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7、 廷辩
“快点快点,起床啦!”
梁丰正梦见ziji坐立在苍鹰背上,随着苍鹰双翅伸展,遨游九霄,阅尽无限风光。正酣畅处,一阵罡风袭来,坐立不稳,低头栽下。猛地里腿蹬了一下,心里悬空难受之极。等睁眼醒来,原来是浑家冯程程在不停地摇晃ziji!
这厮怒从心起,没好气地做起来嚷道:“做shime?你疯了吧?”
“你才疯了,也不看现在时辰,快起来上朝!”冯程程云髻半梳,罗衫不整,杏眼含春,似嗔似笑,纤腰一握,一段风流体态举手投足间便露了出来 ”“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梁丰有晨勃的好习惯,本来就没消退,等见到程程淡绿中衣里摇晃两坨,朦胧中圆润鼓胀,mǎshàng睡意全消,贼笑贼笑道:“你这喂饭的家伙也常见的,可今日见了,咋恁地亲切涅?”说完不由自主伸出双爪就要袭击,冯程程早有准备,也是两拳相握,猛地伸到他手掌中给他拿住。梁丰没想到居然会捏着两个硬拳头,大是愕然:“哟呵,啥shihou练的这招?”
“对付你这种流氓,当然要刻苦练习。哼!”程程秀眉一扬笑道:“好啦好啦,快起来了,今日要上朝,别耽误了可是大罪!”
“嗨,这才啥shihou,天都还没亮呢嘛。你不zhidào么,现在官家规矩早就改了,辰时初刻才上朝呢。咱家离得又近,要过去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别忙活了,来来来,趁兴致好。滚个床单先!”说完一手上去勾了程程脖子就要搂搂抱抱。
“你作死啊?咋这么不上心呢。昨儿还说今日可是你大鸣大放的日子。十分紧要。怎地又不在乎起来了?”程程懒得和他纠缠。一跳下床,打开柜子就去给他找衣裳。
梁丰盘腿坐在床上,懒洋洋笑道:“你老公胸中自有十万甲兵,谅他们奈何我不得。放心吧。”边说还是边伸出手去,任由程程给ziji更衣。一时敲门声起,程程问谁,外面回答:“是我。”是小嫦的声音,程程赶紧开门笑道:“你快进来。这厮正在耍泼呢。”
原来小嫦也记挂着今天梁丰要上早朝。虽然以前也上过,但今天不同往日,明摆着是要他去面对群臣的质问,他在国子监闹的动静,可以用“庙小妖风大”五个字来形容,已然惊动了朝野。今日一去,要是发挥不好,小则前途受阻,大则革新无望。两个娘子在家也常听他说起这些,自然关心。因此就早早过来敲门。提醒他起床。
“来,宝贝儿。她不同我玩,你同我玩!”梁泼皮笑吟吟去拉小嫦的手,被啪地一声打了回去,加上一个白眼道:“美死你,我是想着朝服穿起来复杂,怕程程一个人搞不定才过来帮忙的。等你今日大胜回家,我们陪你双飞!”夫妻日久,小嫦和程程也不再如同当年一般羞涩了,偶尔也开些粗野的玩笑,倒让这厮乐不可支,满脑子幻想晚上的胜利果实。
幸好起得早,那朝服果然啰啰嗦嗦穿了半天才搞定,梁丰齐整出来,天色yijing亮了。外面永叔yijing备了车马,和来福一同站着陪他。最近回来事情不多,李达ziji回家去住,白天才过来跟随。
车马摇摇晃晃到西华门停下,才走了不到小半刻时,梁丰下车,端正衣冠,整理方心,把笏板捧在手里稳稳地,走着官步进了皇城。
紫宸殿门外,yijing聚集了一大批官员。他们得先在门口排好队,等着黄门宣诏,梁丰便朝人群里扎堆走去。旁人见他过来,都客客气气地笑笑,他也笑笑。人都不太熟,不好攀谈,只有姜遵挨他近些,点点头:“同判大人,一向少见。”
梁丰认得这老头,现为右谏议大夫,六十多了,比孙奭只小一岁,可jingshén头好得很。急忙躬身道:“下官品秩低散,非特诏不得上朝。老大人一向安好!”
“呵呵,少年才俊啊,谦虚得很。上朝你不来,可福宁殿的门槛都被你踩亮了。”姜遵说话引来身后一阵笑声。这笑声里有干笑,哈哈笑,有热情的笑,也有冷笑。
梁丰寻思,这老头遮莫不是要来替孙奭出气,先给ziji个下马威?但听他语气也不像有梁子的,只得客气道:“老大人谬赞,愧不敢当。”
“宗古不来,身体还没好么?”姜遵又问道。
“额,下官去探望过一两次,孙判院病中,未曾得见。不知要休养几时。”他作为下属的确去过,孙奭一直退病不见,也就罢了。
“这老儿,最是吃病不起,唉,也好,要不然梁大人在国子监闲着,可浪费了一身本事。”姜遵笑眯眯看着梁丰,还没等他讲话,黄门宣诏,群臣觐见。
梁丰赶紧跟着众人排队进去,他品级不高,紫宸殿里有些拥挤,跟着挤在左面第三排老实站着。王曾和寇准等早就进来,文武二宰相领着百官,对着赵祯三呼万岁。赵祯坐在殿上伸手“众卿平身。”然后内侍崇仪使阎文应出来喊一声“有事早奏。”倒没叫无事退朝。
朝会开始,张士逊、钱惟演、李谘三人各自说了几件杂事,无非是那部分粮草该当补给,哪一出河工该当结账,然后由李谘出言答对给多少钱,怎么给。
这些都是前面基本商量妥当的事,之所以专门朝会上讲,是因为这些事不大不小,也必须让朝臣们zhidào一下,而且,账目来龙去脉大家搞搞qingchu,免得有人说账目不公开。
事情说完,沉默了一会儿后,赵祯笑笑道:“这些时日,有桩事情不大不小,倒也有趣。听说国子监判院孙宗古告病在家,同判梁玉田便权代事务,弄了一个shime学子自治,还选了班长等等。好不热闹哇!蔡大夫上了本,说梁丰所为不合圣贤之道,朕也好生难决,只得交付谏台及百官议论。现在又收了许多本章上来,众口不一。今日各位有甚好议论,可当面奏来听听。”
赵祯说完,环顾四周,见没人要开头一炮的意思,点点头道:“蔡大夫来了未?”蔡齐赶忙出班弯腰:“臣在。”
“那剳子是你写的,你便申说一番吧。”
“是!”蔡齐答应了,便把ziji剳子里的话重复了一遍。
按照赵祯的意思,既然弹劾梁丰的人挺多,nàme就把始作俑者请出来,说说源头,好让大家拉开话匣子,群策群力发言。
众人一听君臣对答,心中有些疑惑:“不是说官家同这梁丰guānxi不错么?今儿怎么了,hǎoxiàng专门要挑事似的,莫非梁丰办这事儿真的不入官家欢心,要教训教训他么?”这个念头一起,许多人就有些心思活泛起来,天恩难测啊,shime叫guānxi好?说你好你才好,不好也好;说你不好你就不好,好也不好。要不要墙倒了,伸把手也推推?
“臣有本奏。”蔡齐说完,果然有对答的。众人看去,是龙图阁直学士、权三司使公事、右谏议大夫程琳。程琳自从上了《武后临朝图》后便告病消失在众人视野之中,直到赵元俨坏了事,这才出来,连连升官,做到了高级干部。
“程卿讲。”
“臣以为梁同判此事做得不妥,其一,国子监并无此成例;其二,圣人之言在耳,君子可和而不同,然和为纲,纲举方能目张。如此行事,是挑动国子监学子互不信任,失了君子之风。”
程琳说了半天才打住,无非是重复了蔡齐和孙奭的言论而已,但谏台还有许多文官都连连点头,赞同这个说法。他们当中有大半是上了弹章的。
紧接着,王沿、郭立、燕肃、康孝基等人也都出列,赞同蔡齐和程琳的意见。言官不比其他部门,品低而权重,因此朝会是不对言官的品级设限制的,从七品以上都可以来。这几个都是六品以下官员,却言辞jiliè,犹在程琳之上。tèbié是燕肃,直言道:“梁玉田以小人之心,施小人之治。想国子监乃为国储材之所,若以此教人,岂非人人皆成了小人?来日登临朝堂,风气将颓矣!”
“说得好,说得好啊!”
“嗯,嗯,还是他们敢言!”私下里众人议论道。
王曾目不斜视听了半天,等声音小些了,才弯腰对赵祯道:“官家,历来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众官说的虽有道理,然还需事主当面分说一番,免得错勘贤愚。臣斗胆请官家准许梁丰廷辩!”
有些不服气的听完yijing瘪嘴了:“果然是师徒啊,这么猛的火力都要出来替他顶着。”
“哦,梁丰来了méiyou?”
“臣在此!”梁丰差点踮起脚尖举手回答道。赶紧出列站在殿上。
“你敢廷辩否?”赵祯很严肃地问道。
“臣也想勉力申说一番。”
“好,准你廷辩。”梁丰谢过官家,刚刚抬起头来,正碰上赵祯的目光,赵小六居然百忙之中促狭地朝他眨眨眼皮,幸灾乐祸!未完待续……)