖白动了动僵硬的四肢:“医院那边情况怎么样?”那天肖元出去找他,结果出了车祸,他连想要跟秋刚好好谈谈的时间都没有,其他书友正在看:。
如果他没有因为一个念头而去学校看肖元,事情就不会发展成这样。或许是老天在给他警告,在告诉他,别妄想改变什么,否则只会带来更多的灾难。
“元少已经醒了。”秋刚弄去挡住眼睛的头发,细声说:“多多跟小虎一直在病房守着。”
喝了一杯水,疼痛的喉咙才有点舒缓,肖白站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摘了几颗葡萄往嘴里送,眉宇染着愁云,似乎一夜之间苍老了好几岁。
昨晚他一夜都没合眼,有些可笑,许乐对他了如指掌,可他对许乐一无所知,就好比遇上了事都不知道该从哪下手,像只无头苍蝇只能在原地干等。
他不能接受自己沦为被动的一方,这种局面必须要尽快打破。
昨晚翻出来的那张十三块钱折成的方块静静的躺在口袋里,抽屉里还剩下没用完的套子,金卡上的数字大到可以让他去放开手脚闯事业,就连阳台新买的一盆兰花都长的不错。
李能从客厅抽屉里找出金嗓子跑过去递给肖白,有些担忧的说:“老大,以后别再抽那么多烟了。”想到他清理出的那些烟头的数量就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抽的时候倒是没多大感觉。”嘴里含了一颗金嗓子,肖白的声音依旧沙哑。
院子门推开,舒书快步走进来,手里的报纸摆到肖白眼前:“老大,昨晚十点多,威海上有一艘游艇爆炸了。”
不知怎的,他在看到报纸上的这则新闻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昨晚没回来的许乐,总觉得有什么联系。
这种猜测在看到肖白阴沉的脸色之后得到了证实,舒书后背起了凉气,他决定死守这个秘密,直到老大主动跟他们摊牌为止。
“连游艇都炸了,这年头什么事都有。”李能凑过去瞄了两眼,咂咂嘴说道。
肖白看完了报纸上的整条信息,内心惊涛骇浪,谁也不知道他的心里有着何种景象。
医院里
病床上躺着的肖元有些局促不安,本就虚弱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他在等面前的男人教训他,可对方却是一副不在意的表情,他知道这绝对不是容忍默许,暴风雨前的宁静太可怕。
肖白低头削着苹果,语气里听不出多少情绪:“元元,找个时间把她带家里让我看看。”
肖元心里一紧,咬着嘴唇说道:“哥,这只是个意外。”
“你这条腿差点废了。”水果刀|插|进旁边的桌面上,肖白沉着脸吼道:“肖元,玩爱情也要有个底线。”
肖元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身体,垂下眸子小声说:“....我知道了。”
手指拨开肖元额头的刘海,指腹轻轻摩擦着那颗朱砂痣,肖白的声音柔和了几分:“你要记住,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肖白低声笑了,看着肖元的眼神有着深意:“将来后悔了别来求我。”就算你像前世那样跪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出手帮你。
他想通了,每个人都有一种执念,而肖元的执念就是秦雪,如果他再坚持下去,只怕会把肖元逼上一条死路。
肖元蠕动着嘴唇,似乎明白他哥在说什么,又似乎不明白,只是心里很不好受,有些闷,好看的小说:。
病房里的气氛陷入了沉寂中,桌子上的水果刀被肖白再次拿在手上,苹果皮早已拖的很长,却没有任何中断的迹象。这是他前世削了无数次苹果练出的成果。
把削好的苹果递给肖元,肖白拿纸巾简单的擦了一下手。
肖元咬了一口苹果,欲言又止:“哥,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你好好养伤。”丢下一句话,肖白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门外舒书跟秋刚两人神色有些凝重,一看到肖白出来,就快步上前。
肖白眉峰一挑:“查出来了?”
“嗯,那辆车的车主是秦浩。”垂在两侧的手缓缓握成拳头,秋刚的声音有些怒意:“秦雪的弟弟。”
“难怪是一家人。”半响,肖白说了一句让秋刚跟舒书猜不透的话。
舒书在一旁说道:“多多跟小虎回家休息了。”
肖白嗯了一声就朝楼梯口方向走,身后秋刚跟舒书跟了上去。刚下楼梯,肖白突然停下脚步,脸色一变,转身问道:“能子跟大苗去哪了?”
舒书跟秋刚两人身子一僵,最后还是舒书支支吾吾的开口:“这....这个...早上就...没看到他们两个....”
肖白额头青筋猛地跳动起来,他冷着一张脸吼道:“妈的,还不快去阻止他们!”
面对还杵在原地看着他的两个兄弟,肖白骂了一声就脚步飞快的往外走:“去秦家。”
“刚子,回家拿几把枪。”
美国
欧式风格的房间里,所有的摆设全部都是白色的,就像是一个雪白色的世界。
白色的大床上躺着一个男人,白色的睡衣将他没有多少血色的脸衬的越发苍白。
“昨晚休息的好吗?”伴随着声音而至的是罗烈面带微笑的走进来。
许乐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睡衣,又看了看满屋的白色,他蹙眉说:“我更喜欢蓝色。”
“蓝色不适合你。”压下心里的疑惑,罗烈用温和的语气坚持他的决定。
“内奸是谁?”昨晚遭遇火系异能者的偷袭,他在车子爆炸那一刻动用了异能出现在百米之外,一落地他就陷入了黑暗。
“查尔。”罗烈在床边坐下:“国安局那边有异常。”
许乐抿着唇,记忆里苍老的声音又在重复,他抬起手揉着疼痛的额角。
一切都如预言所说,动荡已经开始了,国安局跟政府之间的争斗会给人类带来灭顶之灾。而那个人是能够改变这场死局的唯一变数。
罗烈深深的看着许乐:“小十。”
听到这个称呼,许乐眯起双眼,那是他进入基地的代号,他把目光看向罗烈。
就在这时罗烈的血色瞳孔诡异的扩大,脑中源源不断的传递过去一句话“我们一起长大,无论是困难还是快乐都一起面对,你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在乎的人,而你也一样的在乎我。”
许乐直觉所有被他忽略的记忆片段都被翻出来一出出在他脑中播放,罗烈替他接受残酷的惩罚,他受伤了,罗烈抱着他哭,渐渐的,他的眼神有着轻微的混乱,夹杂着几分呆滞,其他书友正在看:。
“你是我的。”罗烈的声音很轻,像是有种催眠的魔力,他俯身靠近令他朝思暮想的人,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的嘴唇缓缓贴上去。
耳边响起一个冰冷刺骨的声音:“没有下次!”
罗烈身子一震,有些失望的摇头:“还真是失败啊。”
“上面的人不是摆设,一旦有什么异动,他们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你根本做不了什么。”罗烈说到这里,语气里有着柔意:“好好呆在我身边,我会保护你。”
拔掉胸口的几根针管,许乐从床上坐起来,重重的呼了口气:“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不懂?”罗烈收敛脸上的笑容,一字一顿说:“别以为你跟那个该死的老头子之间的事我不知道。”
面对罗烈的试探,许乐选择保持沉默。
罗烈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又恢复了一贯的温和:“晚点再来看你。”走到门口穿上鞋子,罗烈回头看了一眼许乐才离开。
“阿白会着急的吧。”许乐低头看着胸口心脏位置新出现的伤口,今年的药物已经注射进去了,接下来会有几天的适应过程,要不要现在就赶回去?还是等那几天过了之后?
门再次被打开,走进来的是一个漂亮的少年,跟许乐的眼睛有点像,只不过他的瞳孔颜色较深一点。
许乐蹙眉看了一眼便闭上眼休息。
少年看许乐对自己视而不见,表情有点扭曲,随后他有些得意的笑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小五,是烈的爱人,我们每天都会**,他喜欢在走廊吻我.....”
“出去。”声音冷冽。
因为许乐脸上的易容还没撤掉,少年以为许乐是罗烈新物色上的,而且还是很得宠的一位,他脸上露出阴狠的笑容:“加上我,烈有七个爱人,我们都是那个人的替身,已经够多了,所以你还是别再搀和进来了。”
“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少年从身上拿出一把匕首,有些害怕的抖着身子一步步靠近许乐。
许乐半眯着眼,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就这样冷冷的看着少年。
“谁准你进来的!”
少年听到背后的声音吓的把手里的匕首扔出去,眼里有着泪水:“烈..我...我..我不是..”楚楚可怜的表情。
罗烈大步走进来掐住少年的脖子用力扭断,将已经失去温度的少年扔出去,整个过程都随意的像是扔掉废弃的物品。
“来人。”罗烈看着白色地毯上留下的脚印,眼中闪过厌恶,命令道:“快把地毯换了。”
地毯很快就被替换,恢复成雪白的颜色,罗烈打开窗户,让房里陌生人的气息散去,他知道床上的人又多讨厌异味。
楼下大厅里,罗烈慵懒的坐在椅子上,身边站着六个少年,他们每个人身上都能看出一点许乐的影子。
“都给我听好了,如果以后有谁敢进那个房间。”罗烈笑着饮尽杯里的酒:“我会把他扔进狼窝里。”
六个少年都齐齐打了个寒颤,脸色发白。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戳,我戳,我再戳,让你看文不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