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红绡帐
“唔……”
察觉着自己已成鱼肉的陆清微还未来得及闪躲,唇已然叫萧绎强势地攫取着其中的香甜。
重重嫁衣层层散开像极了一朵已然成熟露出内里绽放到极致极艳的玫瑰,艳红的嫁衣映衬着如今皙白无暇的肌肤,越发叫人看迷了眼……
烛火爆开的晕红光线之下,香炉之中带着馥郁之气的合和香如今拢在了整个百子帐中,叫闻着的人只觉得心醉。
红绡帐卧鸳鸯……
在陆清微因为一时的羞怯而撇过脸只静静的等待之时,萧绎身上的喜服已然没了%
真正成了“坦诚相对”的二人,如今具是气息喘喘……
陆清微上一世虽生了恒儿,可她对于这种事根本不了解,那时候她同睡着了没有任何区别,至于说嫁给唐远清……
到底她只是唐府的夫人,和唐远清没有一次接触,就连新婚的三夜,他们都是各自裹着被褥睡觉,更不用说之后的多年!
陆清微在萧绎纠缠住自己的那一刹那,把从花娘那儿学来的那些东西尽数忘在了脑后,
此刻的她只负责回应,乖觉的将手搂在了萧绎的脖颈上,任由萧绎为所欲为予取予求……
百子帐中,莺声燕语,香汗浅吟,一声颤,两声颤,三声颤……
不知餍足的萧绎身体力行的向陆清微展示着自己是一个极好的播种者,而陆清微为了能够极早的有孕,完成自己策划已久的愿望,这会不住迎合着萧绎,叫做新郎的萧绎总舍不下怀中的佳人……
花好月又圆,景平苑内雨魄云魂颠鸾倒凤,而旁处则是声声的控诉,无比的刺耳!
瓷盏碎裂之声至府中喜悦声唱起至今在这清悠斋里就从没停过,屋子里能砸的能撕能搅的都叫这清悠斋里的宋云锦给尽数的搅碎砸碎了,如今这内室之中狼藉一片,连个正经站着的地方都没有。
“小姐还是别砸了,动静闹大了叫外头的人听见了,早把这些话到明日里传进王爷的耳中,小姐怕是越发出不去了!”
白露提着手中的扫帚如今低着头承受着宋云锦此刻巨大的火气,一边收拾着满地的狼藉,一边只让宋云锦静静心,别在这会打砸闹腾的。
清悠斋的外头多少萧绎的眼睛盯着她,原她进了这门就一直打着在学规矩的幌子,连人都出不去……
今日里可是王爷的大喜之日,这要是还继续闹……
传到有心之人的耳中,可就完了!
“出去?我还能够出去吗?我成日被关在这不见天日的清悠斋连个门槛都不能踏出去,他们要说就让他们说啊,只管去,我还怕这个,简直笑话!”
清悠斋,清悠斋,听听这名字,这不是故意给自己挑的地方么,是让自己在这里做个超脱世外带发修行的道姑!
红了眼疯了魔的宋云锦在此刻笑的凄凉,冰冷的眉眼之中尽是讽刺,这讽刺是在讽刺自己,本以为自己是做了美梦,却没想到头来只是自己荒诞的肖想罢了……
满府的双喜红灯不是为了自己,满堂的贺喜不是为了自己,她绸缪了一切,却没想到头来不过是黄粱一梦。
不止是黄粱一梦,这会的她连这么一小方的天地竟然都踏不出去……
她只能凑在这一个角落,透过大开的窗户看着府上下人装点着王府的每一处,嘴里说着新王妃怎么样的好,而后听着那个最厌恶的名字,在每一个人口中成了王妃。
多可笑!
王妃,她筹谋了这么久,到这会竟然是在这里,看着人喜结良缘。
“哈……哈哈哈哈……”放开了声音的大笑在这一刻只响彻在清悠斋内,那种歇斯底里的笑声听得人心上格外的发毛……
哭哭笑笑,叫骂吵闹在这清悠斋响了大半宿了,守在门外的护卫对于这里头所发出的声音毫无任何的波澜,对里头的一切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王爷今日大喜,这晦气的把这一隅地方闹的鸡犬不宁,好在这地方在王府的角落里,要不然真的是给王爷丢人……”
漏尽更阑,夜深人静时,王府后院长廊后的一方灯亭旁,如今站着两道身影目光齐齐的投向了如今闹出动静的清悠斋,其中出声满是嫌弃的一位是这府中早年入府的侧妃楚云溪。
楚云溪是德阳县直隶州知州之女,如今已有二十的年纪,自入府后凭着丰韵娉婷柔弱娇美之姿得了萧绎不少的恩宠,也很是争气的在得了那些恩宠之后,生下了一个儿子,成了这王府中第一个有子的侧妃。
不止如此,如今她这一身宽大的衣袍之下,微微挺着的腹中已然有了四个月的身孕,这是她的第二胎,是个极能生养有福的人。
这微微隆起的腹部彰显的是她在这府中的地位与恩宠,是旁人无可替代的独一份,是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福气。
另一边身着一身石青缂丝整枝海棠花花样交领齐腰襦裙,星眼柳眉,朱唇榴齿端着一副钟灵毓秀,蕙心纨质是这府上另一位侧妃,名唤郑咏娴。
同楚云溪不同的是,郑咏娴如今掌管着王府后院上下所有的事情,父亲是侍讲学士的她在待人处事这一项上左右逢源,这会能来这里,原是有人同自己禀告,说这这景平苑着实闹得不得歇太过吵人。
如若不是有人来告知自己,她也难得来这少人处走动……
这么个地方,靠着婢子下人们所居的院落,能把人赶到这里的是王爷的意思,她何必来管。
“她想闹便让她闹就是,等闹够了,没东西砸了,她也就不闹了,左右连王爷都不待见她,进府之后连门都不让出过,妹妹又何苦挺着个肚子在这深更半夜的来这里……”
“你如今一人双身,你不要休息,肚子里这个不要休息么!”
听着楚云溪口中对于清悠斋里那位格外嫌弃的话语,郑咏娴处勾起嘴角的一抹冷笑只道郑咏娴也太多心了一些。
这个进府就被王爷关押的,还需要她来这里一探究竟,真要防备的难道不是在主屋那儿,毕竟……
如今的主屋到这会被浪翻腾的还没消停呢,那一个才是正儿八经的主,这里头的一个……算得了什么!
休息……
听着这词楚云溪当真想笑,现如今这王府连那里头那位都睡不着,更何况是她们,这话从郑咏娴嘴里说出来,就叫人听着觉得可笑。
“郑姐姐也别光顾着说我,您一向早睡,今日里不也睡不着!那人到底是德妃娘娘送来的,我就是想看看她是个什么货色!”
说到底都是难以入眠罢了,这会找点个事情来做做,看看笑话也权当是消遣了,谁叫她们如今都成了府中旧人。
不止是旧人,还矮人一等。
她本以为德妃娘娘送来的,会有多大的本事,有多大的气性,现如今看着这光景,当真不过如此,跟个泼妇似的,可笑极了……
从前这府里没有正妃,她有子傍身,郑咏娴有权在这府中,两个人平分春色平起平坐,也不算什么。
可这会来了个正妃,还是个才刚十六的小丫头,自己这心里便憋着一口气难以疏解,怎么也排解不了。
光是来个正妃将压自己一头就罢,这会还不止压一头的事,等明日里参拜主母的时候,自己的宁儿还要唤那丫头一声母亲!
这才是自己最受不了的!
一想到这些日子乳母教养的嬷嬷一遍又一遍的教着宁儿,一声一声的唤“孩儿见过母亲……”的字眼,她这心上就跟被刀刮了一般。
侧妃便是妾,妾生的孩子便是庶子,正妻是主,孩子打明日后就要认那丫头做母,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叫楚云溪藏下袖下的手,在那一刻不自觉的握紧,满口的银牙在那一刻都不觉得咬响……
甚至连她挺起的肚子莫名的抽了一下!
合着自己多年来生下的孩子,倒是给了一个黄毛丫头做了嫁衣,让自己的儿子叫她一声母亲,她生受的起吗!
“气性不气性的,到了这府上慢慢磨也就磨平了,谁还不是这么过来的,既然做了妾,无论什么事情,都要打落牙齿和血吞,她一个不得宠的这会就白眉赤眼了,若有宠的怎么办?”
“要是同妹妹一般,有了孩子到头来还要让自己的孩子去叫那景平苑那一位母亲的,以她那性子难不成要去杀了那一位?愚蠢……”
指桑骂槐的,郑咏娴如今只持着手中的一方素帕轻掩着鼻尖脂粉,只往楚云溪的肺管子上使劲的戳。
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故意的!
“夜深了,我便不在这儿同妹妹多言语,外头闹了这一日,好容易安静下来,妹妹也早些回去睡吧,毕竟明日里,还要带着大公子去到景平苑请安呢……”
“早些睡,养养神,明日也好有精神!”
有道是点到即止,这该说的话,到这会从郑咏娴的嘴里尽数说完之后,她便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只道困了要回去睡了,只留下了一个得逞的笑意,转而离去……
而被留在原地的楚云溪在那一处因为郑咏娴的话,在这会越发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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