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救赎
林欢回到家中，还不到十点，这大大出乎姚馨月意料。
在姚馨月看来，久别重逢的老情人见面，那是天雷勾动地火，即使没有在外整夜厮混，起码也有很多知心话要谈，怎么会这么早就回来？
而且，林欢的气色不大好，闷声不语的进到客厅，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直接回屋，。
“林欢，卓嫣然怎么会知道我？她是不是早就看出调查报告是假的？”姚馨月返过身，双手搭在沙发背上，叫住林欢。
林欢木然地转过身，想都没想，回道：“她应该是调查报告呈交之后，才知道你住在我这，大概是问了我堂姐。”
“哦，原来是这样。”姚馨月释然了，以林欢与卓嫣然的关系，调查报告是真是假，都不会计较的，在有钱人眼中，十万块不值一提。
林欢突然转身去了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啤酒，回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抄起遥控器就换频道。
“喂，不要换台，这集我还没看完呢！”姚馨月一把抢过遥控器，正要调回原先的频道，却见林欢的神色很古怪。
姚馨月再仔细看一看，遥控器被抢，林欢没有半点反应，他的表情是呆愣的，极短的时间内，走神走得很严重。
“你怎么了？跟旧情人见面，为什么一点都不高兴？”姚馨月边问边探手在林欢面前晃了晃。
林欢缓缓地转过头，看着姚馨月，一言不发。
姚馨月耸耸了鼻子，闻到林欢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嘴角还留有一抹嫣红，那是唇膏的痕迹，显然他跟卓嫣然有过极为亲密的接触。
“痴心貌美的旧情人苦苦寻找，难道还不高兴？装出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给谁看啊？”姚馨月颇有些吃味的奚落道。
林欢的思绪完全不在这，突然问道：“还记得我在公交车站，制服三个小偷吗？”
“记得，怎么？被你打倒的小偷出事了，警察要找你麻烦？”姚馨月脸色一变。
林欢摇摇头，再问：“你是不是对于我很了解私家侦探这一行当，感到疑惑不解？”
“嗯！”姚馨月连连点头，盯着林欢看了好一会，将心中的疑问说出：“你说你在国外，只不过是工程监管，就算道听途说，也不可能那么了解，好像从事过这一行业，而且很专业，像是个专家。”
林欢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自嘲道：“是吗？我也很纳闷，我怎么会懂这一些；我能单手打倒三个小偷，面不红心不跳；我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现身后的跟踪者；我还能……”
“你还能什么？”姚馨月听林欢声音越说越低，到后面都变成呢喃自语，不由得追问。
林欢缓缓地低下头，闷声道：“现在在我的记忆里，我熟悉各种枪械，百米距离内做到弹无虚发，不仅如此，我还精于潜伏，善于伪装。而我那些所谓的工程管理专业，却忘得一干二净！”
姚馨月慢慢地张圆了小嘴，惊愣地盯着林欢，一点也不质疑他所说的话。
“今晚我跟卓嫣然见面，我才知道，我去南非五年，只是在工地待了三个月，余下的时间不知去向。”林欢顿了顿，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接着道：“这次，我回来的第二天就跟我姐姐林笑通了电话，她跟我说，她结婚的时候，我去过温哥华参加她的婚礼。我姐姐还告诉我，我在回国的前几天，在电话里跟她说过我要回来，可是这一切，我全都不记得了，全都不记得了！”
姚馨月越听越心惊，这说明，林欢缺失部分记忆，就是在近期发生，想安慰，却不知该怎么劝说。
林欢摊开双手，盯着它，忧虑道：“公交车站，我制服三个小偷，情绪上没有一丝波动，在我看来，即使杀了他们，也不过是捏死几只臭虫！我……我很担心，我在外面的五年到底做了什么？，其他书友正在看:！我的双手是不是沾满了鲜血？”
“不、不、不……”姚馨月一急，又变得结巴，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断言道：“会的！”
“连你也这么认为，看来我恐怕真是个杀人不眨眼，十恶不赦的暴徒。”林欢摇头苦笑。
姚馨月气得白了林欢一眼，大声道：“我、我、我、我是说不会的，就、就、就、就是不会的！你——是——好——人！”
情绪一有大的波动，说话就变得结巴的小女生，她憋得满脸通红，一字一顿地说出，你是好人，让林欢心中一暖。
姚馨月双手拍了拍红彤彤的脸颊，稍稍平复波动的情绪，笑着安慰道：“林欢，你为什么不往好的地方想呢？例如，你是特工，以驻外监工的名义被派出去。”
林欢被逗乐了，喝了一口啤酒，笑着反问：“好，就像你说的，我是个特工，被派到国外，因为严重的刺激丧失了部分记忆，可是我回来快半个月了，我的组织为什么不联系我？”
姚馨月一下被问住了，抿着嘴想了好一会，猛地拍了拍沙发，道：“你看过《谍影重重》吗？里面的特工伯恩，他丧失了记忆，是根据自身遗留的线索，去了特定的场所才得知自己是个特工……”
“伯恩是执行任务失败，事情败露，组织要杀掉他灭口，之后被很多杀手追杀。”林欢揉揉额头，感慨道：“我宁愿不知道过去的五年中经历了什么，也不愿意每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我只是打个比方，我的意思是，既然是特工嘛，当然不会像普通人一样，会很神秘的，你跟你的组织有很隐蔽的联络方式，只不过你遗忘了，所以才相互失去了联系。”姚馨月觉得自己的这一番说辞，很是合情合理，在她看来，林欢是特工的可能性极大。
林欢突然捂住头，脸色变得惨白，痛苦地道：“我……我的头很痛，我不想去追究我的过去，我一点也不想！”
姚馨月暗暗心惊，林欢表现出来的能力，还有反常的缺失记忆，表明他恐怕有过不同寻常的危险经历。
也有可能，林欢会是个杀手，犯下不少的罪行。
“你不想寻找你的过去，也可以不追究，没有人逼你啊。”姚馨月拉住林欢的胳膊，将他的双手缓缓地从头上挪开，接着又握住他的手，轻声道：“我是天主教教徒，圣经名言，‘离恶行善，就可永远安居’。即使你以前有过恶行，现在已将它遗忘，如同再生，只要从今往后远离罪恶，开始行善，就会得到救赎。”
听到姚馨月虔诚的话语，再看她一脸的关切，林欢情不自禁地反握住她的手，感激地道：“谢谢，谢谢你的安慰。”
姚馨月羞赧地将手抽出，低着头道：“你的身手那么好，懂得又多，完全可以以你的能力，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林欢不安的情绪一扫而空，笑着调侃道：“说来说去，你还是想让我加入你们蓝星，好多分点提成。”
“胡、胡、胡、胡说！”姚馨月气呼呼地用力拍了拍林欢的肩，不满地道：“你是狗咬吕洞宾！”
林欢收起嬉闹的表情，正色道：“姚馨月，你要相信我，你们事务所会遇到麻烦，你得小心。”
有了先前的一番深谈，姚馨月不敢再忽视林欢的告诫，急忙问道：“为什么？你凭什么认为我们会遇到麻烦？就因为我们的职员全都是女性，在这个行业过于的高调吗？”
林欢点点头，又摇摇头，手指着脑袋道：“不完全是，我之所以认定你们会遇到麻烦，更主要的是我的预感，预感到会出事。就像丛林中的野兽，在危机的到来时刻，总会在事先或多或少的有所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