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怀疑
奥斯汀在索隆的话语里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不对,这已经不是阴谋了,而是阳谋,一切都被索隆明明白白地摆在台面上,但是自己的一切又都在索隆的谋划之中,仿佛一只巨大的毒蛛布好了陷阱,自己往左向右都会一头扎在满是粘液的网上,前面则是狞笑着的蛛口。
向后?这个选项从来都不会摆在奥斯汀的面前,那一只蚀骨吸髓的虫不知躲在哪里注视着自己。
见到奥斯汀沉思不语,索隆没有明面上的催促,但心底仍然泛起隐隐的焦急。自己的设想是不会有问题的,审判所的人果然不会放心自己,派奥斯汀过来试探他的口风。只要奥斯汀想要从自己这里获取任何情报,那就不会放过给自己押送货物这个机会。
就算他自己想要放弃,监督他的人也不会坐视不理。
然而,今天所见到的奥斯汀与情报里所提到的有所不同,并没有传言中的狂妄与自信,反而像是一只鼹鼠般谨慎而敏感,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怀疑,只对自己身处的黑暗感到心安,甚至不愿将自己的任何部位暴露在阳光之下,这让他也开始产生不能掌控的错觉。
索隆摇了摇头,努力摆脱这种想法对自己的困扰,开口说道:“奥斯汀先生不必急着回答。如果您愿意的话,就去黑市的‘猎人协会
’,对,就是那个名义上的拓荒组织,找我的副手飞鸟,他会告诉各位委托的具体内容,并商谈报酬的事情。不要来我这里找我,也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我相信各位能明白我的意思。”
“那……我回去考虑一下?”
“当然可以,只是最好不要超过三天,不然的话会耽误我的一些……工程。”
奥斯汀点点头表示明白,听到这样的说辞之后,也明白对方心中产生了一些焦急的情绪。不过,现在并不是比拼耐心的时候,冯兰特林下达任务中所说的“尽快”并不是没有时间限制,反而是提醒与督促。时间拖得越久,对自己反而更加不利。
奥斯汀脑海里闪过数个念头,随即告辞离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奥斯汀看到古奇正拿着一瓶上好的红酒进来,神情中仍然带着些许不满和毫不掩饰的轻蔑之情,像极了大宅豪门的管家,丝毫看不出对索隆的背叛。
奥斯汀微微颔首,古奇对他的离开也有些惊讶,但他的确擅长“摆正位置”,并没有多问什么,哼了一声便与奥斯汀擦肩而过。
回去的路上,几人并没有选择乘车,而是沿着宽阔的大路慢慢走着,方向不定的烈风从四面八方袭来,像是避无可避的剑雨,吹得人脸上生疼,不得不运起少量源力抵挡。
接近中午的时候,风渐渐小了下来,云层后面的太阳倔强地想要突破舒服,虽然仍是看不清轮廓,但四散的光芒却将大地映得明亮了许多。
奥斯汀突然觉得在北方待了一段时间之后有点不熟悉这样的光线,突然觉得有些刺眼,微微扬起头的同时眯起眼睛,伸手挡住天空,只从指缝中露出几丝不知所谓的厚云。
随着他停下脚步,众人也都停了下来。短暂的沉默之后,奥斯汀还没组织好语言,戴维克斯已经抢先开口:“安娜......能说一下你跟索隆的关系吗?我知道,你对我们不会有恶意,今天你的确表现得很好,从一名六阶选职者的手里拿回了主动的地位,但......你知道的,对我们这样的人见惯了太多的阴暗,信任太廉价了。”
奥斯汀没想到戴维克斯这次说话这么直接,但的确,这样的问题比自己亲自提出来更合适一些。他对敌人都可以施以雷霆手段灭杀,但对身边的人有时候很难狠下心来。
很多时候,奥斯汀都觉得戴维克斯比自己更适合做这样的公职,这么多年了,自己仿佛还是那个没长大的杀手。
烈熊和文莱率队跟在后面,虽然不清楚在正厅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戴维克斯话里的意思两人都听得明明白白,对视一眼之后同时脚下一挪,封住了安娜后退的路,伸手按住霰弹枪柄和腰间的短剑。
一个养在训练场的五阶异能者,对上两名身经百战的四阶,谁胜谁负还在五五之间。当然,若是莫罗吉也出手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但阻挡一二还是可以做到。
就在两人心里设计数个方案的同时,被他们视作最大变数的莫罗吉一咬牙想要说什么,却被安娜一抬手阻止了。
“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家乃是波顿王朝的豪门,而我是主家的嫡女之一。当年索隆上位的时候,我父亲对他有提携之恩,索隆得势之后对我家族则多有照顾。双方虽然很多年都没有直接接触,但千丝万缕的联系却是斩不断的。”
看到安娜愿意主动解释,奥斯汀暗暗松了一口气。戴维克斯说话的语气虽然有些强硬,但其实都不愿意起冲突,现在能有一个“朋友”不容易,自然需要好好珍惜。
戴维克斯的脸色缓和下来,说道:“这么说来,你其实一开始并不知道索隆的想法......那为什么——”
“当然不知道了!我又没和他串通!”安娜不乐意地撅起嘴,“合理的怀疑我可以理解,但你不准这样恶意地揣测我!”
戴维克斯被这一阵抢白弄得语塞,无奈地隔着兜帽挠了挠头。
安娜白了他一眼,看着一旁表面上格外平静的奥斯汀,继续说道:“其实他已经有很明确的暗示,表示想要支开古奇了,可惜你们都看不懂......至于莫罗吉这个木头,他就算看懂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回轮到莫罗吉有些尴尬,发出一阵嘿嘿的笑声。
“其实你们不必这么紧张。之前没告诉你们是怕你们多心,现在看来我还是很明智的。既然都说开了,其实索隆这个人很重情义,他既然肯表示与我的关系,那就不会对我们不利。”
“是不可能对你不利,我们这种小杂鱼的生死他可不放在心上。”戴维克斯想到今天面见索隆时那种面对上位者的压抑,心底一阵烦闷,说出的话也更加锐利,像是锋利的刀子,不管对面是谁,只想将面前的一切都扎得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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