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很可爱
她迷迷糊糊地咬了一口。
男人从喉咙里溢出一声闷哼。声音很轻，却在云清初的耳边响得震耳欲聋。
“……！！！”
妈耶！她在做什么？
亲秦南铮？她疯了吗！？？
云清初惊得大脑蓦然清醒，手指撑在男人的胸膛，立刻将他推离。
秦南铮用指腹轻轻拭过唇边，脸上分辨不出或喜或怒。
云清初凉意蔓延到指尖，心脏紧张得砰砰砰直跳。
如果只是亲到了，就可以当成一个无关紧要的误会。但偏偏……她还咬了一口！
这就是当猪精女孩的报应吗！？
云清初试图扯开一丝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来缓解冷凝的气氛：“秦总，是这样的，我睡得头有点疼……”
话还没说完，秦里立刻扑了她满怀。
小团子仰起头，扑闪着长长的睫毛看她。
说头疼，其实只是云清初想找个借口，解释一下自己刚才蠢得男默女泪的行为。
却没想到秦里当了真，还格外紧张。
云清初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揉了揉秦里的脑袋，内心产生了一种欺骗无辜小男孩的负罪感：“不是很严重，里里不要担心哦。”
秦里轻轻抿住唇，睫毛又用力地扇了扇，转过身，径直看着一旁的男人。
他还带着一些稚气的五官，竟然凝得有些严肃。
秦南铮蹙眉，手指微曲地轻轻叩着，发出低低的响声。
隔了几分钟，他才凉凉地道：“再有下次，后果自负。”
云清初：“好的！”
她不敢再去看秦南铮，转移视线，和秦里聊天去了：“里里，我今天吃了很多好吃的甜点，下次想带你去……”
回想起翡翠皇宫顶层美味的自助甜点，云清初的心情终于由暗转晴了。
秦南铮就听见那轻软的嗓音，断断续续地传到他的耳畔。
他蓦然响起早晨看见的一幕，心中微动。启唇，无波无澜地问：“你不想要我给你的钱？”
秦南铮一说话，云清初的耳尖就莫名地发热。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她尴尬到大脑嗡鸣，随口敷衍了一句：“是是是……”
第三个“是”刚落下，她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在问什么。
别墅的茶几里，还放着那张可以填十个亿的支票！
给她自己当小金库，以免秦南铮以后爱上云诺溪毁约后，她一分钱都拿不到的支票啊！！
她竟然就这么瞎承认她不想要了！？
云清初心痛到几乎要窒息。
她还没来得及出声补救一下，冷不丁又听见秦南铮道：“嗯。”
云清初；？
他就不打算再问一遍的吗？
云清初将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凑了过去，嗓音腻得可以掐出水：“秦总呀……”
秦南铮掀眸。
她又凑近了一点，咬住下唇，脸蛋被淡淡的灯光照得熏红：“你是不是认为我是一个肤浅、庸俗、心机一猜就透的女人？”
云清初认为，她想表达的含义非常简单易懂。
既然她这么庸俗，那刚才显然并不是真的不要钱，而是在欲擒故纵！
所以说，虽然她刚刚不小心拒绝了，但都是假象，支票是不可能不要的。
秦南铮拧眉，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巴掌小脸。
云清初的妆被洗掉了，一张脸白白净净，眼底有些讨好和狡黠，看上去乖巧至极。
他忽然觉得……云清初像极了秦里。
“秦总秦总秦总，你有在听我讲话吗？”她催促了好几声。
秦南铮这才回神，想到她刚才的问话，应道：“不是。”
云清初脸上甜软的笑容僵住，瞬间碎得四分五裂。
不是？
秦南铮为什么会不觉得她是个庸俗到除了钱以外一无所爱的女人？
请问她长得不够艳丽俗气，还是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啊！？
她脸上每一个微表情，明明都在彰显着“刚刚我是乱说的其实我很想要那张支票”！
云清初紧紧盯着秦南铮，再次问道：“你真的不觉得我是那种只爱钱、小心思一猜就透的人吗？真的吗？”
“如果你觉得这种话不方便在秦里面前说，我们可以讲讲悄悄话。夫妻……不对，合作伙伴最重要的就是互相坦诚。”
她说这话时声音放得轻而缥缈，整个人几乎都半贴在他肩膀上。偏偏小脸绷得紧紧的，对于他们之间的亲密距离毫无察觉。
秦南铮：“你过来点。”
云清初：“！！！”
嘻嘻嘻！她就知道，秦南铮刚才那么说，肯定是看在秦里的面子上！
于是，她欣然地靠了过去……
秦南铮低下头，唇几乎擦过了她的耳廓，声音格外清晰：“你今天的妆很可爱。”
咔擦。
是心碎的声音。
云清初笑得格外勉强：“……谢谢啊。”
可是她要听的答案不是这样！
她只想看到这么一幕——
秦南铮冷冷地表示，他早就察觉了她说不想要他的钱是说谎，没空跟她玩这种愚蠢的小心机，所以……不屑地把支票扔在了她身上。
她恹恹地缩到了秦里身边。
算了。
既然她已经是个身价千亿、视金钱如粪土的大富婆了，这些钱不过是千分之一而已，一点都没必要在乎……真的！
云清初心绞痛地安慰着自己。
她低下头，继续跟秦里聊天：“里里，我们刚刚说到哪儿了？”
小团子却已经一脸委屈巴巴。
云清初连忙在他脸上吧唧一口：“里里不要不高兴了，我刚刚不是故意冷落你的，那是因为我在跟你爸他……”商量财产！
小团子做了一个往上指的手势，回答了她——是因为之前的事情。
云清初努力回想了一下上午跟秦里接触的一幕幕。
她对秦里的态度很不错，没问题。
倒是秦里对她的态度……很有问题啊！
竟然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给她看衣服都没穿好的秦南铮！
幸亏秦南铮不知情。
如果他知道了，肯定会非常淡定从容地把她的眼睛挖出来。
依照反派心狠手辣的人设，这种事情，云清初相信他肯定做得出。
她想了半天没想通，只好捏了捏秦里的小脸，“里里的黑眼圈怎么还没消啊？是不是没睡午觉？”
小团子表情仍旧委屈巴巴。——睡不着。
“秦总，你先让司机送里里回去吧。他需要补眠。”云清初抬起头。
秦里眼睛里已经有红血丝了。再继续下去，长期的缺乏睡眠可能会影响到他的身体。
司机立刻换了条路线，飞快地驶向了西郊。
小团子的小手却牢牢地抓住她的裙摆，明显是不想离开她。
秦里虽然看上去软乎乎的，实际上危险系数极高。
如果现在把他强行带回庄园，他绝对会做出强闯地下室、擅自操控直升机的事情。
云清初弯下腰，“睡个下午觉，好好吃晚饭，妈妈晚上给你再讲睡前故事好不好？”
秦里低下头，似乎思考了一会儿，这才非常不舍地答应了。
他下车时，云清初甜甜地挥了挥手：“里里再见哦！”
秦里本来有些消沉，闻言，灰黑的瞳仁忽然照进了光亮。
——妈妈终于给他说了“再见”！
他也立刻朝云清初挥了挥手。
…………
极为安静的沉默之后。
云清初露出了非常不走心的恭维笑容：“秦大总裁啊……”
“南铮。”
她顿了顿，继续道：“南铮大总裁啊……”
秦南铮唇角抽了几下。
云清初想了想，试探性地问：“你想让我叫你的名字吗？那样是不是……不太好？”
秦南铮：“太生疏，秦里会怀疑。”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于是她非常自然地改了称呼：“……南铮，你说别墅里的东西我可以自己处理吗？”
又补充道：“不包括放在家里的支票。”
她想开了，那笔钱不要就不要吧，就当成她把秦南铮亲了之后，还给他的精神损失费。
秦南铮沉吟：“可以。”
云清初非常满意。既然如此，她就要把衣帽间里的男式衣服全部拿去卖掉。
一条平平无奇的裙子就是上百万，多卖几套衣服，她说不定就可以白手起家了。
***
回到家，云清初就开始咸鱼躺，一边喝乌龙抹茶奶盖，一边看《半只钗》的剧本。
女二长公主的戏份只出现在前期，但存在感却强得甚至超过了女主角。
刺激，真的刺激，像是她十几岁躲在被窝里偷偷的湾湾小言。
虽然演这个角色纯粹是因为原主意识在作祟。但此时此刻，云清初只觉得自己的戏精本能开始蠢蠢欲动了。
她放下剧本，试图去搜搜《半只钗》有没有原著。
然而刚打开微博，就看见热搜榜：
#云诺溪试镜片段曝光#
云清初选择性忽略，却蓦然瞅见了自己的名字：
【rabbit爆料：#云诺溪试镜片段曝光#，观众惊呼“完全碾压整个剧组”，并表示这样的人和女二号云清初搭戏太浪费了，你们觉得呢？】
评论热评全都是云诺溪的粉丝，一边给人科普她叫嚣着要抢女主没成功的黑料，一边表示她完全靠P图，真人其丑无比。
云清初用小号回复了。
今天也吃不起车厘子呢：【你们说得都对，云清初莫得脸莫得演技莫得热度，除了钱以外一无所有。】
然而她刚刚把这段话发出去，页面就刷新了，甚至卡得她屏幕空白了将近一分钟。
再次刷新后，之前的热评消失得无影无踪，全都变成了——
妈妈快看！我看见了真仙女！
演技？什么演技？仙女下凡是为了给我们洗眼睛的谢谢！
…………
原来是《半只钗》的编剧发了一张云清初签合同时的侧脸。
画质有些模糊，但她在人群中白得几乎可以反光。明明是素颜，五官却丝毫不寡淡。
这才是真·漂亮的人能把麻袋穿成顶奢。
网友瞬间倒戈，花痴赞美的声音一下子就压过了之前辱骂。
云清初看那些奇奇怪怪的彩虹屁看得不亦乐乎，可很快，好心情就烟消云散了——
嚯嚯嚯：【嘿嘿嘿老爷子把我放出来了！老婆等我，我要回国了！】
“……”
云清初果断地将他拉黑。
…………
云诺溪正在化妆间里补妆，等着参加下午的采访。看见云清初那张转发已经破万的照片，简直要心梗了。
第三次了。
从上午记者发布会，到包厢里的事，再到现在……这是第三次，事情没有按照她预想的发展下去！
她打开手机，翻看着电子版剧本，忽然发现演员表，饰演小将军和侯爷的那两行是空着的。
这两个角色由同一个人出演，还是女二CP线中最重要的人物。和云清初的接触肯定不少。
云诺溪温温柔柔地和陈秋发了一条语音：“陈导，演反派的演员是不是还没有招募完？我有几个很不错的人选，想推荐给你……”
陈秋回复得很快：“招募完了，只是对方要求不要把他的名字加在演员表。那人咖位高还人气红，演男主都是屈才。你推荐的那几个新生啊，不太行，加上去都比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