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钉子

奥斯汀冷眼看着逐渐激动的索隆，脸色说不出的难看。邪教徒都有着疯狂的信仰，对于这样的人来说，完全不能够以常理去推测他们的行为。

“那您的意思是什么？要我做您的天启城反叛时的策应？说实话，我只是冯兰特林的……”

“不不不，你完全没有理解我的意图。”索隆紧握着权杖在空中挥舞，摆动的手臂仿佛溺水者的挣扎，“我的后半生都在抗击北蛮，如今我更是想把这项事业进行下去。我知道你是来抓我的，虽然我并不清楚他们为什么会派你这样的一个人过来……”

奥斯汀苦笑一声，他其实更不想落到如今的地步，只是在任务中蚀骨虫从中作梗，否则他应该只是接应一下那六名转职者而已，在一开始只需要起到很小的推动作用。

索隆显然错误地理解了奥斯汀的叹息，说道：“你也不必纠结于这样的境况，估计是冯兰特林那个该死的臭虫在政治斗争之中出现了什么问题，把你给卖了。既然如此，你不如站在我这一边，为我作证，告诉教廷我毫无反叛的意图，并说明要支撑北方战事非我不可。”

“您似乎对我的身份有些误解……第一，我刚才已经表示过，我人微言轻，我的证明肯定不会被教廷看重，甚至起到相反的作用，第二，我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明白您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他妈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我只想继续待在这里，击退蛮族的这次进攻之后我会挥师北进……好吧，有个事情没有告诉你，我有可靠的情报表示，在蛮族的领地里有更加恢弘、更加值得研究的天使遗迹，能够让我在有生之年完成堕天使教团的伟业——在目前异能者的身体基础上获得更高的进化！”

面对索隆的不耐烦，奥斯汀倒显得从容不迫。

“现有的身体基础上？”

“没错，枢机处的那些废物主教，包括现任教皇，都认为科技才是人类进步的天梯。然而，从阿摩司大帝到我日暮圣堂建立，一直都是异能者个人能力的进化！那些科技兵器不但对高阶异能者作用极小，而且还给那些手持武器的贱民一种虚幻的自信，认为他们自己就能够主宰世界！而我现在找到了一条捷径，只要成功，我们都将沐浴在天使的神威之下获得重生！”

“你疯了，那决不是我们所能掌握的力量！刚才那些怪物看我们的眼神，明明充满了桀骜和不屑！”

索隆没有听清奥斯汀的低声喃喃，继续说道：“至于你的身份……其实现在天启城里的那些人对我的态度也是暧昧不清，有的支持我，也有的想致我于死地。现在我只需要一个契机，比如一份证明我的报告，就能够作为天平上决定局面的关键一根稻草。”

奥斯汀沉吟片刻，说道：“要真是这么简单的问题，那么……”

“要真是那么简单的话，你就准备和这个反贼同流合污是吗？奥斯汀，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天真，相信一个堕天使教团巨头的谎言！”

就在奥斯汀抱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态度准备答应之时，一阵金属合成浓重的声音在大厅上轰然响起，如巨雷炸响。

索隆一愣，随即皱起了眉头，旁边凯莉大声呵斥道：“飞鸟？你说什么！你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了吗？竟敢对索隆大人如此说话！”

索隆抬手制止了她，微微抬头，在回音还没落下之时便对着空旷的大厅上方说道：“飞鸟……对吧，首先，你应该没有被人掉包，这我还是能分辨出来，但是你既然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那就说明你是教会的人吧？什么时候背叛我的？”

“何来背叛？我本来就是审判所在北方的钉子，三年前你在猎人协会看到我便是一场故意的安排！你还真以为会碰到什么被埋没的流浪武士吗？”

“呵呵，”索隆撇了撇嘴，脸上却没有什么愤怒的表情，似乎还不如他被奥斯汀嘲讽时偶尔闪过的暴怒，“这世界上心狠手辣的人多了去了，你以为我当时为什么会一眼看中你？你小子天生反骨野心勃勃，全部都写在了面相上。当初我只是想在身边留一根刺，时刻提醒自己，没想到真的插了根钉子。”

“失败的人总是嘴硬，还对着胜利者进行一些毫无以为的嘲讽。”

“我失败了吗？”索隆转动手腕，用权杖在空中挥舞出一个个圆圈，“你哪里看出来我失败了？你不是就在指挥室吗？现在至少有三十人拿着霰弹枪和‘炎龟三号’燃烧手雷站在你的门前。只要门一打开，一切秘密都会付之一炬，不是吗？”

“踢踏踢踏踢踏。”

扩音器里突然传来欢快的军靴跺脚声，飞鸟嚣张的声音响起：“老东西，你的人不敢开门，我也不敢出来，那就先这么僵持着吧，反正——”

“轰隆！”还没说完，上方就传来一声巨响，就算隔着山壁和两道隔顶，还是震得这一层有些颤抖。

“听到了吧！感受到了吧！我的人已经来了！颤抖吧！索隆，若你束手就擒，我会在教廷为你求情的！最多废掉源力发配矿牢，作为苦力还能留下一条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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