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0、咔嚓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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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羊羊领着兀布等七人从山上匆匆下来,天色已将正午。这厮惫懒发作,口里不住念叨又渴又饿。兀布知他心意,但心知机会稍纵即逝,要是现在不趁热打铁赶去,就怕夜长梦多,万一这杀才心中起疑,猜到自己们的目的不肯带去,岂不前功尽弃?只好打叠精神,又诓又哄,几个人在路旁小摊上胡乱吃些肉馍,喝了两碗羊杂汤,一抹嘴抬脚便走。
懒羊羊又喊累,没奈何,只好路上雇了四个独轮车,两两坐在车上,朝凤凰山行去。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虽然两山相隔看着不远,可也愣吧四个车夫累得直吐舌头,又过河又穿小道,小跑了一个多个时辰,才到达懒羊羊指定的终点,凤凰山脚东北麓。
站在山麓朝上眺望,已经隐隐看见几根旌旗,进山小路却崎岖不平。看得出原来是铺过石头的。年久失修。雨水冲刷,已经凹凸不平极其难走。独轮车到此也就没法再进了,每车领了兀布一钱银的脚力,摇摇晃晃转身回去。
一行人都望着蓝阳,看他带路。蓝颜扯过袖子狠狠扇风散热,抬手指过去道:“顺着此小道,走进去便是大军后营。嘿嘿,别看大营威武。却是纸糊的老虎,吓唬人的,所有兵马全都摆在山后,对着你们西路哩。”
兀布听他说的顺畅,心里陡然起疑:“这厮到底什么主意?好像句句不离大军,似故意吸引我等一般?莫非?”想到此处,不禁一身冷汗。当下也不做声,斜睨眼睛观察蓝阳,只见他圆乎乎的胖脸,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顾着喘气扇风。还时不时将手伸进怀里,显是在偷偷摸那锭银子。
“这军营重地。真的如此易进?”事到临头,兀布越来越小心。这惊喜也来得太容易了,昨日今晨昏了头,现在山风一吹,好像清醒了些。
蓝阳看他神色,心里一紧,暗叫不好,莫非这党项狗已经察觉?自己哪点露了破绽?眼珠一转,勉强笑道:“呵呵,好叫客官得知,小的是说了些大话。其实么,这军营也并不十分易进。虽说沿路无人把守,但寨门那边也说不定有时候抽风巡逻。几位客官若只是想看看风光,那咱们就顺着这山外转一圈回去便了。”
说完站起,不进小路,沿着山麓便走。兀布还没来得及叫他,旁边一个同伴却急了。那人可没兀布想那么多,只知道好容易来了,完成任务要紧。见这滑头要走,上前一把揪住,操着生硬的汉话道:“不行,你带我们来了,就要进去看看。”
兀布心中大急,他也患得患失,又怕是懒羊羊陷阱,又怕放脱机会。听同伴一吼,便担心万一懒羊羊本来无事,被提醒了如何是好?
谁知这小子苦着脸回转头来道:“是你们这位大爷说不进的,与小的何干?”说完忽然护住胸口道:“你们进不进不干我事,说好了的赏钱却别想要回!”态度坚决似要拼命。
兀布心中大定,呵呵,还真是个贪图银钱的糊涂小子。当下笑道:“谁说不进了?只是有些害怕而已,我们也是平夏百姓,跟着大使出来拜佛的,顺道游玩,可不敢把命也扔在此处。你既说无事,那就去看看吧。”说完一歪眼色,其余众人都嗯嗯点头,拥着懒羊羊朝前走去。但毕竟没有完全放心,有两个已经暗暗摸出尖刀袖里伺候,一俟有变,这小子身上便要多几个透明窟窿。
凤凰山植被不深,小路两旁也无甚大树遮挡,兀布等人一路走去,仔细观察两厢,暗暗记下地形,也没察觉有何危险,真如这个小二说的,防范稀松得很。不过也不qiguài,毕竟正面才是紧要处。
一行人故作轻松,行行走走,慢慢观察,好长时间才深入山腹里面。凤凰山是一高一矮两座大山头连成,兀布等人已经看到了两个山头之间架起的寨门和望楼。本能反应,身子便是一滞,想要蹲下。全面懒羊羊兀自不觉,手里折了一根树枝做拐,边撑边说道:“喏,前面就是寨门了,看见没有,哈哈,我说的不错吧,那望楼上果然无人哩。”
他也不回头看,自顾自走去。兀布等相顾对视,均有些脸红,幸亏这小子没发现。依然跟在他身后越走越近,终于来到营寨门口,果然如他所说,整个大营后门空无一人,寨门敞开,望楼闲置,比个公园还不如,连收门票的都没一个。
懒羊羊回头笑道:“正好,既然来了,我去寻个熟人来。那厮在城里欠了我好些银子,今日正要找他讨要。如若不然,咱们便在他营中吃酒吃肉,反正他们有的是粮草,吃他娘的不穷。”说完便要快步走去,兀布一把拉住他笑道:“吃酒就不必了,我们只是随便看看,你们大宋军营,岂是我等久待之地。不用去叨扰人家。”
“那好,也随你们。不过只在这进门处看看就是,再往前,他们人就多了,恐怕不方便。”懒羊羊点头道。
几个人都是专业人士,也不等兀布吩咐,紧张地望望四周。确定无人。马上进入状态。由兀布扯着懒羊羊一旁说话遮住他的视线,其余几个拿出陀螺、吊线、罗盘、标尺,用手连比带划,打着各种手势,认定坐标反复测量起来。他们要搞清楚这大营坐落山中哪个位置,纵横多大,驻兵上限多少。甚至可以通过营帐的摆布,地面的脚印以及道路的宽窄等等。测算出步兵多少,骑兵多少,装备如何,辎重多寡和大型器械有哪些等等。绝对算得上当时军工专家!
就在几个测得正欢,兀布与懒羊羊说的热闹。懒羊羊忽然站起,就地扯开裤子撒起尿来。兀布嫌他腌臜,皱眉退后几步,顺便看看同事们进展如何,点头微笑间一转身,哪里还有懒羊羊的影子?这小子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
兀布汗毛直竖。暗道不妙。赶紧大声叫道:“快走!”说完便召集同伴聚在一处,朝营外奔去。
跑了几步到寨门口。兀布几乎便要瘫软下去,只见外面明晃晃一排兵士冷冷看着自己,个个手中提刀,有几个挽弓如满月瞄准自己数人。
“中计了!”兀布哀嚎。
延州驿馆里,正副两使正无聊地下棋打发时间,来到延州四天,今天看来才是稍微出点成绩的时候。当日徐敏宗已经同野利旺荣议定,改变计划,将沿途山川地理变更为各重镇险要处重点观测。反正大宋境内这些险要地名已经烂熟于心,到地方照葫芦画瓢装病就是,赖也要赖着不走。
延州驿馆规模很小,几个小院子组成,又不隔音。两人下着棋就听见外面咚咚咚有人拼命捶门。徐敏宗毕竟是文官,定力不如旺荣,眉头一颤,投子朝外面看去。已经有下人跑去应门。
哐当一声,大门好像被踢开,旺荣大怒,跳起来就要出去喝骂,一到门口就愣住,只见两行宋兵齐齐列队站定,中间走过来两个黑衣官服,大的二十来岁,小的看上去才十六七的样子,面沉如水,盯着野利旺荣。
徐敏宗也出来,见这情形,忙拱手招呼道:“原来是梁大人、韩大人,有失远迎啊,不知有何贵干?”
来人正是梁丰和韩琦。
梁丰淡淡道:“不敢劳动贵使大驾,下官此来,只是想问个明白,你们是真的朝山敬香呢,还是另有所图?”
徐敏宗和旺荣心中一惊,老徐强颜笑道:“梁大人此话何意?我们自然是朝山敬香!”
“是啊,姓梁的,你休得诬枉好人!”旺荣喝到。
“哼哼,你们也有脸自称好人么?告诉你,方才在我凤凰山驻营之中,发现七个党项细作,一个不差,全是你们使团随行!”梁丰眼里光芒一射,冷冷说道。
韩琦也冷眼看着二人,不等他们说话,袖子一挥下令:“全部听了,从此刻起,延州驿馆许进不许出,有人强行出门,或是放走一只鸽子,格杀勿论!”
命令宣布完毕,梁丰朝两个党项人拱手道:“两位使者请安心住下,静候佳音吧。”
说完同韩琦拂袖而去。剩下徐敏宗和野利旺荣面面相觑。
当晚徐敏宗和野利旺荣各种推测,照此事看来,必定是兀布那一队中了对手的诱敌之计。现在音讯不通,也不知结果如何。但凭着多年与大宋打交道的经验来看,应该没什么大问题,顶多这边抵赖推说不知情,然后大宋申斥责罚一顿军棍,将那几个驱逐出境而已。自己们该上路还得上路,这帮子汉狗,软弱无能,不敢如何滴!
“唉,只是这样一来,咱们下一步的行程必将更加困难了,他们岂非防范更严?”野利旺荣叹道。
“先顾好眼下吧。”徐敏宗看了旺荣一眼。
哪知情形完全出乎两人预料,第二天就有人来押请两个使者去督帅大堂旁听审案,兀布等人无可抵赖,供认不讳,说是受了大使之命行事。不等他两人反驳,兀布等已经被签字画押,不容分说,军曹判官魏元瑜大笔一挥,推出斩首!
咔嚓几声,七颗人头落地。徐敏宗和野利旺荣呆在当场,妈拉个巴子的,大宋几时变得如此强硬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