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报复
总是有这样的夜晚，酒醉的霓虹灯微微闪烁，匆忙的行人形色各异，散步的，聊天的，嬉笑追逐打闹的，让人能够感受到平凡的生活苦涩的，却又真实存在的，可以感受到活着的那种感觉，虽然艰辛，或许痛苦，但幸运的或许都是还活着。
看着下面的风景，四楼的阳台边上站着一个男子，傍晚风并不大，所以窗户也就打开了，面容上看去不过二十五岁左右的年龄，秀气的脸庞上带着与长相和年龄不相符合的沧桑，眉头很少又松开的时刻，似乎是有些心事，顺手掏出了烟轻吸了一口，或许是希望能够藉此来让忧愁消散一些吧。
手腕上多了一块表，已经有了战镰徽章的林秀本来是不需要这种东西的，成熟男人彰显自己成功的标志对于他而言，实在是有些华而不实，对于一个自身生命都无法保证的人而言，这些东西实在没有存在的必要，至于禄禄那里，总是思念着的，当然还有深深的愧疚，一个将感情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人，或许在他的心理，这是永远也无法抹平的痕迹吧，总是要还的，至于什么样的方式，或许他从不会占据主动吧，大概是她想要怎样，林秀都会选择听之任之，对于这一方面，聪明的蒂法是从来都不会跟他开口去提及任何的。
手腕上的表样式并不如何的新潮，看起来更加的质朴一些。上面有一些细小的齿轮在转动着，片刻后，里面开始闪烁起了红色微弱的光芒，林秀好笑的伸出手指在上面点了一下，好听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阳台上的人请注意，阳台上面的人请注意。如果你继续在那里抽烟。你的女人可能就要生气了。”
“遵命，马上回去。”林秀有些好笑的说着，发出声音的自然是蒂法，这个手表是灰原哀从使徒那里兑换的零件自己组装起来的，这种东西可以定位而且能够相互联系，算是一种先进的电话了，使徒空间并不出售这种通讯器材。或许是为了增大游戏难度，而灰原哀的加入，无疑为他们提供了很大程度上的便利。
经常需要有分开执行的工作，于进度、形式、沟通方面而言，这是不可或缺的存在，有了这块手表，显然能够让他们的任务更加轻松一些。今天下午与队友之间的见面。林秀也能感受到他们的变强，那种从眼底里面涉出的自信，是掩盖也无法掩盖的，更强大一些便是多了一份活下去的保证。
他们以后的路，会比之前走的更加艰难，这是林秀选择夺取缉杀令的时候就已经不得不去面对的问题。没有一组可以与他们共存，所有的任务全都变成了对立。也就是说，圣杯战争里面的那种情况，以后会变成家常便饭。
逃避么？如果可能的话，这或许是他们每个人内心都想要的选择，只是已经将那条路堵死之后，这种选择就已经从心底被抹去了，所以剩下的就只能是不断的变强，变强，然后从那个使徒的游戏中脱出。
想着这些，男子走进了卧室，之后总是会有不断传出银铃般让人愉悦的欢声笑语，或许在这一刻，他们都将那七天之后的生死挣扎暂且放下，享受这片刻的安宁吧，当然，在这个城市，在这个国度，在这个世界，他们实在太渺小，没有人会去过多的关注着这个普通家庭里面的一切，也没有人知道他们背后生死挣扎的故事，在每个人的故事里面和人生道路上，他们都是自己的主角，亦如…
雷明辉颓废的走在夜路上，往常的时间里，他这个时刻应该坐在香车宝马里面，搂着旁边娇柔的妹子，欣赏着路上那些为了人民币而奔波劳累的人们，之后带着爽朗的笑意，留下一段车尾气，去寻找一个高档的宾馆，只是风水轮流转，事有无常时，就在林秀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面，他们家出事了，父母都进了监狱，钱财被没收的连个毛都没剩下，没有了权利和钱，自然也就不会再有人跟随在他这个雷大少爷的背后供他驱策，夜风的寒冷，让他忍不住的吸了吸鼻子，抬手擦了擦，碰到脸上的伤痕，险些流出眼泪。
富裕的家庭已经让他习惯了少爷般的生活，猛然间从天堂落入地狱这种巨大的落差，让他很是难以接受，几次产生了想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冲动，但…终究是提不起那个勇气的，死亡有时候，真的很可怕。
“呦，这不是雷少爷么？”一个声音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响起，一直低着头走的雷明辉有些茫然的抬起了头，但是却又想要躲闪，毕竟在这种时刻，用这样的称呼来呼唤他的，多半不会是什么朋友，至于什么是朋友，恐怕到今天他还没有能够完全的弄清楚。
“呃…你…你是…”雷明辉有些颤抖的抬起了手指，眼前的人三十多岁的年龄，剃着光头，身材很强壮，再配上一张凶神恶煞一般的脸，多半是让人不怎么敢去正视的，只是雷明辉却认识眼前的人，这个人，身上背了好几条人命，那时候雷明辉喜欢拉拢这样的人，也曾给与过对方不少的帮助，只是后来听说他死在外面了，现在竟然又活生生的站在了眼前，这才让雷明辉觉得有些惊讶，不过想想也觉得谣传毕竟不可信。
“哈哈，好久不见了雷少，怎么弄成这般模样，走，跟大哥去喝两杯聊聊。”说完也不等雷明辉拒绝，搂着他的肩膀就向着一家饭店走去。这个人，叫豹子，以前也是走黑道的，也算名声响彻一时，只不过后来火拼他不幸的被人背后下了黑手，原本以为就此一命呜呼了。没想到，竟然鬼使神差的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在那里，用他的手腕，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现实世界里面的很多东西。已经让他提不起来多大的兴趣了。今天偶然遇到故人，多少也算是一种回忆吧。
清幽的包间里面，雷明辉一口一口的灌着酒精，希望这样可以麻醉自己的神经，第二天醒来，才发现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罢了，一边哭诉着家庭的惨状。一边自顾自的喝着酒。
“按照雷少这样说来，这应该是有人向上面捅了这件事情吧。”略一思忖，豹子就弄清楚了其中的缘由，领导都很忙，若不是事情实在闹得有些大了，显然不会为了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就将他们家弄得家破人亡。
“tmd，都是一个小婊子惹得。真恨不得把她先奸后杀然后剁碎了喂王八。”雷明辉一想起王莹也参和到了这件事情里面。就气的嘴唇发抖，如果没有那个臭娘们，说不定也不至于弄到如此这般，只是现在想要报仇，一无权，二无势的。也就是发发牢骚罢了。
“呵呵，雷少也不用这么气闷。当年雷少对我有恩，豹子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市侩小人，其实若真想报仇，倒也不难，不止这个，就算雷少想要过上以前那样的日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雷少要提前做个准备。”豹子喝了口酒，很随意的将这句话说了出来，一边继续的喝酒，一边用余光扫了扫眼前的雷明辉。
“豹哥，你说的…是真的？”雷明辉虽然不知道对方有什么能耐能够让他东山再起，但只要有一丝希望…雷明辉的眼睛顿时恢复了往日的神采，酒精一下子从脑子里面一甩而空，静静的等待着豹子的下文。
“先别着急，免得你觉的豹哥在这胡吹乱侃，先把你的那些仇人说说，别说是一个小妞，就算是整治你们家的那些人，也不是没有办法。”说到这里，豹子的眼睛中徒然闪起一片栗色，从使徒游戏中走出来的人，早就将生命看得如同猪狗一般，对于杀人，实在是再平常不过的家常便饭了。
“我勒个去啊，干嘛在这种破地方来考试嘛，我是发挥呢，发挥呢，还是发挥呢？”张毅提着笔记本电脑，晃晃悠悠的在公路上走着，因为对a市的不了解，又不习惯和同学们同道而行，他将这次当成了一场旅游，独自领略风光而来，只是，他被狠心的司机仍在了高速公路上，距离市区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之后他果断的迷了路，在母亲拿出要断绝母子关系的压力下，他被迫来到这个城市参加一次知识竞赛。
“总不会要我露宿街头吧…亲妈啊，这什么世道啊，万恶的旧社会么。”张毅沮丧哭嚎了一句，之后余光似乎发现了一处地方，下了高速公路的地方，是一片田地，那里还有着仓库大小的房子，看起来不像是有人会住在里面的样子，此时高速路上竟然也是一辆车子都没有，张毅看了看那还十分微弱的霓虹灯，走过去起码要三五个小时，一狠心，压根一咬，反正只要有电脑在，在哪里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小二…你是无敌的…是无敌的…”嘴里面像是念着咒语一般的叨咕着这样的话，张毅走向了仓库，尽管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漆黑的夜晚，荒山野岭的，他很害怕被哪个鬼给看上了带走。
“呃…”张毅的精神已经紧绷到了最高状态，就算是有老鼠从身边经过，他也能在第一时间尖叫起来，而让他呆立在原地浑身发抖的原因并不是经过了什么老鼠，而是在那个黑漆漆的仓库里面传出的声音。
“哈哈哈，王莹，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怎么样？我雷明辉想要的，就一定能够得到，你能逃到哪里去呢？“一个十分狂妄的笑声从仓库里面传了出来，这声音尽管沙哑难听，但是张毅可以确定，这声音来自于人类，而且笑得这般淫荡，想来是不打算做什么好事情了。
要不要过去看看？这样的想法在内心里面让他左右为难，看了一下自己单薄瘦弱的身体，张毅相信，如果真是穷凶极恶之徒，自己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被对方打趴在地上。可是从小受到的良好教育，让他又十分的想要伸张正义。
“报警！”这个时候最能想到的就是这个办法，张毅拿出了手机，因为过度紧张险些掉在了地上，好在，反应速度并不太慢。尽管他最擅长的是电脑。但也不是完全的运动白痴，平缓了一下急促的呼吸，张毅点开手机，往后慢慢的退了几步，这样近的距离，万一暴露了自己，很有可能明天早上他就成为了新闻小报上刊登的某一具尸体。
“*（……&&*…………&￥”张毅内牛满面的看着手机。手指在上面灵活的搓动了好几下，手机屏幕仍旧像是死掉了一样，比夜晚的天空更加黯淡无光，显然一个痛苦的事实正在告诉他，手机没电了。
“你妹的，竟然是这个时候…，尼玛的三星啊。”张毅很有想哭的冲动。逃吗？听到仓库里面偶尔传来的殴打和抽泣声音。已经后退的脚步又停了下来，如果遇到这种事情转身就跑的话，那是不是也太不爷们了？可是不跑的话…可能会死的。
两种想法在心理不停的挣扎着，到底是应该跑还是见义勇为，一面是生命，一面是道德。算了，这个社会已经这样了。扶起倒地的老奶奶，反而会被对方敲诈，见义勇为帮人挡刀之后，竟然连帮过的人是谁都不敢露面，这个社会的道德已经这样了…
张毅，快逃吧，不用有什么内疚的，过两天你就会忘记的，非亲非故的，没有这种必要，而且你这样或许只是白白牺牲呢，放弃吧，快逃吧，只要能活下去就一切都好啊，你才不到二十岁，你是电脑界的天才，你还有大把的青春，还有自己的梦想…，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人，杀鸡的勇气你都没有，怎么跟歹徒拼命呢。
这样的声音在内心中不停的唆使着他让他不断的后退，似乎是为自己在开脱逃避的责任，逃避良心的谴责，对啊，逃吧，就当什么也没发生难道不好么，父母就自己这一个儿子，如果自己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们肯定会非常伤心，肯定会哭的死去活来…
“救命，有本事冲我来，你们别打他。”女子强硬的话语响起，这声音让张毅的脚步再次的停了下来。
“艹，死就死，这样的见死不救活着也没意思。”颤抖的手猛然的攥成了拳头，张毅吸了吸鼻子算是给自己最后鼓起了勇气，四下扫视了一下，旁边捡起一根长棍，提在了手里，慢慢的向着仓库的方向移动了过去。
“不错啊，小秃驴，看来你是内少林的弟子，竟然还真会点五马超。”豹哥甩着拳头上面的鲜血，那显然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对面的那个十几岁的少年身上流下来的，少年是个光头，眉宇相对柔和，只是此刻那张脸上已经布满了伤痕，眼角上有很大的一块淤血，让他想要睁开眼都有些困难，正是前不久帮过王莹的那个刘毅，而叫做王莹的那个女孩，此时正被捆着双手坐在地上。
不行，这人用的功夫简直高到离谱，即便是内少林里面，也没有这样伸手的人，他的速度，自己的眼睛都跟不上，这简直有些违背常理，可是却又现实的发生着。
王莹一向是个坚强的女孩，从小家庭环境的锻炼，早已经让她的精神强过许多人，可是现在她却哭了，原本一切应该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雷明辉的家倒了，她再也不用被这个人骚扰了，那个面相清秀的男子给她的家里留下了一笔钱，足够过上好日子的了，可以不再为学费担心了，可是偏偏这个雷明辉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这样的一个人，将他们一下推进了无底深渊。
王莹会流泪，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牵连了这个小和尚，就因为帮过自己一次，就被拉进了这样的事情里面，她的内心十分的愧疚，看着雷明辉那得意笑着的嘴脸，王莹咬了咬牙，攥紧了藏在袖子里面的匕首，此时已经将捆着自己手腕的绳子完全的割开了。
“豹哥，别跟他废话了，快点弄死他咱们享受神仙般的快乐。”看着王莹那凄然泪下又坚强不屈的脸蛋，雷明辉已经饥渴难耐了，话音一落，刘毅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好，因为眼前的那叫豹子的男子突然从原地消失不见，并不是什么瞬间移动，只是快，常人无法达到和想象的速度。
“或许有一天，你会感激我也说不定呢，去见如来佛祖吧。”豹子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刘毅的身后，刘毅转身之时，已然不及，“噗”的一声，匕首没入了他的胸口，他死死的抓住豹子的手不肯松开，但是已经无济于事。
“噗”看到刘毅竟然伸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豹子向前再送了一把力，将整个匕首完全的没入了他的心脏，刘毅的身体缓缓的倒了下去。
“可惜了…，不错的苗子。”豹子扫了一眼已经死掉的刘毅，轻声的说了一句，若是这样的人拉进使徒游戏里面，应该会是一个不错的同伴吧，但是对方显然跟他不是一条路上的那种，即便是进入了使徒游戏，也只可能是敌人的那种，因此，除了有点感慨意外，豹子并不会有其他的感觉，至于杀人…呵，使徒游戏里面的旅行者，哪一个不是双手染满了鲜血的，像这样的得道高僧，进入游戏也是首先被淘汰的那一批。
“嘿嘿，王莹，做梦也没想到吧，你也有落在我手里的这一天，你不喜欢我，我知道，可是哪有怎么样呢？你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乖乖的把爷伺候舒服了，我多玩你两天，你看怎么样？”雷明辉一脸淫荡的走到了王莹的身边蹲伏下了身体，看着这张梨花带雨的面容，他内心有着说不出的痛快。
“艹你大爷的，吃我小二的无敌一棒…”大门的方向传来了这样的喊声，一个少年手持木棒带着呼啸的风声杀向了两人的背后，只是那速度在豹子的眼里，实在太不堪了一些，若是偷袭的话，或许还能打中雷明辉的脑袋，只是从来没打过架的张毅完全是看着电视里面的情节，往往出场都要大喝一声的，此时，他也有样学样，只是…
“哈，一只毛都没长齐的小鸡崽子也想英雄救美？这世界疯了么？”豹子转过身，几乎没用什么多余的动作，单手就掐住了张毅的脖子，瞬间的窒息，让张毅手中的木棒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变成了手蹬脚刨的挣扎，身体被对方一只手就挂在了半空。
“雷明辉，你不会得逞的。”与此同时，王莹将匕首插进了自己的喉咙，带着那嘲笑般的眼神看着恼羞成怒的猛然转身的雷明辉，漂亮的脸蛋上竟是嘲讽的笑意，慢慢的，视线恍惚了起来，最后扫视了一眼那个被豹子单手拎在半空的少年，王莹很想说声谢谢，可惜已经做不到了，真是…又连累了一个好人呢。
“我现在后悔了，妈的，这妞竟然连句谢谢都没说，妈，儿子真的要去见拉克丝了。”张毅的心理最后泛起的是这样的念头，之后，嘎巴一声微弱的脆响，他的脖子断掉了，像是一只被抽了筋的蜈蚣，软弱无力的被吊在半空，之后被豹子顺手扔进了一旁的草堆里面。
“好了，女人只要想要还不是有的是，你说的还有两个人，我们去找他们吧。”豹子转身当先离去，雷明辉尽管内心充满了不甘，但是让他一个人留在这里陪死人，或者奸尸什么的，会将他吓死掉的，狠狠的骂了一句，转身追上了豹子的身影一同离去，他不会忘记，那一次在ktv里面受到的羞辱，那张…清秀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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