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八-九章
既然生了如此的插曲。讀蕶蕶尐說網一边又有省台市台的摄影机架着。王江成想再解释什么。那也是徒劳的了。黄泥巴落进了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不过。站起身扬长而去的。仅仅是李无锋一人而已。他和瑞根的关系势如水火。能来不过是不想扫了姜司长的面子。见到这种场面。心里这个痛快淋漓那就不用提了。当然要顺势火上加油。故作气愤地离场。
面对满场叽叽喳喳的声音。姜司长也实在有点颜面扫地的感觉。等了大概半分钟左右。看到没什么人厚脸皮救场。倒是王江成在大声地质问这是怎么回事。终于叹口气站起身来。
他恶狠狠地瞪了瑞根一眼。脸色铁青地点点头。“好。瑞厅长你搞得很好……”
一边说着。他一边向外走去。心里这个气就不用说了。迎接我的是一摊臭水。搞的演示又是魔术。瑞根啊瑞根。见过糟蹋人的。没见过像你这么糟蹋人的。
人和人见面第一印象很重要。事和事同样如此。姜司长若是仅仅遇到这点事情。倒也未必完全沉不住气。可是想想林业厅门口那滔天的硫化氢味儿。他不能不认为瑞根的准备工作做得太差了。
再加上科委也不是像瑞根说的那样“齐心”。那么。就算姜司长再待下去。估计也不会生什么惊天的逆转。他又是代表了国家林业局出场的。这种情势下。他只能转身离场了。以免给自己代表的中央部委抹黑。
耻辱啊。姜司长地脸上。冷得能刮下一层霜来。走得也极快。用的是那种有**份的步伐和频率——错非如此。也不能表示出他的出离愤怒!
瑞根也乱了分寸。忙不迭站起身追着姜司长解释。可是姜司长又怎么可能去理他?见他追得紧了。居然冷冷地来了一句。“瑞厅长。请自重。”
瑞厅长登时呆立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大热天地。他却是全身有若进了冰窖一般。身子晃得两晃。差一点就当场栽倒。
如果说李无锋地离场是表示出围观的、已经了解了真相的群众相当不满地话。那么。姜司长的离场。就算是对王江成“土生油”项目的盖棺定论了。
倒是一边市台的主持人挺活跃。揪住董祥麟问了。“请问董主任。这个杯子事先放进去地时候。您知情不知情?”
这就是**裸地怀疑省科委做手脚了——不过这话也就市台的主持问得出来。省台的一般大局感都比较好。
董祥麟却是哼了一声。转身走了。他实在没办法不走。瞧瞧人家这话问地。再待下去还指不定有什么更难堪地问题呢。
王江成则是在那里歇斯底里地喊着。毫无疑问。经此一事之后。他的“土生油”药剂怕是在中国再也找不到市场了。由不得他不抓狂。“我是被人陷害地。瑞厅长……我是被人陷害的!”
可是此刻地瑞厅长哪里有工夫理他?
被人陷害的?隐身看热闹的陈太忠心里一哼。那是有人碰了桌子。没人碰的话你只会更难看!
若不是你憋着劲儿骗人在先。哥们儿还真懒得理你。搅风搅雨的。只当是你这东西一时判断不出来。就没人治得了你了?
热闹看到这个份儿上。陈太忠也没兴趣再看下去了。瑞根不会因为此事而垮台。但是想要再上进。那是越地不可能了——把沙省长交待的事儿都办砸了。还怎么上进?
隐身走过瑞根身边时。看着瑞厅长苍白的面孔、空洞而无神的一双眼睛。他的心里禁不住生出了不尽的快意。你再牛逼一个嘛。童山那儿你接着罚款啊。
若是别人见了瑞根这样子。难免还要唏嘘一下。可是陈某人断断不会如此:为了上进。你丫先是昧着良心力捧一个江湖骗子。又找我来要钱。不果的时候。又滥用职权来给我增加压力。做人不能太无耻的吧?
你有权力。哥们儿有仙力。这件事先这么着啦。你要敢再不知进退。哼……
心里絮絮叨叨地念叨着。陈太忠走出了省科委。寻个没人的场所显出身来。给文海打个电话。才知道“一卡通”议标的结果还没出来。
这议标结果。是今天下午才公布。文海忙着跟几家银行搞售后和催款。按说留下他就足够了。但是文主任转述了公交总公司老总的话——“等结果出来以后。希望能跟陈主任坐一坐。”
由此可见。畅厅长的两句话。引起了太多有心人的关注。但是同一句话也说明。这个单子牵涉挺大。大到招标结果出来之前。公交总公司的老总都不敢跟陈太忠见面。
陈太忠有心不理。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这么做未免有点瞧不起人的意思。万一被人惦记上。没准会导致合同在执行中出现什么变数。有高胜利在。他不怕变数。但不管怎么说也是麻烦不是?
就多等一天。大不了晚上把那个老总灌醉。明天再回好了。
他想卖对方一个面子。可是偏偏地。直到下午六点半。这结果还没出来。不过那是因为招标组组长急性胆囊炎作。没人拍板而已。所有人都在说。这单子已经稳稳地落到凤凰科委了——除非那招标组组长被胆囊炎烧坏了脑子。
胆囊炎能烧坏脑子吗?那显然不可能。不过。没有这个人的签字和盖章。公交总公司的老总就不可能跟陈太忠坐一坐。名不正则言不顺。这是规则。
当然。这个规则肯定让陈太忠不爽了。可是他已经决定不走了。就约定了雷蕾晚上再战一场。雷记者或者身体孱弱。但是有丁小宁在一旁侯着不是?
晚上的饭局。是王浩波和高云风作陪。高公子再次拍着胸脯保证。那一卡通就是进了自家的口袋。王书记则是听说了下午生在省科委地事情。扯着陈太忠唠叨个没完——上次省科委门前写字楼非法占地的事情就是他找到的证据。可见他在科委的内线等级还不算低。
同一时刻。沙鹏程却是在跟自己地秘书小史脾气。“我让你处理了王浩波地稿子。是说打进封存的文件里嘛。你怎么就能拿碎纸机碎了呢?”
说句实话。听说了下午生在省科委的事情。沙省长自己都禁不住皱一皱眉头。亏得我下午没去。
事实上。他若是去了。事情未必能变得如此糟糕。分管省长在场。李无锋就算是再愤怒。也不敢主动站出来将王江成鉴定成“变魔术地”。
可是沙鹏程也很清楚。自己就算去了。也不可能厚着脸皮去宣称那是有人故意“陷害”王江成。这倒不是他没有话事的能力。而是说他一旦这么做了。就变成了坚定不移的“土生油”的支持者了。
同大家一样。沙省长心里对土生油地这件事。心里也有相当的疑虑。他一旦表示出坚定的支持。在未来极可能遭致别人地耻笑。
当然。这耻笑他也未必就有多在意——被蒙蔽了嘛。
这个解释虽然有点丢人。但却是很拿得出手地:只有不做事的人。才不会犯错。没有人能精通所有地事务。大不了认个错就完了。谁还能抓住点学术问题不松手?
因为学术问题引轩然大波的事情是有地。个人恩怨甚至直接影响了改革开放的路线。这很正常。但是以此为借口逆推从而影响到政治生涯这种事。却是绝对不正常的——以言罪人是封建社会才有的。
可是他若是真的表明了立场。不但显示出了弱智。更重要的是。他就是在“保土派”和“保林派”中做出了选择。这个题目就太大了。更别说在天南省的范围内。他就算得罪了蒙系的陈太忠。而杜系绝对不会有兴趣救他——他们只对他空出的副省长的位子感兴趣。
到了这步田地。王浩波递来的稿子。未尝就用不上。所以沙省长猛地想起。自己似乎还接过这么个东西来。
可是小史秘书心里就冤枉了。沙省长你当时随手一划拉。我只当你就是不要了。“要不我再去找王浩波要一份?”
沙省长沉吟良久。方始缓缓地摇摇头。叹口气没再说什么。
次日中午十点。公交总公司给文海打来了电话。宣布凤凰科委的服务公司获得了素波公交“一卡通”系统一期工程。要他下午一上班就来签合同。
敢情。那招标组组长的病情刚稳定下来。什么时候能好实在说不准。出院更是遥遥无期。畅厅长怕这段时间里有人力。导致事情再有反复。索性一个电话打给公交公司。“能签就签了。总不能一个人住院。大家就不干活了吧?”
公交公司的侯总跟陈太忠的饭局那是敲定了的。侯总想晚上请客。陈太忠却是坚决不答应。“晚上我就回了呢。还是中午吧。”
中午喝酒。总要短一些。陈太忠想着我多待一天陪你喝酒。已经挺给你面子了。你要是人心没尽那就没意思了。
不过这个喝酒的场所。侯总定得倒是定得挺古怪的。居然在“合家欢”的三号店。虽然这三号店就在公交公司门口。可陈太忠心里总觉得有点不舒服。
果不其然。一桌人刚刚落座。“合家欢”的老板周兴旺笑嘻嘻地出现在了大家面前。“哈。恭喜陈主任又得个大单。”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旧怨
周兴旺和陈太忠见过不止一面。眼下人家笑嘻嘻地前来贺喜。陈太忠也不能不接受。只能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这都是侯总关照的。一时的侥幸。”
说这话的时候。他不但身子没站起来。连眼皮都是半抬半闭地耷拉着。在座地一桌人除了杨帆有点蒙昧。其他人一眼就看出来了:陈主任怕是跟周总不太对付。
周兴旺脸上的肌肉微微地抽搐一下。还是走到了陈太忠的身边。主动伸手出来。还好陈某人的个子比较高。否则他都要弯腰了。
“太忠。既然来了。今天这一桌饭。我请了。”他地手就那么伸在陈太忠面前。脸上地笑容虽然不甚自然。但是遍布青筋的大手放在那里一动不动。
“呵呵。这个用不着。”陈太忠见他这么执着。有心火吧。又觉得没啥理由。没的让别人小看了哥们儿地气度。说不得也抬起右手触碰一下对方的手。似是蜻蜓点水。又似是情人的抚摸……一个小小的动作。将他地敷衍之意展现得淋漓尽致。
周兴旺的嘴角抽*动一下。对方的行为真地太伤人了。虽然近日来他碰地钉子不断。满腔的傲气被折磨得差不多了。可是眼见陈太忠地做派。禁不住还是要咬一下后槽牙。
“兴旺。你先出去吧。”侯总冲着他扬扬眉毛。陈太忠听到这个称呼。心里又是一阵的不自在。这俩人似乎交情匪浅?
“那成。”周兴旺其实也是个控制情绪地老手。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他遭受的打击实在太大。心里出现了巨大的落差。耳听得侯总出言相帮。极快地调整好了情绪。笑着点点头。转身向门外走去。“给大家尝尝我们店里泡的九龙酒。在外面可是喝不到的哦。”
“九龙酒”其实就是泡了几种蛇。还有王八、蝎子什么的——反正龙生九子子子不同。人家愿意这么叫。倒也正常。
“合家欢门口摆的九龙酒。跟小周要拿来的酒。可是大不一样。”侯总笑嘻嘻地跟陈太忠解释。“等你们尝一尝就知道了。”
一进包间。八个人就分出了阵营。公交总公司的坐一边。科委的三个人坐一边。明显是要拼酒的架势。文海做为大主任跟侯总分了上的席位。不过人家侯总硬是眼里没他。隔了他跟陈太忠说话。
不过。文主任倒也丝毫不以为意。听得侯总这么说。反倒是笑嘻嘻地插嘴了。“那种酒我们都喝不太惯。总觉得有点残忍。”
他听陈太忠说起过。这合家欢是朱秉松一手捧起来的。当然能跟其划清界限就划清界限了。这也是一种比较强势的表态。
侯总好悬没被这话噎个半死。心说这文海也接触了几次。不像是当着面儿给人下不来台的主儿啊。今天这是怎么了?跟陈太忠在一起。就气粗了?
还好。陈太忠对这一顿饭也有心理准备。听到文海这么说。从口袋里摸出钥匙丢给杨帆。“杨工。去我的车里搬点儿洋酒出来。对了。我就喝飞天茅台。拿两瓶出来。”
说完他笑着冲侯总点点头。“从北京搞的洋酒。在素波可是见不上呢。侯总一定要尝尝。”
北京搞来的洋酒。肯定是要比合家欢自己泡的酒少见。这么一来。场面就稍微好看一点了。侯总得了面子。笑着点点头。“那陈主任可是有心了。”
当然。他心里是不是在笑。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陈太忠也没在意。哥们儿只是希望在接下来的合同执行中别出岔子就行。把面子给到这里。也算对得起你姓侯的了。
杨帆倒是实在。一气儿搬进来六瓶酒。四瓶洋酒两瓶茅台。摆到桌上的时候。服务员正好端了一个容积有五升的大玻璃瓶进来。里面乱七八糟地填满了各种动物。见客人自己带酒了。她有点傻眼。转身去喊来了周兴旺。
周兴旺搞餐饮的。又是全国连锁的这种。见惯了大场面。一见桌上的六瓶酒。也不说啥了。抬手就让服务员将自家的酒撤走。“呵呵。全是好酒啊。这是玛歌……啧。还是八二年的。待会儿一定要过来尝一尝。”
说完这话。他也没等别人说话。笑嘻嘻点点头转身就走。心里却是暗暗打定了主意。不等这帮人喝得二麻二麻的时候。自己绝对不过来自取其辱。
听周兴旺都这么说了。大家自然是兴致勃勃地对付起了洋酒。甚至连文海也不例外。他还没享受过陈太忠的私货。自然是要尝尝的。
喝了几杯之后。大家也就相互熟悉了。借着点酒劲儿。侯总话了。“太忠。小周不是跟你同一届十佳青年吗?怎么我看你俩有点……那啥?”
“倒也没有。”陈太忠早等着他了。听到这话摇摇头。“不过……他想从我这儿融资。这个我可是不能答应他。”
“不答应他。也不妨碍做个朋友嘛。”侯总微微一笑。抬起酒杯冲陈太忠示意一下。“来。太忠。咱们走一个……”
“干。”陈太忠笑嘻嘻地举起酒杯。心里却是冷冷一哼。做个朋友?人家是朱秉松地朋友呢。我高攀不上!
其实。文海也不想将双方关系搞得很僵。又喝了一阵之后。有意无意地问了。“侯总。你跟这个周总很熟啊?”
“啧。他是帮过我一点小忙。”侯总叹口气。“眼下落到这一步了。我倒是帮不上他什么忙。”
敢情。去年春节之前。公交公司的职工不满意当时的待遇。又见到过年的福利一年不如一年。在某些人地煽动下。就试图闹事。
侯总心里这个着急。那就别提了。心说怎么样也得再多一点福利和奖金。将这件事压下去。可是当时年根儿了。账上也没什么钱。银行也不可能贷款了。一时间急得团团乱转。
周兴旺跟他认识时间不长。不过门口有这么个三号店。两人也打过几次交道。侯总想来想去。找到了周总。“兴旺。有钱没?借两百万给我。你想拿啥抵押。说话就行了。”
当时地周兴旺。那是何等人物?大手一挥满不在乎地回答。“咱们还说什么抵押呢?有个条子就行了。不过老侯……两百万够不够?”
这人痛快啊。侯总心里就念上周总的好了。尤其是当他听说。自己借这钱。还导致了合家欢部分股东的不满。心里就越地感激了。
当然。站在侯总地角度上来看。周兴旺这人真的可交。但是要搁给别人看。那就是独断专行。拿着公家或者说集体的钱不当钱。财务制度在他眼里就是一张废纸……反正世间事。总是难说得清楚。
现在合家欢遭难了。周兴旺跑到公交公司来借钱了。不过侯总可不敢拿财务制度不当回事。再说了。公交公司能挤出来的钱也是有限地。根本填不满那个窟窿。
周兴旺是真急了。听说公交公司没钱。禁不住苦苦哀求。“老侯。当初兄弟对你。那是二话没有啊。你现在账上不是趴着七百多万呢?”
等他弄明白。那是公交公司用来购买“一卡通”系统的前期货款。两人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凤凰科委。于是侯总就知道了。凤凰科委手里捏着几个亿呢。
侯总心想的是。这凤凰科委地人虽然强势。可总也是马上要吃我一千多万地工程呢。我冒头说合说合。没准还能帮上小周一点忙。
于是。这顿“庆功宴”就摆在了合家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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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海听完之后。苦笑着摇一摇头。“我说侯总啊。你就没有想一想。为什么合家欢这么有名的牌子。他现在就四处贷不到款呢?”
侯总无语。他当然知道。朱秉松已经不是素波市长了。周兴旺吃人穿点小鞋。再正常不过地。
“做人不能太过啊。”陈太忠哼一声。不经意地捅出一桩事情来。这还是他跟祖宝玉聊天的时候知道地。“通德去年有人想让合家欢在那里开几个分店。周兴旺说顾不上那里。话还很不客气。”
现在的素波市长赵喜才。就是刚从通德调过来的。这话里的味道。就无须再解释了。这料一爆。满桌寂静。侯总心里也是一凉。不敢再说什么了——万一被这个陈主任认为自己别有用心就没意思了。他可是听周兴旺抱怨过此事:当时是赵市长在酒席上亲自出邀请的。不过当时的周兴旺志得意满。眼里何曾有那么偏远的地区的一个市长?
所以说人在场面上混。什么时候都要适当收敛。得意忘形真的不可取。
这个陈太忠。怎么什么事儿都知道呢?侯总端起酒来一饮而尽。却隐隐觉得口中苦涩无比。
喝完酒后。凤凰科委的三个人休息到下午四点多。才说要往回赶了。陈太忠却是又被人拉住了。这次是高云风。“太忠。我有个朋友。想找你谈点事儿……”
第一千零一百章渐露端倪
高云风的朋友,是个二十岁的少*妇,个头不是很高但是身材极好,前凸后翘的,容貌虽然不是特别艳丽,但是胜在成熟,举手投足间,那种成熟女人特有的风情和妩媚扑鼻而来。
“这是南波,”高公子笑着介绍,“她老爹是以前天涯省劳动厅的副厅长……”
高云风嘴上从来没什么把门儿的东西,不多时就将事情经过说得明明白白的,敢情,这南波的哥哥在天涯省高管局工作,知道凤凰科委出了那么个无线紧急电话的系统,而天涯省的第二条高路开工在即,又是定了用无线的方案,就让自己的妹妹来跑一跑。
南波又跟高云风搞的一个小嫂子是大学同学,所以很顺利地联系上了高云风,这不?他就带着她来了,“太忠,要是行的话,就把那条路的代理给了他算了。”
“云风你的面子,那我肯定要买的嘛,”陈太忠笑着点点头,他刚刚吃下了一个一千多万的大单,这点人情都不通的话,那也太说不过去了,不过,他倒是不介意调戏一下高云风,于是坏笑着点点头,“南女士,其实这种事儿你直接找凤凰科委就行了,没必要找高云风的……他又不顶事儿。”
可是说起调侃来,高云风怎么可能怕他?登时就是眼睛一瞪,“我跟别人顶事儿也没用,在你跟前顶事儿就啥都有了,有种的你给我说个不字?”
“唉唉,我懒得理你,”陈太忠也没办法跟他叫真,少不得苦笑着摇头。“云风我就奇怪了,这种事儿,其实上门就能办的,为啥你还要找我?”
“上门办和找你办,能一样吗?”高云风眼皮一翻,送给他个白眼。“直接上门,那不是找脸子给自己看吗?就算能办成,不知道要多出来多少麻烦。”
这话是大实话,若是没有关系,政府机关总是存在着“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的种种现象。老百姓们找不到太多的门路,实在不行也只能硬着头皮来按程序走,但是对高云风这种人来说,实在找不到门路,宁可不办,也不想按手续规定地流程来办这是一个惯性思维的问题,他们很感性地认为:没有关系,我就办不了这件事。
当然。这样的认识是不对的。
事实上,作为一个厅级干部的儿子还是交通局这种大实权的,高云风这么想很正常,但是对南波来说。一定要先找熟人探路才肯露面,也真就有点缩头缩脑了。
不过。这也许是南波地个性使然。陈太忠不好妄加评判。只是。这突如其来地感慨。让他坚定了完善科委办事流程地想法。
他这念头要是真传到科委。那三个主任可就委屈得要哭了。我们已经倾注了太多地注意力在流程上。比其他行局强得太多太多了。
凭良心讲。这绝对是一个思维误区。是政府公信力丧失地一个缩影。然而。滑稽地是。最先相信关系万能地。正是老百姓眼里那些有办法地人。这多多少少有点讽刺地意味。
有办法地人离了关系不会办事。没办法地人只能按着流程去办事。而这流程恰恰是职能机构存在地基石我们该说是有办法地人可以高贵到无视流程呢。还是说这机构地存在。只是为没办法地人提供地办事途径?
然而。在太多地时候。偏偏通过正当地流程还办不好事。办不成事!
所以。陈太忠想笑。却是又笑不出来。只能干咳两声。“好了。都是点屁大地小事。倒是南女士。不知道你哥哥怎么不来?”
在他印象中,系统内的人办这种事,多少是要方便一点的,不过……“男女氏”这称呼,真的很渣啊
南波笑一笑,也没解释,后来陈太忠才知道,她的哥哥身为高管局的人,知道这里面水深水浅,是先让妹妹探路子来的。
“你是看上她了?”高云风总觉得陈太忠刚才那调笑,似乎带了点说不清楚的味道,少不得把他拽到一边轻声嘀咕,“你不能太花心吧?已经那么多美女了……不过,你真想上她,那倒也不难,她跟老公过不到一块。”
“去去去,我没兴趣穿你的旧鞋,”陈太忠笑着推他一把,这女人十有跟高云风有一腿,这不需要证据,而是常识,他心里挺奇怪地,“云风,那条路还早啊,她怎么这会儿就来联系代理了?”
“家里没办法呗,”高云风答他一句,“不过,你不要我可是就不给了啊,正好她跟娜娜关系好,良家妇女地双飞……那滋味,嘿嘿
看着他一脸的淫笑,陈太忠不屑地哼一声,笑着摇头,“良家地双飞就把你美成这样了?唉……这境界上的差异,我就不希地跟你讲了。”
“说正经的,她现在真是没什么办法了,”高云风脸色一整,“人在人情在,老南一下台,她跟老公都过不到一块了。”
南波的爱人是她大学同学,两人就是那会儿好上的,毕业之后在南厅长的安排下,进了中国银行落宁分行,劳动厅虽然是跟银行没什么太大的交集,可是老南好歹也是个副厅,有点人脉,很快就把他捧成分理处的副主任了。
南厅长退休的时候,因为种种原因,没将自己的女婿扶正,导致女婿产生了强烈的不满,正好这时候南波生了一个女儿,还是天生听力低下,夫妻关系急转直下,做丈夫的整天花天酒地不回家,外面也有了小的。
“那家伙做人太缺德了,屁眼里还夹着的高粱籽儿没消化呢,就翻脸不认人了,”说到这里,高云风也是一脸的气愤,“没小南的话,他回去干乡长吧……”
“乡长也不是那么好干的!”陈太忠瞪他一眼,“八五年毕业的大学生,现在还干乡长呢,跟你这文盲我就没话。”
“反正,这个忙你得帮啊,不许答应别人了,”高云风也不计较他这话,他在意的是霸住这个资源。
说穿了,南厅长没给后辈留下什么余荫,南波现在这日子过得比下绰绰有余比上却是略有不足,丈夫又指望不上,就是自己出来接点工程来做。
由于关系不是很硬,所以她就来个“笨鸟先飞”,想着找到凤凰科委,尽快把这件事情敲定,就算是大大的一桩外财。
高云风的毛病挺多,不过,有一点还是比较拿得出手,那就是认账,既然是他情人介绍来的,又玩了“良家双飞”,那就要帮着成就此事。
“这事儿……”陈太忠犹豫一下,还是抬手拨通了文海的电话,侧头看高云风一眼,“靠,我也是为你破例了,单位的事儿,我从来不乱插手的……她哥叫什么?”
高云风一愣,才说这事儿跟她哥有什么关系,不过下一刻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太忠为一个花枝招展的少*妇破例的话,那难免就要引起不必要的物议了,“好像叫南涛……”
文海接了这个电话,听说是“要照顾的关系”,愣了一下才笑一声,“这个没问题,对了太忠,你要是一下回不来,看着再跟高厅、畅厅坐一坐吧,不用等下次再来的时候了。”
唉,就是打个招呼嘛,人家文海也知道命令我了,陈太忠挂了电话之后,心里有点郁闷,人心真的是杆秤啊,哥们儿这身子稍微扭一扭,别人就觉得影子歪了。
当然,以他现在的听话能力,知道文海这么说还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开始比较自然地跟自己说话,甚至说是文主任借了由头有意讨好都不为过,但是他心里还是有点微微的不爽。
不过,不管怎么说,晚上这一顿,就是高云风的了,难得的是,许纯良和李英瑞这一对儿也凑了热闹进来,再加上丁小宁,三男三女性别比例倒是平衡。
一行人吃完了又去打保龄球,陈太忠没心思玩儿,丁小宁却是玩得兴高采烈的,约莫在快到九点的时候,陈太忠接了一个电话,田甜打来的,“陈主任,现在在不在素波?”
“还在,有什么事儿吗?”前一阵他想请田甜吃饭,可是田主持不知道在忙什么不克分身,不过人家说谢谢,他有那个心就成了。
现在田甜打电话过来,肯定是有什么事儿,陈某人恩怨分明,既然领了别人的人情,还是早还早好。
“这样,有人纠缠我呢,”田甜在电话里犹豫一下,还是直说了,“是赵喜才的儿子,能不能过来接一下我,说我是你女朋友?”
赵喜才的儿子?陈太忠琢磨一下,心说你又没对象呢,攀上赵市长岂不是挺好的,这也是强强联手,田立平没准还能借此投入蒙艺的阵营这么好的事儿,怎么你就反对了呢?
不得不说,在官场这个大染缸里浸淫日久,年轻的副主任看起问题来,也是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利益和权力的眼镜。
不过,既然人家打电话过来了,又是将事情讲得明明白白的,他倒也不好拒绝,说不得只能笑着应承了下来,“没问题,你等我一下。”
挂了电话,他向几个人打个招呼转身离开,脑子里面还在想:赵喜才的儿子,怪不得田甜也没脾气呢,这种糊糊事儿,也就是哥们儿具备干预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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