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044章 第二掐,痛击雍正!
而赢政看着赵高,也确实是眼神极度的复杂, 然而也只是一瞬, 又完全不见了。
他的神色与往日无异, 然而人却精神了不少。
以往的他,老是神游天外,幻想成仙。而现在,他更专于现实了。
赢政年轻时, 是何其的隐忍而又能广怀大志, 最后一统六国,只是临近晚年,越觉得苍老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意识到这个以后, 他怕自己享受不了万万年,因此, 将精力放到了这追求虚无飘缈上去了,如今弄的危机四伏,而不自知。
他身边的人, 竟是这样的吗?!
赢政是何人,前无古人, 后无来者的始皇帝, 说实话,他用人从来没有琢磨过别人的心思, 因为他的威望, 足以令任何人威服, 一直以来用人也只问才,不问品行。
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委屈自己往下看,去琢磨那些宫婢的想法。在他潜意识里,在他以往的所有经历中,这些人都不重要。只是可用的工具,而不具备情绪和高级的品行。
低贱如同蝼蚁,决定不了任何事情,左右不了任何事情。
而赵高,一向谨慎小心,挺会来事,又会哄始皇开始,所以一直以来,这个人用的很舒服,始皇也从来没有认真的想过这个人,会如何?!
而这一次,赢政不得不第一次认真的打量了一回赵高的脸,说实话,真的是第一次,俯就的去看这类人。
也许,自己真的疏失了。
赵高再是无能的阉宦,他却是内相,赢政的内相,水涨船高,远远不再是一个小小的内侍奴婢。赢政第一次意识到,身边的人的权力,是随着自己的强大,而立起来的。
矫诏?!
这个事,如果没有赵高的事,赢政不信。他病危之时,诏书是给了赵高的。
问题是,他怎么说服李斯,然后矫诏,篡改他的遗旨,然后赐死扶苏的!
始皇并不动声色,其实有些事,没必要事事问清楚,自己尚存,那些事便不会再发生了。而怎么对付这些人,始皇需要费大力的去动脑子吗?!
他们不配!便是赢政伐攻六国时,也没费过多少劲,不过是个阉宦之臣,配什么?
始皇需要做的,只是抛一个肉骨头出去,然后众狗争抢,他只需指一指,命人打死那只抢的最凶的,其威立现!
要不说帝王就是帝王呢,有些手腕,真的就是游刃有余,毫不费力,而且十分相似,这一点上,与康熙命臣下推举太子人选有异曲同工之妙!
弄死赵高,需要用那么大的罪名吗?!不需要,他也不配!
这诏书身后的事查出来简单,弄死赵高也十分简单,可是,这件事的影响力却太坏,影响朝廷的威信,以及始皇的形象。始皇要弄死他想弄死的人,却不能由着这个罪名。这件事,只需要等赵高犯错,然后,处理了也就罢了,绝对不能让朝廷,将李斯,将两个儿子都拖进来,不然影响力就太大了。影响也太坏了!
赵高见赢政不说话,心里莫名的擂如鼓,心虚起来,道:“陛下,可有何吩咐?近日观陛下,颇有些闷闷不乐,不知有何心事?!”
赢政淡淡的道:“胡亥在何处?!”
“在行宫处玩耍,胡亥年尚幼,性情颇顽劣,还不知关心陛下身体,”赵高以为赢政对于胡亥对不来看他有意见,忙不动声色的为胡亥辩解道:“陛下再潜心交给奴卑教导两年,再年长些,便真的懂事了。”
赢政扫了他一眼,心里什么不明白?!
他淡淡的没理他,只道:“通知他,明日即刻回咸阳,若顽心甚劣不肯回去,朕就将他留在沙丘行宫。”
赵高怔了怔,道:“是,公子再不懂事,陛下吩咐,公子必定听从,会即刻随陛下左右回咸阳。只是陛下的龙体,可安然,若赶路,只恐身体吃不消!”
“不妨事!”赢政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道:“蒙毅到何处了?若到,即刻叫来见朕,若明日赶不回,留使在此知会与他,叫他追来,与朕一并回咸阳!”
赵高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十分不安稳,道:“想必已将至。”
史上赢政在病时,诏回蒙毅,欲托以后事,然而蒙毅未回,始皇已死,后来的变故,很惨烈,几乎是一种失控的状态。
然而现在始皇无事了,而蒙毅将回,赵高是深恨蒙家的,因为蒙家支持长子,心仪扶苏。而赵高却几乎是抚育胡亥长大的。
更何况,还有旧仇。先前赵高犯事,被蒙毅判以死刑,是始皇特赦,他才逃过一劫,然而,他焉能不怀恨在心?!
如今始皇多番追问蒙毅,赵高心里岂能不愁?!
赵高退下了。
始皇走出大殿外,只觉夕阳照在脸上,有一种新生的感觉。
一想,心就绞痛起来,如果那个雍正所说的是真的,那么……旧的始皇真的死了,而他却是新生的。
而他哪怕想否认,其实知道了发生过什么的话,再去反推导,一切都是有迹可寻的。这才是最最可怕的危机,而他,在那之前,根本就没有想到,或者说,根本没来得及等到,人就已经匆匆的死了。
始皇的呼吸有点微急促,捂着胸口,去寻放起来的壶,拔开壶塞,灌了一大口进去,这才觉得缓了过来!
刚刚,觉得心疾折磨的他快死了。才发现这壶中之水是真的好喝。直到这时,始皇才回过神来,想这个水的事情。
果然,人一旦忽略现实,就容易被虚无所吸引,而一旦被现实扯进去,就没什么空考虑到追求虚无了。
然而,他追求的终究是被他得到了。
始皇抱紧了壶,仔细的才想起来似的,抱到了怀里,寸手不离!
这水,不仅可以救命,还能缓解心绞痛,更能延年益寿!
好东西!
赵高心里惶恐,看始皇的脸色极好,也怕万一被始皇发现他扣了遗诏之事,当下也不敢再耽误了,只能命驿站将发给扶苏的书信给发了出去。
赵高的心砰砰直跳,没事的,现在发出去了,就没事了,只要发出去了,扣押一时的事便不会暴露,一定不会被发现的。
一想到始皇若无事,扶苏一回,万一继位或是得势,到时候……
这心里就有点发狠,便去行宫别苑找胡亥了!他的宝,他的命,只能全押在胡亥身上。胡亥虽是幼子,然而,甚得始皇宠爱,得知他在宫中胡闹,也从不惩罚,这般偏疼,既使扶苏能回咸阳,他凭着胡亥也能与扶苏一争,只怕真的争不过长公子,至少他有胡亥的信重,命又能多加一重保险!
李斯也接到旨意了,说是要回咸阳,虽有些愕然,当下也未多说什么,只能匆匆的开始收拾行装。
始皇是一声令下的事,然而底下的人,却是忙成了一团。
然而没人敢抱怨,第二天一早,是准时的前进了车马,一路直回咸阳去。
蒙毅是加速返回,因为错过,又误了三天,才追上了始皇的车马,兵将报上来,蒙毅便速与始皇请罪。车队停了下来,全车队尽皆肃然。
始皇却是亲下了车,扶起蒙毅道:“幸尔速回,且上车来,随朕同坐!”
蒙毅抱拳而起,道:“幸陛下垂爱,臣来迟了!”
“无妨!”始皇与他执手,走向车,赵高迎了上来,始皇淡淡的对他道:“赵高,汝去与胡亥同车。”
赵高一凛,俯身道:“是!”
却是咬牙切齿,新仇旧恨全涌了上来。本是赵高随侍始皇,蒙毅一回,他即刻退居二线,被排挤而出,赵高本是内侍,本不应如此,只是旧怨未消,又添新仇,焉能不恨?!
始皇与蒙毅上了车,蒙毅规规矩矩的跪坐于下首,十分谨守臣子本分,又说及来迟之言。
见始皇并未发一言,蒙毅迟疑的道:“陛下龙体可安好?”
“皆好,”始皇却有点心不在焉,挑出一指,掀了车帘,往后扫了一眼,眼神随意一扫,见到赵高上了李斯的车,轻轻笑了一声,却不甚明显,道:“蒙毅,朕要你办一件事情。”
“但请陛下吩咐,臣万死不辞!”蒙毅忙道。其实现在心里也是一头雾水呢。陛下连发信要他来迎车驾,他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或是陛下身边有变故,或是有兵事等等,然而追到沙丘,却听始皇回咸阳了,便又转道匆匆的追来,本以为始皇重病或是出什么事了,却见始皇神色极好,一时百思不得其解,还以为自己多心了,现在一听始皇这样吩咐,便忙答话。
“倒也用不上万死不辞!”始皇淡笑着,道:“只不过是诛杀一个内臣。”
蒙毅一愣,呆呆的看向始皇,福灵神至,道:“中车府令赵高?”
这君臣是有默契的,这多年来,蒙家几乎是陪着他征服六国的,是可以信重的国之基石,便道:“爱卿可知他做了什么?!”
“还请陛下明示,”蒙毅道。
“朕在沙丘突然重病,以为必死,因而,发书急诏你来,又诏扶苏速回咸阳,然而,赵高,暂扣了发向扶苏的书,”始皇淡淡的,不悲不怒。
“陛下!”蒙毅一听暴怒,又悲又痛又怒,却是克制着,道:“陛下如今可好了?!”
“已然无恙!勿忧!”始皇道:“只是身边隐有这样不可托付之人,怎能相容。朕悔当初不听爱卿之言,赵高曾犯事之时,就应按律法将之诛杀。然,一时心软,竟后患无穷!”
“陛下仁慈心善,而赵高实在可诛,竟负陛下,臣即刻将之斩杀!”蒙毅忍着怒色道。
“杀是要杀,然而,却不能以此罪名来杀!”始皇道:“扶苏与胡亥,不可被搅入其中。”
蒙毅明白了,便道:“是,陛下爱子,厚重万当!”
蒙毅刚刚是被愤怒蒙蔽了眼睛,现在理智回来,一细思,这其中的事,恐怕极大。赵高竟然能扣押发往诏回扶苏的信,意欲何为,是为矫诏!他在等始皇死,也就是说,如果始皇有意外,他必定图谋不轨。
而他扣押了书信,旁人察觉不了,李斯呢,他是丞相!
可他保持了沉默。这其中的事,他现在能想到了,那么始皇,只恐一想全都明白了。
可他却隐忍不发,是为什么,是为了杀鸡儆猴,陛下爱才,赵高该杀,然而,李斯还可以用,其才,的确杀之可惜!
况且事涉太广,牵连太大,这里面还有扶苏,蒙家,胡亥,若是发酵出来,不知道会有多大的祸患爆发。
这后续的影响力,是极坏的,可能又是一场暴风雨。
蒙毅前前后后已经想明白了,便道:“臣谨遵陛下之命!”
“盯着赵高,等他犯错,汝可发作,前罪与新罪并罚,立诛之!”始皇淡淡的。
“是!”蒙毅应下。
赵高身上可不干净,以前犯的罪就已是死罪,现在若再犯错,便是知错不改,死也不改,两罪并罚,辜负圣望,死有余辜。
然而赵高一死,只恐旁人不知,但李斯必定是清楚的。能被吓到,以后老实点,就好用了!
蒙毅一想便明白了始皇的用意,这其中的度,还得拿捏准了!
况且李斯其才过人,始皇不舍不用,但同时,恐怕是要拿他去制衡此人了,其实也是用李斯制衡蒙家之意。
帝王之心,就不能猜!蒙毅不敢再想。
始皇不需要赵高了,他身边会常有异象,与其留个小人,不如不留。
这样也好。
始皇淡淡的道:“蒙毅随车马于朕车后,寸步不离。”
这是要用防的意思了,蒙毅哪敢稍怠,他也不敢大意,其实始皇不敢大意,表示了对身边的人的不信任,所以要用他护他平安的回咸阳之意了。
是啊,若回不去咸阳,一切还是未知数。
蒙毅哪怕为着一点心安,也须得慎重再慎重。
其实始皇未必是不再信任身边所有的人,只是他赌不起,宁愿倚重蒙毅,此时求个心安。
恐怕此时的他,心里也是忐忑的吧。虽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当察觉到身边的人不忠时,那股心寒的滋味,那股寒气逼人的滋味,只恐并不好受……一场雷霆在心里发酵,此时却静寂无声。
蒙毅是带了兵将来的,只是只一人来见了始皇,并不敢带所有人上前。此时一得吩咐,立即就下了车,去准备了,竟是不离始皇左右。俨然是最信重之臣的态势。
赵高越是恨的咬咬牙,扫了一眼同样阴鸷的李斯,道:“蒙毅一回,连丞相也退居二舍,陛下可曾如此待过丞相,同车共马过?!”
李斯不语,半晌,才道:“斯出身低微,不及蒙家底蕴深厚,蒙受秦国先王之爱重。”
李斯如何能不嫉妒?!只是不肯表现出来罢了。
其实大臣们争宠信之时,只会比后宫的女人更疯狂。
赵高与李斯不是要弄死始皇,赵高不用说了,蒙受始皇恩遇,换任何一人,都未必能给他这样的恩遇,李斯呢,才是有,然常有残酷,若换任何一人,他都会被厌弃,不被所用,只有始皇不同,用人只问才,不拘一格。
若是没了始皇,他们二人,可能什么也不是!
因此,争宠之时,是各展神通。
之前始皇快出事,他们也是慌了神,怕什么,怕的就是被厌弃,被杀,或不被重用……
如今始皇没事了,他们还是嫉妒,妒蒙氏之恩宠!
李斯就不嫉妒蒙家吗?!
本就有宿怨与旧仇,相互排斥的厉害,他嫉妒蒙家,蒙家也不喜欢他。
如今看到蒙毅一回,就被始皇如此诏见与重用,便是李斯,心里也有点猜测和不安。
“陛下安然,与扶苏之信也已发出,”赵高道:“扶苏若回咸阳,陛下倚重,而长公子又素与蒙家亲和,并不喜丞相的酷吏治国手段,观陛下之意,有立太子之意,届时,不知丞相与高,如何自处?!”
李斯手一紧,道:“陛下定安然无恙,太医亦说,陛下身体已无恙!”
“陛下心疾在身,随时有意外……”赵高看向李斯的眼睛,道:“丞相是文臣之首,陛下也不得不听,何不劝陛下立幼子为太子!于你我皆有益!”
李斯的内心猛烈的挣扎起来,道:“若荐胡亥,必与扶苏决裂……”
“丞相不敢吗?!丞相在朝中多年,辅佐陛下多年,竟惧蒙氏乎?!”赵高冷笑道:“若扶苏为太子,为我等上君,你我,皆身死一途,还望丞相谨思!”
李斯的呼吸微微急促了起来,内心左右挣扎。他怕陷于党争,然而,同样的,他更怕惹始皇不喜,始皇心仪扶苏,他若逆向而上言,若被始皇厌弃……岂不是本末倒置。
如果李斯有私心,他是最最不愿意面对始皇老去或死去的人。
如果始皇有事,只恐他的职业生涯,基本上算是结束了……
李斯是有才,但他这个人虽自负,但绝不是一个会玩弄权术的高手,他需要一个明主,他根本不是赵高的对手。
赵高看他犹豫挣扎,心知此事也不能急,便道:“丞相可好好思量!”
李斯呆滞了。
赵高原以为只是一时随侍胡亥,始皇那里还是需要他服侍的,谁知道,始皇竟不再叫他近身了。赵高心中狂跳,有一种大事不妙的不祥感觉,可是他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事情。
可是多思无益,也不能贸然去触怒始皇,因而他是将所有劲头用到了胡亥身上,逗他玩乐,用尽洪荒之力。
胡亥这个人的性格很好掌控。
赵高看着他,以后全在他身上了……
回咸阳的路程上是很无聊的,始皇倒是淡定了下来,心有点疼的时候,就喝点灵泉水,因此,心痛的毛病竟渐渐的缓解了。
心里有了依恃,也就有了底,始皇纵然一开始有点难以接受,后来接受了,也就迅速的掌控了局势,于他而言,若是连局势都控制不住,就真的是好笑了。
心里也有了成算与谋略,只需慢慢施行,倒也不急于一时。
费了多天,这心里也就不慌了。
这心里一稳,想起雍正,便是冷哧一声。瞳孔微缩,便是心中不爽,那杀意是怎么掩都掩不住,想收敛都难!
正好赵高也不在身边碍眼,因此晚上车队一停下来安置,他就会刷开光屏。
说实话,自从雍正和小老太联络上以后,他们是每天都会私聊。始皇是连着十来天没上线,因此他们没了妨碍,那聊的是真好。
每晚都要上线的。白天大家都忙嘛,小老太家里农忙了,忙着秋收的事,家里女人要做饭准备点饭食给短工,而男人们呢,也需要去帮忙,看稻谷堆,翻晒啊,甚至还有送水诸多的事情,忙的很呢,小老太虽然也帮不上什么忙,但还是得看看家不是?!雍正更忙了,上朝,议事,骂大臣,与御史写折子对骂,不亦乐乎,因此一晚饭后,就得上线聊天。
一个个跟夜猫子似的,反正喝了灵泉水,哪怕晚上只睡一会儿,也是不累的。
雍正现在的生活习惯可是好了不少,每天工作时间固定了,不像以前那样拼死拼活了,将活计下放,自己把总,反正他现在的活计就两个,派活,问责。
事先派活计与众大臣,若是干不好,就问责,骂人。
这两样一抓紧,底下一溜的加紧干活,而他呢,可快活了,跑圈,遛弯,带狗儿子们玩耍,种地,还能抽出空来做饭,真是样样都不耽误……
而晚饭以后,那是坚决不议事的,若不是造反了,发大水了,或是战争了,或是干旱了,这类的大事,所有事一律留待第二天再议。
皇上性情改了,要保养,大臣们还能反对?!因此都加班加点的干活,但也迁就着皇帝的时间。
因此雍正是快活,晚上是他与小老太唠嗑说闲话的时候,是谁也不能打扰的。除非天塌了。
因此,他与小老太是越来越熟了,熟的把小老太家底啊,亲戚啊,村上什么人啊,都扒了个底儿掉。
小老太也不瞒他,反正不是一个时空的,说就说呗。
这越说就越熟,默契不就出来了吗?!
因此,隔了这么多天,始皇上来的时候,这两人瞅了他一眼,还沉默了一下呢。
群聊嘛,当然也就收敛一下了,但也没收敛太久,过一会,见始皇只是窥屏不说话,这两个又跟没事人一样的聊起来了,跟私聊似的,把始皇当空气。
始皇还从来没有这么没存在感过。心里如何能不生气。
明明是三个人的私聊,而朕却不配有话语权吗?!呵,这么无礼于朕!
始皇生气,是想插话,但因为太陌生,一时也插不上,他隐隐的感觉到了雍正对自己有形无意的排斥,心里哪能不知道?!
因此更为记仇,便盯紧了雍正,上下这么一扫的打量。
雍正见他沉默,也不理他,只顾与小老太说话。呵,以为朕与小老太是你的臣子啊?还能听你的,还能迁就你啊,想得美你!来了群里,就得遵守最基本的规则,别一副我们是你的臣是的,处处让着你。
没这规矩,因此雍正现在无形的立规矩呢,以后不管有没有新人,都得照此规矩,只能适应群里气氛,不准让信得迁就。当然了,群里气氛,他是扛把子,他带气氛。这是属于他的无形的霸道。
始皇当然不舒服了,但一时也无处下手,因此越沉默越沉默,只是眼睛倒是越来越锋利,嘴角下沉也越来越低,却一直不说话。
一连几天都如此,渐渐的林觅也习惯了,她还觉得呢,其实始皇还是挺好的啊,也不发疯了,也不会突然暴起怎么样的,甚至也不插话,挺安静的样子,林觅习惯了以后也就不怕了。虽然还不敢主动搭话吧,但是心里是没了惧意了。
这一不怕了就自在了,一开始始皇窥屏,她是浑身别扭,话也不敢多说,更不敢说他坏话了。后来渐渐的就得意忘了形,竟忘了这是群聊了,与雍正两个唠的天海南北的,也不知道说哪去了,把始皇当隐形人似的。
但显然,他们都明显的小看了属于帝王的小心眼。
哪有白窥的屏?始皇这是收集两人话中的信息呢,逼问他是不会做的。赢政当然不会把这空间当成自己的臣下,所以他慎重着呢。
而雍正呢,也着实小看了始皇,这不唠着唠着就忘了还有他在吗?!这一说多了,这信息,不就无意的透了点出来了?!
虽然不可能那么细致,但还是被始皇给找到了攻击的要害。
雍正是万万都没有想到啊,他千防万防着怕始皇会逼问小老太关于自己的底细的事,哪知道人家根本不屑于这么做去得罪林觅,倒是默默的窥屏的让人无视他了。
而这些个拼凑出来的信息,雍正是万万没有想到,是自己不慎给透出去来的,这心塞可想而知吧。
始皇憋了这么多天的隐忍,终于寻到时机了,哪能不发作?!
再加上,这两人当自己空气似的,而他有意无意的遗忘,那引导林觅不拿他当回事的诱导,始皇会看不出来?!
所以,远不止之前那点扎心的痛恨,还有这些天憋的火大呢。
这一天,雍正和小老太聊的正嗨呢,始皇帝突然说话了,“雍正皇帝……”
雍正一凛,抬头看他,警惕的道:“有事?!”
似乎还不高兴呢,群聊了咋的?!群聊了,我也不想理你,要不是你有霸屏的特权,你以为我愿意群聊?!私聊被弄成群聊,雍正还不高兴呢。本来嘛,没让他下线,没挤他出去就算是不错了。咋?你都能在一边窥屏了,还不满意啊?!要我们带你聊啊,呵呵,你能接得上话吗?!说种的菜,你懂吗?!你懂啥啊?!我和小老太能说茶树,能说辣椒,土豆,你那有么?!那们秦人喝茶还加盐加醋的吧?!落后,我们才不与你这原始人说话!
所以雍正还不高兴呢。
这态度一出来,始皇感觉到他的排斥了,竟也不生气,淡淡的道:“你的江山,是从祖宗手里继承来的?!”
雍正心里有了丝警惕,但没料到他会说什么,只是出于谨慎,道:“朕的祖宗马上得的天下,到朕手里,也没败落,反而蒸蒸日上!”
“朕征服六国,殚精竭虑,也不逊色。”始皇淡淡的道:“你才五十八岁?!怎么头发全白了,你说说你,怕是水平不行啊……”
噗!
雍正瞪大了眼睛,盯着始皇,终于猜到他要说不好的话了,没想到拿年纪说事,一时气的扎心的疼,跟个血窟窿似的,汨汨的冒血疼。
林觅一听这话,就缩了缩脑袋。这,始皇帝可真的超级记仇,这,这可真是往老四心上扎透了!
这狠的,这记仇的小样子,未免太可怕了!
这事,她真不能掺合。她也掺合不了啊,她看了一眼老四,爱莫能助的弯腰去弄地里的菜去了,恨不得把自己给隐形起来。
第二掐,始皇直中雍正要害!
偏偏始皇扎了人心,还要踩上两脚,生怕雍正不疼似的。
他往后悠悠一倒,慢腾腾的道:“朕幼时为质子,后继位为秦王,征服六国,一统天下,今年不过五十,头发还黑着,如此之功业,尚且没用多少心力,游刃有余。而你,区区五十八载,不过是守着祖宗的基业,却把头发熬白了,可见你这人的水平不行。听你言中之意,你父亲亦明君,既是明君,没有别的儿子吗?!是不得已才立了你为嗣,恐怕你这资质很一般,你父亲在天之灵,也未必满意!”
雍正的呼吸都急促的,脸上的笑,也慢慢的僵了,收了,然后面无表情,肃着一张脸,跟阎王差不多吧,阴沉沉的,盯着始皇。
这个赢政,呵呵呵,真有意思啊。这么多天,原来憋着坏,在这里等着。
竟然收集了这么多信息,推导出了这么多的信息来。
了不得,了不得!
偏处处扎在他极疼的心上。
资质不行,水平不行,说康熙是不是没人可选了,才不得已选了他,要不然怎么会守成个国家,把头发给弄白了呢,还对比呢,他五十了,还黑发呢,是什么意思呢,夸他自己远征六国都不费心神,不费力,水平上天……
雍正的眼中若有火,也能化为实箭,去扎始皇帝了。
赢政这么多天以来,这才淡淡的笑了,笑的并不肆意,也不显得太小人。
“朕可以教你,你是后世人,朕算得上是你的祖宗,”始皇帝淡淡的语重心长的和蔼,道:“不要讳无能而忌师者!那是庸才,还不肯承认自己无能的庸才才会做的事,雍正你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吧?!”
林觅是恨不得缩到地里去了。
这么一说,啥话都被他说了,可怕,太可怕了!
这可不正是正中要害!?哪个皇帝肯承认自己能力不学,水平不行,得要学习,还得向他学习?!
呵呵呵……
两人对视着,一个悠然笑的深沉,一个呢,肃着一张脸,冷面阎王似的,盯着始皇。
这两人真是……其实意思是差不多的,都表达着对方做皇帝不行,用人不行,做人不行,水平不够。
一个呢,说对方做老子不行,另一个立即回击,你做儿子也不行。
始皇看着雍正,笑的意味深长。心里十分的爽,那恨意悄悄消融了不少,那感觉,想让人大笑!
可他克制着。可是意思是很明显的:朕是不知道你是哪一朝哪一代的皇帝,是哪一族的也不知道,但是并不妨碍朕明察秋毫击你要害!
看看,显眼的不就在眼前吗?!用不着了解你做的事,来自哪里,什么背景。
一扎一个准。
还敢说朕不是明君,你,哼,勉强累死,才算个明君吧,还不一定算得上呢……呵,心眼用尽了才头发白的吧?!
哪及得上朕,不费心神,游刃有余,天生的强者,你不行……
这是学神对学霸的蔑视!
雍正是真的被扎中要害了,竟是心怔的半晌没吱声。
林觅瞅了一眼雍正,真怕他也被刺激到了。雍正是有心病的,他能力的确及不上康熙,他特别害怕辜负了老子传给他的江山,所以兢兢业业,不敢稍怠。
但是,论能力,他的确是比不上康熙的,这是事实。
然而被人揪住心病,一下子直中要害,这种感觉,无论是谁,心里都不会太美妙。
老四不会被刺激个好歹来吧?!
始皇帝看雍正一动不动的不服气的瞪着自己,慢腾腾的下线了。
直到下了线,才舒爽的哼了一声,朕在赵国隐忍时,你这个白发皇帝还没出生呢,若论做皇帝,朕是你祖宗!
学着点吧。
一时心里美的不得了,现在倒觉得上线有点瘾来了。有意思,真有意思。
如今倒想起点年轻时的热血和壮志豪情来,只是后来统一六国后,渐渐的忘了,但这些,全都是属于他骨子里的东西,欺负一个孙子,还不容易!?呵呵呵……看他还敢耍小心思。论谋略,朕是你祖爷爷的爷爷!
哈哈哈,怼人好爽啊,蔑视人更爽,当然了,报仇,更爽!但是暗爽,没法对人说,说了就显浅薄,哈哈哈,但是上线,还是很爽很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